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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第二百五十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補了2k的字,昨晚買過的直接再看,補上的2k字就不算錢啦∼∼

陸昭終于來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歃血關。

這里是大周的北境, 一直以來都是龍家在鎮守,出了歃血關再繼續往北走一天,就是大周的勁敵,狼牙國的領地了。

這近幾十年,兩國雖然沒有發生大的戰爭,但小摩擦不斷,尤其是入秋進冬的時候,狼牙冬日少糧,總會來搶掠, 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干上幾架。

如今正是入秋的時候,陸昭看了一眼遼闊蒼茫天際, 動了動手腕,欲欲躍試。

他已經迫不及待去和狼牙干架了!

來迎他的人是龍疆, 龍鏖年歲已高,這邊境他已經守不得了, 往年其實都是龍四在鎮守,只是今年不一樣,龍疆必須坐鎮在這里。

跟著他的一群親衛,眼睜睜看著自家殿下和龍將軍聊得興起, 不停詢問狼牙作戰風格,優點弱點等等,興奮的表情溢于言表,好像下一刻只要看到狼牙軍他就能立即拔刀沖出去。

親衛們只覺得腦殼痛,想到臨行前郭大人的聲聲囑咐, 殿下的再三保證,如今才到歃血關就直接跟那炊煙似的,飄啊飄的,它就沒了!

各個屏息凜神,眼看殿下是管不住了,只能自己嚴防死守,這次不能有任何意外,殿下少了個根發回去就得少個腦袋。

陸昭此時是真的沒心思管親衛作何想了,他向往歃血關已久,只是這里歷來都是龍家鎮守的,而龍家後面還有個小六呢,這里面的意思如果深思可以想太多了,就算平時關系不錯,陸昭也不會做出闖入別人地盤的事情。

只心中暗自遺憾不能和狼牙一戰。

誰知機會就這麼被父皇給送過來了!

陸湛去飛沙關委婉說服小國,而歃血關這邊在狼牙眼皮子底下建馬場的事也是同時進行的,如今兩年多過去,馬場已經頗具成效,狼牙那邊果然坐不住了,蠢蠢欲動。

戰事眼看在即,這邊已經開始備戰,誰知皇上又把大皇子送了過來。

龍家人都是懵的,您要送人來鍍金也送六皇子來啊,送大皇子來做什麼?這戰場無眼,意外發生的太多也太快,龍家人的忠骨不知埋了多少在這歃血關,打起仗連自家人都顧不得,更別說大皇子了。

他要是出了什麼事,回京等著的肯定是滔天大禍。

送他來干什麼呀這!

龍家人想不通,但聖旨已經下了,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也只求老天保佑,這尊佛可千萬別在自家地盤上出了事,他出事,六皇子也好不了。

其實陸昭也不明白父皇為啥把自己送來了,但他的興奮壓過了疑惑,因為終于可以和狼牙一戰,他滿腔的熱血都漲到了喉間,隨時可以拼搏。

手刃狼牙便可平生無憾。

熱血涌上天靈蓋的陸昭,剛到歃血關就想去馬場看看,連日趕路的疲憊他完全拋到了腦後,龍疆無法,不僅親衛跟著,又派了兩隊侍衛送他去了馬場。

馬場就在兩國的交際處,騎馬半日可達。

陸昭一路氣勢洶洶地奔赴了馬場,遠遠就瞧見了廣闊的馬場中,各色駿馬,或奔騰,或小憩,便是陸昭不怎麼懂馬,也能從它們高大的身軀和油亮的鬃毛看出,這些馬,比京城常用軍備馬好多了。

這就是這兩年用狼牙國的戰馬培育出的新馬?

陸昭眼神一亮,加緊馬月復又把速度往上提了提,其他人連忙跟上,一陣馬蹄聲噠噠而來,馬場里的馬也跟著有些騷-動,馬蹄不停踢踏。

馬官連忙跑了過去,雙手示意又跳又叫讓他們下馬。

這最里面可有母馬,驚不得!

