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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瞬間, 生機勃勃、干淨無瑕的獄水澤, 已然變了個樣。

從地底沖出的血瘴污染了這片干淨的世外桃源,獄水澤的水不再澄清, 變成一片渾濁的血色。

水澤中的靈植迅速枯萎,半透明的水妖在那片污濁的血水中翻滾, 等它們重新從水澤里爬出來後,它們半透明的身體變成血紅色,性情越發的凶戾, 開始攻擊水澤上空的修煉者。

「這是怎麼回事?」

前面那些先行離開的修煉者愕然回首, 當看到身後那涌來的血瘴時, 瞳孔微縮,不敢相信先前還一片干淨的獄水澤竟然會變成這樣。

沒等他們弄清楚情況, 就見以飛仙島弟子為首的那群修煉者從獄水澤深處疾飛而來, 他們身後是漫天的血瘴席卷,宛若一只不知從何處出現的怪獸, 不斷地吞噬這片干淨無瑕的空間。

喬樂山見他們還在發愣, 終于失控地吼了一聲︰「還不快走?」

這些修煉者終于反應過來,趕緊跟上這群人, 飛快地朝獄水澤外飛掠而去。

有人忍不住急促地詢問︰「喬道友, 這是怎麼回事?」

喬樂山繃著臉,他也不知道。

「淨靈水蓮枯萎了。」

眾人的目光落到突然開口的蘇望靈身上, 便見他此時趴在一個靈瓏堡弟子的背上,由對方背負而逃。他的臉色十分蒼白,仿佛被抽去了生機, 顯現出一副氣竭無力的模樣。

雖然看起來很虛弱,但蘇望靈的聲音很穩,傳到所有人耳里。

「若是我沒看錯,這獄水澤下原本應該是血瘴濁地,淨靈水蓮在此生長的目的,便是以它的淨靈之氣鎮壓血瘴濁地和血瘴濁地里的生靈……」

听到這話,在場之人悚然一驚。

五品聖蓮結子後,花葉會枯萎,蓮睫沉入水底沉眠,等它重新汲取足夠的靈氣,會再次生根發芽,重新生長。

這是很多修煉者都知道的常識,所以當時淨靈水蓮結子後,他們都沒有對剩下的蓮葉蓮睫出手,而是由它在此繼續生長,說不定多年後,等淨靈水蓮再次開花,他們還可以過來再爭奪蓮子。

但這次的情況似乎和他們所知的並不一樣。

「剩下的淨靈水蓮呢?」那修煉者急切地問。

蘇望靈微微閉上眼楮,聲音極輕地說︰「它的根睫已經被血瘴侵蝕。」

淨靈水蓮之所以被譽為五品聖蓮之一,乃是因其具有淨化污穢的本事,它散發的清氣可以驅除污濁,淨化周圍的環境。然而獄水澤里的淨靈水蓮卻連根睫都已受那血瘴侵蝕,只能萎枯而死。

「怎麼會……」

一時間,眾人都有些茫然,速度不由慢了幾分,差點被身後席卷而來的血瘴纏住。

許是知道這些人的茫然,蘇望靈難得多說幾句︰「雖不知這株淨靈水蓮在此地鎮壓多久,但隨著血瘴濁地的強盛,淨靈水蓮已經無法再壓制它。這次淨靈水蓮開花結子,終于耗掉它所有的生命力,便讓那血瘴濁地重新現世,很快血瘴中的怪物也會出來……」

