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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新的證人

人證物證俱在,陳遠陌在大堂之上百口莫辯,他無法拿出任何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無辜。

「陳遠陌,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張相戎詢問道。

「他們……他們陷害我的,我沒有殺人。」陳遠陌依舊矢口否認。

綠老爹知曉陳遠陌的身份,他怕官字底下兩個口,官官相護,那自己兒子的仇報不了,于是綠老爹厲聲說道︰「大人,大人,您是清官啊,百姓們都看著呢,請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不能讓我的兒子含冤死去!」

被綠老爹這麼一煽動,旁觀的百姓們不免喧嘩起來,似乎也認定了凶手是陳遠陌。

「你兒子不能含冤死去,那我得含冤受死嗎?」陳遠陌焦急壞了,「你兒子的死真的與我無關啊!」

「陳遠陌,事到如今你還狡辯嗎?」看著越發聲討的旁觀百姓,連張相戎心里的那桿秤也偏移了。

陳遠陌拒不認罪,「我沒有狡辯,我說的事實!」

「既然你還是執迷不悟,那本官也懶得與你廢話,」張相戎認為自己沒做錯,算陳遠陌不承認,可有人證,有物證,他賴不掉的,「來人!」

「等等!」這時一個聲音發出,只見後面的人群中有一個人在不停的向前擠著,「遠陌他是無辜的,我有新的人證!」

這個人正是之前說要為陳遠陌查清楚真相的陳遠雲。他拉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往大堂里沖,卻被衙差擋了下來。

「你是何人?」張相戎狐疑的問道。

「我是遠陌的大哥,我幫他找到新的證據了,他是無辜的!我的弟弟是無辜的!」陳遠雲大聲說道。

「那讓本官看看你所找來的證據。」張相戎擺擺手道。

衙差讓開路來,陳遠雲帶著乞丐走到大堂之上,他催促的乞丐道︰「快點告訴大人,你看到了什麼?」

那乞丐戰戰兢兢的說道︰「大人,小的叫黑子,是住在小巷里的一個乞丐,那個小孩死的地方,恰巧在小的居住的臨時地的旁邊,小的看的很清楚,當時有個人帶頭,好幾個人圍著那小孩,後來小孩被人抓住,那帶頭的人拿著棍子將小孩打死了,小的膽小,他們人多勢眾的,小的躲著不出來了。」

張相戎听完乞丐的論述後,錯愕不已,因為之前那個叫王二的證人說,只看見陳遠陌一人拿著棍子打死了綠雀,這個乞丐卻說有好幾個人,他們之中一定有人在說謊!

張相戎指著陳遠陌,不動聲色的問道︰「你說的那個帶頭人,是不是這個人?」

乞丐側過臉,剛準備打量陳遠陌來著,卻看見了離陳遠陌不遠之處的安刑,他臉色變了變,連忙對張相戎道︰「大人,不是你說的那個人,不過我倒是在這大堂之上看見了我當日遇見的凶手了,」說著,乞丐伸出手,指向安刑道︰「是他,我當日見到的人,是他!」

「你含血噴人!」安刑頓時臉色鐵青,立即否認,「跟我有什麼關系?!人證物證上可都是說陳遠陌殺人!」

「什麼陳遠陌,我不認識,」乞丐可不管這些,他認準了安刑,「我那日是見你殺了人,怎麼怪到別人身上了?」乞丐說著,又看向張相戎,一臉的懊悔,他道︰「大人,其實當日我袖手旁觀後,心里後悔極了,你可不知道,那小孩挨了幾棍子死了,可這人似乎還不解氣,硬是一幫子一棒子的打在身體上,將小孩的尸首打得面目全非,特別可憐,這幾日我晚上都睡不著,覺得對不住那孩子,要是當日我不那麼怕死,出面阻止的話,或許那小孩不會死的那麼慘了。」

乞丐說的是聲情並茂,滿是悔意,一點都不像作假,一下子,冒出兩個證人出來,引得旁觀者們議論紛紛。

「肅靜,肅靜!」張相戎朝著後頭百姓那邊大喊幾句,接著問安刑道︰「安公子,請你告訴本官,九月初六那天,你在何處?」

在何處?他當然是帶著家丁殺了綠雀啊!安刑怎麼也料想不到會有人看見自己行凶,明明家丁們說當時巷子里沒人的!對于張相戎的突然發問,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只得硬著頭皮隨便編謊話道︰「我……我……我記得九月初六那天,我在安國候府,前一日大哥剛過世,母親難過的病倒了,我一直在家中陪伴,全府的人都能作證。」安刑認為,說在家里是最保底的了。

「那還不都是你們安國候府的人?他們是听你差遣的吧?」陳遠雲以牙還牙,如此質問道。

安刑漲紅了臉,他一緊張忘了,之前陳遠陌說自己的陳府時,他也是這麼攻破他的證詞的,「你……你……這跟我有什麼關系?那乞丐一定是被你收買了!」

「這倒未必吧?」陳遠雲反擊道︰「怎麼不說那王二是被你收買了,陷害我弟弟呢?!」

「你胡說!我沒有!是你們陷害我!」安刑惱羞成怒,大吵大鬧道。

陳遠雲不加理會安刑的吵鬧,他雙手抱拳,向張相戎說道︰「大人,如果凶手是安刑的話,那他有一樣我弟弟沒有的東西。」

「沒有的東西?」張相戎沒听太懂了。

「是動機。」陳遠雲直接說了出來,「安刑有殺害綠雀的動機,而我弟弟沒有,我弟弟與綠雀無仇無怨,他干嘛吃飽了撐著去殺人,而且還被人瞧見?可安刑不同,他的動機的很明顯。」

