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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要求我什麼都告訴你, 自動售貨機還得給錢呢不是?」陳ど伸出一只手, 白女敕女敕的手指頭蜷了蜷,意味明顯。

穆臣愣了數秒才意識到她在要錢, 可他並沒有隨身攜帶支票簿,陳ど頓時收回手,白他一眼︰「準備好錢再來問我吧笨蛋。」她拿下肩頭的西裝外套塞給穆臣,轉身就走,頭都不回,更沒有什麼留戀。

她留戀萬丈紅塵, 富貴榮華, 也絕不會留戀一個男人。

韓明燁匆匆過來找她,見她完好無損, 面對穆臣的時候, 脾氣再好的男人也有了些許惱怒。他握住陳ど的手,顧忌著還有節目組的人在, 怎麼也不能把話說的太難听,「走吧, 可以再跳一支舞嗎?」

「當然。」陳ど說完這話回頭望了穆臣一眼,意味明顯, 要問她, 就要給錢, 她不做慈善。

越是跟陳ど相處,韓明燁就發現自己越是不懂她,初見時覺得她是個干淨透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也很努力的新人演員,可隨著時間過去,他慢慢被蠱惑,也發現了她身上的矛盾之處,卻不覺得這些不討人喜歡——哪怕是缺點,出現在陳ど身上也叫人覺得理所當然。

「你想做什麼?」擁著她跳舞的時候,韓明燁低聲問,別人只能看到他嘴唇在動,卻听不見他在說什麼。

陳ど怎麼可能會告訴他,男人最喜歡憐香惜玉,尤其是對美麗的女人,他們最擅長甜言蜜語,听听也就算了。「你在問什麼,我不明白啊。」

「我可以幫你。」韓明燁沒有轉圈的意思,直接就說了,「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有了我的幫助,總比你一個人好些。」

陳ど笑出聲,「那我要是想殺人放火呢?你也幫我?」

韓明燁頓時語塞,他出身書香世家,自小接受的教育絕不容許他做任何違反法律或是無視道德的事情。他太正經,太溫和,陳ど怎麼可能讓他看到自己陰暗的另一面。

你看你看,男人嘴巴上說會幫助你,什麼都願意為你做,可他們是很難做到的,所以啊,不要相信任何人,能自己做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去做。

「這份情我領了。」陳ど甜甜地說,「你對我真好,是喜歡我嗎?」

她突然問出這話,韓明燁根本不知如何回答,臉都紅了。陳ど假裝沒看到,舞池燈光昏黃,她停下腳步不再繼續跳,拉著韓明燁走出去,這樣紙醉金迷的生活,她也說不上喜歡還是討厭,反正都是必經的。

「我剛才開玩笑的,你不要介意啊。」因為韓明燁一直沒說話,陳ど又軟綿綿地跟他賠不是。「我不該開這種玩笑的。」

「沒事。」

韓明燁並非不敢承認,只是覺得時機不對,他什麼都沒有準備,甚至沒有為她買一束花,怎麼好意思承認自己喜歡她?不過沒關系,還有機會的。

她值得更好的對待。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實在是曖昧極了,之前播出的兩期網上就有無數cp粉暗搓搓的找糖,各種從語言動作神態眼神來分析韓明燁跟陳ど很有可能假戲真做,就跟一個cp粉說的那樣,眼神騙不了人,韓明燁看陳ど,跟看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可陳ど喜歡韓明燁嗎?那就見仁見智了。

誰會把一檔戀愛真人秀里的情侶當真呢?

接下來的錄制,陳ど再也沒踫到陸崢跟穆臣,這真是讓她大大松了口氣,因為她實在是不想再分出精力應付這兩個人了,希望他們都能明白,下次想跟她說話,請先送上一張支票,她又不是免費陪聊。

第三期節目錄制完畢,陳ど一身輕松,蔣元柏給她接了一部電影,沒幾天要先進組,《當你心動時》的最後一期錄制時間還要晚一些,到時候可以先請個假。

好幾天沒見李總,陳ど見面第一件事是先撲過去求抱抱。李承澤被她撲了個滿懷,當著蔣元柏的面也不好說她什麼,攬著她的腰低聲斥責︰「沒個人形。」

陳ど的回應是一個大大的笑臉。李承澤頓時就氣不起來了,懷里的身體又軟又香,填滿了胸膛。「待會兒再收拾你。」

陳ど︰「???」她做錯了什麼嗎?