他的話剛落,眾人便听到獄水澤深處響起一道渾厚高昂的怒吼聲。

那怒吼聲如一道凌厲的聲波,一層層蕩開,一些修為低的修煉者的識海被那聲波震蕩,承受不住,竟然直接從飛劍栽下獄水澤,瞬間便被水澤中那些變成血紅色的血妖撕成碎片。

「啊——」

慘叫聲不絕于耳。

聞翹緊緊地拉住寧遇洲,白淨秀麗的臉蛋緊繃著,生怕他也栽到下方的水澤里,同時也甩出石金蟒行鞭,將身邊一些被聲波震下去的修煉者卷上來。

其他修煉者趕緊將那些栽下去的低階修煉者拉起,加快速度往獄水澤外飛掠而去。

吼——

獄水澤深處連續響起幾道怒吼聲,修煉者們被那聲音震得氣血翻涌,七竅流血,只能咬牙苦苦硬撐,不敢松懈,以免被下方那些虎視耽耽的水妖撕成碎片。

他們的速度雖然快,然而獄水澤的變化實在太快了,還未等他們逃出獄水澤,身後的危機已經逼近。

從獄水澤深處涌來一片渾濁的血霧。

那渾濁血霧比血瘴更濃郁,氣息極為邪惡,即將席卷到他們身後時,血霧化作一個巨大的血掌,拍向這群逃亡中的修煉者。

喬樂山抽身而起,召出湛藍色的薄劍,一劍朝身後襲來的血掌斬去。

劍光閃爍,劍中迸發的純淨靈氣將那血掌斬碎,使之不能重新凝聚。

眾人看到這一幕,頓時一喜,不由想到飛仙島弟子修習的淨靈功法,使其擁有純靈之體。

喬樂山此人的天賦極佳,拜入飛仙島不過百年,已經修煉到元宗境後期,距離元皇境不過一步之遙,可謂是年輕一輩中天賦最高之人,當年才會被博源尊者一眼相中,收作親傳弟子。

他所修的純靈之體更純粹干淨,是那些陰邪惡靈的克星,手中的劍乃是天級的靈光劍,靈壓逼人,同樣是這些陰邪惡靈的克星之物。

然而此舉卻惹怒了血瘴濁地里的怪物,它發出一聲怒吼,再次擊來一掌。

喬樂山神色未變,身形一躍,舉起手中的靈光劍。

就在靈光劍斬斷那巨掌時,突然一支挾帶著日之力的箭筆直地朝獄水澤深處而去,拖曳的金色日力破開那重重血霧。

噗的聲音響起,烈日箭不知扎中了什麼東西,只听得一道無形的慘叫聲從血霧中傳來,連彌聚在獄水澤上的血霧都有些變形,不再朝他們追擊。

眾人的目光不由落到立于飛劍上,那挽弓的女修身上,當看清楚她的模樣時,都有些錯愕。

聞翹挽著烈日弓,再次拉起她家夫君,拼命地朝獄水澤外飛去。

其他人見狀,趕緊跟著他們一起跑。

在那血霧再次追上來時,他們終于離開獄水澤。

在水汽退去的瞬間,周圍的環境已經變成荒山野嶺,身後便是那輕紗般的水霧,這水霧聚集之地,便是獄水澤的入口。

飛仙島的弟子停下來。

其他人也跟著停下。

喬樂山看一眼被水霧掩藏的獄水澤的入口,飛快地問蘇望靈︰「蘇少主,血瘴濁地里的怪物能否離開獄水澤?」

「能!」蘇望靈的臉色慘白之極,一雙眼楮卻黑得不見底,「我建議你們最好在獄水澤入口布下陣法,然後通知元帝境的老祖們過來,那血瘴濁地里的怪物已經不是我等能對付的。」

在場的元宗境修煉者听罷,面面相覷,然後看到對方臉上的苦笑。

獄水澤所處之地,已是天之原深處,等那些元帝境修煉者趕過來,只怕他們都已經折在這里。

喬樂山當機立斷道︰「馬上在周圍布置符陣,能困一時是一時!」

喬樂山說著,已經帶著飛仙島的弟子,開始布置一個淨靈陣,這是飛仙島特有的純靈大陣,對這些陰邪之物有克制作用,能擋住一二。

天符宗弟子也聯合起來,在獄水澤入口布下鎮邪符陣,因在場的天符宗弟子人數多,這次布下的鎮邪符陣比先前在那幽冥之地的谷口布下的要大。

眾人爭分奪秒地布陣,其他修煉者看了看,終于忍不住趁機撤離,想要趁那血瘴濁地的怪物出來時,趕緊離開天之原,其他人的死活和他們無關。

當即便有一部份的修煉者飛快地朝獄水澤相反的方向飛掠而去,很快便沒了蹤影。

正在布陣的飛仙島弟子發現後,並未管他們。

蘇望靈同樣沒管他們,他由靈瓏堡的弟子扶著坐在一旁,微微閉著眼楮。

還有幾個和飛仙島、靈瓏堡交好的勢力的弟子也沒有離開。

其他人見狀,遲疑了下,忍不住問︰「蘇少主,我們不逃嗎?」

獄水澤發生異變,那血瘴濁地里的怪物即將出來,此時不逃,難道要在這里等死嗎?

蘇望靈睜開眼楮,平靜地說︰「逃?只怕我等還沒逃出天之原,都要死在這里。如此不如放手一博,先困住這血瘴濁地里的怪物,再謀生存之法。只要堅持到元帝境老祖們過來,我們都能活下去。」

沒有人比蘇望靈更清楚,天之原中鎮壓著多少可怕的邪靈。

那些鎮壓的符石大多數已經搖搖欲墜,快要鎮壓不住里面的邪靈,一但讓它們逃月兌,整個天之原都是危險的,能逃到哪里去?還不如留在原地,布置一番,好歹有個安全的躲避之地。

所以,此時離開,不如待在這里更安全。

听到蘇望靈的話,那些修煉者再次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就在這時,那些原本離開天之原的修煉者又飛掠回來,一臉驚恐地叫道︰「不、不好了,那邊到處都是血海,已經沒有退路……」

在場的修煉者臉色微變,飛身而起,朝前而去。

不一會兒,這些人也回來,臉色變得極難看,說道︰「外面確實變成一片血海,血海中到處都是怪物,已經沒有退路。」

蘇望靈神色平靜,仿佛並不意外。

瞬間,現場變得安靜而壓抑,在場眾人頭皮發麻,有一種無處可逃的錯覺,不由有些絕望。

天之原突然變成這樣,截斷他們所有的後路,他們真能在天之原活下來嗎?