「說來听听。」動機這塊張相戎並沒有考慮到,因為所有的證據已經指向了陳遠陌。

「在九月初五那天,我妹妹玉竹嫁給了安國候府的世子,可那世子婚禮當天死亡,這件事全帝都的人都知道。」陳遠雲道︰「當時之所以那麼快的被安國候府的賓客們知曉,是因為通報這件事的人事綠雀,我想他應該事因為過于緊張了,所以不顧賓客在場,大喊大鬧的將此事告知了安國侯夫人,這使得安國候府顏面掃地,成為全帝都的笑柄。安公子因為家族受辱,從而遷怒到了綠雀,剛好那天,遠陌也在安國候府大鬧一番,將妹妹玉竹帶了回去,所以安公子一並將遠陌也恨上了,所以才殺人綠雀,再陷害我弟弟的吧。」

「你……你胡說!」被戳中心事的安刑都有些結巴了,「你……你有什麼證據?!」

「那個乞丐親眼看見你行凶的。」陳遠雲道。

「那是你收買他,你陷害我!」安刑頭冒虛汗,慌張問道︰「還有那個錢袋呢,錢袋可是被綠雀抓在手中的!」

「遠陌的錢袋早丟了,一定是被你撿了去,陷害遠陌的!」陳遠雲一口咬定。

如今事情峰回路轉,完全兩個版本,陳遠陌那邊有人證物證,而安刑這里也有一個人證,還有動機,到底誰是凶手,張相戎一時半會還真不能判決出來了。

「你憑什麼說我偷了遠陌的錢袋?!有誰看見了?別陷害我!」安刑否認到底。

「既然覺得我冤枉你了,那安公子,你敢不敢做個試驗?」陳遠雲胸有成竹的問道。

「大哥!」一直默不作聲的陳遠陌終于忍不住發話了,他蹣跚的走了兩步,上前拉下陳遠雲,然後復雜的看向安刑,那眼神里充滿可不可置信,以及絲絲的不忍。

「遠陌!你是傻子嗎?!都這會了你還維護他?!」陳遠雲只覺得自家弟弟是個笨蛋,他大聲說道︰「你將安公子當朋友,可他是怎麼對待你的?!現在不證實是他踫了你的錢袋,那定罪的人是你了!」

「我……」陳遠陌舉步艱難,他抿了抿嘴,看著安刑,道︰「安刑,你那麼恨我嗎?我……」

見陳遠陌那副無辜的模樣,安刑恨不得上前撕破他的偽裝,動怒的他想也不想的說道︰「好啊,試驗試驗,我不怕!」他不信了,難不成還有人近距離的看見他拿起過陳遠陌的錢袋嗎?!

「張大人,還請您將證物再度呈堂。」陳遠雲提議道。

張相戎向身邊的衙差使了個眼色,衙差很快的將那繡有「陌」字的錢袋拿了上來。

「麻煩您請一位從未踫過這個錢袋的衙差過來,再打一盆水。」陳遠雲向衙差說道。

衙差看了一眼張相戎,見張相戎點頭答應後,便下去準備張相戎要求的東西了。

趁著衙差下去準備之際,陳遠雲拿起錢袋,稍微解說了一番,「這不是個普通的錢袋,錢袋上面的繡著‘陌’字的繡線,被藥水浸泡過,這藥無色無味也沒有毒,反而有使人提神之效。如果有人模了這個錢袋上的繡線部分,那藥水會殘留在他的手指上,大概得有半個月才能消去。」

張相戎听後,狐疑的問道︰「可那藥水無色無味,怎麼能夠知道有人踫過那繡線呢?」

在此刻,被派遣下去的衙差端著一踫水來,他身後還跟著另一個較為年輕的衙差。

陳遠雲將錢袋遞到年輕衙差的手中,讓他抓上一抓,尤其是繡線部分,然後再請年輕衙差洗了個手。

當年輕衙差洗手完畢後,陳遠雲道︰「現在這盆水應該散發著淡淡的薄荷藥味。」

之前端水上前的衙差听聞後,便躬子,問了問地上盆子里的水,然後起身向張相戎報告道︰「大人,這盆水真的有薄荷味。」

「將水端上來。」張相戎道。

「是。」衙差連忙將盆子端到張相戎的面前,張相戎稍稍一嗅,果然有股淡淡的薄荷味,這味道如果不仔細聞,很難聞出來的。

「再去打一盆水來。」張相戎吩咐道。

很快的另一個裝滿水的盆子出現在安刑的面前,安刑雙手顫抖,遲遲不肯動作,陳遠雲見狀,不禁冷笑道︰「安公子如果是清白的,那請您洗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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