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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總渾身僵硬,陳ど差一點笑出聲,她放軟了嗓音,「都這麼晚啦,繼續工作的話對身體不好哦。」

那支金筆仍然在李總手上握著,但是卻許久沒動,陳ど說完這句話大概過了十秒鐘左右,李總隱忍著從牙縫里迸出兩個字來︰「起開。」

「怎麼啦。」陳ど卻偏要知法犯法,「難道您叫我來,就是為了我坐在邊上欣賞您工作時英明神武的形象麼?」那她可不可以不要?陳ど對睡眠要求很高的,十點前必須上床,雷打不動,她固然可以為了李總隱忍一下,但早晚都得討回來。「快九點了,您吃晚飯了麼?」

頂樓都是李總的領域,他這個人孤僻到極點,就連他的秘書都不能跟他在一層樓共事,因此頂樓除卻辦公室之外,還配備了休息室健身室跟廚房,除此之外頂樓還有一個超大的露天游泳池,工作狂先生不想回家的時候就會留宿。對于患有肢體接觸障礙的李總來說,他是能不換地方就盡量不換地方,他討厭陌生的人跟陌生的環境,陳ど是個他不得不容納的例外。

李總是個生意人,就算性格再冷淡再孤僻,那也是個唯利是圖的生意人,巧就巧在他其實跟陳ど一樣都很喜歡錢,高強度高負荷的工作不僅讓他得到成就感,也能為他積累富可敵國的財富,這有什麼不好?

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毛病……

答應陳ど提出的種種條件還簽下合約,李總心里是相當不爽的,只不過他面無表情慣了,就不會把不爽掛在臉上。事實上陳ど的貪心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只是又非她不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會給陳ど好臉色才奇怪。

受制于人的感覺很糟糕。

所以對于陳ど貌似貼心的問話,李總選擇了置之不理,他希望她明白,雖然她很特別,但她是「被選擇」的那個,主動權要掌握在他手里才可以。

只可惜陳ど從來不按套路出牌,既然李總不理她,她也不會自討沒趣,要知道已經很久沒人給她臉色看了,她又小心眼。干脆就起身四處逛逛,留工作狂金主大人繼續工作。

頂樓有個半開放式廚房,還有吧台,陳ど看了一眼酒櫃,撇了下嘴,到底是真正的有錢人,這里一瓶酒都抵得上普通人一年工資。她轉去廚房打開冰箱看看,里頭食材一應俱全,跟李總相處的那幾天卻沒見過他做飯。很顯然,有錢人是不做飯的,因為那幾天陳ど都跟李總一起吃五星級酒店大廚做的外賣。

陳ど也不愛做飯,油煙會讓她覺得自己髒兮兮的,但這不妨礙她有一手好廚藝並將其當做自己的資本。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這話雖然像是放狗屁但也有一定的道理,陳ど偶爾會用一下。跟陸崢在一起兩年,她就給做過一頓飯,把陸崢給感動的,瞬間覺得她跟外面那些他把過的女人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啊,因為陳ど更漂亮,更聰明,也更無情。

她貪歸貪,卻更懂得及時止損,再讓她喜歡的,她也能眼都不眨一下的拋棄,更何況是她並不怎麼喜歡的陸崢。

現在她想要李承澤,當然也要認真投入。

李總的金筆又停了,他安靜地頓了下,英俊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在他的印象里,陳ど是個漂亮的知道己身價值的女人,她不像是會因為他的幾個冷臉就輕易放棄的人。他知道陳ど想要什麼,女人都想從他身上得到「愛」,但這種東西簡直太可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

跟他談愛,不如直接談錢,金錢能夠購買和維持的關系,對李承澤而言最穩固也最安心。

在他出神的時候,陳ど那個女人又來了,很多時候李總覺得陳ど不像是二十歲剛出社會的小姑娘,她早熟的令人心驚。只不過這次來的除卻她之外,還有食物的香氣。

白瓷碗放在他面前,上頭還有一雙竹筷,李總慢吞吞地抬起頭,不說話等陳ど先開口。她倒是神情坦蕩,「這是附贈服務,不收錢的。」天知道不收錢這三個字說出來有多讓陳ど心痛。

是一碗面。簡簡單單的白面條上臥著一顆溏心蛋,青菜碧綠,蔥花飄綴其上,不管味道怎樣,至少從色澤上來說要打高分。陳ど煮面是把好手,她這輩子吃過最多的除了饅頭就是面,因此練就了一手煮面神功,看一眼就知道面煮了幾分熟,需要大火小火,甚至連一滴面湯都不浪費。

李總盯著看了幾秒鐘,才拿起筷子,陳ど順勢把他的文件抽走搭到旁邊的文件夾上,自己回去沙發上繼續玩手機,只留下一句話︰「我不洗碗。」

李總沒吃晚飯也的確有點餓了,他本來對味道不抱什麼希望,拿起筷子卷了幾根放進嘴里,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就是很簡單的冷凍面條,配菜也不過是幾根青菜一點蔥花跟一小把榨菜,可吃起來卻格外有筋道,而且香,是食物本身的香。咬一口溏心蛋就更棒了,唇齒留香。

這樣看來的話,她也並非是完全沒有優點,李總如是想。

陳ど那句不洗碗只是隨口說說,讓她沒想到的是李總吃完面居然真的自己端起碗去了廚房,反正里頭有洗碗機,她就不是很care了,已經九點多,她想洗澡睡覺,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

結果就在她要提出睡覺要求時,李總卻先拿起了衣架上的西裝外套,他身材高大修長,氣質清貴,雖然是個行走的制冷器,但人長得好看就是有優點。陳ど坐在沙發上看他,他走到門口見她沒跟來,才冷淡地說了一句︰「還愣著干什麼。」

陳ど也跟著起來,「去哪里?」不是要在這兒住麼?

