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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發現自家老板很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呢……這麼地說吧, 不管什麼時候,她家美人老板都是光鮮亮麗勝券在握的, 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都不會浪費,但是今天,她進去送了好幾次文件,每一次、是每一次, 美人老板都在發呆!

說發呆好像也不大貼切,反正就是雙眼放空, 手上明明拿著筆卻一個字也沒寫,她第一次送進去的那份文件居然都沒看完。

作為貼心小助理, 她必須關懷一下美人老板。

因為小蝶的呼喚回過神的陳ど看著她︰「……怎麼了?」

小蝶眨眨眼︰「老板, 極光的穆總問您晚上有沒有約,他想約您一起吃晚飯, 順便商討接下來的合作事宜。」

陳ど被她這公事公辦的態度給逗樂了,笑得燦若春花, 小蝶差點兒被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不過陳ど沒有答應︰「跟他說我晚上有事,公事的話就等幾天再說吧。」

她知道穆臣想做什麼,商討合作只是一部分,不過是想見她罷了, 說起來他們也好些天沒見過面了, 但平時聯系沒斷過, 畢竟曙光能有今天, 也少不了穆臣的作用。

她向來是人盡其用, 不管曾經什麼關系,又有什麼糾葛,只要有利可圖,陳ど都能換一副面孔對待。

只不過,今天可能不行。

今天的她有些累了,她想回家洗個澡睡覺,等到明天,就會好了。

小蝶如實回復了穆臣,她是個心大的,陳ど又慣會掩飾,因此根本沒有瞧出什麼來,現在小蝶可是個香餑餑,李承澤、韓明燁、紀堯、程限、穆臣……甭管是誰,想跟陳ど搭上話,都得先經過她,為此小蝶可沒少得好處,這一點從她已經肥了一圈的腰就能看出來,她又是個選擇困難癥患者,看這個跟美人老板很配,看那個跟美人老板也很配,美人老板也看出來了,告訴她不管什麼好處她盡管收,不收白不收。

這是什麼神仙老板啊!

小蝶因此對陳ど更加殷勤忠心,她漸漸地也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小菜鳥,很多事都有了經驗,知道該怎麼做,陳ど對她也挺放心。

不過有些事,還是只適合爛在自己心里。

晚上回到家,陳ど難得自己開伙做飯,煮了一碗油潑面,碧綠的小青菜、紅色的辣椒油還放了一顆煎蛋,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叫人食指大動,她今天的食量有點大,吃了一碗還不夠,又從冰箱里取出一份冷凍披薩,喝了一杯牛女乃一杯芒果汁,直到感覺徹底飽了才算完。

虎子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先前陳ど出去把它撇在家里快一個月,它一點都沒生陳ど的氣,只是比以往更黏她了,陳ど吃飯,它就趴在邊上安安靜靜地看著,烏黑的眼楮盯著她,萬般溫情。

等到陳ど洗完澡上床,虎子也快活地趴在床邊,它很乖,除非玲瓏允許決不會自己上床,這都是在軍隊里養成的好習慣,雖然已經退伍了,但它仍然是非常合格的緝毒犬呢!

陳ど一覺睡到天亮,覺得渾身都懶洋洋的,陷在柔軟的被窩不想起來,但狗是要喂的,所以又打起精神,她懶得給自己做一日三餐,對虎子卻照顧的相當精心,還會親自給它煮大骨頭,甚至制定了一份狗子專用食譜……每回看到虎子,小蝶都會感慨人不如狗。

沒錯她就是說那些對美人老板求而不得的老板們。

一到公司,小蝶就忙不迭跑過來︰「老板!有你的快遞!」

粉絲經常會給公司寄東西,因為太多了,陳ど不可能一個一個拆,都交由助理處理,能讓小蝶親自送過來的……當著小蝶的面,陳ど無情地關上辦公室的門。

是一張銀|行|卡。

陳ど沒忍住,給張國龍打了個電話,張國龍很快就接了起來,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卡是誰的,里面又是什麼錢,但誰都不想說出口。為了轉移話題,張國龍道︰「啊,對了,ど妹,林生說想見你一面,你要答應嗎?」

林生被捕後,確認警方已經拿到證據,倒也維持了風度,沒有吵鬧叫囂,說真的,如果不是確認此人便是臭名昭著的大|毒|梟,張國龍真要以為他其實是哪個書香世家養出來的人。

得知自己已經無法月兌身,林生只問了陳ど的下落,听說陳ど安全了,他居然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之後的調查也相當配合,甚至給了張國龍一種他早就厭惡這種生活的感覺……他唯一想見的人,就是陳ど。

陳ど卻並不想見林生,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她可不想成為一個即將死掉的人的牽掛。

張國龍也不建議陳ど來見林生,跟林生打了這麼久交道,哪怕是在審訊時,年輕一些的警察都容易被牽著鼻子走,更何況是年紀輕輕的陳ど?張國龍更擔心陳ど的心理狀況。

他見過很多人,在黑暗中生活許久後,哪怕回到光明的世界,也無法正常生活了。

林生說他與陳ど是同路人?

