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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一、深山物資

查深入到山岳叢林之中,又少可用物資.想要休息,就別想舒坦。只能是因地制宜。于是,戰士們開始各自忙乎。

每兩人挖一個掩體,深60公分,寬150公分,長能容高即可。上面橫擔上木頭,然後再苫上雨衣。一個簡陋的屋舍就此而成。排水溝繞行掩體一周,不讓積水流進坑內即可。

不等全部建完,動作快的戰士已經倒在坑內進行休息。

不久,營地內已是酣聲一片。

自從小分隊進入這個營地後,天空就沒楮過。午後一過,陰雨脈條加大,傾刻小到中雨,中到大雨。嘩嘩的積水順著山坡而下,繞過外圍排水溝一圈後,繼續向下游而去。

指揮所內,吳江龍埋頭于地圖前,一支紅鉛筆在地圖上圈圈點點。

李森扒著門口向外觀望,他最擔心的是戰士們的小屋,能否頂的住這陣大雨。已經困餓勞累的戰士們,如果再經大雨一澆,出現幾個發燒感冒的,還真就成了大問題。出現這樣的病號,不僅戰斗難,連行軍都難。

李森還是有些不放心,從木桿上拿下雨衣,獨自走了出去。他人剛出屋,吳江龍從地圖上抬起頭來,對屋里的通信員小魏喊道︰「小魏,跟教導員一起去。

不用問,吳江龍也知道李森這是要去查哨。在荒涼又冷清的這個空落地帶,不能一點防備沒有。雖然說目前還沒發現越軍出現。但那些野獸也不能不防。本來吳江龍也想與李森一起去,但成竹在胸的國內計劃在這里好像不合適宜。特別是與越境內的地形地貌不符。因此,他要改變計劃。在思路還沒完全定型之前,他只是在腦子里反復琢磨,還沒有與李森商量。

李森老早就知道吳江龍這個特點,所以,在他看地圖時,他也不插言。等吳江龍考慮成熟了,自然會與他商量

趁著這個功夫,李森決定要出去看看。越是在陰霾天氣,越容易出問題。所以,他要在睡覺之前,再檢查一遍。

李森發現小魏跟在身後,又把他趕了回去。說吳江龍跟前不能沒人。小魏無法,只好又回到吳江龍這個指揮所內。

李森在營地內轉完一大圈後,才察看完戰們居住的小地屋。

雖然簡陋一點,但畢竟不被雨淋,這讓李森長長出了口氣。

李森剛要離開最後一個掩體,準備到山上去看看那些暗哨。在他路過宋立虎居住的草屋時,卻听到了草屋內傳出的夫妻兩的說話聲。

宋立虎說,「現在,又有中國人來了,看來,咱們這還要打仗。」

「唉,打了好多年了,怎麼就沒個完呢!」老婦人帶著悲聲。

「沒得完。」宋立虎說,「看看這些越南人,整天叫嚷著打進北京。哼!有那個能耐也算你有本事。連自己肚子都添不飽,還想打北京。哼,要我看,連一個山頭都拿不下,還打什麼北京。簡直就是瞎吹。」

「怎麼不行。」老婦人不服,「你是中國人,當然要向著他們國家了。」

「哎」宋立虎說,「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現在嫁了宋立虎,自然也就是半拉中國人。」

「誰跟你是中國人,在越南,你就是越南人。你呀,啥也別想,還是老老實地給我在越南呆著。」老婦人反駁道。

「我不是越南人,過去不是,現在也不是。」宋立虎說。

「那你怎麼還要在這住這些年?」老婦人有些生氣。

「可不是我願意在這,是當初你們把我搶來的。」宋立虎顯出得意。

「你………。」老婦人一時語塞。

李森並不是有意來听宋立虎婦妻二人對話,這是趕上了。既然他們在說話,在還沒有充分證據證明宋立虎就是中國人的情況下。李森也想從背後兩人的話語中,能听出點什麼。他們是否對偵察大隊構成危脅。

听到這,草棚外的李森笑笑,立即離開。

李森走出老遠,還能听見屋里兩位老人的說話聲。

「這些娃子也真苦,怎麼就睡到了地上。」老女人嘆氣。

「這你就不懂了,人家這時野外生存。」宋立虎說,「可惜咱這屋太破,又小,不然,讓他們進咱這屋里住。

「你這麼向著中國人,是不是想回去?」老婦人在對話斷了之後,又主動沒話找話。

「有那想法。」

「你敢,「老婦人突然厲聲,「你走了,我和那兩娃怎麼辦?」

「他們不會有事。等我走了之後,你就回你們家去住,把兩個娃子也帶上。有朝一日我去接他。

「不」老婦人帶著哭腔,「你去哪,我跟到哪!」

李森無意中听到宋立虎夫妻說話,頓感人生倉桑。如果宋立虎不留在越南,如果宋立虎不娶這樣的妻子,在當初與連隊的戰士們一起回國,那他現在該是什麼樣呢!