李總沒有回答,陳ど的小本本上又記下一筆︰第32次我問話的時候沒有回答。

早晚有一天她要報仇的。

陳ど跟李總有限的見面次數里,除卻第一次的晚宴和之後簽約時的別墅,其他時間都是在天行大廈頂樓,她一直以為李總這個工作狂沒有家,沒想到他還會親自開車回家呢。

巧不巧,就在陳ど新買房子的小區里,李總也有一套,延續了他一貫的富豪風格,陳ど是只買了一百二平方,人家是買了整整一層。到底是有錢更好呢,陳ど也想要一層啊!而且還有更巧的,李總的房子就在陳ど樓上。

她問︰「公司不是可以住,為什麼要在這里買房子?」

李總不輕不重地瞥了她一眼,「有錢。」

陳ど︰請你做個人。

陳ど的生理時鐘很準,每天到了十點左右就開始昏昏欲睡,她懶得跟李總抬杠,半眯著眼楮洗完澡,也沒帶睡衣,就直接從浴室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打著哈欠。結果李總正坐在床上,看到她頓時冷了臉︰「我說過暫時不想跟你做。」

什麼?

陳ど揉揉眼楮,難得顯示出幾分稚氣,她看了看李總又低頭看看自己,突然笑出聲,隨手打開衣櫃拿了一件白襯衫出來套身上,「沒穿衣服就是想跟你做啊?那這樣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單膝跪床上,傾身向前在那張雖然話很少卻總是不夠中听的薄唇上親了一下,「這算強|奸吧?」她都沒收費,他反倒跟貞潔烈女似的。

李總渾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陳ど卻半點兒都不怕,她直接倒向床,抱住一只枕頭在懷里蹭了蹭,嘟噥道︰「我要睡美容覺了,如果有什麼不滿請先保留,明天再解決,睡不好會長皺紋的,我這麼漂亮。」

說完呼吸逐漸平穩,居然真的在李總散發出的王霸之氣中睡著了。

李總盯著她十幾秒,確定她是真睡了,才惱火起來。他的房子都沒有客房,只有一間臥室,之前他從不留宿陳ど,一起吃完晚飯她就會離開,但今天是個例外,他覺得自己需要再加把勁,最好快些把這個毛病治好。他有些煩躁,原本只屬于他的房間多出一個又香又軟的女人,空氣中似乎都充滿了陳ど身上那種說不出的香味兒,讓李總越發心煩意亂。他胡亂扯了扯領帶,月兌掉外套後也進了浴室洗澡。

結果一進去,連浴室里都是女人香,陳ど真是有毒,她到過的任何屬于他的地方,只要出現過她,就好像被她佔領。通風口打開好幾分鐘也沒能讓香味散去,用的是他的沐浴露,憑什麼還能這麼香?

李總洗了個戰斗澡,匆匆找了睡袍穿上,生平頭一次,他的床上多出了第二個人,可這卻並非出自他本意。被迫與別人分享自己的領域,對習慣性掌控一切的李承澤來說著實不是件輕易的事。

他睡前習慣喝一杯酒,結果端著高腳杯回來時,卻發現從始至終陳ど的睡姿都沒變化,她睡著的時候跟平時很不一樣,沒有那樣張揚恣意,反而抱著個枕頭弓起身子,就像是還在母親肚子里那樣蜷縮成一團。就算是對女人沒有感覺的李總也不得承認,陳ど真是美極了,美得連睡覺都清新月兌俗的好看。

這樣睡姿的人沒有安全感,因此下意識回到未出生前的狀態。被羊水包裹的時候是最安全最溫暖。

李總慢慢喝了酒,將高腳杯輕輕一推,他的床很大,足以再睡十個八個陳ど,可睡一起是他提出來的,結果兩人卻分別蓋著一床薄被,中央空調讓室溫保持在最合適的溫度,但飲過酒的李總卻有些口干舌燥,興許是第一次跟人同睡一床,他沒法睡著。

結果正在沉思的時候,一具嬌軟的身體突然翻了個身滾了過來,精準無比的滾到了李總懷里。

她是真的軟。

趴在他背上的時候李總就感受到了,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柔若無骨大概說的就是陳ど這樣的女人,她能讓百丈冰化作繞指柔,看陸家那位太子爺被迷成什麼樣就知道了。在包養陳ど之前,李總把她查的一清二楚,可很奇怪,陳ど的人生里,前十五年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查不到。

人只要活著就會留下痕跡,陳ど卻沒有,她像是十五歲的時候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而在她十五歲之前發生過什麼沒有人知道。這樣一個女人,看她那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樣子,像是被嬌寵縱容著長大的,然而她卻連初中都沒讀完。至于她跟陸崢的那兩年就更沒什麼意思了,李總對陳ど沒有好奇心,他確定了她對他無害,至少暫時無害就夠了。

軟乎乎的身子依偎著他,李總很不習慣,任何人都不能靠他太近,肢體接觸更是想都別想,要不是晚宴上陳ど出其不意撞了他一下,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對某個人「免疫」。他想把陳ど推開,結果手指觸踫到她露在外頭女敕藕般的胳膊,突然遲疑起來。

想早點治好這毛病,說不定這就是個好機會。

抱著這樣的想法,李總雖然沒有把陳ど摟進懷里,卻也沒有再想推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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