不,不可能的,當陳ど遇到了陳默,她的一生便已經被改變,她與林生,絕不是同路人。

「……還有陳舟的事。」張國龍覺得難以啟齒,陳ど孤身一人,陳默陳舟便是她全部的親人了,可眼下這兩個人都離她而去,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要怎樣對這個年輕的姑娘開口,「他是因公犧牲,我會把他跟陳默葬在一起,你……你的話,就別過來了,把他們倆忘了吧,去過你自己的日子。」

陳ど聞言,笑起來︰「張叔叔說什麼呢,我當然是要忘記的,我這輩子從來沒回過頭,都是朝前看的,再說了,我跟陳舟關系怎麼樣你還不清楚嗎?那是見面就掐,沒個和睦的時候。有你在,你就幫我給他倆多燒點紙吧,也算是全了我這份心意了。」

張國龍訥訥,千言萬語,最後只匯聚成一句話︰「ど妹,你要好好的。」

他以長輩的身份叮囑了這麼一句,其實他自己的日子照樣一團糟,多年奉獻,妻子早已忍受不了與他離婚,孩子跟了前妻,他這輩子都沒辦法補償了,以後他還要繼續干下去,繼續在那黑暗的道路中,燃燒自己的生命,點亮一盞明燈。

林生得知陳ど並不願意見自己,倒也沒多麼失落,只是笑著問張國龍︰「你得謝謝她,是吧?」

張國龍面無表情地回答︰「這與你無關。」

「她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終年打雁卻叫雁啄瞎了眼,說的便是我了。」

他年輕時也曾為了利益哄騙過女人,將人耍得團團轉,沒想到了這個年紀,居然叫小自己那麼多的女孩兒被騙了。現在想想也是,陳ど跟他好,圖什麼?圖他有錢?還是圖他英俊?

有錢他比不過李承澤,英俊又比不過韓明燁,陳ど若非缺父愛,便是別有所圖,只可惜自己叫愛情沖昏了頭腦,還以為到了這把年紀,也能感受一把真愛的滋味。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陳ど卻察覺了不對。

她也是怕死的,她想好好的、快快樂樂的活著,衣食無憂錢財不缺,對自己的身體當然也很是看重,以前進組拍戲,甭管要熬到多晚,回去後只要還有精力,她都一定會敷個面膜,平時健身也沒停下,吃不胖的體質是天生的,可好身材卻是她努力維持的。

這幾天她逐漸琢磨出不對勁兒來了,老是犯困,而且特別想吃重油重辣的東西,小蝶跟其他人打賭輸了當懲罰的那種特別酸的糖,普通人吃了都酸的齜牙咧嘴面部扭曲,陳ど吃了卻覺得剛剛好。

她想起來陪林生走之前跟陳舟滾過床單,當時興致上來了直接把人摁倒,家里套子是沒了的,她是不吃避孕藥的,傷身,但那次是特殊情況,那會兒她想著要事後避孕……可是她忘了!

草!

陳ど破天荒地罵了句髒話,她可完全沒有想過要懷孕的啊!

……不會吧?

就一次沒做措施,結果就中了?陳舟那是鋼鐵炮彈?

哪怕是抽卡也不帶這樣一發入魂的!

陳ど感覺世界末日都要來了……她想了又想,認識的這麼多人里,最能信任的還是只有蔣元柏。好些年下來,蔣元柏雖然嘴巴還是那麼損,對她卻是真的好,而且兩人之間沒有曖昧關系,這事兒跟他說也最合適。

可憐蔣媽每天為她做牛做馬累死累活,肉|體上已經遭受了重創,如今精神上也沒能逃過。

如此勁爆的消息,當時就讓蔣元柏手里滾燙的咖啡灑了,全灑在他的長褲上,他好像感覺不到燙,向來精明的臉難得失態,活月兌月兌成了個大呆比,說話也結巴起來︰「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說什麼?!」

他耳朵是不是瘸了!

不對,是不是瞎了!

還是不對,他耳朵是不是聾了?!

本來陳ど也挺慌,但看蔣元柏這樣,反而心情好了起來,一派悠閑倚在沙發里,笑眯眯道︰「你沒听錯,我好像懷孕了,姨媽連著倆月沒來,不過我現在也不是特別確定,所以能麻煩你去幫我買個試紙嗎?你不想我一出去就被人認出來圍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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