陸昭飛快跳下馬,只是還不待他去看馬,他的余光就看見了一個人,他神情一凜,凝神看去,只見那人一身玄裳勁裝坐在馬場內的一棵樹杈上,一條腿屈膝,一條長腿隨意晃蕩,手里拿了個酒壺,正仰頭灌酒。

這邊境古樹,蒼茫悠遠的天際下,白日忘憂,頗有俠客不羈放蕩之感,而那人眉目冷漠,亦正亦邪,更讓人遐想。

不是俞墨又是誰。

陸昭︰「俞墨怎麼在這?」

「三爺兩年前就來這了。」回話的是龍家軍的一名將領,「大約是來為七姑娘完成夙願罷。」

所有龍家軍都知道當年俞墨差點成了他們的七姑爺,只是老天爺不開眼,早早讓七姑娘回天上了,當年七姑娘的仇人三爺已經手刃了,只是狼牙還在,這恨就不能平息,如今朝廷下了重命誓要拿下狼牙,三爺怎麼可能錯過這個機會呢。

果不其然,馬場沒建多久,三爺就又回了歃血關。

只是多年不見,三爺冷漠了許多,舊友上門他也不見,只整日在馬場看著狼牙國的方向或發呆或飲酒,尤其對大爺的態度格外冷澹,來了兩年多愣是一句話都沒跟大爺說過。

陸昭定定的看著俞墨。

俞墨也不知是真醉了還是沒察覺道,愣是沒有回頭看一眼,就別提見禮了。

陸昭知道自己性子很容易沖動,但這會兒沒有熱血上頭,他還是理智的,這戰場刀槍無眼,意外太多,他會盡量克制不讓自己莽撞,不讓自己落單。

也會離俞墨非常遠。

俞墨這人,手段心性都不少,這手里更是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小六是他帶大的,說句再生父母都不為過,如今自己和他同處戰場,他若是起了什麼心思,防都防不住。

龍家人還有忠骨在警醒著他們,俞墨可沒這顧忌,這人行事從不管規矩章法。

陸昭深深看了一眼俞墨,繞開他,往其他方向去了。

等陸昭這浩浩蕩蕩的一行人離開後,俞墨才微微側頭垂眸,冷澹的睨著他們的背影,譏誚地勾了勾嘴角,仰頭將手中烈酒一飲而盡,直接跳下了樹。

俞墨騎馬回了歃血關,入關後才下馬牽行,中途不停有人跟他打招呼,俞墨澹澹點頭,神色平靜。誰知走了兩條街就遇上了帶人出來的龍疆,龍疆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陸昭在外面晃蕩,決定親自去看著。

他看到俞墨的時候下意識一僵,只是還不待他回神,俞墨就冷澹地收回了視線,目不斜視的和他擦肩而過,半分眼神都不待給他的。

龍疆心里長嘆一聲,唇邊只是苦笑。

其實龍疆也有幾年不曾來歃血關了,近幾年都是四弟在守關。

如今再回歃血關已兩年有余,或許是戰備緊張,也或許是人老了,總在夜深時想起舊事,尤其是小七,在家時除了忌日甚至想不起她的眉目,誰知回了歃血關,一點一滴都是舊事,涌上心頭,恍如昨日。

他不自覺地模了一下後背。

那里平坦,並無傷疤。

但龍疆知道,那里該有一條斜劃過後背深入骨的傷疤的。

是小七幫自己擋的。

一邊是小七,一邊是小八。

一個幫自己擋刀,一個是最後的小妹。

這兩人如何選擇?

後悔嗎?

