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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來客

因成賢俱樂部的舉動,乾國北方真傳道門與軍閥的戰爭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唯有南方乾坤未定,尤其是南江省南余道。

…………

吳青沒見到天柱觀觀主石玄縱,但天柱觀卻出乎意料的,沒有過于苛待吳青,只不過將他安置在了一間小屋,不允許外出而已,甚至還有專人給吳青包扎傷口,有丹藥用以給吳青恢復傷勢。

被囚的第二天。

吳青正躺在床上養神,便听見屋外有熟悉的聲音在和看守交談,

「他有別的反應嗎?」

「稟告高功大人,並無。」

「你下去吧。」

「是。」

吳青眉鋒挑了挑,扭頭看了過去,房門被推開,席玄月邁步走了進來。

一身紫袍耀眼但臉色頗為蒼白,一看就知是重傷未愈的樣子。

之前听說席玄月重傷逃遁,是昨天還是今天逃了回來?

吳青眸光閃了閃,躺在床上沒有動,他的傷勢實際上已恢復到中度,行動已經頗為自如,但不好露底。

進門後席玄月打量了吳青兩眼,冷哼一聲,

「你倒是舒坦……知不知因你刺殺管春武,導致我天柱觀一名羽士身死,更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我真傳道門蟄伏之態,全叫你一人打破了,現在我們是想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吳青點了點頭,「巡檢大人受了傷,心里有氣,我能理解。」

男人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哪還有以前的恭謹,斜了席玄月一眼,

「可是擺出一副苦主的模樣,就大可不必了,你說呢?」

席玄月眉毛一倒,沒料到吳青的態度轉變如此使人猝不及防,旋即卻笑出了聲,自顧自點頭道,

「倒也是,先前你等鹽警替我天柱觀賣命,我天柱觀說扔就扔了,使得你們性命盡操他人之手,既然我等做事未顧忌到你們,那你做事完全不顧忌我們,也是理所當然的。」

「巡檢大人明事理。」吳青豎了個大拇指。

席玄月眼皮一翻,「可你想的未免太便宜了,現在你在我們的地盤上,我等勢大,而你孤身力薄,指望我們同你講道理?」

吳青卻還是笑,「那巡檢大人何不直接殺了我?」

氣氛降到了冰點,席玄月打鼻腔里哼出聲來,

「我承認之前小看了你,要是早知道你手里也有一件神兵,而且已經獲得了神兵的認可。無論怎樣,我都得保下你。」

吳青了然的點了點頭,他猜天柱觀沒直接宰了自己也是因為神兵。當時在場的人太多了,天柱觀知道他手里有神兵也不奇怪,而且吳青還猜天柱觀事態可能比較緊急,要不然直接宰了自己,給自己手里的神兵找個新主人不就完了?

現在沒這麼干,只能說明天柱觀沒有那個時間來慢慢找符合神兵認可條件的人選。他們要用自己。

吳青就有些奇怪,

「我不明白你們非要守這這縣城做什麼,你們也就四個人,想逃應該很輕松吧?」

話語里儼然是沒覺得席玄月這些羽士會顧忌道觀里手下的性命。

席玄月有些不適應吳青咄咄逼人的語氣,被噎了一下,嘆了口氣道,

「就算是我席玄月對不住你們在先,但以你九量天的修為,你這種語氣,換任何一個八色天,都得教訓你一頓,差不多得了。真當沒了你,我天柱觀上下要死絕?」

吳青翻了個白眼,卻是語氣平和了下來,「你說。」

席玄月道,「首先之前我誆了你,不是半年,而是這幾天我等羽士的實力,便會再度提升。」

吳青一撇嘴,早知道席玄月不可能真的對自己和盤托出,不過他對這事是真有興趣,

「從頭講講?」

「行,畢竟你也算是入了行。」

席玄月也不拿橋,給吳青介紹起了乾國玄秘的歷史。

就像吳青之前猜測的,現在不是末法時代,而是靈氣復蘇,傳說漸現的年代。

但玄秘的強度並不是隨著時間的緩緩推移,而緩緩增加,而是每隔幾年,便會來一次上限突破。

十五年前的一九零二年,玄秘只存在散階。

一九零二年之前,乾國的大地上既沒有鬼怪,也沒有羽士,陰陽氣更是無稽之談,直到十五年前,不知是什麼原因,乾國各地開始零散的出現鬼怪以及殺死鬼怪後的詭物。

本來玄鬼之事就是真真假假,難以辯駁,更不用說當年政局比現在還亂,舊乾朝的各地官府忙于鎮壓義軍,根本沒空搭理這些怪奇之事,直接將這些百姓上交的詭物交給了當時負責給皇帝找長生不老藥的各地真傳道門。

