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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四、救人

夜晚來臨後,陰霾的天空給小分隊的行動創造了絕好時機-有這樣的天候,此地如何不很快陷入黑暗之中。

不一會,天空中又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天又黑,又有雨相伴著,街上的行人便顯得更加少了。

無論是哪一個國家的老百姓,他們的絕佳選擇都會是平平安安地過日子。沒人會主動去給自己找麻煩。因此,在這樣的壞天氣下,如果沒有急著需要辦理的事情,相信他們不會到外面閑逛,都會早早地關門回屋,喝茶的喝茶,睡覺的睡覺,就是什麼都不做,一家人靜呆著,也比在外面遇到不測的危險要強。

有人問了,高平大小也是個城市,怎麼夜晚就這麼靜。

這個純屬自然。

現在是1984年。我們國家改革開放都好幾年了,許許多多家庭仍然買不起電視機,人們的娛活動基本上還滯留于電影院中模黑看電影階段。至于今天的咖啡館、歌舞廳、夜市等等內容,在當時全是空白。別說是去逛逛,老百姓連听都沒听說過。

我們況且如此,何況還處于戰爭不斷升級的越南邊境城市。在這個緊張階段中,不抓你當兵就不錯了,誰還有心思冒險在夜里去大街上閑轉。萬一某一個地方出了問題,估計巡邏隊要抓的肯定是這樣的人物。因此上,一到天黑,家長們都忙著把孩子叫回去,有事沒事都要在家貓著。睡不著,也比出事的強。

但也有例外。這個時候出來的人除了跟軍事沾邊外,那就是賊了。

在平日,這些賊大概是敢作敢為,可這幾天不行。他們清楚地意識到這里的火藥味很濃,氣氛很緊張。他們也不想找軍方的麻煩,就是兜里的錢都花光了,這幾天也要忍下去。最讓他們害怕的,就是天黑後,那些到處亂串的黑衣特工。

在街上,沒有了一切閑雜人等之後,就剩下巡邏隊和黑衣特工了。這樣一來,對他們的守衛和偵察是再有利不過了。

旅館內,小分隊的人加上老莫的人還有武昌平,他們個個做好了武裝劫獄準備工作。武器自然不愁。連老莫平時私存的,加上小分隊帶過來的,保證了每人手里一件武器。像吳江龍、李森這樣的好手,身上兩三件還不止。

誰知道與敵人交手後會出現什麼問題。因此上,他們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反正也不準備在這里過日子了。

隨著旅館門輕輕一聲響,老莫從屋里走出來。

老莫離開旅館後,一直走到胡同口。看看街上沒人,這才緊跑著返回來,向屋里的人發信號。

接到一切平安的信號後,第一個走出屋來的是武昌平。

小分隊分成兩組,這一組由武昌平引路。另一組則由老莫負責。兩個人畢竟對這里很熟。

武昌平帶著這部分人率先躥出胡同後,便朝著另一個方向潛行。

武昌平是去過看押韓元地點的人,當然知道路線怎麼走。于是,他們這支隊伍走的很順暢,也很輕松,很快便接近了看押韓元那個院落。

史柱國這一隊是以老莫為向導。別看老莫沒去過這個院子。但經由武昌平大致一說,他也就知道是在哪了。所以領著後一部分人也沒有繞彎路。捌過幾道彎後,便進入了最後一條胡同。

他們幾個正向前走著,突然從胡同中躥出兩個黑衣人來。

黑衣人出現後,手里的家伙式也緊跟著伸了出來。

其中的一個人說,「站住。」

听到喊聲,史柱國他們這些人是一點防備沒有。情急之下,什麼都不敢做。只得乖乖地,老老實實地站在地上不動。

黑衣人見他們都站住了,個個都很老實,也沒有什麼沖動行為。因此,兩個人很滿意地走過來。他們走到最前邊的老莫跟前後,問,「黑燈瞎火的,你們這是要去哪?」

老莫開始時,還真被這聲喊嚇了一跳,接著听到這個人一問,他  跳動的心髒,這才稍稍有所緩和。老莫顯得很老實,又像是受了驚嚇,只听他很懦弱地說,「我們,我們回家。」

「你們從哪來?」那人問。

「我們去鄉下干活,這才回來。」老莫說。

「噢」那個黑衣發出一聲。

黑衣人只發出這一聲音後便不言語了。走上前,開始打量眼前的些自稱為是老百姓的人。他這樣看,顯然還不完全相信老莫的話。當他從依稀的輪闊中看出董燕是個女的後,問,「她是你什麼人?」

