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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宵.

龍曉乙那頭蠢黑馬的名字.

听小丙說,那是龍當家從周穆王八駿《拾遺記》里選出來的名字,奔宵,野行萬里,足不沾塵.

可在龍小花看來,一頭大黑馬取個這種感慨萬千,感受良多,感性兮兮的名字純屬多余!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她也曾建議龍大當家給這過分銳氣的畜生換個名字,隨便取個什麼「大黑」或者」黑毛」這樣顧名思義,顯而易見的名字,不是更有親切感嗎,叫起來也順口,一嚷「大黑」,它就抖著一身「黑毛」跑過來,多好!

可龍大當家對于龍小花好心的提議,顯然領悟不夠深刻,斜視了她一眼,丟下一句:「我可沒有你那麼‘隨便’.」便拂袖離去.

……

隨便?她什麼時候隨便了?一頭畜生的名字也能扯上她的貞操觀?他以小見大的能力是不是太過 悍了?奔宵奔宵,她就不相信,騎著這種「奔放整個通宵」的猥瑣畜生種馬的男人貞操觀會比她好到哪里去?

「奔宵!當家派小姐給你送糧食來了.」

小丙將手里的紙燈籠掛在馬廄主梁的掛鉤上,下巴一擺,示意龍大小姐趕快干活.龍小花臭著臉,捧著一大盆上好燕麥抬腳跨進了馬廄.

「平日里都是我在替當家喂奔宵,你知道的,奔宵一向不喜當家以外的’生人’近它身,若是我不陪你來,奔宵鐵定一腳把你踹出去.」

是啊,他們主馬情深,她是生人,一年才見一次面,她也沒期待這頭畜生能記住她的音容笑貌,她涼笑一聲,沒好氣地看住那頭在微弱的燭光里還馬瞳炯亮的畜生,她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毛馬可沒半分興趣,雖然它身材是還夠看啦,但等它下輩子投個白馬胎再對她放電吧.

「奔放整個通宵,你的飯來了,啃吧!」她非常沒有愛心地把燕麥往廄槽里一倒,任務完成,轉身正要走人,卻見馬兒用鼻嗅了嗅麥子,隨即不屑地抬起馬頭,用馬鼻子噴了噴氣,顯示自己的不滿.

「小姐,你這樣喂法,奔宵是不會吃的.」小丙雙手一環胸,頂著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站在一邊,「它可是從來不食這樣的嗟來之食.」

言下之意,當家的馬都比她這個龍大小姐識趣許多,是截然不同的品種.

「為什麼?」她不以為意地甩著空了的燕麥盆子,對小丙拐著彎兒罵人的行徑完全沒感覺,嗤,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小廝,只是他皮笑肉不笑的功力顯然還沒練到他家主子那個爐火純青的境界,在這等殘酷環境,她若還不能修身養性,息怒寧人,早被氣死一萬遍了.

「難道它…還真的要先奔放完了才肯吃飯?」無視掉小丙的才嘲弄,她朝這頭過分享受,食色性者的馬瞪去,「這好辦,隔壁就有頭母驢,我這就拖它過來讓他們良宵一夜,再送客房服務來給它們享受如何?」她這算仁至義盡了吧?跑堂都沒那麼努力過.

「你說什麼?」小丙被她的餿主意驚得跳了起來,「你瘋了你,奔宵可是血統純正的良駒,千金難求,你竟然想隨便找驢子跟它配種?我警告你哦,這是當家最寶貝的馬,你敢亂來,小心當家找頭驢子來跟你配種!」

「這大晚上的,黑燈瞎火,你要我上哪去找頭血統純正,千金難求的母良駒來跟它奔放啊?還是,它公的也可以接受?那我這就…」

「你你你這等毫無內涵的女人,竟然隨隨便便將床弟之事放在嘴上說.」

「再有內涵的女人最後也會被男人放到床弟上給奔放掉.」真抱歉啊,她就是這麼一個隨便的女人,哼!

