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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王府剛走馬上任的女主子龍小花提著小裙擺奔出了府門, 趁著自家老爺上朝之際, 囂張地在自家府門口私會自家小叔.

厚重的大門被家丁打開,龍小花跳出了府門,卻不見昨日護花有功的白玉人兒風度翩然地立在門外, 只听見幾陣饑渴的狗吠聲,尋聲望去, 只見幾只月兌了韁的大狼狗甩著口水盈盈的血盆大口吠得撕心裂肺.

她縮了縮脖子,不解地問: 「吳管家, 這怎麼回事?」敢情她的愛巢怎麼越看越像土財主惡霸的家哇, 竟然還內有惡犬.

「回女主子的話,這是…老爺閑暇時眷養的幾只寵物.」

「寵物?」這幾只比她還饑渴的禽獸完全不可愛,他拿它們當寵物?八成又是那個十九殿下的陰暗喜好吧, 她家爹爹夫君除了對那頭奔放整個通宵另眼相看, 對別的動物根本沒有愛好不好,就連她這個雌性動物在寵回他前都撈不到半分愛呢, 「咳咳, 怎麼都沒有人喂老爺的寵物吃東西呀,讓它們這樣亂吠叫怎麼可以」

「回女主子的話,老爺交代了,這幾只狼狗每頓只能喂個半飽,留有用處.」

「用處?什麼用處?」

吳管家干笑了一聲, 抬手一指那悠閑地踩在聖上御賜的聖獸貔貅上,一展紙扇,翩然而立, 風姿雅然,唇含澹笑的白衣公子: 「因為老爺討厭人穿白衣裳,那位公子他犯了老爺的忌諱.」

白風寧一身白衫不染絲毫污塵,澹然俯視那幾只伸著爪兒在聖上御賜之物上磨爪的畜生,不愧是龍曉乙□□出來的 獸,膽子倒是比他還大,他頂多踩在皇帝老兒的石頭上拍拍身上的風塵,它們倒好,尖牙利嘴摩拳擦掌地在那石頭留下一道道爪痕.他一收紙扇,不再理會那早有耳聞的凶 禽獸,調轉了深幽的灰眸,看向呆立在一邊的暄王府的新女主子,舉扇拱拳道:

「嫂夫人,昨日一別,掛念在心,敢問龍兄有沒有一怒之下從你這里拿走什麼?」他末了,灰瞳上下打量她一番,最後定格在她的臉龐上,消了音只以唇形吐出兩個曖昧的字眼, 「清白.」

「噗!」

「看來嫂夫人依舊體態康健,無任何酸痛之癥,身為少婦卻絲毫不減少女氣息,白某甚感欣慰,可否把這些饑渴的狼狗拖開,屋內一聚?」

白風寧被請進了暄王府的待客偏廳,那幾只對白衣有深仇大恨的狼狗被家丁栓在門外的大樹邊啃著龍氏生肉拌飯,只因女主子大赦暄王府,提出禁止虐待禽獸的有愛方桉,于是,小花抬愛,雞犬升天.

伺候的丫頭剛放下茶盞就被女主人丟出了偏廳,女主人那一臉內有□□,不可告人的表情讓她抱著托盤兒對站在一邊的吳管家小聲問道: 「吳管家,如果女主子背著老爺做什麼壞事,我們做下人的要站在哪邊啊?」

「……」叔嫂共屋,大忌大忌,但下人嚼舌根也不是值得鼓舞的事,吳管家嘆了一口氣道,「暫時…先非禮勿視吧.」

「能非禮勿視嗎?您看那片門板後的黑影呀.」小丫頭抽搐了一下嘴角,抬手指著那陽光射入白綢隔檔的門板,那分明是白公子仗著身高一手撐著門板將自家女主子困在懷里,她是覺得這動作很風度翩翩啦,但是她家老爺一定不會覺得這等風景有多美妙,估計會牽著那幾只正在吃食的狼狗沖進屋去,關上門,再放開狗兒.

白風寧的確是將暄王府的女主子困在自己與門板之間,只因他的嫂夫人向他宣布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龍兒,你說你要當良家婦女是什麼意思?」

龍小花背靠著門板,咧著牙,兩手比著一個大大「x」字,朝自己的小叔宣布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哇,我已經決定了,要當一個以夫為尊,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成功女主子了,不撒嬌不拖後腿不依賴人!白馬良人的事我們扯平了,但你不準再使伎刁難我哦.都是你那本破書害得我昨天被修理好慘.」雖然結果還蠻甜蜜蜜的,不過那都是靠她的聰明才智把爹爹夫君給應付過去了,呼,他再多來兩次,搞不好爹爹夫君一個爆走,真的賞她一記休書吃吃.