「我女兒。」老莫說。

「怎麼還帶著槍?」黑衣人又問。

「我們家五口人全都是民兵,我兒子是公安屯的。我們每天都如此,天天都槍不離身。」

老莫說的一點不錯,那時在越南帶槍可不犯法,那是政府的硬性規定。于是,老莫強做鎮靜地說。

黑衣人並不答話,繼續在五人面前轉。當他看見史柱國後,兩眼緊緊盯視著問,「你是這家什麼人?」

史柱國不會越南話,當然不敢答腔。

這時站在史柱國身後的李維兵說話了,「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在我家門口盤問我們。」

一看有人接茬,這個黑衣人便把注意力轉移到李維兵身上。

李維兵說的也是越南話,因此,這個黑衣人從說話中並不能找到什麼疑點。不過,有一點他不理解。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大膽。按照常理,他們在夜里截住的老百姓都很害怕,還沒人敢跟他們這麼說話。

黑衣人打量黑暗中的李維兵,回答說,「我們是特工。」

「特工也不能不讓人回家。」李維兵裝做很生氣的樣子。、

「你是干啥的?」黑衣人問。

「我是公安屯,第五組的,來這看我叔。」李維兵說。

黑衣人一听李維兵說話很沖,而且又都是是拿槍的人。心想,「算了,既然都是自己人,也就沒啥好問的了。」于是說,「行,既然是自家兄弟,你們過去吧!」

有了這個黑衣人發話,史柱國他們五個人的心這才掉回肚里。

見黑衣人發話,老莫趕緊說,「走了。」

于是,四個人跟著老莫開始向那條黑糊糊的胡同里走去。

他們雖然走進去了,可那兩個黑衣人並沒把視線離開,而是在盯視了他們一會後,竟然跟了過來。

這一下老莫可慌了。他跟人家說自己家在這里。如果這兩個黑衣人一直在後面趁著,他們五個就別想靠近那個院子。並且,他們還會暴露。

本來這五個人的家就不在這。又沒有哪一個大院的門敞開著讓他們進去。

沒有院子可進,他們就只好在外邊呆著。可是,這麼轉下去,非得引起那兩個黑衣人的懷疑不可。

為什麼這兩個越南特工懷疑他們呢!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只因為他們是這個特工組放在外面的暗哨。當他們看見有人朝這個胡同走來時,當然要問一問。目的也是不讓閑雜人等靠近,以確保那個院落的安全。這樣一來,他們必須對進出這里的人要特別注意。

當史柱國這個小分隊從他們倆身邊走開後,另一個特工說,「走,過去看看,他們住在哪?」

可是,當他們跟出很遠後,也沒見史柱國他們進入某一個院子內。這一下便引起了兩個特工的懷疑。

見總也甩不掉這兩個特工,老莫有點急了,便對李維兵說,「同志,不能再向前了。再往前走,我們就會被人家看破。」

李維兵把老莫的話說給史柱國听。

其時,此時的史柱國早已有了打算。在李維兵向他解釋完老莫的話後,史柱國毅然地說,「返回去,把這兩家伙干掉。」

此時,史柱國心里很清楚,如果兩個尾巴不能盡快割掉,那他們的這次救人行動就很可能會失敗。即使救出人來,也不一定能跑得出這個胡同。萬一這兩家伙再大聲地一陣嚷嚷,到時不來一大幫子敵人那才怪。