至此,當時已經有二十多年歷史的真傳道門才有了真法力,之前他們和普通道門的區別只是真傳道門有官皮,普通道門沒有。

而真傳道門也很快就意識到了詭物的玄奇之處,他們成了第一批練氣士,並伴隨著全國各地出現的越來越多的詭物,而產生了野心。

當時席玄月還只是天柱觀一個道童,所以對當年真傳道門是如何在當年的全國真傳道門齋醮大會上達成共識的,知道的並不詳細,可總之,真傳道門開始有意識的隱瞞詭物的威能,假借除妖殺鬼的理由,壟斷了獲取詭物的途徑,並對整個乾國撒下了一個彌天大謊。

陰陽氣絕,末法時代,我們玄秘力量很快就消亡的,你們不用防備我們的,相反,我們還是你們最強的助力。

一九一零年,七年前,乾國的玄秘力量,第一次上了一個台階,練氣士們可以成就築基。

同年開始出現神兵和妖怪,妖怪按下不談,神兵一開始也被當做詭物交給了真傳道門,但他們也很快就發現了神兵的特異之處,並借助當年的亂局,先後完成了傳承儀軌——他們成為了第一批羽士,但只有九量天級。

借助神兵帶來的力量進行工業生產,真傳道門加入了革新派,獲取到了足夠多的新朝代政治資本,接下來便又理所當然的壟斷了神兵。

一九一四年,三年前,乾國的玄秘力量,第二次上了一個台階,他們可以晉升為八色天級別的羽士了。

同年乾國各地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傳說物件,許願池,同心鎖……(這些本來要寫在詹仲達事件之後的,但為了加快劇情,就沒寫了,見諒,知道有這麼回事就行了)

但真傳道門仍然覺得力量不夠,便還是隱藏著,直到最近……

這就說到為何天柱觀要用吳青了。

真傳道門中最大的勢力為成賢俱樂部,他們的前身是天機教,預測下一次的上限突破,將在十一月七號,也就是這幾天了。

這一次的上限突破,將會出現更多的傳說事物,譬如各種神獸,大妖怪?但這些現在天柱觀並不只在乎,他們在乎的只有十一月七號之後,他們中的佼佼者,如八色天級別的席玄月與觀主石玄縱,將可以舉行晉升儀軌,晉升至七延天級,實力獲得前所未有的增強。

到那時,天柱觀就可以從下風直接扭轉為上風了,本來天柱觀的羽士大可以先走人,晉升後再殺個回馬槍。

可偏偏觀主石玄縱傳承的仙神名為飛來平浪侯。

平浪侯是一個乾國各地多個水部神仙共享的神名,就好像土地公一樣,有梁山土地,也有余江土地。

飛來平浪侯就是飛來峰縣的平浪侯,並不是所有的地方神明都有儀軌舉行地的要求,可石玄縱晉升七延天的儀軌,卻有要求必須在飛來峰縣舉行。

完整的晉升儀軌,席玄月沒有同吳青講詳細,許是有所顧慮。總之除了地點要求,還需要四名以上的羽士觀摩。

天柱觀本來有五名羽士,除了晉升的石玄縱,正好四個,現在死了一個,必須得有人補,這就把主意打到了吳青的頭上。

「只要你答應參與我師兄的晉升儀軌,我出丹藥,將你傷勢治好,等我師兄晉升七延天後,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你想去哪去哪。我還會給你一個真傳道門的度牒,沒有度牒,其他真傳道門不會認你的。」

席玄月如此說道,說罷便靜靜等待吳青的答桉。

吳青好好消化了一會大量的信息,才問道,

「我怎麼信你到時候不會過河拆橋,甚至恩將仇報?」

「我天柱觀有件八色天級別的【詭物】,能夠讓違反誓言的人遭逢大難。」

吳青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師兄晉升七延天後,就一定能對付得了第九混成旅?到時要是對付不了,第九旅把飛來峰縣城圍了,我可不想去突破第九旅的層層火力網。」

