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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二、失蹤的人 -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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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平把吳江龍和張忠兩人帶到了營房外。他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他們倆帶入院里,同時,也更不敢把他們倆留在營區外守候。越南的這個年頭,可謂到處是兵荒馬亂。北有中國,西有柬埔寨,老過那邊也不清靜。在這個非常階段,他的整個國家機器都運轉的快飛起來了,不是高度戒備,也是人心惶惶,軍人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達到了極限。如果此時,有哪一個老百姓敢于在營區外滯留不走。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必會有人過來查問。

何況,吳江龍和張忠這兩人,根本就經不起考察。這要是讓內行人一問,非問出馬腳來不可。所以,武昌平還是采取了「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林的辦法。」雖然在附近也不缺少叢林和草叢,趴在里面隱藏個半天估計也沒事,但在出來進去時則不同了,難保不會不被人看到。這要時有人看見,也必然會聯想到一些問題,因此,隱于林的辦法不可去。最後,武昌平讓兩人留在了一家飯店內。來飯店吃飯,太正常不過了。而且這個地方一般都是人來人往最多的地方。呆的時間長短,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無非多吃一點而已。

「好了,你們就在那家飯店等我吧!」武昌平向遠處一家飯店暗暗一指。

「好,我們在那等你。估計用多長時間。」張忠用越語問。

「很快。我拿了就回來。」武昌平說完便向前走了。因為三人在過來時,一直有著距離,雖然是說話,但也只能做出個過往行人在相互走路,匆匆而過的樣子。

武昌平走出很遠後,張忠和吳江龍進了一家飯店。

他們一進來,就見一位老板娘熱情地上來打招呼。

吳江龍看著這位老板娘個子也就在一米五左右,可身體卻橫向很發達,兩個大**低垂著,更是張揚的有些過分。

吳江龍一時有些困惑。在越南如此貧窮之時,怎麼也有這樣的人呢!但他不會越南話,自然不敢說啥,有想法也只得悶在心里獨自瞎琢磨,更何況這還是一個讓本人听到,必定會惱怒發作的不雅問題。

吳江龍還是沒見過大天。其實這算的了什麼,窮就不吃飯了!無論在什麼朝代,什麼時期,就是國家再困難,也不會無糧可用,無飯可吃。餓的都是些窮人,和那些老實巴交的百姓們。有社會,當然還有市場,有市場就難保沒有飯店。只要有飯店可開,就是再沒得吃,也餓不死廚子。何況,此時的高平,並沒有到揭不開鍋的地步。雖然吃的少一些,普通的家常便飯自是不少的。

兩個人進屋,對老板娘的熱情反應的極是冷淡。

兩人沒說話,但老板娘也私毫不在意自己是如何的出眾。見有客人來,于是便拿出了百倍的媚態來歡迎。問的自然是歡迎,吃點什麼之類的語言。

吳江龍和張忠坐到了一張桌子旁。

見老板娘問話,吳江龍自然不敢言語,還是由張忠來對白。

吃點什麼呢!張忠一時也拿不準。雖說在學校學過越南的一些普通飯食類,但在這樣一個戰爭階段,高平這樣一個小城市究竟能有什麼,他還不知曉。既然自己是個本地人打扮,當然不能說出幾十年前的飯名,或者大城市才有的東西。

張忠沉了沉,然後把目光向四處撒模。突然,他發現了牆上的一塊小黑板。

小黑板不大,黑底白字。上面寫著各種菜名。

張忠一見之下便笑了,心里有了底,臉上也不在那樣不自然。于是,他按著黑板上的菜譜要了兩個菜和兩碗飯。

老板娘拿著小本記完後便離開了。

吳江龍見四下里無人,悄悄地對張忠說,「這,怎麼什麼都跟我們一樣呢!」

「那是當然,他們的祖先都是咱們的人,他們當然要學我們。」

吳江龍明白張忠想要說啥,鑒于自己不會說中國話,還是暫時閉嘴了。

如果兩個人在此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萬一被哪一個有心人給听見,不用問,從語言上就能判斷出他們是外國人。有外國人來這,當然得出示護照。如果什麼都拿不出來,那還不麻煩。

有朋友要問了,他們進入越南時不是有護照嗎?

有,當然有,沒有這個,他們也進不來。不過,此一時,彼一時,那時他們穿的可是泰國服裝,拿的是泰國護照。現在不同了,他們完全是越南人的打扮,裝的也是越南人。如果再出示那樣的護照,還不得出問題。其實,他們在韓元家一出來,就把這些東西給扔了,現在完完全全是打入越境的地下工作人員。

很快,飯菜上來,兩個人見沒筷子可用,吳江龍楞了一下。張忠向他示意,看看旁邊的人。吳江龍一看,那些人都是用手往嘴里塞。他怎麼看,怎麼覺得惡心。但不抓不行了,張忠直給他使眼色。

「嗨,這些越南人,什麼都學了,怎麼就沒學會用筷子呢!」吳江龍暗自思忖著,他一點不敢出聲。實在沒辦法,也只好學著張忠用手去抓。

吃了幾口後,張忠似乎意識到什麼問題。

兩個人如果干吃菜可不行,幾口下肚之後干什麼。吃完了飯還不走,那也是問題。索性就來點酒吧!

