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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永不相見

陳遠陌與林淼共乘一輛馬車, 再加上倆拉板車的小廝, 一行人朝佛雲村走去。

一想到陳遠陌專門跑去見自己的母親,林淼就覺得很尷尬,自己與陳遠陌的關系母親是知道的, 可也進限于知道,他沒神經大條的拉著陳遠陌在母親面前轉悠。與林淼的坐立不安不同,陳遠陌倒是怡然自得,他哼著小曲掀開車簾, 看著窗外的風景,這跟他的性格有關, 有條不紊,不會逃避任何事。

中午的時候,車子才行駛到佛雲村,初夏時節,中午的太陽還不算毒辣, 外面熱鬧的叫賣聲讓陳遠陌好奇的探出車窗外觀望著。

佛雲村的確夠熱鬧,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 路邊的店面大都是客棧,前去相國寺拜佛的人,大都會在這村子里投宿一晚,整理好衣裝, 第二日在上山。

馬車穿過熱鬧的街道,來到一處較為寂靜的路上,接著七拐八拐的, 在一處四合院門前停下,林淼拉著陳遠陌跳下馬車,「就這里了。」

陳遠陌四處看看環境,這附近住著幾戶人家,地方也不偏僻,不過這里太安靜了,陳遠陌不禁問道︰「你確定伯母住在這里不會感到寂寞?」在陳遠陌的印象中,楊氏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平日的貴婦宴會中總會出現她的身影,如今她獨自一人住在這村莊小巷里,怕是不習慣吧?

林焱聞言,面上不免露出落魄的神情,他很心疼母親的。這里再繁華也比不上京都,楊氏在這小村子,也就是在集市上轉轉,更多的時候是上山去紅杉寺探望林焱,她怕林焱在紅杉寺粗茶澹飯的吃不慣,總是帶著可口的齋菜去。

林淼熟門熟路的走到這紅漆新刷的大門前,拍了拍門,「有人嗎?」

沒一會,聞聲趕來的小廝跑來開門,他一打開門見是林淼,面露為難之色,「小少爺怎麼來了?」

「沒事就不能來嗎?」林淼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小廝連忙賠笑道︰「怎麼會呢,就是剛才來客人了。」小廝說著,連忙把門推開,讓林淼與陳遠陌進去,他自己跑到後方幫忙推板車了。

楊氏居住的院子就是一四合院,走進大門就能瞧見院子里的所有景象。

陳遠陌和林淼走進來剛兩步,都不約而同的慢了下來,雙眼直愣愣的盯著前方,只見這院子里多出了三個人的身影,他們齊刷刷的跪在院子中央,這三人之中其中有兩個還是孩童。

林淼長大了嘴巴繞到前面,終于看見了那三人的面容,他指著中間那婦人大罵道︰「樓雪!你還有臉在這里?!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是的,這個前來拜訪楊氏的不速之客正是樓雪。

楊家被定罪後,樓雪之前的證詞就沒什麼用了,她以婦道人家被關在大理寺也不是個事,所以張相戎做主將人釋放了,即便是這樣,樓雪也沒有離開大理寺,她天天去找林焱,在他的房門前守候著,求能見他一面,可林焱醒來養傷期間,彷佛當樓雪這個人不存在似的,對于樓雪的消息充耳不聞。

樓雪不傻,知道林焱沒有原諒自己,畢竟自己騙了他那麼多年。樓雪哪兒知世家之間的博弈,她以為自己是為了救林焱挺身而出,才在皇上面前說明真相,她相信林焱會理解她的,畢竟他們之間還有一雙兒女。

樓雪就這樣等著,等著,想等到林焱心軟的那一刻,不料她等到的消息卻是林焱入宮面聖,緊接著人就消失了。

樓雪像發了瘋似的尋找林焱,尋找自己的丈夫!

樓雪與林焱早就私自拜堂,兩人在赤松城,在黎州像一對平凡的夫妻生活,他們共同孕育這一對兒女,他們早已組成了自己的家庭,一個男人就是這個家庭的天,而樓雪找不到自己的天了!

就這樣,樓雪漫無天日的找著,找著,終于在她的打听之下,得知林焱已經在紅杉寺出家。當樓雪趕往紅杉寺見到林焱時,林焱正在掃地,她看著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她飛奔而去,拉著林焱的袖子,求他原諒,求他跟她回去,他們可以忘記以前的事,從頭開始。

那天樓雪說了好多好多,哭得嗓子都啞了,她看著林焱,林焱的雙眼也是紅的。那天林焱始終沒有開口講一句話,但樓雪感覺得到,林焱他動搖了,她相信,也有信心能讓林焱回心轉意,她發誓,她以後不會再瞞著他任何事!

可當樓雪第二次去紅杉寺時,卻被寺里的和尚擋在門外,他們告訴樓雪,林焱不想見她,他已皈依佛門,讓樓雪好自為之。

樓雪不相信林焱會如此狠心,會拋下她和他們的孩子!之後樓雪哭過,鬧過,可寺里的人依舊不放她進去,直到一日,樓雪在寺廟附近徘徊時,看見了楊氏的身影,之後便有了樓雪帶著孩子前來找楊氏的一幕。

楊氏心中早就將樓雪恨個半死,若非她的糾纏于欺騙,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寶貝兒子何以落得如此下場!樓雪哭著哀求楊氏,求她讓自己再見林焱一面,那楊氏心里怎麼願意,直接閉門不見,就算樓雪拉著兩個孩子跪在院子里苦苦哀求,唱苦肉戲,楊氏也不去理會。

就在這時,林淼帶著陳遠陌前來探望楊氏,恰巧撞個正著。

如今樓雪見求楊氏無果,立刻反過頭來,哀求林淼了,她跪著到林淼的面前,抓著他的衣角,哭聲道︰「阿淼,阿淼……,求求你,求求你幫我跟阿焱說一聲,讓我們見一面吧,我不能沒有他,求你了,阿淼……」

阿淼是樓雪對林焱的昵稱,就像她喚林焱為阿焱一樣。

林淼看著面前這個哭得像淚人一般的瘦弱的女子,心里跟吃了蒼蠅一樣的惡心,他惡心至極!那時候在世昌王府,因為年齡上有差距,林淼雖然不像林焱那般經常跟樓雪一起玩,可也一直把她當做親姐姐一般尊敬對待,可她回報的是什麼?!她居然是柳姨娘的外甥女,想搞臭兄長名譽的狐狸精!

林淼厭從心生,一把手甩開樓雪袖子,「走開!我不認識你!」

「啊————」樓雪一時沒跪穩,倒了過去,連帶著身邊那剛滿四歲的男孩也差點摔倒,幸虧陳遠陌在後方眼疾手快,將男孩扶住,男孩為此嚇了一跳,大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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