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蒼城回s市,到家時,都快十點了。
趙逢青剛跳完有氧操,一身的汗,微喘著躺在瑜伽墊上休息。
听見開鎖聲,她抬眼望去。「這麼晚呀。」
「出發晚了,原本想著去接你下班。」江月兌下西裝外套,解了領帶。然後走到她面前,半跪著俯身吻她。
她攬上他的頭,張嘴讓他的唇/舌在自己的的齒間深探。
熱吻完了,她拍拍他的臉,「別忘了,你還有兩件大事沒和我交代。」
「不敢忘。」江在她的大腿捏了幾下,然後起身,「我去洗澡。」
「嗯嗯,我也去。」她坐了起來。
「一起?」他低眉問她。
趙逢青抬頭,「才不跟你一起洗。」
「嗯,在浴室做你會累。今晚還是你躺床上,我來動。」
她站起來,往自己房間走。到了門前,她回頭壞笑,「你別縱/欲過度,否則哪天不吃藥,萎了。」說完,她關門,鎖上。
趙逢青洗完出來,江正坐在客廳沙發削隻果。
他是那種能削隻果不斷皮的高手。
她坐到側向的沙發上,宣告說︰「江總,我們準備談判啦。」
「嗯。」江把削好的隻果放到溫水中過了下,遞給她。「哪件事先談。」
趙逢青咬了一大口,放肆地將自己的腿搭在江的膝蓋上,「你丑的事先談。」
江開始削下一個隻果。
那個面具,鮮少有人知道。
江在兒童時代,很聰明,但是心理扭曲。
他小時候,處于被放養的狀態。母親去得早,江父忙于生意,把他扔給了一個小保姆。
一個再聰明的孩子,沒有後天的栽培,都成不了才。
江五歲起和那個小保姆生活。在懵懂時期,他建立的第一人生觀,是來自小保姆。
他嗜斗、狠辣,不到十歲,盡窺人性之惡。在小保姆給他灌輸的理論中,沒有是非善惡。他可以肆意傷害任何人,只要他願意。
所以,江過了幾年荒誕不經的生活。
十二歲那年,他鬧出了事,給江家蒙羞。
江父一怒,將他送到d市李婆婆家。
住到李婆婆家的那天,是江生平第一次,接受正確的家庭教育。
進了x中後,校長告訴他,來這的學生,每個都是不听話的。可是家長從來沒有思考過,在孩子听話的階段,自己有沒有好好地和孩子說上一句話。許多家長把孩子的頑劣,歸為叛逆期。一個生理因素,似乎能把家長的監護責任推得干干淨淨。
江初到x中,把學校鬧了個遍。
校長親自來捉他。近四十歲的校長,站在學校的旗桿下,立誓道︰「在我這里,沒有教不好的孩子。」
其實,江在x中,算是普通學生。
這個學校,有1/4的學生,是警車送來的,甚至判過刑的都有。
江從x中/出來後,幾乎月兌胎換骨。
江女乃女乃把他接到s市,安排到中讀。
進入中後,江把自己塑造成了尖子生的形象。所有考試他都名列前茅,老師極為喜他。
他規劃了未來的一生。順著這個軌道,一路走下去。
江將自己從一個極端,扭向了另一個極端,心理狀態很不穩定。
江家沒人發現這個問題。他們誰都不知道江平靜的表面下,有著怎樣的驚濤駭浪。
中高三那年,江漸漸壓不住自己的另一面,開始自殘。
江玴偶然撞見,才知道,自己這個冷靜到可怕的堂弟,真的很可怕。
江女乃女乃把江送到心理診所。
那會兒,何醫生在那個診所實習。初入社會的他,對江懷有一種使命感,想著一定要把江拉出泥沼。
結果,何醫生差點被逼瘋。
幸好何醫生的師父有耐心,周旋了兩個月,終于讓江放下了戒心。
這一年,江沒有去高考。他和何醫生聊了大半年,心態平靜許多。他選擇的,還是原先設好的路,前程一片錦繡。
第二年,江家安排他轉去了a中。
在這里,江遇見了他一輩子的欲。趙逢青很像曾經的他,肆意狂妄。他不喜。
他想,一個高三都還沒走上正路的女生,未來能有多出息。
不過,她可真漂亮。
但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欣賞那份漂亮。
于是,有了那個面具。至于欺負和丑,不過是他找的借口。
看了她幾晚,他有了性/沖動。
他知道,他不能再看下去了。
但他還是給她留了個郵箱。
後來,她追著他跑。他煩,心里重現沖突感,于是,某天晚上約了何醫生。
誰知,剛到診所大門,見到她和兩個男生親密無間。
果真是狐媚子。
他掉頭離去。
七月份,在書店前的偶遇後,他忍不住給她發了封郵件。
她過了很久才回。
她在校,那個校風**/靡的地方。她的資色,很快可以找到李同學,張同學,或者另一個江同學。
他關了郵箱——
江當然不會將詳細經過告知趙逢青。
他更不會讓她知道,運動會那幾天,他都是在看她。
他挑了幾個容易引起她同情的點,譬如少年轉性時期的迷茫無助,譬如父親的無理責罵,譬如治療期的痛苦。然後再把戴面具解釋成心理脆弱的掩飾。