白風寧挑著眉兒,略有所解地撇著唇應道:「哦,你的意思是,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由一朵可愛的出牆小紅杏變成一個很沒趣的良家婦女?」

「是很有愛,能把爹爹夫君寵回來的良家婦女!」

「好呀.」他放肆地一笑, 「我可以幫你.」

「噗!你說你要幫我?!」她驚恐地看著完全不能參透的白風寧,莫非是她完全想多了,他腦袋里那根男女私情的神經連著的不是她, 「你又有什麼陰謀呀!」

「龍兒,你怎能說話不算,說好我幫你摘了繡球,就不準懷疑我了,你怎麼又來了?」

「……」她是不想懷疑他,但是…

「龍兒,你知道什麼是良家婦女嗎?」白風寧抬手板過她正思前想後的腦袋,讓她正視自己,隨即垂首側面在她耳邊喃喃道, 「良家婦女第一條,要從一而終,不可三心二意,不可對夫君以外的男人心跳面紅,心猿意馬,無謂肖想,你合格嗎?恩?」

「……」

「龍兒,你臉紅了.」

「……」誰讓他在她耳邊小聲呢喃撩撥的.

「良家婦女第二條,不可與除夫君外的男子共處一室,被他困在懷里的話,最好咬舌自盡以謝清白,龍兒,咬舌頭很痛的,敢試嗎?」

「……」舌頭往牙齒間擺了擺,唔,不行,咬掉了以後拿什麼進爹爹夫君的粉唇里呀.

「要當良家婦女?成,你若能經受得住我的撩撥,通過我的考驗,我便承認你是個良家婦女.」

「……我為什麼一定要經受你的考驗呀!」這個考官的誘惑級別太高了,她有權利換一個低級別誘惑檔次的吧.

「因為只有我能教你如何寵十九殿下龍曉乙.」他挑著眉頭,從她的身邊退開,慢條斯理地舉起擱在一邊的茶盞,揭開茶蓋,啄下一口澹道, 「十九殿下何故被貶出京,又何故會出現在桐溪城,在京中什麼地位什麼身份,他要的女子是何要求,這些你都不知道,要如何去寵?」

「唔…」說的沒錯,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龍曉乙,最喜歡的是奔放整個通宵,討厭圓  的食物,喜歡的女人類型是琴棋書畫全能,女誡婦德都優的大家閨秀,以她目前僅限的情報,的確不夠資格去寵他,先不說她不能一夜變成他要求的類型,這種到處充斥著這種女人的京城很容易就能把她給頂替下去了,所以,她要有人家沒有的.

「你真的會幫我吧.」

白風寧笑得詭異: 「會呀.但是…」

「但是?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好講話.」

「不,我只是將丑話說在前頭,免得你這家伙又說我誆你.」

「什麼丑話?」

「若是你覺得累了,做不到了,要先告訴我.」他擱下了茶盞,強調道.

「我才不會哩!我龍小花不下決心則矣,一下決心我就…」

「我可沒忘你在桐溪城是怎麼拿算盤應付我的.」哼,想起她的用心,他還頗有微詞.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覺醒嘛,這麼愛計較,還白馬良人哩,嗤!

十九殿下下朝歸府,推開了所有的應酬,他只怕那個家伙又鬧出什麼事,在府里鬧鬧也就罷了,可別給他跑出去被那個死小鬼給抓了去,曜王爺繡球未天定,暄王爺的舊妻進京尋夫都已傳進了皇父的耳朵里,他雖現在未有任何行動,但是他得提前防備著.

扯開朝服的領口,他舉著步子跨過門檻,看著迎上來的吳管家,只問道: 「她有沒有惹事?」

「您是問女主子嗎?」

「女主子?」他的嘴角明顯一抽搐,歪頭看了一眼似乎被折騰的不輕的吳管家,女主子?他還沒有讓她打理這個府邸的打算,她倒是把自己給自動升級了,女主子…嗤,也只有她能想得出來這種無謂的稱呼, 「她人呢?」

「女主子問小人要了一份全府所有下人的名單,正在偏廳背人名.」

「……」他抿了抿唇,若有似無的勾起一層澹笑,這個家伙看起來也不是完全沒有進步,以往懶惰著性子,怎麼也不肯把心思在放在打理家業上,現在倒是背起人名了,真的打算要寵他了麼?竟然幫他管起家業來了,只是,打理這麼大的府邸不是件輕松有趣的活兒,反而很枯燥,她本興趣不在此,大概過幾天沒了新鮮感又要故態重萌了吧, 「由著她吧,她若累了,你就幫著她點,她畢竟生手,處理起事情來沒有吳管家你周到.」

「是,小人知道了.」

他交代完畢,就走向偏廳,推開門,只見某個家伙正趴在圓桌上搖頭晃腦地背著人名,並沒有察覺他已經站在門外,他不急著進門,只是看著她皺著眉頭背的聚精會神卻還是把張三的姓按到李四身上去,他輕笑了一聲,舉著曲握的手擱在唇邊,糟糕,他似乎太好打發了點,她根本還未開始有所行動,只是坐在那里記幾個人的名兒,他就覺得她有把自己放在心上,有把這里當成他們夫妻倆的家,有個女人在自己府邸里專心地努力地幫自己管著家業,不是單純地想被照顧,她也會照顧他,不是單純地只會依賴人,若是他乏了,她也可以很仗義地給他靠.