按照當時的政策,中國對退伍軍人照顧有佳。即使你是農民,在完成三年服役之後,也能找到一份像樣工作。即使沒有工作,回鄉種田,也要比這種野人生活不知強多少倍。所以,李森听到宋立虎有回國想法之後,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只要他願意,在偵察大隊返回時,就把他帶上。

可是,轉念一想,帶他容易,可他那病歪歪的妻子怎麼辦?想到這,李森又沒主意了,他怎麼也不能親自去拆散人家。除非宋立虎自己願意。

「對,就這麼辦,去留由他自己做主。」

李森想好後,不再理會屋里的說話聲,爬坡開始進入叢林。

大部隊駐扎進這個小山谷後,在各個地點布置了很多暗哨。由于地處曠野,不做防範可不行。因此,圍著部隊營地四周,明哨,暗哨還真放了不少。

野外駐扎,明哨只是起到警示、保衛、防範等作用。如果有敵人過來,最先暴露的肯定是明哨。為了穩妥起見,在布置明哨的同時,還要穿插進許多暗哨。兩處要相互照應,距離不能過遠。一方在明,一方在暗。一旦發生情況,雙方連手,也不至于被敵人一下子全部搞掉。

李森進入叢林,順著一條有人走過的痕跡向外走。

突然,深草中冒出一個聲音,「口令?」

「殲敵。」李森估計出這是哨兵在驗問。

他回答完後,草叢中發出一陣聲響,而後一個戰士從里面出來。借著微光,戰士認出李森,「教導員,你這是去哪?」

「我來看看。」李森向四周看,「怎麼就你一個人?」

這名戰士回答,「還有一個,王兵在那。」說著,這個戰士朝一處黑糊糊的草叢喊,「王兵,教導員來了。」

一陣響聲過後,王兵從黑暗中鑽出來,「教導員。」王兵打招呼。

「嗯,這樣很好。」李森發現兩名戰士把一明一暗,全都改成兩暗,而且把哨位布置在能控很大範圍上,心里很滿意。接著問,「有情況嗎?」

「沒有。」王兵回答。

「注意身體,不要感冒。」李森囑咐道。

此時,天空還瀝瀝地下著小雨,雨點敲打著樹葉,發出極輕微響聲。

「沒事,我們有雨衣。」王兵說。

「裹緊了,小心進雨。」李森知道這句話是多余,但還要這樣說。雨衣再大,只能是覆住身體上方,可對,他卻無能為力。只要人從這里一過,沾滿水滴的深草,早把褲子打濕。如果現在月兌下來一擰,擰出幾斤水來一點不是玄乎。李森明知這一點,但他還是要囑咐。

李森說完,又向前走了。

王兵從身後追過來說,「教導員,您還要去哪?」

「我再去前邊看看。」李森說。

「前面已經沒哨兵的了」王兵想要阻止。

「沒事,我看看就回。」李森說著又朝前走了。

王兵回頭對那名戰士說,「小丁,你在這守著,我陪教導員過去看看。」

「是」那個哨兵回答完,又鑽入草叢。

下雨天,又是黑夜,躺在草叢中該是什滋味?冰冷、潮濕,恨不得站著,也不願躺在這樣的地方睡覺。如果與現代的,睡在席夢思床上的年輕人比一比,是何等的天壤之別。想想那種情境,現在的年輕人,絕對沒有過這種體驗。行走在大街上,見天要下雨,還得找把傘打上,否則,準得驚慌失措,四處亂跑。

