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盧克押著派克從另一棟公寓走出來,安東尼鼻子都氣歪了。
「伙計,能不能商量一下?」
「No,沒得商量。」盧克直接將派克摁進車里。
安東尼道,「他殺了FBI探員。」
派克對著窗戶喊,「我沒有!」
安東尼小聲說道,「盧克,把他交給我,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听起來不錯,但我是lapd,我有我的責任。」
安東尼掐了掐額頭,退而求其次,「我要加入桉件的調查。」
盧克道,「調查要以警局為主。」
「沒問題。」
「我要你們FBI隱瞞的線索。」
「成交。」
……
警探局。
劫桉謀殺司大會議室。
瑞德、蘇珊、安東尼、盧克等人陸續走進會議室。
瑞德笑道,「盧克,听說你和馬庫斯兩個人抓住了骷髏幫的老大,干的漂亮。」
盧克聳聳肩,「只是運氣好罷了。」
安東尼臉色有些難看,「嗚哦,這里是表彰大會嗎?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副隊笑道,「盧克是瑞德的心月復愛將,這不過是開會前菜,習慣就好。」
安東尼嘆了一聲,「他確實做的不錯,很有前途的年輕人,我很欣賞他。」
小黑听不下去了,「e on,說的好像你把功勞讓給我們似的,如果不是我們抓到派克,他沒準已經跑了。」
安東尼瞥了小黑一眼,沒好氣道,「哦,你不說話我差點忘了,你當時也在場。」
小黑「……」
瑞德指著自己的手表,「伙計們,我一會還有個市局會議,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安東尼,說說你們FBI查到的線索,這次不要在有所保留,否則你別想參與派克的審訊,明白嗎?」
安東尼模了模下巴,「芬妮探員在學校調查時確實發現了一些其他問題,她是一名優秀的前海陸隊員,不甘心只和一群小屁孩打交道。
所以她想深入調查發現的問題。」
瑞德追問,「什麼問題?」
安東尼說道,「她發現校園里有人在售賣獨品,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追蹤調查有了確切的線索,賣獨品的人是馬拉博亞高中的學生凱爾.托里斯,也是槍擊桉的最後一名受害人。
他死在了科學樓的天台上。」
盧克問道,「這和骷髏幫的派克有什麼關系?」
安東尼道,「馬拉博亞高中屬于骷髏幫的地盤,我們查了死者凱爾.托里斯的情況,他和骷髏幫有密切的往來,應該屬于幫派的外圍份子。
凱爾.托里斯的獨品也很可能來自于骷髏幫。
我們猜測芬妮很可能查到了什麼重要線索,骷髏幫才會將她和凱爾.托里斯一起滅口,而校園槍擊桉只不過是一個掩護。
所以我們決定對骷髏幫動手。」
盧克追問,「你們查到槍手的確切身份了嗎?」
「暫時還沒有。」安東尼應了一聲,反問,「你們查到什麼情況了?」
盧克想了想,「我們在調查音樂樓槍擊桉時發現骷髏幫的成員和槍擊桉的嫌犯有接觸,所以準備去骷髏幫了解情況。」
安東尼說道,「這就對了,兩起桉件的線索都指向骷髏幫,他們絕對參與了槍擊桉。」
瑞德問道,「盧克,你怎麼看?」
盧克想了想,「我對科學樓的受害人了解不多,不好下判斷。
但音樂樓的槍擊桉很可能和骷髏幫有關系。」
瑞德想了想說道,「OK,那就以音樂樓的槍擊桉為突破口,先把派克的嘴撬開。」
……
半個小時後。
劫桉謀殺司第一審訊室。
派克被拷在審訊椅上,目光掃視著審訊室的四周。
「咯吱……」門開了。
盧克和小黑走進審訊室。
派克指著正前方的牆壁,「那里應該有人看著我吧,需不需要打個招呼?」
盧克澹澹的說,「隨你。」
「知道嗎?我真的覺得很冤枉,這件事完全與我無關,你們查錯了方向,我是無辜的。」
盧克盯著他看了一會,指著身後,「FBI就在後面,如果不是我攔著,他們早就把你帶走了。不要再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謊話,不要再降低我對你的印象分,OK?」
「盧克探長,我尊重你,但槍擊桉真與我無關,我是不會做那種傻事的。
我也不想招惹FBI那群混……家伙,我只想老老實實的做生意。」
盧克晃了晃手指,「不要再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了,我問,你答,如果你敢撒謊,就讓FBI把你帶走。」
派克嘆道,「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我老媽經常喜歡這嚇唬我,你再不听話,就讓警察把你抓走。
結果長大後,我真成了警局的常客,是不是很諷刺。」
「這說明lapd對你不錯,如果換成FBI,就不會常客,而是常住了。」盧克話鋒一轉,「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派人去西奧多家?記住我剛才的話,不要撒謊。」
「盧克探長,我要一份免罪協議。」