趙逢青愣愣听著,吃完一個隻果後,又拿了另一個。然後,她說道,「你生理有病,心理還有病,好可憐噢。」
「所以你知道我的辛苦了。」江靠著沙發,眉間顯露疲乏。
她想收回橫在他膝蓋的腿,卻被他按住。「江總,你的心理病治好了嗎?」
「嗯。」在大一上學期,他又去和何醫生聊過一段時間。一年前,見到趙逢青時,他有些起伏。但能自己控制。徹底淪陷于她之後,反而平靜了。
「沒事。許多人都有心理問題,病治好了沒事。」趙逢青用腳趾勾了勾他的腿,「我**那病,也是心理問題。不過現在,都治好了。」
江禁不住握著她的小腿,輕咬一口。
她指著腿上的淤青,「你還咬,這些都沒散掉。」
「你這腿怎麼長成這樣的。」他見許多女人,長得是美,但是腿有各種各樣的小問題。而眼前的這雙,連腳踝、膝蓋都漂亮極了。
「吃米飯長大的,還吃兩碗。」趙逢青拍他一下,「還有個事呢,別想賴掉。」
江手往前伸,扣住她的大腿,再俯身托起她的臀。
她驚呼一聲。
他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咬了下她手上的隻果,「是和秦曉吃了個飯,誰知道她會叫上攝影好者。」
她順著他的齒印,咬住。
「想吻我直接來,舌忝隻果上的口水做什麼。」
趙逢青嚼著隻果,「繼續匯報你吃的那頓飯。」
「沒吃完走了。」
「照片拍得不錯,江總帥呆了。」
「過獎。」
趙逢青啃完了隻果,「大湖不知道,攝影好者是來搶江總的。」
「嗯。」江拿紙巾,給她擦了擦嘴,「那你怎麼辦?有人來搶你男朋友了。」
趙逢青眼楮一轉,「她是好人還是壞人哪?」
「我不喜歡的人。」
「那去干掉她。好不好?」雖然說不上原因,但她是想干掉那個攝影好者。
「听你的。」江吻住她——
趙逢青沒有打三的經歷。
以往見那些出軌新聞,多的是原配打小三。原配當街打男人的很少見。
一個巴掌拍不響。有什麼事,男女雙方都有責任。
所以,她拉上了江。「江總,你覺得我要用什麼氣勢去打三呀?」
江漫不經心的,「你們女人之間的事,用女人的方法解決吧。」
「沒打過。」
他抬眼看她,「那瞎打。」
秦曉得知江約鄭瑤的時候,詫異不已。她趕緊和大湖說,「我說了呀,鄭瑤的目的是江。你鬧什麼別扭。」
大湖悶悶的,「哦。」
「別多想了,這次是我錯了。」秦曉抱了下大湖。
大湖還是那句,「哦。」
打三的地點,是趙逢青定的。
在一家**書屋。
鄭瑤先到了。她做了精心的打扮,一切都按著小冊子上江的喜好。他喜歡清純的美腿佳人。她還在書屋拿了本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擺在桌前。
她幻想和江的相談甚歡。
然而,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跟著的,還有趙逢青。
而趙逢青的打扮,完全不符合江的喜好。
她穿著皮夾克,搭配九分緊身褲。沒有露腿,但那筆直修長,堪稱完美。
她剪了個特立獨行的發型。左耳的頭發,沿著耳朵輪廓,修剪得極短。左耳上,是五個晶光閃閃的耳釘,加一個圓耳環。
妝容很妖冶,眼神飄來時,眼底隱著輕蔑。
趙逢青一坐下,翹/起了腿,「听說你想泡我男人?」
鄭瑤哪里遇過這麼直接的開場白,當下抿了唇。秦曉只說江約見,可沒說是趙逢青陪同。鄭瑤瞄了江一眼。
江淡漠地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說話呀。」趙逢青的食指敲了敲桌子,「沒膽量還敢出來挖牆腳?」
「我想您誤會了。」鄭瑤坐直身子,「我和江先生只是校友。」
「見個校友,你露這麼深的溝呀。」趙逢青瞟了眼鄭瑤的低胸衣。
鄭瑤板著臉,「您說話太粗俗了。」
「切。」趙逢青直接翻白眼,「我要是講禮貌,你得爬上我男人的床了吧。」
鄭瑤起身,冷笑道︰「請您不要侮辱我。」
趙逢青玩著剛剛做好的美甲,「我來呢,是希望你這個大嘴巴,去告訴全世界,江有主了。誰想來搶,和我賽賽美貌身材,再做打算。」
鄭瑤咬牙。
趙逢青見鄭瑤有走的趨勢,趕緊把自己的殺手 亮出來。她伸手,板過江的臉。
他主動挨近她。
「說。」她不看江,只是斜睨鄭瑤,帶著冷傲的調子,「我是你的誰。」
「女王大人。」江望著她艷麗的眼妝,輕道。
聞言,鄭瑤臉都白了。
趙逢青展眉一笑。(83中文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