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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楚國,其朝政上分為三股勢力,第一股勢力為「政閣」,這是一個小型的團伙,由六部的尚書,丞相,以及太師組成,大都為文官,掌握國家所有重要部門,控制經濟命脈,他們之間相互協作,保證著對方的利益,而這個「政閣」的領軍人物,便是第一世家郭家的掌權者,人稱郭太師。

第二股勢力為武將,他們手握重兵,常年不在帝都,靠軍功上位,皇帝對他們有所忌憚,卻也必須仰仗他們把守邊關,行軍打仗,而代表這第二股勢力的家族便是能與國家抗衡的楊家。

最後一股勢力是宦官了,在大楚國,宦官也是有官位的,他們被允許讀書識字,認命要職,有時候他們比「政閣」以及武將那邊,更得帝王的信任,統領這些宦官行事的人,便是在皇帝身邊伺候的大總管安壽阮。

大楚國百年來,無論哪個皇帝登基,這三股勢力都存在著,他們此消彼長,相互制約,維持著一個三足鼎立的平衡狀態。而陳家在第一股勢力之中,陳瑾儒是「政閣」成員之一,他才華橫溢,德高望重,但處處被郭太師壓一頭.陳瑾儒無時無刻不想著掌控「政閣」,但是這得慢慢來,不能被郭太師所察覺到,所以他第一步是想著把長子陳季修引入「政閣」,可陳季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使得戶部尚書的位置飛了,不過次子陳季然如今也進入六部,認命為刑部侍郎,離尚書之位僅有一步之遙。在陳瑾儒看來,這可是天大好事,他兩個兒子如今都接觸六部,只要抓準機會,進入「政閣」也不是不可能的。

陳瑾儒心里的小九九如何翻騰,陳遠陌絲毫不在意,他現在還身在陳家,沒有功勛,沒有功名,陳家越興旺,對他來說以後的路才越好走。陳季然進入六部,對他未來的仕途,百利而無一害。

太後壽宴之後沒幾日,二房的馬氏被提位做了陳季然的繼室,代替徐氏的位置,為二房夫人。陳遠陌為人那麼圓滑,天大的仇恨他都不會寫在臉上,他表面上與馬氏及其子女的關系與以往無異,只是不會再那麼傻,被隨隨便便的挑撥了與陳玉蘭的關系。

如今已是夏末,太陽依舊毒辣辣的,陳遠陌為母守喪,平日不怎麼出門,呆在房內看看書,寫寫字,日子過得倒也愜意。可這種閑暇的日子維持不了多久,這日,陳遠陌在書房里,拿出棋譜,擺著棋盤,擺弄棋子,整解棋譜上的棋局時,陳玉蘭掀開門簾,面露難色的走了進來。

陳遠陌放下手中的棋譜,站起身子前去迎接,「姐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由于在服喪,陳玉蘭穿著一身素色錦緞裙,挽著簡單的發髻,上面只插.著一根玉管,這身打扮將她顯得更為柔弱了。陳遠陌見陳玉蘭躊躇不已的樣子,便知她是有話要私底下跟自己說的,于是打發屋里服侍的丫鬟道︰「小穗,你先出去吧。」

「是,少爺。」小穗得到主子的指令,離開屋子,順便把門關上。

「好了,現在沒人了,」陳遠陌笑著拉陳玉蘭坐下,為她倒杯涼茶,道︰「有什麼小秘密要跟我分享的?」

「遠陌,你與安國候府的安刑是好朋友吧?」陳玉蘭問道。

「我們是走得蠻近的,」陳遠陌點點頭,道︰「有什麼關系嗎?」

陳玉蘭繼續問道︰「那……安刑的哥哥,安國候府的小侯爺安策這個人你認得嗎?他是個怎樣的人?」

陳遠陌頓時變了臉色,月兌口而出問道︰「怎麼?家里給你說親事,讓你嫁進安國候府了?」

陳玉蘭是女兒家,被人這麼露骨的一問,面頰一下子紅了,「你……你怎麼知道的?」陳玉蘭遲疑片刻,輕輕的點點頭,道︰「嗯,馬氏與安國侯夫人關系好,她做了媒,這事祖母被祖母知道了,她似乎很滿意,咱們與安國候府門當戶對的,祖父想必也不會反對。」

邊听著陳玉蘭的講述,陳遠陌拼命的按耐住心里的憤怒,馬氏,祖母這麼巴不得姐姐趕緊嫁出去嗎?!這分明是推人入火坑,要是嫁過去,姐姐的名聲毀了!

