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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三、槍聲又起

就在彭少輝站起來準備拼命時,在他身後有人喊了一聲,「彭少輝,給我站住.」

彭少輝停下,轉過頭去看。此時,在他身後已經站滿了黑糊糊一大片人影,不用問,彭少輝也能猜到這是團長他們到了。雖然看不到近前的人是誰,但從聲音中判斷出,說話的人是團長李志明無疑。

不等彭少輝說話,李志明問道,「你的人呢?」

「是啊!我的人呢!」听到李志明這樣問他,彭少輝感到無言以對團長李志明。他沒有用語言直接回答,而是轉向一邊,用微弱的聲音,怯怯地對手下幾個越軍說,「都站起來。」

彭少輝說完,在他的身體兩側和身前,一共才站起了四個越軍。

「怎麼,就剩這麼多了?」李志明盡量壓著火氣問。

「是,團長。」彭少輝不再怯懦,挺直胸膛說。在他想來,怕也無用,既然事情已經如此,不如勇敢面對。如果團長李志明給他一個殺敵立功機會,對自己來說,報仇還有最後一線希望。

彭少輝本以為李志明對他會是一陣咆哮,沒想到,李志明很平靜地說,「怎麼,對面北寇很厲害嗎?」

「是,」彭少輝剛剛升起的熊心,一接觸到這個問題,頓時又暗了下來,「他們很狡猾,很會打伏擊。」

「他們有多少人。」李志明沒有接著往下問,又轉了個話題。

「估計在一百人往上。」彭少輝故意夸大其詞。

「難怪」李志明似乎理解了彭少輝的難處,「以你們十幾人,對付百十號敵人的確不易。」說到這,李志明似乎覺察得自己跑了離題,如此緊急情況下,怎麼和彭少輝拉起了家長。于是,趕緊兜轉話題,繼續問,「現在北寇在哪?」

「就在那個山上,看樣子,他們是走不動了。」一听這話,彭少輝頓時又來了精神。

「那好,把他們包圍起來。」李志明有了這個想法後,對身邊的一名軍官說,「調動部隊,對這個地區嚴加封鎖。」

「團長,不進攻了嗎?」彭少輝不解地問。

「不急,」李志明胸有成竹地說,「在我們的地盤上,就他們這些人,我們還吃不掉嗎?」

「可是,天一亮,他們有了準備,就更加難攻了。」彭少輝還想極力勸阻。

「不,」李志明否決道,「同志們都很累了,再看看你的戰果,天黑,並不是我們的唯一長處,北寇也很會打夜戰。不如,我們就等到天明,與北寇來場硬踫硬的陣地戰。」

「是。」彭少輝無條件地接受了李志明的這個想法。

李志明作為越軍正規軍的一名團長,多年來,他與中**隊,從沒打過正兒八經的陣地戰。在七九年中國發動自衛反擊戰時,他還在柬埔寨。直到河內吃緊,他才被調往國內。可是,回來是回來了,他並沒有帶著部隊到第一線,而是擔任了河內的外線守備任務。本想等中**隊沖到河內時,再與中**隊決一死戰。可誰成想,中**隊進入越南半個月之後,眼看就要打到河內了。可是,人家不打了,突然下令撤兵。當李志明和其他部隊接到命令,追擊撤退的中國部隊時,跑了很長時間,連個影子都沒見到。一路上,他們踫到的中**人,不是掉隊的,就是迷路的,基本上沒有一支正兒八經的部隊。所以,李志明就是帶著這個缺憾,一直在尋找著與中**隊決戰的機會。

七九年之後,中越軍隊之間雖然也是戰火不斷,但能遇到百十人的隊伍,而且戰斗辦極強的軍隊真是不多。萬萬沒有想的的是,讓他給踫上了。因此,對他來講,真是幸運。

這場戰事,就發生在李志明的部隊剛剛調到這個地區不久。所以,他一接到命令,簡直是興奮不已。二話不說,立即調動部隊對中**隊進行圍堵。

按他的意願,無論如何也要把中方這支部他消滅在越境內,也好顯示一下他這第三強**隊的威力。由此來證明,李志明是越軍中的何等人才?

