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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是人是鬼

農烈飛投出這顆手榴彈後,借著爆炸帶起的煙塵掩護,一個魚躍飛身縱起,轉眼間就消失在樹林內。

馮軍儒距離較近,看見有人從窪地里跳出來,意識到敵人想跑,于是便端起槍來瞄準。只可惜,手榴彈爆炸產生的光亮一縱便失。沒等他瞄向農烈飛,眼前又重歸于黑暗。

「龜兒子的,有種別跑啊!」馮軍儒這個恨。

一聲爆炸過後,這片草地又重歸于平靜,除了手榴彈燃起的微小火星,點燃了一小片干草,燃燒後還在發出響聲外,剎那間,在四周什麼聲音都沒了。

躲過敵人的這次手雷攻擊,雖然沒有受到任何損失,但原先保持的有利態勢瞬間便被破壞掉了。等吳江龍覺察出敵人的企圖後,活著的人早沒了身影。

這一回,吳江龍還是加了很大小心,絕不能在自己人的陣地前讓敵人有機可乘。即使這次抓不到敵人,以後總有機會。他也學會了毛偉人的那句話,「保存自己,消滅敵人。」如果冒然出去,被敵人給干掉了,還拿什麼去消滅敵人。因此,他還是先用夜視儀向前方再次偵察一遍。看了一會後,確信那里再也沒有活著的敵人了,這才向張岩和馮軍儒下命令︰

「張岩掩護,馮軍儒和我過去看看。」

布置完,吳江龍和馮軍儒從兩個方向朝著敵人特工隊長和阮玉的尸體爬去。

眼看快到了這兩個敵人尸體近前。吳江龍他們還是不敢大意地站著走過去。雖說那個活著敵人可能跑了。但跑了也不會太遠。吳江龍心里非常清楚,即使是一個微小的失措,都可能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畢竟有一個敵人在虎視眈眈。一旦敵人看到有機可乘,很有可能向這里開槍。別管是樹林內,還是樹林外。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對于一名狙擊手來說,射殺對手都不是什麼難事,只要給他目標,他就能辦的到。因此,吳江龍決定還是爬過去穩妥。

吳江龍先是來到那個越軍隊長尸體旁,蹲下來,開始檢查他是否真的死掉。吳江龍伸出手把尸體翻過來一看,在他的前胸口上露出一個大洞,血液早已凝固。

見他死了,吳江龍開始放心大膽地在他身上翻,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出些有價值的東西來。

死尸上衣兜里有張女人照片,裹在一張地圖里。吳江龍通過夜視儀看了看照片然後扔掉,把那張地圖折了幾折,放在自己衣兜內。然後繼續翻那些沒有翻到過的地方。

似乎在尸體上尋找東西有些不道德,但這是戰爭,沒那麼多講究。此時,吳江龍非常想從這個尸體上找到密碼之類的東西。這對于我軍來說太過于重要了。如果有了密碼本,敵人在電台里的任何指令,我們不都能听得到嗎!這樣的情報太有價值了。

可是,吳江龍翻了一通後,大失所望,這個敵人特工也太清貧了。除了那一手把槍,兩顆手雷和一些子彈外,就什麼都沒有了。狙擊手也兼著特工職責。他們早想到了被抓的可能性,因些,他們在出來完成任務時,身上不會帶有價值的東西。

