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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麼的,孔軒這個老狐狸是在將本皇主的軍啊!

皇主的臉色陰沉下去,她之前刻意不提袁泉被殺之事,而是逼著眾王表態,繼續執行撤銷狼奎兵權的決議,就是在給大帥府傳遞一個訊號,袁泉被殺之事我可以不追究,但狼奎必須要治罪以維護皇庭的威嚴,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妥協和利益交換。

其實,暴猿嫡系被滅,在她心里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最好連其他六大王庭都給滅了,讓翼人族一家獨大才最稱她的心意,之前的暴怒也只是她為了掩飾心里的意圖而惺惺作態罷了。

所以在她看來,用一個無足輕重的狼奎來換皇庭不追究袁泉被殺的責任,對她和大帥府來說,都是筆絕對劃算的交易。

只是,孔軒這頭老狐狸,卻明顯看穿了她的意圖,直接把暴猿王庭被滅一事擺在了桌面上,逼著她不得不追究下去。

「凶手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我已令皇庭衛士繼續追查下去,這件事等有了線索再議吧。」

皇主心念急轉間就有了應對之法,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事情無限期的擱置起來。

「皇主所言極是,只是皇庭衛士畢竟非專業辦案人員,恐怕很難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我建議把此案交給警務部刑偵司來進行偵查,畢竟這是他們的份內之事,也免得被外人說三道四,說我們不按照程序辦事,對皇庭的聲譽造成不良影響。」

孔軒不卑不亢的說道,看起來大公無私,實際上卻咄咄逼人。

皇主怒火中燒,眼楮死死的盯著孔軒,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孔軒卻目光平靜,毫不畏懼的和她對視。

皇主哪里不明白孔軒的用意,他這是逼著她把案子交給警務部去辦啊,以此來破壞她和大帥府之間有可能的默契交易。

因為警務部部長是孔雀族人,把這件案子交給警務部就意味著這件案子會一查到底,不查出真凶絕不罷休,就算是皇主也無法干預,這就會讓她失去與大帥府之間進行默契交易的最大籌碼。

只是孔軒是王主之一,說的又在情在理,讓她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只能咬牙切齒的說道︰「也好,那就如孔王主所言,把案子交給警務部處理。」

說完,也不等眾王回話,就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

「恭送皇主!」

孔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躬身抱拳,故意拖長了音調大喊道。

「恭送皇主!」

其余王主也慌忙抱拳躬身喊道。

皇主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可見她此刻的心情是何等憤怒。

……

大帥府中,靈堂已經搭建起來,靈堂牆壁上懸掛著丁寧放大的遺像,兩條白色挽聯搭在遺像的兩角。

牆壁下方是一張貢桌,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香爐和琳瑯滿目的各種貢品,都是丁寧生前愛吃之物。

貢桌下是一個巨大的火盆,火盆旁是成堆的冥紙和香燭,以供前來吊唁者拜祭。

下方,丁寧的十個妻子外加白蓮兒身穿喪服,頭披白布為他守靈,而小孔宣則披麻戴孝,跪在眾女前方,向前來吊唁的賓客答禮。

「什麼?暴猿嫡系一夜之間被人滅了?」

從今早開始,前來吊唁的賓客就絡繹不絕,讓她們忙的不可開交,在得到狼衛低聲匯報消息後,紫雀兒沒忍住失聲驚叫起來,驚動了前來吊唁的賓客,紛紛向她看去。

紫雀兒心中震撼莫名,無視了賓客們的注目禮,蹙起黛眉思索著,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有著如此能量,竟然能夠不驚動任何人就滅掉暴猿族嫡系上千人。

要知道憑借大帥府的實力,雖然也能夠輕而易舉的滅掉暴猿族,但想要無聲無息的不驚動任何人那根本不可能做到。

所以這個凶手的修為簡直是深不可測,拋開這些不提,這個神秘莫測的凶手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對暴猿族下手?其目的是什麼?

紫雀兒在心里暗自猜測著凶手的用意,權衡著利弊,以她的智慧很輕松的就能想到,不管凶手是誰,這筆賬肯定都會被算在大帥府的頭上。

凶手的目的是什麼呢?想要激化大帥府和皇庭的矛盾嗎?

似乎並不盡然,在紫雀兒看來,哪怕凶手是不懷好意,有意栽贓陷害,但所造成的局面對大帥府來說也是利大于弊,最起碼能夠震懾住一些人,令他們心有顧忌而不敢明目張膽的和大帥府作對。

但弄不清楚凶手的目的,總是讓她心里難安,把事情告訴其他姐妹,群策群力,猜測凶手的目的。

可任由她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凶手為什麼要這樣做,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想要陷害大帥府,但實際上卻更像是在殺雞儆猴,警告那些對大帥府不懷好意的人。