人就是這樣,在沒受到挫折時,總會想出幾百種,甚至幾千種得意忘形的美妙結果,為此要沾沾自喜,自得其樂。此時,他還不知什麼是難,什麼是困苦。只有親自償到這棵苦果時,償到失敗的滋味後,他才會有所收斂,有所退縮。作為李志明來講,與美軍作戰練就了性格和作戰能力;與柬埔寨軍隊作戰,償到了勝利的驕傲。因此,自高自大的形象,在諸多勝利中如同象牙塔般堆積其來,就是國人不吹捧,自己也覺得渾身上下掛滿了光環。

持久的想象力,加上永恆性的瘋狂,他能放過在已有榮譽之上,再加一份獎章的機會嗎?當然不會。所以,他要借此機會,不惜一切代價,再次大展身手。

可是,面對濃濃黑夜,他也不是沒有顧慮。他是怕在攻擊中出現什麼閃失,讓這些中國人跑掉。正是出于這種考慮,他才決定暫停進攻,等待天明。

吳江龍不是沒有考慮到天明的後果,但是,天黑對于偵察大隊來講也並不是什麼好事。多年來的戰事,我們已經不習慣于打這樣的夜間戰斗,一是戰士們的體力消耗怠盡,如果繼續向前跑的話,就是敵人不追,自己走也走不出多遠。另一方面,畢竟對這一地區地形不熟,何況還是山岳叢林。白天走都很困難,黑夜行進,難保不出現問題。一旦有迷路的,他這個剛剛聚到一起的大隊,就有可能丟失一個班,或者是一個分隊,這樣的結局,更是讓人難以接受。

別看山下聚集了很多敵人,在這樣的地形上他們人多也沒什麼用,一時之間,也無法展開。而自己一方,正好佔據了有利地形,就憑這一點,他對越軍就無所畏懼。

突然之間,雙方的戰斗全都停下來。山上山下瞬時間變的寂靜無聲。吳江龍知道,這不是敵人撤了,而是敵人在做準備,這時一場大戰既將到來前的沉默。

「江龍,看樣子敵人是在做準備。」李森說。

「是」吳江龍在草叢中回話。

自叢听見剛才那陣槍響,吳江龍和李森已經趴在草叢中觀察老半天了。開始時,他們也為鋪天半蓋地的火光所震懾。

「龜兒子的,來了這麼多人。」有人在旁邊說。

吳江龍沒有說什麼,而是舉著帶有紅外觀測功能的望遠鏡朝越軍方向查看。

只見黑糊糊的樹林中並沒有火把,但有人影在晃動。從人影晃動的表情中,吳江龍就猜到了敵人是在做什麼部置。當他發現一撥又一撥敵人從樹林中走出,圍著他們佔領的這個高地進行布防後,吳江龍就想到了敵人是要包圍這一地區。

「陶川。」吳江龍朝身後輕聲喊道。

大隊長和教導員都來前邊觀察敵情,幾個分隊長當然也要跟上。所以,陶川在吳江龍身後不遠處。當他听到吳江龍在喊自己後,悄悄地爬了過來,「大隊長,你叫我?」陶川來到近前。

「帶上你們的分隊,守住山後,一定不要讓敵人上來,那可是我們的退路,明白嗎?」

「明白。」

「把人分排好,不管有多大空擋,都要堵住,一個敵人不能放過。」說著,吳江龍看了下手腕上的夜光表,說,「再有兩個小時天就亮了,那時敵人可能要進攻,不管前邊打成什麼樣,你們都不要動,敵人進攻,你們守,大隊突圍時,你們要率先打破出口。」