吳江龍白忙活一場,什麼都沒得到,他這才把注意力轉到那支狙擊步槍上。

吳江龍從地上拾起狙步槍,在上面看了看。這支槍跟他原先使用的狙擊步槍一模一樣,還是蘇式的,因此也沒有引起吳江龍多大興趣。

馮軍儒爬過來,問︰「吳排長,這槍怎麼樣?」

「不行,跟咱的伙伴差遠了。」吳江龍說,「看來越南人真是不行了。這麼多年了,他們一點長進沒有。槍還是原來的槍,跟m82就不是一個檔次。」

「那咱還要嗎?」馮軍儒問。

「要啊!」吳江龍說,「這是咱的戰利品。」

接著吳江龍和馮軍儒又來到阮玉尸體旁。

馮軍儒模著黑,就要伸手去搬弄尸體。

吳江龍用話制止︰「別動,這龜兒子腦袋已經爛了,小心弄髒你的手。」

馮軍儒一听腦袋爛了,惡心的扭過頭來直想吐︰

「吳排長,你咋不早說,差一點惡心死我。」馮軍儒想抱怨。

「這也不晚,你不是還沒踫到他身上嘛!」吳江龍只是用夜視儀在阮玉身上巡視了一遍,手腳並沒有向前靠近。

夜視儀從阮玉身體離開後,就落到了那去狙擊槍上。吳江龍抻手抄起來,遞給馮軍儒,「拿著。」

馮軍儒接過槍,在黑暗中模索,「吳排長,這槍跟剛才那支一模一樣。」

「沒錯,他們都是同一種槍。」吳江龍說,「看來,越南人真是給打窮了。他們除了過去那些陳舊裝備外,怎麼就沒有新東西呢!」

「對了,他們整天打東打西的,鬧的四臨不安,誰待見啊!」馮軍儒說,「多虧咱們跟他們也翻了臉。不然,有多少好東西都得給他們。」

「好了,不要發感想了,拿上槍,回家。」吳江龍把身體站直了,開始往回走。

吳江龍走出好遠,馮軍儒都沒有動。馮軍儒對吳江龍的舉動感到十分意外。

「嘿,你怎麼不走了?」吳江龍不解地問。

「那個逃跑敵人咱不追了?」馮軍儒有些怨氣地說。

「追你個頭。」吳江龍底氣十足地說,「天這麼黑,樹林里什麼都看不見。咱萬一要是進去,還不給他們哥倆一樣被人家給收拾了。」

馮軍儒想了想,「也對,不追,還算安全。只可惜,那個逃跑的家伙,就這麼檢了個便易。」

「不會有便宜。」吳江龍開始抬腳向回走,一邊走一邊說,「放心,這龜兒子的明天還會來。

農烈飛跑進樹林後,並沒有一鼓作氣跑走,而是找了一個有利地形先隱藏了下來。

農烈飛一邊按著  直跳的心髒,一邊想「你們不是打了我們個伏擊嗎?老子也要打你們個伏擊。讓你們也償償被動挨打的滋味。」

農烈飛借著一堆灌木掩護,把身體隱藏起來,槍口沖向吳江龍他們可能出現的地方。自言自語地說,「只要你們敢過來,就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

農烈飛做好一切準備後,專等著吳江龍他們過來。可是左等右等也沒見有人過來。眼見得天色大亮,再等下去也是徒勞,甚至極有可能受到對面炮火的打擊。因此,他只好悻悻地選擇離開。

此時,受到吳江龍他們伏擊的農烈飛早已沒有了前進到主峰上進行狙擊的打算,但這樣空手回去又不好向上邊交待。農烈飛一邊想,一邊向越境一方退卻。當他走到十號高地時,又產生了在這里狙擊兩個中國士兵的想法。

目前,他的上級還不知曉他們這次狙擊失敗,憑著越軍帶有恐怖性的嚴格紀律,對于失敗的軍人,追究起來麻煩的不的了,總要上綱上線,還要把祖宗八代查個六透,唯恐他們當中有人投敵判國。

一想到這些,農烈飛就感到非常害怕。眼下他們來的三個人兩個都死了,只剩下他一個,而且一點傷沒有。這樣回去怎麼能說的清。說不清那就是問題。憑著這個現狀,自己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農烈飛不敢朝回家方向走了。可不回去又怎麼辦!他坐在地上想了一會後,終于想出了一個主意。為了不讓上級對自己也有這份猜疑,農烈飛還是想在最後的關頭撈上一把。

于是,他繞了一個彎,悄悄向我軍守護著的十號高地模了上來。

十號高地靠近松毛財嶺一線,是我軍守護的老山陣地的最前沿。敵人如果想攻打老山,首當其沖的必是十號高地。在我軍內部,還有另一個叫法,就是根據它的高程,把它稱為一九六高地。

時間已經進入後半夜。晨霧開始從最高的主峰上一點點地壓下來,漸漸地,十號高地已經籠罩在一片濃霧之中。夜本來就很黑,在加上霧的纏繞使高地很快進入了鬼魅世界。黑暗中加雜著冷氣,霧靄中滲透著陰森。微弱的光線透進來後,讓所有突出部分都拼入了神密色彩。

在這個高地上,前出十號高地的哨兵何傳修裹了件雨衣,潛伏在高地下方靠近越方一線的一個長滿蒿草的山坡上,這里是十號高前沿的最前端。

另一個明哨趙杰在距他十米遠的地方持槍蹲在一塊岩石旁。一明一暗的兩個哨兵分守在在一條羊腸小道的兩端。

此時,他們已經站了快兩個小時的崗,專等著下一班替崗的人上來。

農烈飛借著山坡下蒿草的掩護,漸漸接近了哨兵所在地區。作為一名參戰多年的老兵,農烈飛有的是滲透經驗,因此,他很快就從這種寂靜中看到了危險。于是他停下來,想先探探這里有沒有哨兵。他不相信中**人會大意地讓自己人模上去,在這里連一個哨兵都沒有。

農烈飛停下後,把身體盡量壓低,努力地向四周觀察。盡管農烈飛使勁向前看,可在他眼前什麼也看不到,除了霧氣就是黑暗。那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農烈飛從地上檢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朝著山坡上扔過去,他想來個投石問路。