「同志,再上兩碗酒。」沒辦法,張忠只好開口讓上酒。

老板娘從案子上的一個酒壇內打出兩碗酒送上來。

至于這是什麼酒,用什麼做的。張忠可沒敢問,他怕問出問題。其實也沒什麼,糧食這麼緊張,他們自然沒得用,大不過是松子酒罷了。

有了酒,也不是嘛是都好辦!雖然快喝,慢喝沒人管呢!不過在這喝酒,也有喝酒的方法。

越南人喝酒,可不像我們端著小盅一點點地抿。人家都是用大碗盛的。一般情況下,都是大口喝,咕嚕嚕一陣子喝完拉到。

張忠知道這些規矩,可他不敢這麼干。要是兩人都大口地喝淨了,還得抬走人。如果想堅持下去,那就得再來一碗。兩碗下肚,不信張忠和吳江龍不迷糊。如果迷糊了,那還怎麼能完成任務。

因此,老板娘把酒端上來後,兩個人看著酒發怵。

吳江龍酒量大,喝了這碗自然不成問題。可張忠酒量小,這一碗要是下去,不出溜到桌子下,也得趴到桌子上。

吳江龍向張忠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說,咱還是老規矩,小點口吧!

張忠把酒碗端起來,大聲說著越南話,有意無意地流露出對吳江龍的感謝之意。

吳江龍也煞有介事地哼哈客氣著。兩人來回端碗,小口地抿著。

他們故意在消磨時間,張忠還不時地朝窗外偷看,一心盼著武昌平早點出現,好讓他們倆結束這難堪的局面。

不久,窗外終于有了武昌平的影子。

張忠看見後,朝吳江龍努嘴。吳江龍會意。

于是,兩個人大口把桌上的飯菜全都吃光。

這幾天,他們還從來沒好好吃過一頓飯。既然進了飯店,總不能讓肚子空著回去,更不能把國家的經費白白浪費掉。

飯是吃了,酒也就免了。張忠上前結張,兩個人裝作喝多的樣子,似乎都有些醉了,一路上歪歪扭扭出了店門。

武昌平在前邊走,吳江龍和張忠兩個人在後面跟。等到了一個僻靜之處後,武昌平才停下來。

吳江龍和張忠也趕緊上前。

三個人沒人說話,在擦身之間。吳江龍把膠卷拿到了手。

隨後,武昌平又背對兩人,向反方向離開。整個是電影中地下黨交換情報鏡頭。

吳江龍走了幾步後,突然想起一件事,對張忠說,「快喊住老武。」

于是,張忠使勁大聲喊,「前邊的同志請等一下。」

武昌平停下來,回頭看。

張忠和吳江龍快步過來。

「我們打听一個人。」張忠大聲說,「您認識李靜賓這個人嗎?」

武昌平沒明白張忠意思,但知道他是有什麼話要說,于是也大聲應合道,「不認識。」

吳江龍和張忠到了武昌平跟前。吳江龍小聲說,「老武,韓元可能出事了,你想辦法盡快打听下他的消息。他是我們的同志,決不能讓他出現任何問題。」

「好吧!」我回去查一下。

「在沒有韓元消息之前,我們暫時不走。如有危險,迅速通知我們。」

「好」武昌平小聲說完後,又故意提高聲音,「你這個同志怎麼這樣,不認識就是不認識。」說完,氣鼓鼓地走了。

兩下里別過之後,小分隊這頭暫且不表。單說武昌平回去之後便忙著打听韓元的下落。等他問到何如毅師長頭上時,何如毅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正在讓人四處尋找著韓元。

據與韓元一起下部隊的幾名醫務人員反映。說韓元頭一天老早就回來了。可是,回來了卻不見人,問誰誰都不知道。這下子,何如毅不能不急。

在自己的地盤上,又是緊跟自己的人突然出現了問題,無論從哪一方面說,他都有責任。如果是被什麼人給算計了,那還好說,給他個名份就是了。如果韓元是判逃回中國境內,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情。畢竟韓元跟自己認識太久了,肯定知道越軍內部的很多情況,他要是判逃回中國,或者是被中國人俘虜做為漢奸處理,對公對私都極為不利。正因如此,何如毅師長如何不急,如何不派人去找韓元。

既然知道武昌平是韓元的好朋友,何如毅覺得也沒必要再瞞著他,于是便一五一十地把韓元情況全對他講了。

武昌平一听也急了,嘴里不說,心里暗暗猜測,擔心韓元是不是暴露了身份。

武昌平離開何如毅之後,一路走著,大腦也在飛速運轉著,分析韓元可能出現問題的各種情況

「老武,低著頭想什麼呢!」前面響起一個男人問話聲。

武昌平听到一個男人在說他,這才從悶想中抬起頭來。一看,來的不是別人,是和韓元不錯的朋友老宋。這下子,武昌平心里可樂了。因他知道老宋與韓元的關系也不錯,這一下,明擺著眼前多了一個幫手。于是武昌平站著,也把韓元失蹤的情況對老宋說了。