在大楚國,直系長輩去世,一般的都會守孝三年,但也有例外的情況,比如沖喜,或者本定好婚約的,百日之內完婚即可。

前世陳玉蘭是這樣嫁去安國候府,嫁給了小侯爺安策,可誰知才過了半年,那小侯爺病死了,緊接著從安國候府內傳出流言,說陳玉蘭命硬,克母克夫,說她是掃把星。陳玉蘭在安國候府還沒呆一年,被人送了回來。試想一下,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回到婆家,還會有好日子過嗎?後來當陳遠陌重新被陳家人重用的時候,陳玉蘭早已變得死氣沉沉,毫無生氣可言了。

「姐,別答應,別嫁給那個人!」陳遠陌急切的說道。

陳玉蘭的完全理解錯了陳遠陌的言語中的意思,她問道︰「那人是人品不好吧?」

「倒……倒也不是這回事。」陳遠陌搖搖頭,其實關于安策這個人,他知道少之又少,前世雖然他與安國候府的次子安刑稱兄道弟,但是從未見過安策,偶爾間听安刑提及自家兄長,說是在山上學藝,學成了才回來。陳遠陌實話實說道︰「我對那小侯爺並不了解,母親才剛去世不久,你百日之內嫁過去,我怕對你的聲譽不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陳玉蘭面上為難,聲音哽咽道︰「我跟祖母說過,打算為母親守孝三年,可祖母是鐵了心的要把我嫁過去,祖母的性子你是了解的,哪兒容得下我說半句話。」

在陳家,陳玉蘭相依為命的只有陳遠陌了,父親陳季然工作繁忙,那馬氏被扶正後對她的態度開始變得冷漠起來,似乎有意要將她孤立,要不是陳遠陌在旁陪伴,陳玉蘭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這幾日馬氏的態度突然緩和下來,天天對她笑臉相迎,說什麼要代替母親照顧她,緊接著說為她找了門婚事。雖然對方是個大家族,與她的身份匹配,可陳玉蘭總覺得怪怪的,她不想嫁,想為母親守孝,可是馬氏卻將婚事提議給了老夫人,陳玉蘭真的是沒法子了,這才來找陳遠陌。

「別怕別怕,你還有我呢,咱們這去找祖母,不讓你現在嫁給什麼小侯爺。」陳遠陌連忙安慰道,說著,他站起身子,拉著陳玉蘭的衣袖,一起出屋子,去找老夫人。

生母剛剛過世,這樣被家人推出去嫁人,放在誰身上都不好受。前世的陳遠陌在陳玉蘭被議婚時,正處于人生的最低潮,他誰都不見,對外面的事情充耳不聞,陳玉蘭的個性軟弱,沒有母親的庇佑,硬是被半逼迫的嫁進安國候府!今生陳遠陌發誓,絕對不會讓姐姐重蹈覆轍!