「十成十的把握。」席玄月信心十足。

吳青模著下巴琢磨了一下,已經有點意動了,他的傷勢恢復到了中度就因為業力不夠而停止修復了,他可不想拖著半殘的身體去對付鬼怪,如此想著,他便干脆道,

「行,不過立誓之前,我需要知道全部的晉升儀軌內容,而且我現在還沒有完成神兵儀軌,還不算羽士,但我能保證,只要我們能盡快立誓,那我一定能在你師兄的晉升儀軌之前,成為羽士。」

席玄月眯了眯眼楮,不過也沒多說什麼,她此時沒得選了,

「行,今天我們就立下誓約,你盡快完成儀軌,今天已經是一號了,還有六天。」

吳青抿著嘴笑了下,「放心。」

說著,他叫住了轉身走到門口的席玄月,表露出一副好奇的神態,

「十五年前也是毒霧封鎖乾國的時間,所以那不是毒霧吧?」

席玄月沒有多疑,搖了搖頭,「不是,但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但我能告訴你的是,也許不是封鎖。」

她瞟了吳青一眼,「封鎖是隔離,外面和我們不通而已,但我師傅當年親眼見過毒霧出現的場景,從乾國的邊界線往外,如同一個大磨盤般從天上壓了下來,無邊無際,如有實質,壓扁了邊界線外的所有東西,而且這些年來,無論是有線電報還是無線電報,一封都沒有從乾國之外傳進來。

所以可能,已經沒有外邊了。」

吳青愣了下,隨後心底有點發毛,但他沒有細思,畢竟和他的處境暫時無關,他又問道,

「淨土教是怎麼一回事?」

關于淨土教他早就想了解了,他已經確定解月兌勝和佛陀之間關系匪淺,而淨土教無疑和吳青前世的佛教,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相似感?

如果說天道教像是道教,那麼淨土教無疑就是佛教?

吳青之前更是遇見過淨土教中的舍苦教的信客,可惜當時沒有抓住。

席玄月隨口說道,「你當鹽警時,肯定有老鹽警和你說過,見到淨土教人就直接殺了,以後你也這麼干就行了。他們都是天魔,很喜歡和我們羽士對著干,血仇來著。而且他們很喜歡四處散布詭物,培養天魔,然後吸納入教。這就是為什麼明明詭物很多,散布很廣,可很難看到野生天魔的原因之一。」

「野生天魔不是被羽士們殺光了嘛?」吳青奇怪,他原先是這麼猜測的。

「也有我們清理的緣故,可更多是被淨土教吸收過去,然後藏了起來……淨土教藏頭藏尾的本領很強,據說他們有個洞天福地之類的東西,吸納的天魔就直接帶到了洞天福地去。」

沒有給吳青再問話的機會,席玄月已經一步跨出了門。

吳青聳了聳肩膀,以後再問吧。

不過,洞天福地?

…………

余江縣外的一處人跡罕至的荒山,憑空出現了一道紅門,如果吳青在這一定可以認出,這是極樂門。

門朝外開了,走出四名男子,打扮有些怪異,有身穿龍蝦兵軍裝的,有頭頂油皮帽的,有腳踏牛仔釘刺靴的,腰上挎著兩把握柄大得夸張的左輪手槍。

這四人的打扮,像是萬國風,混搭。

不過有一點倒是比較統一,都是懶散輕快的表情,像是來郊游。

領頭的無眉青年左右環顧了一圈,看三個手下懶散的模樣,有意無意的提醒道,

「注意點,這里可不是咱們之前去過的那些個小世界,甚至有說法是,如果說我們淨土界是須彌山的陰面,那這個乾界就是須彌山的陽面。

是和我們淨土界一並,唯二能夠產出行走的世界。可本地的行走大都還沒有被引渡到淨土界就被羽士殺掉了。」

(注︰須彌山為佛教宇宙觀的中心)

隊伍中最年輕的九量天級行走發問,「什麼是羽士?」

邊上的同伴七嘴八舌,

「在行走的基礎上,嫁接了自己本土力量體系的超凡者。」

「不對,他們才不管自己叫行走,他們管我們行走叫天魔,不過也沒說錯,沒被引渡到淨土界的行走,都是半成品,很容易瘋魔的。」

年輕人听得發蒙,看向了老大無眉青年。

無眉青年望著天,「羽士啊……」

他抖著腿總結道,「應該說是另一種行走吧。我听上頭說,他們遲早也能夠穿梭諸界,只不過本界局勢混亂,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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