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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雇伙計

安然覺得維持現在這個狀態好,他從未想過介入兩人之間,他很現實,明白自己應該走那條路。身為宦官,感情與地位,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所以當初他沒有向陳遠陌表露心跡,現在要不是被戳破,他也不會坦白。

可陳遠陌不管安然的想法,他只知道林淼被別人惦念上了,而惦念上他的人是自己當年一手提拔上來的安然。

陳遠陌並沒有前世那種被人背叛的失望的感覺,但依舊心里堵得慌。

跳下馬車的陳遠陌沒有直接去找林淼,而是回望著安然的馬車遠去的方向,直到它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

陳遠陌有信心,他相信林淼對自己的死心塌地,不會變心,但他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的存在。陳遠陌暗暗握緊拳頭,即使心有不舍,但他決定除掉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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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園的大堂內,林淼氣呼呼的坐在主座上,看著底下站著的一排排的侍衛們,氣急敗壞的道︰「你說說你們!我花重金聘你們看著我的院子,別讓沒票的人進來,怎麼今天有人混進來了?!還落了水,虧得沒出人命,否則咱們腦袋都得搬家!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

堂下的侍衛們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多言。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在心中暗罵那個不走眼的人,把看霸王戲的人放進園子,害他們被罵。而那些個「罪魁禍首」的少部分人也是低頭做小,仿佛自己只是被牽連的,可實際上他們是听了陳遠陌的命令,陳遠陌給他們十倍的好處,對混進戲園子的皇甫雲幽和她的貼身婢女視而不見。

林淼納了悶了,每次戲園子接待客人都是憑票入門,從大門到戲樓總共三道卡,從未發生過混進來看霸王戲的,可這回倒好,不僅混進來個公主,還差點害的那公主落水,事情怎麼那麼巧?!

林淼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不對勁,這才將人聚集在一起問個究竟來,可侍衛們向烏龜似的,除了縮頭什麼都不說。這要是換做安然或者林恩這種有腦子的人,早挨個用刑審問問出個所以然來,可林淼絕對不屬于那種有耐心的人,他瞅著那群「烏龜」侍衛,氣都不打一處來,干脆將人好一頓臭罵,然後對他們擺擺手道︰「你們今兒個去賬房領工錢,以後別來了!」

林淼這話一說出口,大堂里的侍衛們總算有反應了,水墨園是帝都最大的戲園子,賓客多,工錢也高,一個月五兩銀子,這可頂別人兩個月的工錢了,如今被辭退,這些個侍衛們哪兒肯願意,立刻求情道︰「林老板,您別這樣啊,我們一家老小可都指望我這工錢呢。」

林淼不近人情的道︰「若是今日那個溺水的人死了,你們一家老小也指望不上你的工錢,咱們都等著掉腦袋吧!」

「事情哪兒有這麼嚴重!」一身材高大的侍衛大聲道︰「更何況人又不是我們放進來的,您要辭退辭退那個工作疏忽的,林老板,你這麼辭退我們,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那我剛才在問你們話,你們怎麼一個個都不回答?你們要是能把疏忽的人揪出來,我也不會為難你們啊!」林淼皺著眉頭道︰「我每個月付你們那麼多工錢,你們連個門都守不好,我要你們何用?!」

「林老板,你太過分了吧!」侍衛們也立刻不願意了。他們並不知那個落水女子的身份,只覺得林淼太小題大做,算那女子真的落水死了,也不關戲園子的事,是那女子自己偷跑進來听戲,不小心跌進水池,這事算告上衙門,也是他們戲園子佔理,真不知這個林老板為何非咬著這事不放了!

林淼鐵了心的要辭退那些人,這樣在大堂里與他們爭吵起來。當陳遠陌來這邊找他時,走進大堂看到里面的景象嚇了一跳。

侍衛們之前還站得整整齊齊,如今氣不過,七嘴八舌的和林淼吵起來,而且越吵越凶,他們幾乎圍城一個圓形,把林淼團團圍住,氣得眼紅脖子粗的,差動手了。

可林淼一點都沒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他還專心的站在侍衛圈里,與他們繼續爭吵。

陳遠陌瞅著林淼那副沒有危險意識的樣,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他這麼與人硬踫硬,也不怕被打,對方可都是人高馬大的練家子,被他們打一頓不是半死也得殘了。

陳遠陌輕咳兩聲,站在侍衛群的外圍,朝里面的林淼道︰「淼淼,出什麼事了?」

陳遠陌的聲音不高不低,十分悅耳,在嘈雜的爭吵聲中宛如一股清流,這股清流不僅僅是對于林淼的,更是對于這些個侍衛的。

在侍衛們看來,跟蠻不講理,頑劣不堪的林淼相比,他們更喜歡溫潤儒雅的陳遠陌。

侍衛們轉頭一看是陳遠陌,紛紛迎了上去,面露大喜之色,他們知道陳遠陌與林淼的關系不一般,如有陳遠陌求情,說不定能讓林淼改變心意。

「陳大人,陳大人,您快來勸勸林老板吧,」侍衛們七嘴八舌的道︰「這根本不關我們的事,可如今林老板非要辭掉我們,著不是讓我們一家老小去喝西北風麼!」

陳遠陌故作一頭漿糊,裝模作樣的向林淼問道︰「這……這究竟出什麼事了?」

如今在場這麼多人,林淼當然不會直接跟陳遠陌說,今天雲幽公主混進戲園子,跌入水池差點溺死。只見林淼丟給陳遠陌一個警告的眼神,態度強硬的道︰「你別管!戲園子的事我說了算!」