兩人一前一後的朝著老夫人的院子蘭亭院走去,陳遠陌由始至終拉著陳玉蘭的袖子不放手,陳玉蘭跟在後面,她看著弟弟的背影,心里暖暖的,鼻尖有些酸了。

兩人走進蘭亭院的院子,讓門口的嬤嬤們去廂房通報一聲,不一會嬤嬤得到老夫人的指示前來,請他倆進去。

剛踏入廂房,便听見里面一陣嬉笑聲。陳遠陌朝里望去,里面坐著好些個人,大房的郭氏,二房的馬氏,以及一個穿著華麗的婦人,那婦人看著三十有余,梳著百花髻,頭戴百花發釵,貴婦感十足。原來老夫人今天有客人在,那客人陳遠陌認得,是安國候府的夫人何氏。

老夫人見陳玉蘭,陳遠陌兩姐弟來了,連忙笑著招手讓他們過去,她笑道︰「你們來的正好,快過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安國侯夫人。」

安國侯夫人倒是很自來熟,她看向這對姐弟,笑著說道︰「遠陌這孩子與我家安刑關系好,平時沒少來安國候府玩的,熟得很,倒是玉蘭我不怎麼見。」

馬氏殷切起身,拉著陳玉蘭至安國侯夫人前,向她說道︰「我們家玉蘭性子內向,平時足不出戶,安國侯夫人見不著也是自然,」馬氏見陳玉蘭還傻愣愣的杵在哪里,不禁笑道︰「傻丫頭,怎麼不跟安國侯夫人打招呼呢。」

陳玉蘭被弄得無所適從,半晌才冒出一句,「夫人……夫人好。」

安國侯夫人點點頭,似乎對陳玉蘭很滿意,她道︰「玉蘭這孩子我看著喜歡,之前我跟策兒修書一封,告訴他婚事的事,他那不害臊的,字里行間問個不停,想必對這樁婚事是滿意的。」

陳遠陌可沒那麼好打發,他仗著自己年紀小,語氣直沖沖的問道︰「他要是喜歡這樁婚事,怎麼自己不來?」

安國侯夫人一時語塞,尷尬不已,老夫人責怪的道︰「遠陌,你說這話是什麼口氣?安國侯夫人可是來議婚的。」

「我……我也是為姐姐好啊,」陳遠陌急忙說道︰「母親才剛過世,姐姐還在服喪,讓小侯爺娶一個服喪中的女子為妻,他定是不願意的,這樣對姐姐的聲譽也不好。」

「遠陌一看是護姐姐的主,」安國侯夫人對陳遠陌的態度並不動怒,反而十分大度,她拍著胸脯保證道︰「要娶玉蘭是我們安國候府的決定的,關別人何事,我們定不會讓玉蘭受到任何委屈,要是以後策兒敢欺負她,我第一個不願意。」

安國侯夫人的保證在陳遠陌看來,連屁都不是,前世那小侯爺死後,安國侯夫人可不是這等嘴臉,她罵陳玉蘭是罵得最凶的那個,罵她掃把星,罵她命硬,是她把陳玉蘭趕出安國候府,陳府人丟不起這個人,才不得不把陳玉蘭接回去。後來陳玉蘭又嫁了一次人,安國侯夫人天天往外傳閑話,壞了陳玉蘭的名聲。

陳遠陌道︰「要是安國侯夫人真心想讓我姐姐當您兒媳婦,何不等上三年?三年之後,姐姐孝期已滿,再嫁入你們安國候府,」

「好了,遠陌,既然安國侯夫人都這麼說了,想必是不會虧待玉蘭的,」老夫人耐下性子,勸著說道︰「而且你想想看,玉蘭今年十六,要是再等三年十九,耽誤下來成了老姑娘,會被人笑話的,你這個做弟弟的怎麼不為她多想想呢。」

「是啊是啊,」安國侯夫人隨著附和道︰「策兒如今在香山學藝,下個月能學滿歸來,剛好在百日之內娶玉蘭過門,以後安策繼承安國候府,玉蘭可是安國侯夫人了,你做弟弟的,怎麼見不得姐姐嫁得好呢。」

陳遠陌被她們三兩句那麼一圍攻,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個字來。本來他是為陳玉蘭好,想挑撥一下那個安策小侯爺根本不喜歡自家姐姐,再拿孝期說事,可馬氏,老夫人,還有安國侯夫人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一說,倒變成是他阻礙陳玉蘭的幸福了,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嘴面上的功夫,陳遠陌真心不是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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