「少主!」

一道人影從遠處飛掠而來,眾人看過去,發現是靈瓏堡的武奇杰。

因獄水澤的威壓和排斥,武奇杰先前沒有和他們一起進入獄水澤,留在外面等候。然而他沒想到突然之間,天之原就變了個樣。

擔心蘇望靈的安全,武奇杰沒有趁機離開,反而朝獄水澤而來,當看到被靈瓏堡的弟子圍在中間的蘇望靈時,他終于松口氣。

蘇望靈見他平安無事,也松口氣,飛快地道︰「武師兄,你來得正好,等會兒如果有血瘴濁地里的怪物想從獄水澤出來,拜托你將攔一攔。」

武奇杰點頭,取出他的大刀,拄刀而立。

接著,蘇望靈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移,視線滑過正在努力布陣的飛仙島和天符宗的弟子,然後落到不遠處忙碌的人身上。

「寧公子?」蘇望靈突然起身。

听到蘇望靈的聲音,眾人轉頭看去,便看到不遠處正在飛快地從儲物袋里掏陣盤和靈石布陣的寧遇洲,只見他一邊用陣盤布陣,一邊填上靈石,那嫻熟的手法,儼然就是個陣法大師。

聞翹和聞兔兔、聞滾滾守在一旁為他護法。

眾人都有些懵逼。

這人不是煉丹師和符師嗎?

對于聞翹和寧遇洲二人,在場的修煉者對他們可謂是印象深刻——沒辦法,聞翹一個人便得到三顆蓮子,已經引起眾怒;而寧遇洲則憑一已之力,讓在場的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都站在他身邊,阻擋那些想搶他們蓮子的修煉者。

蘇望靈走過來時,便見寧遇洲已經布下一重陣法,正在布第二重嵌套陣法。

作為靈瓏堡的少主,也是有些眼力的,看到寧遇洲布陣時,眼中異彩連連,驚嘆地道︰「沒想到寧公子還是一位陣法師。」

護法的聞翹默默地看他一眼,驕傲地想著︰你們對我夫君的本事一無所知!

其他人也看出寧遇洲的目的,頓時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如今算是被困在這地方,也不知道能擋多久,如果有一個安全的大陣讓他們休息,對即將到來的戰斗倒是多了幾分信心。

先前爭奪淨靈水蓮子時還恨得要死,現在可能要靠人家保命,哪里能好意思?

便是原先那些不憤聞翹和寧遇洲得到三顆淨靈水蓮子的修煉者,此時也不好再盯著他們的蓮子,一切……等平安渡過此劫再說罷。

飛仙島弟子布下淨靈大陣後,也走過來看寧遇洲布陣。

喬樂山默默地看了會兒,突然道︰「這位寧公子的陣法造詣頗深。」

站在一旁已經看了好一會兒的喬樂水傻傻地說︰「我一直以為寧公子是煉丹師。」雖然他聲稱自己是符師,但他一直以為寧遇洲是半途轉行當符師的。

然而現在,現實告訴他,寧遇洲不僅是煉丹師、符師,還是陣法師。

這是逗他呢?

可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他不相信。

寧遇洲忙碌地在周圍布下一個大陣,這大陣就像當年他們在封魔秘境和那些化形的邪魔戰斗時,布在淨地周圍的大陣一樣,需要能攔住天之原的怪物的攻擊,同時也能讓這些修煉者有一個可以休息的安全之地。

在知道他們的後路被血海堵住後,寧遇洲便知道會有一場惡戰。

天符宗的弟子也布好鎮邪符陣,紛紛過來,看到寧遇洲布陣,一些天符宗弟子小聲地問王群芳︰「王師兄,你不是說這位寧公子會古老符文嗎?你不會騙我們的吧?其實他是個陣法師才對。」

王群芳怒道︰「我怎會拿這種事情和你們開玩笑?」

「那就是真的了?」

「這是當然,寧公子的厲害,爾等凡人如何能知?」王群芳一臉腦殘粉的模樣,容不得他人質疑寧遇洲。

被他訓斥的天符宗弟子只好閉上嘴,其他天符宗弟子則熱切地看著寧遇洲,跟在他身後研究他布下的大陣。

雖說他們是符師,但戰斗時偶爾也需要布下符陣,對陣法也有幾分研究。

只是他們看了會兒,發現寧遇洲布下的這陣法太精妙,已不是他們能懂的。

在寧遇洲布陣時,獄水澤入口處的水霧突然開始發生變化,原本如輕紗般的水霧,浸染上淡淡的血色。

那血色原本很淡,漸漸地將整個輕紗水霧完全浸染成血紅色。

作者有話要說︰  8月19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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