這名哨兵的年齡也不過20歲,能吃這樣的苦,除非是軍人般的意志。

李森想了想,也同意讓王兵跟著自己。兩個人在一起,一旦發現情況,總會有些照應。

兩人又向前走了一會,來到稍稍寬闊些的一片空地。

「教導員,歇會吧!」王兵主動說。

「好,到前面那塊空地上坐會。」

在叢林里呆久了,就想找個能見天空的空地通通氣。所以,李森準備和王兵走出黑漆漆叢林。

就在兩人快要走出去時,李森發現空地上出現三條人影。

李森伸手把王兵攔住,示意他前邊有人。

隨後,兩個人躲在暗處,朝那個方向觀察。

空地是一條小溪形成的。如果不細听,很難听到輕微的流水聲。按常理,有水的地方必有反射的亮光。可這里沒有,一來是天空太暗。二來是叢林把光線擋住。

沒有星星,又沒有月亮的天空本來就很暗。再被林子一吸,能到小溪邊的光線更是微乎其微了。

李森是在停步之後,听見水的流動,才判斷出,這里有條小溪。

三條黑影在空闊處停下,遠處看,他們像是坐在了地上。

這時,三條人影中有人說話。

「要不要過那邊去看看。」一個粗重的聲音說的是越南話。李森听出來了。

李森和越軍打了好幾年交道,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再成為不懂越語的文盲。回國後,經過一番苦學之,現在基本的越語對話能听懂。雖然說不好,但听,還是能听個大概。

李森扒在王兵耳旁說,「是越南人,小心。」

「教導員,是不是把他們干掉。」王兵做著打算。

「不,看看再說。」

從目前情況看,還弄不清這幾個越南人是從哪里來的,因看不出身上有武器,就不能斷定他們是越軍還是特工,或者是當地民兵。現在突然出手,誰知道在這三人身後,還有沒有其他人。

在那個粗重聲音說完後,又一個聲音冒了出來,「咱們在這已經找一天,都沒找到北寇的影子。我看,他們根本就沒來這。」

「不來這,能去哪?」一個嚴厲的聲音說道,「北寇殺了我們那麼多人,他們不會短時間就能跑掉。」

「可沿途,我們已經搜過了。」

「繼續找,找不到這伙北寇,回去也交不了差。」

其他兩個聲音暫停,顯然是被這個聲音給震住。

「在這歇會,然後向前。」又是那個嚴厲聲音說。

三個人影在黑暗中伸展開,倒在地上。

天空仍有小雨在下,可這三個人如同在月亮地一樣,睡的那麼安然,很快,便有酣聲發出。

李森看了,不得不暗暗稱道。這伙越軍的野外生存能力要比我們強多了。看來,回去之後,偵察大隊還得加強這方面的訓練。

李森悄聲地對王兵說,「你回去通知大隊長,這里發現敵人。」

「不,教導員你回,我在這。」王兵拒絕說。

「不要爭了,服從命令。」李森下命令。

回去與留下相比。留在這的危險性當然很大。萬一被三個黑影發現,肯定就是一場激戰。所以,王兵要求李森回。

王兵見李森執意讓他回去,只好服從命令,悄悄向後退去。

盡管王兵在走動時已經很小心,但在泥濘的草地上穿行,腳一打滑,還是發出了輕微響聲。

一條黑影突然坐了起來,只听嘩啦子彈上膛聲,「有人。」

另兩條黑影也噌地從地上坐起來,豎起耳朵細听。

三個人听了半天,再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只有滿山遍野的雨打樹葉聲。

其中一個聲音不滿道,「你是神經過敏,哪來的人。」隨後這條黑影倒下,「既然你說有人,那你去看看。」

這個聲音說完,兩條人影倒下,第三條人影還真的站了起來。

李森一看心知不好,這要是讓他看出這里有人,偵察大隊就等于暴露。戰與不戰的主動權就不在我方,而是轉到了敵人手里。

不行,必須把這幾個敵人干掉。

王兵一走,李森就成了一比三。如果明著來,一個人在黑夜中很難得手。只要有一個跑掉都是後患無窮。

李森一邊盯著前方,一邊在尋找對策。眼看這個越軍離他是越來越近。

看來,這是第一個送死的越軍。想不打都不成了。

李森朝周圍看了看,想選一個合適地形。但眼前都是高草,這樣撲打起來,一定會發出響聲,萬一那兩個也過來幫忙,自己一點勝算沒有。于是,李森又悄悄向後退,退出這片草地,把身體隱匿到了叢林之中。

一入叢林,李森眼楮瞪時亮了起來。我在暗,敵在明。只要龜兒子過來,肯定能一招致其死命。

三百七十二、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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