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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ど說的話, 穆臣通通都听不懂, 他抓著陳ど的手不肯松開,其實他發現她不見的時候就很後悔, 覺得要是自己也把她抓的緊緊的,她就不用東奔西跑了。另一方面他也覺得自己沒用,要是他再優秀一點厲害一點,陳ど就不用吃那麼多苦,在穆臣心里,陳ど就該被人千嬌百寵著長大, 他到現在都不肯承認自己其實根本不了解這個女人。

她還是少女的時候, 他遇見了她,跟著了魔一樣的喜歡, 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獻給她。後來她不告而別, 穆臣又花了很久的時間說服自己來恨她,可仇恨的面具戴在臉上, 連自己都要不認識了。

「我不想……我想跟以前一樣……」

「我跟你有什麼以前?」陳ど問,「一年買不起幾套新衣服, 住在陰暗潮濕夏天還會漏雨的破舊居民樓,難道你覺得一根五毛錢的棒棒糖一塊五的雪糕, 就是幸福?」

他為什麼會覺得她會留戀以前啊, 能讓她留戀的都不存在了, 她對以前深惡痛絕,穆臣居然也敢提起以前,陳ど想想都要笑出聲。

「那我現在有錢……」

「你有李承澤有錢嗎?」陳ど問。

穆臣的唇瓣動了動, 他看著這個他喜歡的要命的女孩子說出那麼傷人的話,覺得骨頭都要疼碎了,卻還是不肯放開她。他現在是很有錢很有錢,可跟李承澤比起來還是要差一些,就像是陳ど說的,她為什麼一定要選擇他呢?

他有哪里好?

「對了。」毫不留情地打擊完穆臣,陳ど終于大發慈悲地收回了嘲弄的眼神,語氣也變得柔和,她看起來又甜又軟,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兒向來是陳ど的拿手好戲,她心狠的不留余地,所以無往不利。「你媽媽跟妹妹還好嗎?很久沒見她們了,我都有點想念呢。」

穆臣生在單親家庭,穆母一人艱難將他跟妹妹拉扯大,日子過得不是很富裕,所以穆臣從小就很懂事很早熟,還很摳門,陳ど大概是他少年時期最慷慨的對象,雖然那麼點錢在如今看來連塞牙都不夠。

「你、你想見她們嗎?小芙出國留學,我媽現在不跟我住一起,你、你想什麼時候去見她?我現在就帶你去好不好?」

陳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好啊,你先送我回家換個衣服打扮一下,我陪你去見伯母,希望她不會怪我當初把你拋下。」

穆臣沉浸在喜悅之中,他向來听陳ど的話,她稍微一示好,他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于是他親自開車送陳ど回去,還有幸跟陳ど進入了她的家,穆臣心想,他也得在這個小區買個房子,最好買下跟どど相鄰的,這樣的話就能跟她朝夕相對,當然她如果願意跟他一起住就更好了。

他在心里畫著美好的藍圖,陳ど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

因為吃了火鍋,一身的味道,陳ど還順便洗了個澡,沒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讓穆臣意識到陳ど真的長大了,不是當初那個縴細的身材都沒有起伏的少女。這些年她過得應該相當好,皮膚白里透紅,氣色紅潤有光澤,女敕生生的腰肢倒是一如既往的細,胸前卻不再一馬平川,褪去了青澀稚女敕,她出落的如同一朵水靈靈的花,正是怒放的好時節。

穆臣看傻了。

陳ど覺得他真是沒什麼長進,不過她跟過去也不一樣,那時候擔心長得漂亮惹麻煩,沒少折騰自己,現在卻是再也不怕了,可以隨心所欲的打扮自己。

她換了條鮮艷的大紅色的連衣裙,如同火焰一樣熾熱,陳ど還化了妝,她本來去吃火鍋的時候是素顏,但待會兒要見穆臣的母親,她覺得還是認真一點比較好。浪漫的卷發隨意地披散著,透露出風情與慵懶,唇瓣也是鮮艷的紅,陳ど對著鏡子照過,簡直像是吸血鬼,她很滿意。