龍疆不知道,他現在也沒心思去理這些了,他要對整個龍家軍負責,要對大周負責,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諸多心緒都壓入了心底,收斂好情緒,出關找陸昭去了。

俞墨已經回了他暫居的小院,接過門房遞過來的信,快步回了自己屋子。

屋子十分簡潔,除去必要的床榻被褥,只有一桌一凳就再無別物,俞墨坐在唯一的凳子上,打開家信,黝黑的雙眸總算有了些溫度。

信是葉驚瀾寫的。

第一句話依然是問他是否活著,要不要來給他收尸。

俞墨呲了呲牙,臭崽子,一筆一筆都記著,回京後一起算。

葉驚瀾將陸湛已經平安回京的事寫進了信里,還提了好幾個關于他的趣事。

譬如京城的姑娘們知道那次女戶大放異彩的雖是顧懷陵,但率先提出這件事的卻是六殿下,本就因容顏身份心系陸湛的姑娘們如今更加狂熱。

嚴防如刑部,都被好些姑娘用各種‘手段’找出了一些陸湛曾經看過的,‘無關緊要’的卷宗。

這個風頭就算隔了大半年,但因女學的興建,越來越多的女孩兒走出家門,從未被人忘記過,只是藏住了,沒有現于人前而已。

如今陸湛載譽歸來,年近二十的他,輪廓俊美無雙,出京時的隱隱稚氣已經悄悄被時光換上了穩重,更顯公子如玉,霽月清風。

陸湛差點被姑娘給埋了,甚至有人夜半悄悄翻牆進來的,陸湛雖不至于受驚嚇,但家里還有兩個小孩,怕出什麼意外,他就住回了宮里。

回宮是沒姑娘堵了,但又被名乾帝給逮著了,那日宴會上的尷尬名乾帝甚至都不願意想起,只成天對著陸湛,或冷笑或幽怨,或折騰,偶爾還催婚,總之情緒一來,名乾帝想起一出是一出,總是各種磋磨。

陸湛差點沒被逼瘋。

還拉著顧軟軟道這天下之大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葉驚瀾笑到抽筋。

俞墨看到這些,也輕輕笑了出來。

再接著往下看,就是葉星回、葉星熾兩兄弟的事了,這兩兄弟的名字是滿月的時候他們自己定的,本來想從星瑯的王字旁的,後來想想,算了,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閉眼把他們放在上面,一炷香的時間,以左手為準,小手手摁到什麼字,那就是他們的名字了。

最後他兩自己定下了這兩個字。

這兩字讓葉驚瀾很無語。

老大那星回,那哪叫回阿 ?不說走了,從會爬開始這小子就不安生了,隨時隨地想下榻,就算有人看著,有東西擋著,他也時時刻刻都想越獄。後來能走了就更不提了,一個錯眼不見小人就沒了。

不是床底就是在各個他能塞進但別人絕對想不到的地方。

還回呢,出門就得丟!

至于老二,他選的那個字也很有靈性,熾,葉驚瀾覺得他該選個遲才是,這真的太符合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大把所有的熱情活潑都撈到了自己身上,老二是真的安靜,若非必要,他甚至連眼楮都不想睜,活月兌月兌一八十老者不想動彈只想安靜養老的模樣。

明明是雙胞胎,坐臥起行都比老大慢了不止一拍,還得人哄著攆著他才紆尊降貴的放下小腳走幾步,真的就幾步,兩手都數的過來,然後就嘴巴一撇,鴨蛋青的大眼楮含著霧氣要抱抱,丫頭婆子們都拒絕不了他。

慣得愈發懶了。

這兩雖是雙生但性格天差地遠的兒子,簡直把葉驚瀾折磨的不行,給俞墨的信里有一半都是對他們的吐槽。

俞墨將繁長的家中小事認真看完,絲毫不覺絮叨。

自己走的時候他們才幾個月大,還不認人呢,如今已經可以下地跑動了,也不知道自己回去的時候他們還認不認自己。

估計不認識了。

俞墨嘆了一聲,將信收好妥帖放回匣子里。

走至窗邊打開窗戶,雙手撐在窗沿,仰頭看著蒼茫的天際。歃血關的天空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空闊無邊給人一種靜謐壓抑之感,時常能見蒼鷹展翅飛過,很快又消失在遠方。

俞墨注視著天際。

眸色漸深,心中闊別多年的熱血再度點燃。

他已經迫不及待。

她走的那天那時恰逢金烏墜毀、殘陽如血,整個天際都被染紅了,那麼紅的天,跟血一樣。

血的仇恨自然只能用血去填。

快來吧

俞墨緩緩闔上了雙眸。

他已經,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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