「難道是老驢前輩?他沒救活老公心中自責,所以在得知有人想要對大帥府不利才出手警告。」

白燻兒眼楮突然一亮,猜測著說道。

眾女聞言也是連連點頭,目前看來,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說的通了。

孔蕾卻不這麼認為,搖了搖頭道︰「我覺得應該不是,昨天你們也看到了,皇主對那位……那位驢前輩惟命是從,如果是他,只需要跟皇主打聲招呼,誰又敢對我們大帥府動心思。」

「不錯,此言有理,我也覺得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紫雀兒也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老祖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彭天潔泫然欲泣,難過的說道。

「身為皇主,有時候她也是身不得已,畢竟皇庭議事,她也不能一言決之。」

紫雀兒摟住她輕聲安慰道。

其實心里卻很明白,若皇主真想保大帥府,完全可以動用皇主的一票否決權,既然她沒有動用,就說明她心里也是偏向于支持針對大帥府的行為的。

「皇家無情,阿潔,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血脈親情上,根本靠不住的,那些人既然敢動我們大帥府的人,就說明是得到你家老祖許可的,別再天真了,我們只能靠自己,不能依靠任何人。」

孔蕾冷酷的說出事情的本質。

彭天潔駭然的睜大眼楮,不敢置信的連連搖頭︰「不……不會的……老祖……老祖她那麼疼我……怎麼可能會……會這樣對我?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弄錯了,他們說不定是……是瞞著老祖做的呢。」

雖然嘴上說著不信,可眼中那悲傷欲絕之色和潸然而下的眼淚,證明她其實已經意識到孔蕾所說的就是真相,只是感情上讓她一時之間有些不願意接受罷了。

「蕾蕾,你……」

紫雀兒埋怨的看著孔蕾,責怪她為什麼非要揭穿真相,來打擊本就難過的彭天潔。

「紫姐姐,我知道這很難讓阿潔接受,但事實就是事實,以前阿潔有著族人寵愛,後來有著老公疼愛,她就像是溫室里長大的花朵,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本質到底有多麼殘酷,我告訴她真相,盡管很殘酷,卻是為了她好,我希望她能夠早點成熟起來,坦然面對這一切,否則,一旦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恐怕她更加難以承受。」

孔蕾目光有些悲傷,神情落寞的道︰「我和阿潔的唯一區別就是,我比她更早就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在某些人眼里,事關利益,就沒有什麼是不能拋棄的,血脈親情又算得了什麼。」

紫雀兒輕嘆一聲,沉默不語,是啊,翼人老祖如此,孔蕾的親爺爺亦如此,曾經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作為曾經的一族之長,她很能理解那些所謂大人物的心態,談不上什麼自私,只能說,更多的時候他們是為了整個族群而活,為了族群得到更大的利益沒有什麼是他們不能舍棄的,哪怕是自己的嫡親血脈也是如此。

彭天潔淚眼婆娑,盡管很難接受這個現實,但她心里很清楚,孔蕾所說的就是事實。

「不要依賴別人,是你還有人可以依賴的時候才能說出來的話。」

彭天潔突然想起丁寧曾經說過的這句話,不由自主的呢喃著。

是啊,她從小到大都活在老祖、哥哥和族人的萬般寵愛之中,卻經常會老氣橫秋的用「不要依賴別人」來說教別人,可事到臨頭,她真的失去了所有的依賴,卻脆弱的不堪一擊,甚至連喵喵三姐妹都不如,這讓她覺得很羞愧。

「不用擔心,蕾蕾,我會堅強的,我是大帥的女人,我不會給老公丟臉,不會給大帥府丟臉的。」

彭天潔擦著眼淚努力想讓自己的笑容變的燦爛一些,可眼淚卻如開閘的泉水般怎麼都止不住的往外涌,那難過的樣子看的眾人一陣陣的心疼。

「阿潔,不難過,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吧,你要記得,你還有我們,我們都會保護你的。」

孔蕾上前一步將彭天潔擁入懷中,輕撫著她的秀發,柔聲安慰著,只是淚水卻不知不覺的濕潤了眼眶。

眾女看著這一幕都悲從心來,垂下頭去默默垂淚,這一刻,她們感覺天要塌下來似的,心里充滿著對未來的茫然和無助。

靈堂里響起一片壓抑的啜泣聲,那愁雲慘淡的情緒讓前來吊唁的賓客暗自扼腕嘆息,大帥英年早逝,留下這一堆孤兒寡母該怎麼活啊。

「夫……夫人……」

一名胳膊上纏著白布的狼衛面帶焦急之色匆匆而來,似乎想要匯報些什麼,可看到這一幕後,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腳步,嘴唇囁嚅著欲言又止。

「狼東,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紫雀兒認得這狼衛是負責看守丁寧尸骸的四名護衛之一,心里頓時咯蹬一下,還以為丁寧的尸骸出了問題,顧不得難過,擦了把眼淚焦急的問道。

「這……個,夫人,請借一步說話。」

狼東瞥了一眼那些正在吊唁的賓客支楞著耳朵,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小聲要求道。

紫雀兒點了點頭,沖那些吊唁的賓客們躬身一禮,跟孔蕾等人示意了一下,隨著狼東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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