「是」

「好了,帶你們的人過去吧!」

陶川帶上自己的分隊,悄悄朝後山模過去。

這個時候,彭少輝也離開了李志明,他的任務幾乎是和陶川一樣,也帶著人奔向後山,一方面是在那里尋找中**隊的突破口,另一方面原地設防,防止中**隊從那里逃走。

陶川帶著二十多人離開偵察大隊,悄悄向後山運動。到此時,後山究竟是個什麼情形,他一點也不知道。為了不暴露目標,又不能打燈光,只能憑著一雙夜眼,小心向前挪。

不成想,後山根本就不叫山,而是一個較緩的斜坡,草叢不緊稀疏,樹木也很少,一路下來,步履很是穩健。

陶川心想,「多虧大隊長想的周到,這要是讓越軍模上來,偵察大隊可就危險了。」

陶川他們下來後,一個敵人沒見,這又使陶川生出很大的僥幸。可他哪里知道,吳江龍這個偵察大隊所處的位置,想當于一個斷坎,而吳江龍他們守著的,恰恰是斷坎與山下的一段連坡路。過了這個地區,再想找上山的路很難。

此時,彭少輝就是遇到了這個問題。

李志明給他分配任務後,他便帶著新增加的越軍朝這片山坡圍上來。可是,當他走出那片樹林後,就再也沒有了上山的路。抬頭向上看看,全是斷崖。

不知何時,天上的小雨早就停了。走出樹林,便能看見滿天星斗。星稀的太空,把一輪彎月孤獨成了仿佛是蒼穹上的一個鰥夫,看著他無所事事,顯得是那樣的落魄和無聊。眾多星星都閃的遠遠的,個個像是遇見什麼怪物般地避之不及。極像是一個坐在聖殿里的偉大人物,如果沒有萬千民眾的擁戴,也僅僅是孤家寡人而已,何有快樂而言。

一個單位的領導也是如此。如果沒了下屬的支持,就是有天大本事,也難完成使命。

真是人也走,月也走。

彭少輝走出很遠,都沒找到上山的路。這就是陶川模下山坡,而越軍遲遲未到的原因。

陶川帶著戰士們借著星光,把前面的地形看的很情楚,所以他們很順利地模到了一條河的旁邊。

陶川回頭看看吳江龍他們,便想,這麼好的條件大隊長他們應該撤。趁著敵人沒上來,就這麼走了得了。可一想又不對,偵察大隊來越境干啥來了,並不是要與敵人捉迷藏,目的不就是消滅敵人,煆練隊伍嗎?有這麼好的機會,為何不與敵人戰一場呢!他這一想頓時便明白了大隊長的目的。

「噢,原來大隊長是想打掉敵人後才撤。」

「好,那就與敵人斗一把。」陶川明白吳江龍的意圖後,心中暗喜。

天漸漸放亮,微微弱光線下,小河的情形緩緩呈現出來。猛看之下,小河並不是夜間所看到的寬闊,無非是清清細流而已。

有兩名戰士準備去河邊捧點水喝,被陶川嚴厲制止。

此時,陶川他們正處于一片低矮的灌木之內,對于周圍的情形他們還沒有模清,萬一有敵人在附近,這時過去,不正好給敵人報警嗎!

「李小飛,你帶一個人向左,前出一百米警戒。」陶川說。

「是。」李小飛回答完,帶著一個戰士向左跑了。

「崔玉樹,你帶一個人向右,前出一百米,警戒。」

「是」

崔玉樹回答完也帶著一個戰士跑走了。

「劉二柱,看到前邊那個高坎了嗎?」

「看到了。」身邊一個戰士答到。

「帶上你們班抓緊時間過河,佔領那個高地,當敵人向我這里進攻時,你從背後給敵人來上一家伙。」

「分隊長,估計咱們要守多久。」劉二柱問。

「不會太長,大隊長撤過來後,咱們就走。」

「是」劉二柱帶著人朝那里跑去。

陶川這里剛剛布置完,就听山前響起激烈槍聲。

一個戰士禁不住說,「分隊長,大隊長他們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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