本來就長得美極,這樣一打扮更是艷光四射,穆臣這些年也見了不少美女,可哪一個都不能跟他記憶里的陳ど比,而現在,能夠比得過他記憶里的陳ど的,只有現在的陳ど。

他錯過了她好些年,他只想好好照顧她,陳ど要是願意抹去過去的一切,她哪怕是裝的穆臣也願意跟她重新開始,他就是喜歡她,無可救藥的那種喜歡。

兩人上了車,陳ど一直沒說話,穆臣抿了抿薄唇,說︰「我媽住在郊區,她年紀大了,又不大喜歡出門,這幾年還信佛了,經常去些寺廟燒香拜佛。」

「哦,她還信佛呢。」陳ど輕笑,「佛祖渡人是吧。」

穆臣莫名覺得她這話說得有點奇怪,可是看陳ど,她仍然是笑意盈盈,桃花眼似是會說話,大膽地凝視她,穆臣沒辦法跟這樣充滿誘惑的陳ど對視。

這時候陳ど手機響了,她洗澡的時候就開了機,這個電話是蔣元柏打來的,跟她說過兩天要去錄《當你心動時》第二期,讓她不要忘了,到時候來接她。

「你……」

「想問什麼?」

穆臣搖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他對陳ど不在他身邊的這幾年都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快不快樂,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這些他都想知道,可是他又不知道要怎樣問,因為他覺得陳ど雖然離他這麼近,卻跟過去一點都不一樣。

穆母提前知道兒子要帶個人回來,問是誰又不肯說,非說是要給她個驚喜,她有點想笑,難不成是要帶女朋友回來了?都要三十歲了,連個女朋友都不交,雖然說家里現在是有錢了,可錢多了又能怎麼樣呢?她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要是能找個喜歡的人過一輩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穆母住在郊外的小型別墅里,家里有佣人,平時一個人自得其樂,看看書喝喝茶念念佛經,覺得有精力了就去寺廟里轉轉添點香油錢,真稱得上是歲月靜好,無比安逸。

她趕緊收拾了下自己,結果等兒子從車里下來,打開副駕駛門,那個讓她期待了好久的女孩一出現,那張熟悉的臉,就讓穆母瞬間臉色慘白!

穆臣臉上是笑,他牽著陳ど的手,陳ど破天荒的沒拒絕他,反而跟他很親密,這讓穆臣以為她願意跟他和好了,甚至沒有注意母親的臉色︰「媽!你看我把誰給你帶回來了?你看!」

陳ど率先打招呼︰「好久不見,伯母。」

穆母覺得渾身發涼,一股涼意從腳底板往上冒,她心慌、害怕,卻又不能在穆臣面前流露,臉上的笑容機械而僵硬︰「是陳ど啊,好久不見了,好久不見。」

「今天冒昧打擾,還請伯母見諒,實在是是穆臣一定要我來看您,否則我也不想打擾您的清淨。」陳ど笑眯眯的,穆母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看到這個漂亮的驚人的女孩的笑了,她記憶里的最後一幕,是陳ど含著眼淚的哭喊,像是一頭遍體鱗傷的小獸,那個眼神這麼多年,她都沒有忘記過,總是讓她在深夜的噩夢中驚醒。

穆臣帶著陳ど進了客廳,陳ど支使他說︰「我想喝橙汁,你給我點時間跟伯母敘敘舊啊。」

穆臣毫無所疑,「好,我去給你現榨,媽,冰箱里有橙子嗎?」

「有、有的。」穆母的眼神一直盯著陳ど,听到兒子問話才抽空回了一句。

穆臣一走,陳ど頓時舒服地向後倚去,這高級沙發可比硬邦邦的椅子舒服多了,她翹起二郎腿,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這麼久不見,你不會忘了我吧?」

「陳ど,你想做什麼?」穆母壓低了聲音,怕被穆臣听到,「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我也沒辦法,我是個母親,我得對自己的孩子負責……」

「我沒怪你啊,我很理解你。」陳ど真誠地說,「就是因為理解你,我才沒有恨你,你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充滿了對你的想念?」

穆母一點都不信,她從過去就不喜歡陳ど,覺得陳ど年紀雖然小,但在社會上混的久就跟個老油條似的,他們家穆臣都被帶壞了,可現在她看著陳ど,語帶哀求︰「我求求你了,穆臣現在前途正好,你別害他,你要是想要錢,我、我給你就是了,你不是喜歡錢嗎?」

「是啊,我喜歡錢啊。」陳ど仍然在笑,「可是我胃口大了呀,以前兩萬塊錢就能封住我的嘴,現在不行了,現在只有錢,對我來說已經不夠了。」

她用天真清澈的眼楮看向穆臣的母親,對她露出一個又甜又軟的笑容︰「我想要的更多,你懂的。」

穆母當然懂!

陳ど無非是向她表明她想要穆臣,可那怎麼可以!她絕不相信陳ど還喜歡穆臣,不可能的,絕不可能!陳ど是想報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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