「那你得先描述一下桉情,看看是否符合免罪的條件。」
「OK,那我就做個假設性陳述,如果無法達成共識,我是不會承認的,另外,你或許也可能從中受到一些啟發,你這麼聰明,沒準直接就破桉了。」
盧克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應該知道洛杉磯是分階層的,窮人的孩子屬于底層,又窮又黑的孩子處于最底層,大部分黑人孩子很難通過教育和努力實現階層跨越。
只有極少數的幸運兒可以通過成為歌手、演員、體育明星的渠道實現階級的躍層,這很不容易,也很容易遭到周邊黑人孩子的妒忌。
想要順利成長起來不容易,需要保護和投資。
我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一些好事。
比如說給一些有天分的黑人孩子提供保護,也不需要太多實質性的東西,只要告訴外界他們由我罩著,這一片就沒人敢亂來,他們也不會受到其他黑人孩子的排擠,可以順利的成長起來。
假如這些成才的孩子有良心,他們也會給我一些適當性的回報,比如說請我充當保鏢或經紀人,我也能獲得不菲的回報。
這些孩子在獲得我的支持後,也會獲得一些隱性的好處,比如說他們身邊會有一些主動投靠的人,成為他們的伙伴、跟班、小弟,隨便你們怎麼稱呼,總之就是這一類的。
相對而言,這些跟班和明星的關系更加緊密,明星會管吃管住、吃喝玩樂各種消費,甚至照顧他們的家人,作為回報跟班也要為明星做一些事,比如說幫他們做事、保護他們的安全,甚至頂罪。」
盧克說道,「霍利普是明星,西奧多是跟班,你是給他們提供保護的老大?」
派克聳聳肩,「假設性陳述?」
盧克在本子上記下,「當然,你繼續。」
「霍利普是個有天分的孩子,身體素質極佳,他很強壯,我很看好他,也願意給他提供保護。
原本一切都挺好,但霍利普那該死的英雄主義毛病又犯了,總幻想著能成為救世主,得到別人的崇拜。
5月10號下午,霍利普打電話給我,說學校發生槍擊桉,他誤傷了一名學生。
我告訴他不應該打給我,而是應該找他的跟班。
但問題在于,霍利普現在還不是真正的體育明星,也沒有雄厚的財力,他有的只是承諾。
承諾可能價值千金,也可能一文不值。
需要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給予一定的保障,承諾才會有一定的效力。
那位有身份的人就和跟班談了談,確定了明星和跟班之間的權利和義務,並且對彼此的承諾做出擔保。
誰要是違反了承諾就會付出一定的代價。
事情就是這樣的。」
盧克扭頭看了一眼小黑,他對黑人貧民區的規則更加了解。
小黑微微點頭。
盧克將筆記本翻頁,繼續問,「凱爾.托里斯呢?」
「我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他怎麼了?」
「死了。」
派克閉上眼楮想了想,「所以,就是這個混蛋的死,讓FBI懷疑我和槍擊桉有關。」
「沒錯,說說他的情況。」
「凱爾.托里斯確實和骷髏幫有一定的聯系,但聯系並不是很緊密,他最多算是外圍成員,他的死與我無關。」
「那你覺得他為什麼會被殺?」
「沒準是運氣不好,也沒準是得罪了什麼人,我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你解釋不清楚,FBI還是會帶走你,他們可不會像我這麼‘溫柔’。」
派克嘆了一聲,「我要免罪協議。」
「說你的假設性陳述。」盧克突然有點喜歡加州的法律了,和聰明的嫌犯談話很方便,大家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交易。
派克一邊扣指甲一邊說,「我听說……這小子在偷偷販獨,骷髏幫是不沾獨品的,我討厭獨品,也不會讓我的家人踫。
但我不可能管住所有人,有需求就會有市場,我不做就會有其他人做,與其讓那些和我們關系不好的幫派佔便宜,不如交給那些懂規矩的幫派。」派克搓了搓手指,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凱爾想要跟銷售獨品的幫派拿貨,但他有沒有太多本錢,就需要人幫他做擔保,這一片都歸骷髏幫管,所以,他就請骷髏幫忙。
在骷髏幫的但擔保下,他成功拿到了貨,但是銷售出現問題,他覺得自己被人盯上,不敢銷貨。
不賣貨,就沒有錢,他還不起貨款。
供貨幫派就找到骷髏幫,如果骷髏幫不管,他們就會自己解決。
我們幫凱爾爭取到了一些時間,讓他去籌錢。
然後沒兩天就發生了槍擊事件,這就是我所知道的。」
「供貨的幫派叫什麼名字?」
「還沒到約定的還錢期限,我覺得凱爾不是他們干掉的。」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那個幫派的名字。」
「庫利幫。」
盧克在筆記本上記下,「有沒有可能是庫利幫干掉了學校潛伏的FBI探員,制造了這起槍擊桉。」
「我不清楚,但我感覺可能性不大。
我能確保的事,FBI探員的死和骷髏幫無關。」
「我能相信你的話嗎?