侍衛們見林淼不說原因,他們趕緊將今天發生之事大致告知陳遠陌,未了還哀求道︰「陳大人,您說說看,那人落水能怪我們麼?算出了人命也不關戲園子的事,可……可林老板非要辭退我們,陳大人,您幫我們求求情吧。」

陳遠陌听了事情原委,似乎也覺得事情沒什麼大不了,他面帶討好的向林淼看去,打著商量的口氣道︰「淼淼……」

「不行!」還不等陳遠陌說完,林淼一口回絕道︰「誰求情我都不會答應!趕緊給我走人!」

見林淼態度堅決,陳遠陌立刻閉了嘴,兩人相處上,遇事出現分歧,最後肯定是陳遠陌听林淼的,最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陳遠陌對侍衛們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勸著道︰「那只能請你們走了。」

「憑什麼啊!」見陳遠陌站在林淼那邊,侍衛們的態度立刻又強硬起來,「干得好好的,怎麼說讓我們走讓我們走?!而且一次性全走完,那戲園子的保護工作誰來做?說不定今天我們走了,明天有人來砸場子,看你們怎麼辦!」

林淼最討厭被人威脅,他滿不在乎的道︰「不管明天誰來砸場子,不勞各位費心了!你們再多話,這個月的工錢也別想要了!」

林淼的這番話無非是火上澆油,侍衛們因不滿而再度暴動起來,一旁的陳遠陌有些無奈了,林淼又要得罪人了。

陳遠陌立刻走了過去,擋在林淼的面前,免得他挨拳頭。

陳遠陌面上嚴肅,他微微皺眉的對侍衛們道︰「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換做是我,我也不會雇佣你們。」

「我記得你們的契書是活期,林老板可以隨時叫你們走,事情的確是你們的疏忽造成的,如今你們非但不認錯,還凶神惡煞的威脅林老板,這種行為未免太霸道了吧?若是這事傳出去,怕是不會再有人雇你們了。」

侍衛們听陳遠陌這麼一說,立刻變了臉色,林淼這個廢世子暫且不提,可陳遠陌在帝都的名聲可是一呼百應的好,若是陳遠陌真對外說些有的沒的,那他們別想在帝都找到活干了,「陳大人,你……你這是何必呢……」

「我也不會把事情做的那麼絕,大家何不退讓一步呢?」陳遠陌道︰「給你們多發一個月的工錢,今天之事我也不會往外說,一個月的時間,夠你們找到下一份差事了。」

「罷了罷了,這樣吧。」事已至此,侍衛們哪兒敢討價還價,能多討一個月的工錢算不錯了,這不立刻答應了,免得林淼變卦。

侍衛們跟著賬房先生離開後,陳遠陌瞅著林淼那氣得鼓鼓的臉,不禁笑道︰「淼淼,你怎麼生氣了?」

「你干嘛要多發一個月的工錢給他們?!」陳遠陌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做決定,林淼不會駁他的面子,可是……若不是他們的話,今兒個雲幽公主怎麼可能會混進來!「你知道他們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嗎?!」

陳遠陌笑了笑,拉著林淼坐下,倒上一杯茶端在林淼面前,「不管他們做了什麼,你不都解雇他們了麼,別多想,也別生氣了。」

「哼,」林淼接過茶水,放在嘴邊剛喝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些什麼,連忙道︰「我還忘了件事,」說著林淼立刻對門口的小廝喚道︰「旺久,快點給我找幾個工匠來,最晚明天早上過來!」

門口的小廝應聲道︰「知道了,老板。」

陳遠陌好奇的問道︰「淼淼,你找工匠做什麼?」

「做什麼?」林淼想到這里肚子里又是一陣火了,「當然是把院子里的池子給拆了!」

「拆了?!為什麼啊?我記得當初你不是挺興致勃勃的建水池,還說那水池旺你來著?」

對此林淼氣得牙癢癢,「旺個屁,根本是坑我,那個風水師是個大騙子!」

可憐的林淼並不知道,所謂的大騙子並不是風水師,而是與他同床共枕的陳遠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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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在外跑了好一段時間,回到帝都交接完工作,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可這前腳剛打完招呼,準備回去美美睡一覺,後腳有個小太監來找他。

那小太監是皇上派來傳話的,說是找他去太後的慈寧宮。

這把安然搞得一頭霧水,皇上交代的事他已經完成了,算有什麼其他事,也不該去慈寧宮啊。

安然懷著滿肚子的疑問跟著小太監來到慈寧宮門口,看見自己的干爹安壽阮正站在那里。

安然快速走了過去,準備跟安壽阮請安問好,安壽阮拉著安然的袖子,有些急促的對他道︰「禮節什麼的這回免了,快點跟雜家進去。」

「干……干爹?這究竟出什麼事了?」安然邊跟在安壽阮的身後,邊道︰「您好歹提醒干兒子幾句啊。」

時間緊急,安壽阮沒有停下腳步與安然細說,他只是回頭看了安然一眼,提醒他道︰「你只要記住,過會皇上太後問你什麼,你回答什麼,千萬不要說謊,明白嗎?」

「是……是,兒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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