「李維兵,準備動手。」見兩個越南特工越來越近,史柱國小聲對李維兵說。

隨後李維兵湊到老莫跟前,又對老莫的一個助手也如此這般地暗示了一下。

說完,史柱國便和李維兵緊趕著向前走了幾步。在後面特工沒注意時,一閃身躲進了更加黑暗的牆角。而老莫和他那個助手以及董燕則把步子放慢,專等著那兩個黑衣人跟過來。

果然,兩個黑衣人到了近前。

當他們倆發現前面的這伙人少了兩個時,便問,「那兩個哪去了。」

話音剛落,便听到背後有人說,「在這。」

沒等問話的那個黑衣特工回過頭來,便覺得腦袋上被什麼東西給重重擊打了一下。

這個黑衣人便一聲不吭地從直立形態改成了臥姿,撲地一聲摔倒在地上。

另一個特工見勢不妙,抬槍準備向來襲方向射擊。

可他剛一有所動作,還沒扣動板擊,便覺腦袋上也跟同伙一樣,挨了重重一擊,頃刻間便倒在地上。

打他的不是別的男人,竟然是董燕。

別看董燕個子矮,但要與老莫他們比起來,還是顯的威武雄壯。

自古以來就是強勝一方主動會保護弱者。董燕也不例外。

由于在這段時間里,董燕常跟著小分隊的人一起實踐。因此,在下黑手方面,根本就不用去專門學,看也都看會了。當她發現老莫和他那個助手,在緊要關頭,竟然處于盲然狀態,不知所措後,便覺得自己再不動手就全都晚了。因此,她來了個該出手時就出手。

老莫眼瞅著這特工也在突然之下被一個女流之輩擊倒,突然楞了住了。

做為一個潛伏在越南的老牌特工,老莫的臉頓時便燒的不得了,準確地說,他是被一個女人的果敢行為給燒的。

如果有時間回憶一下的話,他很可能會為當初想要偷襲董燕的那次行動有些後怕。憑董燕的這樣身手,估計那個時候就是吳江龍不出現,自己恐怕很難對付得了眼前這個中國姑娘。

僥幸的是,他現在不用怕了,因為目前他們是統一戰線上的共同事業者。

「敢快把人弄走。」史柱國不容老莫多想,發話道。

四個男人一起下手,將兩個黑衣人的尸體拖到了牆根之下。

街市上的路燈本來就少,何況是在深深的胡同內。在這里,別說是有路燈,就是居住人家里的燈火都射不出來。

這個年頭,越南經濟困難的很。有電燈就不錯了,誰還舍得換大瓦數的燈炮來浪費電。並且,能點的起燈炮的人家也不是很多,大多數還是松油燈。那麼星點的燈光,只能把屋里照亮。若想照到街上,除非是端出來,而且還要走近了,仔細地照著看不可。

現在沒有這樣的人,所以,胡同里基本上是處于比街市上,比那些空地里還要黑的地步。再加上有牆擋著,這里就顯的更黑了。因此,在牆角處放兩個尸體,天亮之前很難會被人發現。

一陣忙乎之後,總算把這兩個根班處理掉了。但時間也浪費了不少。

史柱國不等眾人喘口氣,說,「快走。」

五個人在黑暗中,輕抬腳,慢落地,快速朝預定目標上趕。

此時,武昌平帶著吳江龍、李森和張忠早就趕到了目的地。但他們為了不打草驚蛇,一直沒敢站出來,而是躲在一個陰暗處,靜待著史柱國他們幾個過來。

武昌平雖然估計韓元是被押在這里,但里面有多少越南特工他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里面的人數絕對不會少于他們四個。

人數不清,情況不明,他們也只能等著史柱國來了再做決定。

別人都能行,可吳江龍確受不了解。

吳江龍抓耳撓腮地等了一會後,輕輕踫了下李森,「連長,要不,咱動手吧!」

「不行,我們人少,沒勝算把握。」李森沒有同意。

幾個人繼續在黑暗中貓著,一動不動。

那扇大門也像他們一樣,一聲不響地靜靜關著。

院內院外一片寂靜。

吳江龍終于忍不住了,小聲問,「這里真是押韓元的地方嗎?」

听吳江龍這樣問,李森心里也開始變的輕飄飄的,失去了重心一般,沒有一點依托。畢竟他們都是听武昌平說的,而武昌平也是通過越軍行動分析出來的。他也沒有親眼看到韓元。所以,韓元在不在這里,便成了未知數。