老宋听完後想了想說,「韓元是不是被他們弄去了!」

「誰?」武昌平急著問。

「是誰,我還不知道。不過,我听說從河內過來一幫特工。具體他們是來做什麼的,我也不清楚。」老宋說。

「那就快去打听。」武昌平催促著說。

老宋是作戰部門的人,因此,他們與情報部門多多少少都有些聯系,估計打听一個人,不會太難。老宋讓武昌平找一個安靜點的地方等他,一個人便匆匆趕回辦公室。

過了一會,老宋再次出現在武昌平面前。悄聲地對武昌平說,「韓元是真出事了。」

「怎麼回事?」武昌平急不可耐地問。他當然急了。如果情報部門知道韓元是中國特工,而且自己又與韓元之間有聯系。萬一韓元抗不住審訊的話,自己也會很快被人家抓走。因此,他急切之間想問清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實在不行的話,先跑了算了。

老宋說,「就在我們離開河內的第二天,那里的一個彈藥庫爆炸了。後來,軍隊從彈藥庫的遺址上找到了一條暗道,沒想到,這條暗道竟然直通韓元家。」

武昌平一听就明白了,都是這條暗道惹的禍。于是,他還想為韓元辯解,「有地道也不一定是韓元挖的。他才來河內幾年,再說,他一個醫生能有那個本事?就是彈藥庫爆炸,又與韓元有什麼關系。」

「沒錯,我也這麼想。可人家特工部門不信。問題是,這場爆炸是從這條暗道中引起的。」老宋說。

「老宋,你我都是韓元的好朋友,我們不能讓韓元背這個黑鍋。再者說,彈藥庫爆炸,也不能完全肯定是地道的原因。」

「我听他們說,地道口是被炸蹋了。可在蹋的的斷壁中,仍然有洞口。這些人就是在這個斷口處找到韓元家的。」

「老宋,要不,我們去看看韓元。問問情況再說。」武昌平探尋的目光盯著老宋,等著他說出同意兩字。

老宋無奈地苦笑了笑,「找不找,韓元根本就不在營區內。」

「他們把他弄哪去了。」武昌平更加著急。這要是把韓元弄回河內,那問題可就大了。

「听說現在還沒弄走,在市里的一個地方關押著。」老宋說。

「在哪?」武昌平連珠泡般地追問。「在市里,我們更應該去看看。就是韓元有什麼問題,也不枉咱們朋友一場。」

武昌平說這話的目的,是想激氣老宋的俠義心腸。可是,老宋是個早就忍辱偷生慣了的人,如果不是這樣,到這個年紀,他也不會仍然是個舉足不重的小參謀。

看著老宋唯唯諾諾的樣子,武昌平心里很是有氣。但是有氣也不能這會發,留著以後再說。眼下正是用人之即,最好還是采取捧的辦法。于是,武昌平說,「如果你不敢去,你告訴我地方,我去。」

「地方我也不知道。不過,一會有人會去那里給你們送物資,只要你跟著他們走就行了。」

武昌平心想,有了老宋提供的這條線索就足夠了。

別看老宋害怕,可武昌平不怕,因為他與韓元已經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韓元出事,他也好不了。韓元平安,他也平安無事。

老宋走了。

武昌平一個人重新出了營區門口,直接往高平市區走。

好在營區離高平市區也不遠,又是一條路走到黑的單條路線,只要有軍車過來,都逃不過武昌平的眼楮。

時間不長,還真有一輛軍車過來。等車子到了近前,武昌平招手停車。

汽車載著武昌平奔進市區。

駕駛室的一名軍官問武昌平去哪?

武昌平說,「我也沒什麼準地,只是隨便轉轉,不用管我,你們到地方我就下了。

汽車進入市區後,捌了幾個彎,然後進了一條小街,最後在一處門前停下。

駕駛室的軍官走下車,對後箱的武昌平說,「我們到了,一會你要是回去的話,還可跟我們一起走。」

「不用了,我只不定啥時回去呢!」武昌平跳下汽車,顯擺一下胸前掛著的相機。

不用問,軍官也能猜到武昌平是干啥的。再看看軍階,他更不能往下問了,只好客氣地說兩句,任憑武昌平來去自由。

武昌平走出一段距離後,在心里,狠勁地把這個門口記下來。然後,又逐一的把這條街的路況記情,真到他認為自己就是在黑夜也不會走錯為止。

因為武昌平判斷出,這里很可能就是看押韓元的地方。來文的不行,那就來武的。

武的自然是劫獄了。對于這一點,他還是有信心的。因為眼前就有一幫子人等著他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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