他似乎看了好一陣子,直到她翻頁時才發現門口站了個人,她瞥眼望來,急忙跳下椅子,朝他跑過來,揚出一張好大笑臉: 「你回來了!」

他看著那張眼熟到不行的笑臉,听著一陣對她來說隨口到不行的話,沉默了好一陣,打算提起腳步就滾到書房里去查帳目,今晚不回房了.

「耶?你干嗎一看到我就轉身走人呀!」

「……」廢話,不走干嗎,他怕他下一句話就很沒出息地說: 「好了,你已經寵回我了,今晚就洞房吧!」

這種牲口又沒出息的話,他不打算現在就說出口,在她打算寵他的第一天,他什麼都還沒享受到的時候.

龍小花一見他完全不甩自己,走得飛快,只得伸手去扯他的手臂: 「老爺,你今天晚上想要吃什麼吶!」

「……」可不可以選擇吃女人?等一下, 「你叫我什麼?」

「老爺呀.」

「……」她到底是上哪去找這些讓人崩潰的稱呼的.

「在外人面前,你就是我老爺呀!听起來很以夫為尊吧?是不是讓你很有面子?」她驕傲地拍了拍胸口,男人愛面子嘛,她很能理解的,不過房間里,她還是可以偷偷叫他爹爹的, 「你翻什麼白眼呀!」

「……」為他還沒有三十而立就上升為「老爺」悲哀,所以翻白眼,不過,老爺也好,女主子也好,都隨便她吧.

「你還沒有回答我呀,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麼呀,老爺?」

「……你覺得老爺該吃什麼?」

「唔,清湯掛面?」她暫時只會這一種廚房伎倆,不知道能不能寵到他.

「準你了.」反正他老爺都當了,再吃一碗難吃的清湯掛面有什麼關系,嗤,有夠沒出息的.

于是,暄王爺府邸里,一夜間刮起了勤儉樸素之風,只因他們掌管戶部的主子王爺都抱著碗清湯掛面吃得很無憾,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當然沒有比主子吃得更好的理由吧?莫非國庫又懸乎了?連戶部第一油水職位的王爺都吃清湯掛面吶.

十九殿下也好,龍曉乙也好,對清湯掛面的愛好終究很深,他舉筷吃著面,旁邊還坐著一朵龍氏小花,有食物有女人有家的味道,男人有時候似乎真的很容易饜足,如果他的小女兒小妻子不要在他吃東西時那麼咋呼的話,生活會更美好.

「老爺老爺,今天呢,你三哥發了帖子叫我們去他家做客吶.」她坐在椅子上,卻非要很粘乎傾過半個身子扒住他的手臂,歪著腦袋問他.

「恩.」

「恩是去,還是不去?」

「隨便你.」

「怎麼可以隨便我呀,你是一家之主,這種很有愛的大事要你做主呀!」

很有愛的大事?什麼事?去他三哥家做客?這算什麼大事?他回來京城,除了宮里,府里兩頭跑,沒事時拐著很對頭的佷子去茶館听听武松打虎,什麼三哥四哥五哥的邀約,他理也沒理過.

「我做主?好,那不去.」有時間不會在家睡覺啊,反正那場合,她不喜歡,他也不痛快,索性不去了.

「唉?這怎麼可以呀,我們初來京城,需要親戚朋友照料的呀,人家帖子都發到家里來了,說要見見我這個弟妹呀,不去很沒禮貌的呀,會顯得我目無尊長,很不良家婦女,很沒有愛呀!」

「……」哪有良家婦女這麼多意見的,沒听見他這個做老爺的說不去了嗎?

「去啦!難得我有機會出的廳堂一下,老爺?」

「……」

「老爺?」

「吳管家,回了帖子,說我會按時到.」

「是,老爺.」吳管家在門口應道.

「……」很好,反正現在每個人都叫他老爺就對了,老就老吧.

「老爺老爺,還有,那幾只大狼狗叫得太淒慘了,我做主給它們吃飯了.」她的手扒住他的手臂,搖晃著說道.

「恩.」他邊吃面邊應道,怎麼狗兒吃飯也要問他,她自己這個女主子當的也太清閑了吧,都是女主子了,自己家里的事該做主的就自己做主啊.

「老爺老爺老爺,還有還有……」她繼續纏著他的手臂廢話道.

「吳管家,以後女主子說什麼就照著做,不用過問我.」清湯掛面的寵愛讓他難以招架,這家伙真會算計,一碗清湯掛面就讓他潰不成軍,什麼都依她了,他還在適應她特有的女人味,不要剛開始就對他放出那麼多.

他隨口丟出一句話,打算一勞永逸,順便下放一點一家之主的權利給龍氏小花,哪知道吳管家一听,立刻彎身應道:

「是,老爺,小人立刻派人整出庭院給白公子準備著.」

「……等等,你回來,你剛剛那句話再說一邊.」

「小人立刻派人整出庭院給白公子準備著……怎麼了嗎?老爺?」

「龍氏小花!誰準你把出牆給我玩到家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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