「你這德行怎麼能配的上當家?」

「現在是給奔放配種,還是給你當家?」

「哼,我不與你做口舌之爭,快喂馬!這是當家交給你的任務.」

「喂就喂.」她丟下了燕麥盆,想著該用什麼辦法轟這頭脾氣比它主人還怪咧的畜生,它該不會是還在介意它家主人的胯下之地今日被她不小心染指之事吧?唔,這樣說來,那人的胯下之地本來就是它的地盤,她在它的地盤撒野,還想隨便用一頓飯來擺平它,好象有點說不過去,唔,之前好幾次撞見龍曉乙喂它,都邊喂邊模模它的脖子,拍拍它的頭,那她干脆也揮點多余愛心…

手正要伸出去,那廂,小丙欠揍的聲音又在她身旁響起.

「別踫.」

「又怎麼了?」

「我不是說過奔宵不喜當家以外的人近它身嗎?就連我都不敢踫它,而且…哼,剛剛當家交代我,不準你踫它.」

「為什麼?!」叫她來喂馬,又不給她踫?

「奔宵日行千里,干活利索,別讓它被某人懶散的習性給沾染了.」小丙彎起了唇角,「這可是大當家的原話.這下你可知道大當家有多嫌棄你了吧?喂,你轉身要去哪里?」

「……牽母驢子過來奸了他日行千里,干活利索的馬,我倒要看看它沾染了驢子習性後,還能奔放到什麼地步!令堂的!」

說罷,她不顧小丙驚叫著攔手護馬的姿勢有多英勇,也不管那頭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被擅自**的畜生有多無辜,徑自拉開門去隔壁找那頭饑渴的母驢,駿馬加母驢子能生出什麼東西來呢?她現在對這個實驗煞有興趣!

「小姐!不好啦!」小丁一陣亂喊沖進了馬廄房和正要牽驢行凶的她撞作一團,「賈管家讓我來喊你趕緊去正廳,來了來了,他們來了啦!」

「誰來了?哎呀,管他誰來,我先解決一下後面那頭畜生的性福.」

「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的幸福吧!小姐,小丙說的那個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秀外惠中,琴棋書畫來了!!」

「哦…」她敷衍地應了一聲,牽驢的腳步猛得停下,這才反應過來小丁話里的意思,「什麼!!」

「哈!原來是林員外帶他家二小姐來拜訪當家了.」小丙立刻了然前庭里生了什麼,「既然如此,小姐去前庭迎客見識見識有內涵的女人,順便輸的心服口服吧.」

「小姐才不會輸呢!對吧,小姐?」小丁拽住自己的主子,將她扯出了馬廄,為壯聲勢使勁搖晃著她的肩膀道,「對了,那位林家二小姐听說精通音律,正要為當家撫琴呢.小姐,你那練的如何了?」

「撫撫撫琴?」

「對啊!當家最喜歡那種有氣質,琴棋書畫樣樣都精的女子了,您不是知道的嘛,當初賈管家不就是為了讓你練琴,這才上樂行幫你也買了一把麼?你到底練的怎樣了?就算磕磕巴巴的,但好歹能從頭彈到尾吧?」

她用沾滿燕麥的右爪抓了抓腦袋露出一副甚是苦惱的表情,嘿嘿一笑:「對牛亂彈琴我就很擅長,要不然我把琴給搬來,給奔放先彈上一個通宵再去丟臉好不好?」

「小姐!拜托你把女人味在關鍵時刻釋放出來一點點好不好!」小姐這樣一毛不拔,她這個當丫頭的很為難耶!

「……」她也很想把那深藏已久的女人味毫不吝嗇地釋放出來一點啊,可是藏太久,很容易遺忘的,她上次展現她珍貴的女人味是什麼時候的事來著?唔,這是個謎,是個謎啊!

