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這件事情當中，你需要我做什麼？」
故事听完了，內容準確與否還有待斟酌，至少調查一下還是需要做的。
但墨誠更加關心的是眼前突然出現的老人家，她到底想要做些什麼，或者說打算讓墨誠做些什麼，那才是最重要的。
「……」
老人家沒有說話，就那樣默默的走著，墨誠也不催促，也在一旁跟著走，他很清楚在這種時候最好就是沉住氣。
走著走著，突然老人家開口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覺得在這個故事之中，克拉娜做錯了嗎？是她將那些分離出來的身上，讓完美的王者成為瘋王。」
瓦赫蘭帝國的崩壞，無數生靈的死亡，歸根到底的原因就是有個人非要把女圭女圭變成真人。
「追求自己的愛情，她哪有什麼錯誤。」
墨誠給出了出乎意料的回答，但老人家听了之後身軀似乎更加沉重，被某種重壓壓的彎腰，「我更希望能夠听到你說她做錯了。」
「追求愛情沒有錯誤，而且的意思，等于她有改正的機會。」
老人家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而你卻並不想她改正這個錯誤，你想殺了她。」
「你還真是了解我。」墨誠哂笑道，「魔女自由的追求屬于自己的愛情，如果說這是錯誤的，那麼未免太過苛刻。但她做的沒錯，跟我要打死她也沒什麼直接的關系。」
「老人家你也知道，對錯和生死，從來就不是相互印證的東西。克拉娜的對與錯，和她的生與死沒有任何關系。」
「不能留她一命？」
「我不想說謊。」
無論在這里答應了對方做什麼，墨誠都知道是辦不到的事情，要殺，魔女克拉娜同樣得死。
而且墨誠覺得自己就算放過了對方，只要自己要殺多姆，那麼對方便照樣會擋在他的面前。
那樣子的後果，也只是讓自己費點勁再弄死一個而已。
所以怎麼看對方都是活不了的，又何必去答應一件沒辦法做到的事情？
老人家搖著頭嘆氣道︰「也是，對你來說殺戮永遠比寬恕要容易得多，而且克拉娜所做的事情在你看來，也不值得寬恕。」
「別把我說的喜歡濫殺那樣，我從來不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搞審判和寬恕。」墨誠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我修佛的，提倡的可是眾生平等。」
嗯，眾生平等，指的是把一切生命死物都放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去計算和判斷。
一個人的生命，是可以和一只螞蟻，乃至汽水瓶蓋子等價的。
可以毫無負擔的碾死一只螞蟻，沒有心理波動的扭開汽水瓶蓋，就可以沒有壓力的殺掉一個人。
百分百的謗佛邪說，屬于披佛袈裟，行壞佛之事的主。
「哦，對了，我現在信上帝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墨誠笑眯眯的改正道︰「眾生平等我已經試過了，現在我改信唯一，獨一，絕對正確的神了。」
「假意改信，日後悔過。我想這個道理不需要別人提點你，多重信仰容易把自己炸了。」
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當兩人討論完的故事之後，卻並未就此停下交流，反而像是在沒話找話一般不斷的閑聊著。
跟在兩人身後瑪格麗特和桃樂絲突然發現，她們兩人不管怎麼邁開步子前進，都落後了前面兩人四五個身位的距離，但就是這點距離，以兩人的實力應該和眼前差不多才是。
但不知道為什麼，墨誠和對方的交流卻總有那麼一部分信息憑空消失一般，哪怕靠的如此近都沒能夠听到。
「沒關系，如果信仰有光譜作為區分，那麼我就是信仰光譜上的星之彩。」
沒有在意別人到底能不能夠听懂自己的話，反正墨誠說的倒是逗樂了自己。
笑了之後，墨誠停下了腳步，與此同時老人家也一並停住腳步。
「我猜，你現在打算問我一些我不太想說的問題。」
「我猜。」墨誠雙手緩緩握住拳頭，「你現在不打算回答我想知道的問題。」
情報已經收集完了，剩下的也只是驗證的事情。
那麼此時此刻墨誠需要處理，或者說詢問的就是對方到底是怎麼認識自己的了。
至于對方不想說這種事情，從來就不在墨誠的考慮範圍之內。
有些事情，可不是說不想說，就真的能夠不說的。
「對一件事情追究到底並不是什麼好習慣。」
「巧了，我從不追究到底，天知道我到底掩埋了多少秘密。」
的確掩埋了很多秘密，很多時候直接把持有秘密的人殺了之後，那些秘密自然也就成為永遠的秘密。
說著，墨誠周身開始浮現暗紅色的煉獄魔火，將那暴戾的殺氣灌注于魔火之內，火焰猶如實質一般在墨誠的手上形成一把大劍。
猶如凝固的火焰，在那把大劍上所展現的是無盡的哀嚎，毀滅與死亡成為了大劍最好的裝飾。
而死者的慘叫聲，則是這把大劍最為堅固的劍身。
沒有更多的言語，只感覺一陣風吹過卷起腳下的雜草，緊接著像是有什麼無形無質的東西踫撞。
風停息，煉獄魔劍破碎，本應該焚燒一切得到魔火所凝聚而成的劍身碎片，卻被火焰吞噬。
墨誠的手臂上「撕拉」一聲，突兀的出現一道巨大的創傷，深可見骨，血液不斷的順著手往下掉。
但隨之觸發的臨界點，將這一切都恢復了原樣，除了破損的衣物之外，一切都好像是幻覺。
同時老人家也並非毫發無損，手中的拐杖寸寸碎裂，最大的碎片不超過一個指甲蓋大小，同時本就花白的頭發多了幾分死寂的蒼白，臉上的皺紋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更加深刻。
「唉。」
長嘆了一口氣，老人家拿出一樣東西往墨誠身上一丟，「我知道規矩，這個東西歸你。關于你想知道的事情，等你先把這一次的事情解決了再談吧。」
「給克拉娜一個痛快的死吧。」
墨誠一把接過丟來的東西，在踫到的瞬間他便收到了系統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