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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八、有這樣一個排長

曲從武在叢林邊緣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接著,他又把目光投向對面這座不是太高的山頭。

一眼望去,山坡之上有幾處蒿草倒伏,似有被人擠過的痕跡。于是,他朝著這個地方走來。走著走著,腳下有個東西咯了下腳。曲從武低頭去看,見是一塊壓縮餅干。彎腰拾起,放在眼前打量,內心一陣驚喜。

「看來,北寇來過這里。」

曲從武加快步伐朝山頂走來,到了山頂之上,一眼看到了尤自伍他們修建的淺壕小說章節。曲從武跳入淺壕,抓起一把泥土審視,臉上露出輕蔑的笑。隨後扔掉泥土,順著吳江龍他們離開的路線一路追了過來。

一條溪水邊,吳江龍帶著戰士們在這里休息。有的在喝水,有的在啃沒有吃完的餅干,還有人躺倒地上伸展腰肢。

尤自伍靠近吳江龍,「隊長,一路上沒見阿華有什麼動靜。」

吳江龍咀嚼一根草棍,很自信地說,「是因為你盯的太緊。」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不管她了?」尤自伍試探著問。

「是膿包早晚都要讓他長出來。」吳江龍顯的漫不經心,「你稍稍放松點,看看她有什麼舉動,抓到證據之後,也好除掉她。」

「好吧!」尤自伍頓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什麼,繼續問,「如果她給敵人留下線索,對我們可就不利了。」

「就是她不留線索,敵人也能找到我們。」吳江龍滿有把握地說。

「你知道敵人在哪?」尤自伍驚異。

「跟在我們後面的是越軍老牌狙擊手,我們甩不掉他。」吳江龍向尤自伍交了底。

「啊!」尤自伍驚嘆一聲後不再言語。

他知道狙擊手的分量,也知道他到來後的後果。真要是有這麼一個人跟在後面,到時,眼前這些戰士指不定又有誰會倒霉。

尤自伍思索著說,「真他媽怪了,我們在林子里跑,又沒去越軍什麼陣地,到底是從哪冒出的狙擊手?」

「是跟你們過來的。」吳江龍一語倒出。

「跟我們,」尤自伍不相地問,「啥時跟的我們?」

「這個人在教堂時就跟上你們了,你不覺得?」吳江龍反問道。

「教堂,教堂。」尤自伍想起來了,「對,小東就是被越軍狙擊手害的,難道是他?」

吳江龍肯定地說,「沒錯,就是他。」

「龜兒子的,」尤自伍恨恨地說,「這會可不能讓他跑了,我們得為小東報仇。」

「報仇可以,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吳江龍說。

「不是對手也要打,我們人多。」尤自伍咬著牙。

「目前還是我們人多,可用不了多,就會有大批敵人過來。到那是,我們還人多嗎?」吳江龍看著尤自伍,似在提醒他注意什麼。

尤自伍不再說話了,心里想,

「是啊!萬一那股敵人過來,現場的這些中**人無論是從人員數量,火力打擊,還是求生能力,自己都不如敵人,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能與敵人相對呢!」

目前,他們還不清楚李志明已帶人去了英吉村,真的以為這股越軍被甩在了後面。即使是在後面,吳江龍和尤自伍也明白。用不了多久,越軍就能找到這。所以,尤自伍有些著急,因一時又沒有好主意,只好等吳江龍的。

過了一會之後,尤自伍偷眼去看吳江龍,見吳江龍呆呆地望著河水,嘴里不停地咬著那根草。剛想說話,又打住。他知道,吳江龍是在思考什麼重大問題。

另一處,少科在地上擺弄手里的沖鋒槍。

阿華款款向他走來,蹲到少科身邊看著他擺弄槍。過了一會,忍不住地問,

「少同志,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少科頭也不抬地說。

阿華想了一下,「那會,你們隊長說,‘對待敵人像寒風一樣殘酷’這是什麼意思?

少科想也不想地說,「沒什麼意思,就是殺,殺,殺。」

「對待所有人都這樣?」阿華問。

「不是所有人,是那些不投降的敵人。」少科說,「你不算,你幫過我們,是我們的朋友。」

「噢,」阿華停住,稍後說道,「要是我不幫你們呢?」

「無所謂,反正你也就是個老百姓,又不是越軍特工。」

「噢」阿華再次打住,思索片刻,「你們對待特工是什麼態度?」

「你又不是特工,問這干什麼?」少科抬起頭看阿華。

「對,我不是特工,問這干嘛!」阿華說完後站起身向遠處走去。

少科望著阿華的背影眯起了眼楮。也許他在想,阿華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吳江龍和尤自伍終于打破了沉默。

吳江龍從嘴上拿下草棍,在地上劃拉著對尤自伍說,「一會這樣,我在這,你帶人在這。」

「阿華怎麼辦?」尤自伍問。

「目前她還沒有過分的舉動,暫時不要管她,看緊了就是,但記住一點,告訴少科,千萬不要讓她踫槍。」

「好吧!」

尤自伍從吳江龍身邊離開,來到少科跟前,對他說,「少科,你過來一下。」

少科從地上站起來,跟著尤自伍朝一旁走去。

遠處,阿華警惕地看著尤自伍和少科說話。由于距離過遠,兩人說什麼她听不到,但從少科的表情中,看出兩人在爭執什麼?