「小姐,不是小丁刺激你,今日若是來肖想當家的是別人也就罷了,但是林家二小姐耶,你甘心嘛?」

「唔?林家二小姐?」她從那個千古之謎里掙扎出來,看著小丁眨了眨眼,「林家二小姐…啊!!是那個腳裹得比肉粽子的肉餡還小,在女人面前下巴揚得比胸口還高,在男人面前柔弱得跟小貓似的,每次笑著跟我打招呼,眼楮里寫著’要我是你,我就死了算了’的零內涵?」

小丁沉重地點頭到,她家小姐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在被人討厭的事實了.

龍小花一向很以自己的姓氏驕傲不已,卻也為自己糟糕的名字頭疼不已.

和龍小花剛好相反,林家二小姐有個相當有內涵的名字——林內涵.

名字是有內涵了,可一加上她不怎樣的姓,頓時內涵降為零,可能正是被這個名字所刺激,林家二小姐從小就奮圖牆以千金標榜,不梳妝絕不出門,不穿新衣絕不見生人,琴棋書畫信手捻來,詩詞歌賦不在話下,笑不露齒,步不帶風,腳不沾塵,手不染污,隨手抽出來的書一定是高深度高涵養,看龍小花的眼神一直是——

當千金小姐當到你這份上,要我是你,我就死了算了

剛剛被龍大當家休回「下堂妻」龍小花每次看到林內涵的眼神就很迷茫,完全搞不懂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喜愛自己,以至于每次看見她,都那麼饑渴地要代替她去自殺.

等她真正弄懂林內涵那充滿內涵的眼神已經是好幾年後的事了,原來那看起來柔弱又憐憫的眼神不是想替她去死,而是覺得她把千金小姐的臉面給丟光了,那既然覺得她很丟臉,為什麼每次千金小姐聚會都一定要拉上她一起去哩?

「小姐,我們看得那些里,是不是總有個不咋的女角兒站在女主旁邊做襯托?」和她一起飽讀爛書的小丁曾這樣提醒她.

「啪」她一拍腦門,「 」地站起身,「她令堂的,那個家伙竟然拉我當襯托!!」

于是,她在當了幾年陪襯品以後終于領悟到一個殘酷的事實,為什麼她的白馬良人遲遲不出現,原因無它,她身邊站了一個比她光環環繞一百萬倍的女角兒,除了不會干粗活,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除了不會吹口哨,蕭笛琴琵隨手捻來,而龍小花,只會她林內涵除下來的那兩項,眼楮月兌窗的人才看上她,難怪上她林內涵家提親的人排著隊踩平了門檻,而她家的門檻卻總是被投訴她闖禍的左右鄰居踩的亂七八糟.

「不過有一樣東西,她是沒我強的!而且放眼全城也沒誰比我厲害!」她一拍胸脯,對自己未來的白馬良人盲目自信道.

「小姐有什麼秘密武器是小丁不知道的嗎?」

「那就是身世悲慘吶!」她舉起食指自豪道,「書上的女角兒哪個不是身世悲慘的,就連皇帝的女兒都要被欺負得死去活來才有幸福可言,放心,我上頭有個那麼變態的男版繼母,只要有這個秘密武器,白馬良人肯定能現我才是主角兒,我遲早有一天能月兌離苦海的!」

「……」

「有誰能比我慘啊!哈哈哈哈!!!」

這根本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好不好…

「可是小姐…如果那個零內涵把你的繼母給搶走了,沒人欺負你的話,你的白馬良人,還能找到你這個毫無光環可言的女角兒麼?」

「……呃?」

「這樣想來,你是不是該去前廳把當家給搶回來?」為了激小姐的斗志,不入流的激將法也要試一試了!

「呃…你怎麼不早說,她令堂的,為了我的白馬良人,我不能再被那個拿我當陪襯品的零內涵奪走我僅有的光環了!」

令堂的,這年頭,連她的男版繼母也有人要搶?這是怎樣一個殘酷的世界啊!

作者有話要說︰腰酸背痛地滾來更新,我的小存稿用光了…………這會沒了…………

扭動扭動啊!!

好困,去睡了,明天再來欺負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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