石頭被投到山坡上,先是砸在一塊大石上發出清脆響聲,然後又滾落進草叢里,落到何傳修身旁。

何傳修伸手將石頭檢起來,握在手中,嘴里發出一聲冷笑,「***,跟我也來這個。」接著輕輕將子彈上膛,然後又一動不動地盯著敵人可能出現的方向。

趙杰卻沒有他這麼沉穩了。由于是個新兵,經驗不足,再加上忍耐能力不強。當他听到響聲後,還以為是換班的戰士在跟他開玩笑。于是便從石頭旁站起來問,「口令。」

他這一站起來不要緊,立馬暴露出了隱蔽位置。

農烈飛又不是搞滲透的,他可不管你什麼口令不口令。他只要找到人的位置就行。

可是,農烈飛發現趙杰後並沒急著開槍。一是因為有大霧的籠罩,一時半會他還不能完全看清趙杰的身影。另一個原因,他懷疑跟前可能還有哨兵。如果在沒有搞清暗哨清況下,就是自己開槍把明哨打倒,那麼他極可能會被暗哨給干掉。

所以,農烈飛沒急著開槍,而是選擇了繼續觀察,他要等著暗哨自己暴露出來,然後來個連窩端。

何傳修听見趙杰走出來問口令,心里這個急呀!想出聲制止,但又不能。于是只好在心里暗罵「你個大笨蛋,這是敵人在投石問路都沒鬧明白。問就問吧!你出來干什麼,這不是找死嘛!」

趙杰已經靠在了石頭上。由于自己的問話沒人回音,頓時心里邊也產生了恐懼。在這麼大的一片山中,到處是樹森和蒿草的遮避,暗影重重。除了他和何傳修兩人外,再沒有其他人。除非他主動跑回到山頂。那里還有一個排的戰士,但人家是在防線以內,自己是做為哨兵前出到這里的。如果跑回去,跟臨陣月兌逃沒什麼兩樣。

趙杰向四周看了一圈,一個人影沒有。這一下,他更加害怕了。沒人?那石頭是誰扔的,又是從哪里來的。沒有人,分明是鬼怪在做崇。

趙杰從小就膽小。雖然沒見過鬼,但在鄉人的口中,他听鬼故事耳朵都快被磨出了繭子。他什麼都不怕,甚至更不怕敵人,可他怕鬼。就這一點,在夜里站崗便成了他的最大恐懼。

趙杰問過後,沒見人也沒听到有回音。他開始有點懷是何傳修在故意跟他搗亂,故意嚇唬他,沒事找事。于是他喊︰「老何,石頭是你扔的吧!」

一听到他在喊自己,何傳修是又氣又急,心想,「小子,當兵都快一年了,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沒看見附近有敵人嗎?」想歸想,但他還是不敢出聲,也不敢動,盡量保持住原來姿勢。這時,農烈飛正盯著這里,只要他一動,隱藏在近處的農烈飛會立馬會發現他。等到發現了他們兩人的位置後,農烈飛會毫不留情地選擇開槍,對他們倆發起攻擊。

趙杰再一次出聲,讓農烈飛準確無誤地找到了他的位置。同時也弄清楚了,就在附近還有一個中**人。

農烈飛心中一陣竊喜,暗自高興著在天亮前無論如何也要干掉這兩個哨兵。可是,他等了半天,只見這個明哨說話,隱藏在暗處的中**人一點動靜沒有。接著,他又產生了懷疑,難道是這名站崗的中國士兵在唱空城計。雖然他不能完全明白趙杰說什麼,但他听出老何這兩字,分明是在喊另一個人。

「等一等,再等一等。不信你不出來。」農烈飛這樣想好後,繼續潛伏著沒有采取行動。

過了一會,這里仍然只有趙杰一人,不見草叢中有什麼響動。農烈飛抬頭看看天空,眼見得天就大亮了。他有些著急了,于是又檢了一塊石頭,試著向草叢投過去。

石頭砸入草叢,如泥牛入海般地一點聲響沒有。

「好手,真沉的住氣。」農烈飛不得不佩服暗藏著的中**人。

農烈飛心想,這個人不暴露,自己就不能開槍,興許草叢的人正用槍指著他呢。只要槍聲一響,自己很可能會致于對方的攻擊之下。怎麼辦?怎麼也不能讓眼前的一塊肥肉白白溜掉,必須干掉這個中國哨兵。即使干不掉兩個,能干掉一個也行。

農烈飛有了這個想法後,開始悄悄朝著趙杰方向爬過去。

霧還是很大,在十米開外看不清對面情況,只有來到身邊才能能分出個大致輪闊。

此時,趙杰還沒有意識到眼前危險,沒有想到會有敵人正向他模過來。一心只想著如何讓草叢中潛伏的何傳修主動暴露,甚至他還有了何傳修是不是睡著了的想法。

趙杰一邊用槍扒動草叢,一邊輕聲喊,「老何,是不是睡著了。」

忽然,他發現有條黑影從草叢中躍起,直接朝自己撲過來。當他發現來人不時何傳修,而是別的什麼人,想要轉回槍口進行自我保護時,這時,他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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