此時此刻,撩人精•ど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自己在電話里答應的,回來要被履行金主權利的事情,等到一起吃了晚飯上床卻沒有純睡覺她才如夢初醒。

李承澤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是忘了,合著之前電話里都逗著他玩兒呢,眼神都冷了︰「忘了?」

「沒忘!」陳ど矢口否認,「就是沒想起來。」

李承澤不想跟她扯皮,抓著她細女敕的腕子放到嘴邊啃了一口,陳ど哎喲叫了一聲,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我是太想你整個人都沉浸在對你的思念中所以才忘了的嘛,又沒說不做。」

然後她親了親李承澤的嘴角,「能讓老板做我第一個男人,我深感榮幸。」

她是真的願意。

貨銀兩訖,本來就說好的,只不過他不喜歡被人靠近才一直拖到現在,陳ど從李承澤手上拿到的錢跟資源,比起她付出的多了太多。

李承澤看著她在自己身下言笑晏晏,眉眼間都是坦然,說不出是心甘情願還是滿不在乎。但他勢必要在她心里留下自己的痕跡,就像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那樣,他也要做陳ど的第一個男人。這樣以後,她一輩子都別想忘記他。

李承澤有種抓不住的恐慌感,陳ど就像是光,很飽滿很明亮,可如果想要握緊,抓住的就只有一片虛無。她隨時都能轉身不留戀,好像天生就比別人少了心腸。

那就這樣吧。

至少她還在他身邊的時候,只能被他佔有。

夜深沉。

雖然沒有比對過其他男人都是什麼樣,但從第一次來說,陳ど表示非常滿意,也非常贊賞李總的表現,腰酸背痛泡了澡下半夜基本上沒睡好,陳ど覺得自己應該多練練,她攀附著李承澤的胸膛,他在睡著的時候也摟著她,陳ど覺得很不公平,她現在不舒服,他憑什麼睡得那麼好?

干脆折騰起來,非要李承澤給她弄點吃的再伺候著喝杯牛女乃,這要是放一開始陳ど哪敢這麼作,現在她有恃無恐,知道李承澤的底線在哪里就不客氣了,他也樂意被她折騰,兩人鬧到天蒙蒙亮,陳ど終于肯睡覺了。

然後陳ど發現老板變得特別溫柔。

具體表現在他再也不說那些諷刺她的話,冷言冷語基本上听不著了,她要什麼給什麼,脾氣突然變得特別好,而且不用她要就主動給錢,甚至又給房子又給車還給買珠寶名牌。陳ど心想,早知道上個床能得這麼些好處,她早不客氣了。

天行的高層們明顯感覺boss最近心情極好,宛如春天般溫暖,有人搞砸了工作不僅被沒罵的狗血淋頭,還得到了寬容的關懷與建議——這簡直是鬼上身啊!boss是不是被下降頭了?!

倒是蔣元柏看到陳ど第一眼就喲了一聲︰「破處了?」

陳ど想踹他,但是沒敢伸腿,怕疼。「嫉妒了?」

蔣元柏哼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嫉妒誰。

他是來跟陳ど討論新劇本的,陳ど背景過硬,劇本必須她看過,想改哪里改哪里。她懶得再自己去改,直接把不喜歡的情節和需要改動的情節跟蔣元柏說,然後交由編劇重新加工——她就是這樣囂張啊,不服的話來砍她。

听完陳ど的要求,蔣元柏滿臉一言難盡︰「你口味真重。」

陳ど抬起眼皮子,懶洋洋地應了一聲︰「謝謝。」

其實比起口味重,蔣元柏覺得更好的形容應該是︰陰郁。

陳ど看起來積極開朗樂天派,可從她改過的這兩個劇本來看,蔣元柏覺得她心中有一片巨大的黑暗。那是一個隱藏著的不為人知的陳ど,充斥著陰暗與壓抑,任何靠近的人都會沉重的喘不過氣,陳ど卻樂在其中。

她毫不客氣地掀開虛假,揭開瘡疤,哪怕剩下鮮血淋灕,也不猶豫。她好像不知道疼,不知道怕,一股腦往前沖,頭破血流也要直著走。

她在追求什麼?

是什麼讓她堅持到了現在?

蔣元柏不知道。

他越發察覺陳ど不是普通的拜金女,誠然她很愛錢,但她現在已經很有錢了,還要去追求一個沒有意義的天文數字做什麼?她身上有無數的謎團,像是黑暗的深淵,引人痴迷,試圖玩火焚燒己身。

真糟糕,每個靠近陳ど的人,似乎都不受控制地被她迷惑,她將美色用到極致,再加上一顆石頭一樣的心,她不笑到最後,還有誰能?

蔣元柏垂下眼,輕輕舒了口氣,他享受這樣與陳ど親近,卻又不會過分了解的處境,因為如果太過貼近,他會情不自禁。

陳ど是毒,也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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