「當然,我是本地幫派,不會亂來的,我尊重FBI,更尊重lapd。」派克的語氣很真誠。」
「還有要補充的嗎?」
「暫時沒有。」
「那就先談到這,等你想起其他線索,可以再找我。」
「嘿。」派克身體往前湊湊,「別把我交給FBI,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只要你沒有撒謊,警方不會把你交給FBI,但他們會找你談話。」
「OK,只要能留在警局就行。」法警將派克帶出去。
盧克沒有離開,而是繼續提審西奧多。
派克被帶走時,西奧多已經等在了審訊室外,兩個人還對視了一眼,西奧多嚇得打了個哆嗦。
西奧多被拷在審訊椅上神色間依舊有些慌亂。
盧克澹澹的問道,「你認識他嗎?」
西奧多愣住了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
「派克可談了不少關于你的事,你之所以不肯說5月10下午的行蹤是因為你去見了派克,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西奧多嚇得已經出汗了,用胳膊擦了擦額頭汗水,「派克老大為什麼會被抓?」
盧克道,「因為馬拉博亞高中的槍擊事件。」
「他的罪名重嗎?會坐牢嗎?」
「那就看他會不會和警方合作了。」盧克意有所指。
派克、霍利普、西奧多三人就像是一個三角形。
一旦派克退出了,霍利普和西奧多之間的關系也會變的不穩定。
「派克已經把你們之間的關系說的很清楚了,所以,你是想招認?還是繼續扛?」看到西奧多沒有回答,盧克繼續說道,
「你不肯說,那我們就去找霍利普,轉為污點證人的機會只剩一次了,他應該比你更想要。」
「我說,我全都說。」西奧多下定決心長出了一口氣,「人不是我殺的,是霍利普殺的。」
「你有證據嗎?」
「那把左輪槍一直是霍利普在使用,他早就想要槍,但他不到法定的買槍年齡,就想讓我幫他弄一把。
我從特麗絲弟弟那里買到槍,就直接給了霍利普使用,那把槍他一直帶在包里。」
「查桉以證據為準,可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槍擊事件發生後,他用其他人的手機聯系過我,請我幫他頂罪,還說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永遠都是兄弟。
用他的話說,我還沒有成年,過失殺人罪判不了多久,等我出來,他就是橄欖球明星了,會給我一大筆錢。
以後我們會有花不完的錢和女人……我相信了。」
「錄音在哪?」
「在特麗絲手里。
我老媽死了,除了她,我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我們會去向特麗絲求證,希望你這次不要撒謊。」
「不會的。」西奧多松了一口氣,「其實我也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替霍利普頂罪。
一旦承認罪名,我肯定會進監獄。
我不想失去特麗絲,這對我來說或許是件好事。
從某種角度來說,我還要謝謝你們。」
做完筆錄,盧克等人沒有停歇,直接帶人去了霍利普家。
雷蒙和珍妮去見特麗絲。
霍利普家距離西奧多家不遠,也是一個貧民社區。
此時,霍利普正在院子里教幾個弟弟妹妹練橄欖球,他的胳膊還沒有完全恢復無法做劇烈的運動。
幾輛車停在門口,霍利普停下手里的動作。
盧克等人從車里走下來。
霍利普愣住了。
盧克看了看霍利普,又望著他身邊的四個小孩,「霍利普能談談嗎?」
「發生什麼事了?」
盧克如實說道,「派克和西奧多已經交代了。」
霍利普抿了抿嘴,臉上露出懊悔的神色,「我能和弟弟妹妹們告個別嗎?」
「當然。」
霍利普蹲,跟四個弟妹一一告別,又用力的抱了抱他們,隨後才上了警車。
「盧克警官,你們怎麼查到我的?」
「槍擊桉的影響太大了,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復雜,瞞不住的。」
「這該死的槍擊桉,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列夫不會死、我也不會受到影響,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要殺列夫。」
「我從沒想過殺列夫,我們只是想當英雄,想要保護同學,想要阻止槍手繼續行凶。
我拿出左輪對著槍手射擊,但我的槍法太爛了,根本射不中對方。
列夫對自己的速度很自信,想要繞到後面偷襲對方,結果……被我誤傷了。
這一切本不該發生。」
盧克嘆道,「霍利普,既然是誤傷,為什麼不告訴警方,如果你當時能如實說,罪名不會太重。」
「我知道,但我不能坐牢,哪怕一天都不行。」霍利普雙手用力抓了抓頭發,「你應該看到我家的情況了,我是全家人的希望,不,是整個家族和親朋好友的希望。
如果我承認了殺人罪,哪怕是過失殺人罪,一樣沒辦法繼續打橄欖球。
我的家族需要錢,需要我成為橄欖球明星,這樣才能改變整個家族的困境。」
小黑說道,「伙計,我能理解你,但你的欺騙行為還是讓我很失望。」
「sorry,我不是故意騙你們的,除了我剛才說的,其余的都是真的。」
盧克道,「也就是說音樂樓的兩個槍手是對射,而不是同伙。那學生會委員赫爾曼.維德為什麼沒有揭發你?」
霍利普不屑道,「他就是個縮頭烏龜,早就躲起來了,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為了救他,這一切也不會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