少科說,「她要是特工,我現在就斃了她。」

尤自伍︰「目前只是懷疑,還沒有確切地證據,所以我們暫時還不能動她。」

少科︰「那就讓別人盯著,我還要打仗。」

「不行,目前這個女人只相信你,換了別人怕她有所懷疑,一旦對行動不利,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換別人吧!」少科賭氣地說,「我可不干這個。」

「少廢話,服從命令。」尤自伍火了。

少科不情願地,「是。」

「去吧!」尤自伍說。

少科朝阿華走去。

尤自伍看了一會少科背影,然後大聲地喊著眾人,

「都起來,出發了。」

對于久經沙場的這些戰士們來說︰再艱苦的條件,他們也能克服的了。再困難的局面,他們也能挺出去。再疲憊的身體,他們也能抗的住。可是,他們最怕在過度勞累之後這短暫的休息。

剛剛歇下來的生物鐘還沒有停上半個鐘點,突然之間讓他轉起來,就如同寒冷冬天放置過久的汽車,不是一點火他就能起動運行。而是要預熱,要磨合。

所以,此時就起來前進,對于剛剛歇下來的戰士們也算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再不走,敵人追上來怎麼辦。

所以他們人人明白這個道理,危險就在眼前,哪來什麼時間預熱,讓你走就走,讓你打就打。

尤自伍喊過一聲之後,戰士們還是很迅捷起站了起來,挺著疲倦至極的身體,跟著尤自伍繼續向前。

至于向前去哪,他們沒人問,問也弄不明白,跟著走就是。

因為他們現在不再懷疑前進的路線正確與否有大隊長吳江龍在這,走哪都不會錯。這不光是組織紀律問題,還有對領導者的極大信任。

一名指揮員,能混到戰士們甘心情願地跟著你去生去死,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別是在戰爭年代,由于指揮員的指揮失誤,造成反水現象不是沒有。

我在寫這本書時,查閱的一份資料中就有這樣一個故事。是一名老兵的回憶錄。他敘述說︰

當我軍下達自衛反擊戰結束,所有參戰部隊在3月16日前撤回到國境線的命令之後。各參戰部隊開始有組織的後撤。然而,越軍並不打算讓中國人民解放軍就這樣一走了之,他們覺得戰爭還沒有結束,還要打。所以,組織了幾個師的越軍沿途向我軍進行反擊,阻撓中**隊後撤。

當時,有一個連隊(是哪一個軍,哪一個師,哪一個團的連隊,在這里就不提了,恐有揭密嫌疑。)因走錯路,與上級失去聯系,被越軍包圍在某個山之頭。

幾次突圍均未成功,被越軍死死包圍住,雙方交火不斷。

傷亡在增加,人人都是苦斗,最後到了彈盡糧絕地步。如果再拼下去,就只有一個後果全軍覆沒。

此時,越軍加強了政治攻勢,不斷向陣地喊話,讓這些中**人繳械投降。

突圍無望後,連隊指導員召集全連黨員開了一次支委會,商討下一步打算。

這時,有的人提出向越軍投降,保存實力。有的則堅決不同意,說向越軍投降那是丟中**人的臉,就是戰死也決不交槍。

提出血戰到底的這人是名排長。他的話很快得到一部分戰士黨員響應。

會上,大家議論紛紛,不能統一意見。

即然統一不了意見,指導員讓大家舉手表決。最後分成兩派,一部分人要求投降,一部分人決定突圍。

既然是這麼個結果,那就只有各走各的路吧!無論是陽關道,還是獨木橋,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還不錯,選擇投降的連長、指導員也算是有良知。他召集全連的人,把剩余槍彈集中起來,交給了這名排長和那些準備突圍的戰士。然後,兩名連隊主官帶著願意投降的戰士走下山坡,去了越軍陣地。

後來,這兩名連長和指導員在我軍與越軍交換戰俘時,被送回國。

不用猜我們也清楚,等待他們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兩人一同受到軍事法庭的審判,然後被定罪關進監獄。

這些人走後,那名排長帶著準備突圍的這部分戰士則一直在山上潛伏。

當越軍因這個連隊有大部分人員投降而放松警惕後。這名排長便帶著十多名鐵血戰士向越軍突然發起攻擊。

一番拼死苦戰後,他們終于打開缺口沖出敵人包圍圈。

然而,他們突圍的時間已經過了3月16日,此時,中國向全世界宣布了不再向越南派送一人一槍的承諾。

至此,這個排長只能憑著自身能力,帶領不到十名戰士在越境內與越軍周旋。

其情景很像今天吳江龍所帶的這支部隊。

他們不敢走大路,只能是穿越原始森林。即使這樣,他們也不斷受到越軍圍堵。三個月後,他們終于于返回國內。

當邊境部隊把他們救起時,突圍回來的這個排長以及剩下的那三名戰士,幾乎與山里野人沒什麼區別,甚至連野人都不如。

人人形消骨立。如果放在今天的大城市里,當街一站,非嚇跑半街人不可。

當後來有人問起時,這個排長只說一句話,「我發過誓,要忠于祖國,永不叛敵,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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