李森心里打完鼓後,對武昌平說,「老武,你和張忠在外邊等著隊長他們,我和吳江龍進去看看。」

張忠一听說讓他留在外邊,便有些不高興了,「干嘛我留在外邊,讓吳江龍留下不成。」

「不成。」李森二話不說,一句回絕。他心里想的是,你沒有吳江龍那兩下子,帶著你不放心。想是這麼想,但嘴上絕對不能說出來。說出來,肯定會消弱張忠積極性的。停了停,李森又說,「你們兩個不光是在這等史隊長,還要做好接應準備。」

「好吧!」張忠勉強答應下來。

李森和吳江龍從牆角處開始朝更暗的院牆處運動。

兩個人來到牆根下,李森雙手一搭,吳江龍踩著李森的手便把眼搭上了牆頭。

由于對里面的情況一點不明,吳江龍也沒敢冒然跳進去,只時偷偷向里看。

吳江龍把頭伸過牆頭後,瞪圓了眼楮向院里張望。

院子里很靜,在黑暗的籠罩下,四處也全都是漆黑一片。

吳江龍朝里望了一會,見院子里的確沒有潛伏哨,也沒有人從幾個空屋子中走出來。看到這個情景後,吳江龍心里涼透了。這里真要是空院落的話,韓元肯定也不會在這里。如果他們這次撲空,那韓元同志可就沒救了。

吳江龍翻上牆頭,手一搭,又把李森拉了下來。然後兩個人跳下院牆,朝院深處貓腰潛行過去。

兩個人進入院內,真沒有想到在越南還有這麼大的院子。而且院落的結構,也極向中國封建社會中的地主老財家的大院。

一上牆頭時,吳江龍就有些納悶,暗自琢磨著,在越南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人家。

他可沒少見過越南的房屋。不過,他所見的基本上都是村莊里的房子,基本上都是竹了搭成的茅草房。眾多架房子在空地上一戳,中間連著四通八達的過道。家與家之間根本就沒什麼院落可言。只要一所房屋打開門窗,就能與另一家透空相望。村子的大小,也是以房子的多少而定。多了就是大村,小了就是小村。他所走過的那些村落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沒什麼兩樣。

所以,吳江龍戴著有色眼鏡便把越南的房屋全都想成了那個樣子。

由于在黑暗中沒能對這家的院牆看的透徹,因此,他腦子里也沒能把這種景況及時裝進來。當他突然看見極具別致的房屋後,吳江龍焉有不驚詫之理。

其時,在越南的城鎮里有這樣的房子根本就是不足為奇。因為從歷史上看,他們的祖輩們必竟與中國有著割不斷扯不斷的關系。這一點我們在前面講過了,這里就不再多說。

既然有著這樣的關系,中國文化,中國風俗,中國建築當然不會不被越南有實力的商人給忽視掉。這叫怎麼舒適怎麼來,反正老子有的是錢。

正是因為在越南有這樣一部分人,所以,在許多地方仍能看到中國人最喜歡生活的習俗。

吳江龍和李森進了院子後,便向上屋潛行過去。

突然,一間房屋的門被打開了。

屋門一開,里面的燈光頓時便射了出來。

李森和吳江龍擔心被人看見,連忙潛身躲向暗處。

借著從屋里射出來的燈光,吳江龍看見屋里有好幾個越南特工。他們手里都有武器,有的坐著,有的躺著。

吳江龍捅了捅李森。其實不用他捅,李森已經看的很清楚。

李森回手又踫了下吳江龍,小聲說,「過去。」

因為他在這里沒看到有韓元,擔心他會被押在別的屋,因此,暗示吳江龍跟著出屋的那名越軍。

「口令。」突然,從暗處發出一聲嘰哩哇啦的越語來。

李森和吳江龍雖然听不出那個人說的是啥,但明顯這個聲音是朝他們二人來的。如果兩人還不出來,那就極有挨槍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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