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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輔勸不住葉嫣然, 可靜和劍尊卻不想見她。

「叔父,劍尊都願意耗費修為來救我,為何不願意見我?」葉嫣然有些委屈。

葉輔笑了笑,慈愛的說道︰「劍尊元氣大傷, 不願見你多半是因為要專心療養, 絕不是因為旁的原因。」

葉嫣然微微放心, 又道︰「叔父真的要與岐山仙尊成婚嗎?」

她知道岐山仙尊很好,此次救她也出了大力氣, 但對于叔父成婚這事, 還是滿心的不情願。

葉輔模了模佷女的發頂,輕聲說道︰「既是應允之事, 便沒有反悔的意思。」

葉嫣然還是不高興, 但又說道︰「可若是你們有了孩子,我是不是就要離開葉家?」

葉輔笑了起來,說道︰「傻孩子, 葉家永遠都是你的葉家,我只是代為保管而已。」

葉嫣然得了這保證,微微松了一口氣,說道︰「我一定爭取盡快結成金丹,早日完成家族試煉。」

葉輔剛想點頭, 葉嫣然又道︰「叔父,這次鳳臨秘境開啟, 我想參加。」

葉輔皺眉,說道︰「可你若是進入秘境, 那就要錯過我的結侶大典。」

葉嫣然倒覺得如此正合心意,便裝作一臉可惜的模樣,笑著說道︰「那可要勞煩叔父, 替我向未來嬸嬸道歉。」

葉輔笑著搖搖頭,嘆道︰「你呀。」

葉嫣然嬌俏一笑。

靜和劍尊離開時,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只是最後看了一眼三個徒弟後,便悄然離開了鳳臨城。

此番為了救葉嫣然,靜和劍尊元氣大傷,因而離開之時,甚至沒有注意到背後藏著的那雙眼楮。

孟驚蟄絲毫不知師父的離開,此時他正面臨進階的心魔拷問。

他本以為,自己會再次見到現代的父母,卻沒想到,眼前的場景,卻是那座待了十多年的林中木屋。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自己這兩年刻意回避,可卻好像依然記得十分清晰。

母親試圖反抗,但卻不敵對方,只能眼睜睜的死在他們手下。

孟驚蟄和孟小甜躲在林子里,身上貼著隱匿符,遠遠的望著木屋的情形。

眼中看著那些黑衣人沉默著,扒皮,抽血,挫骨,揚灰。

最後一把火燒掉了他的家。

似乎世上所有的詞匯,都無法形容這些人的殘忍。

親眼看著母親被殺,兩個年幼的孩子能做什麼呢?孟驚蟄只能死死捂住妹妹的眼楮和嘴巴,不讓她發出半點聲音。

即便看不見,可妹妹的眼淚還是像管不住的水龍頭一樣。

孟驚蟄此時再度回到母親被殺之前,站在兩個孩子身邊,母親似是提前得了消息,但卻沒有逃跑,而是第一時間將兩個孩子藏進林子里。

給兩個孩子每人身上貼了一道隱匿符,她低下頭,在孟驚蟄耳邊說了句話後,便轉身回了木屋。

再度看見這個場景,孟驚蟄似乎看到了更多。

母親早就知道仇家要來,也早就做好了被殺的準備。

雖然反抗,但被殺時候卻沒有太多恨意,只是眼楮遙遙的望著兩個孩子藏身的地方,似是有道不盡的慈愛。

孟驚蟄看著黑衣人刀起。

看著母親閉上眼楮等死。

這一次還要看著母親身死嗎?

扒皮,抽血,挫骨,揚灰。

這些酷刑難道還要母親承受一遍?

孟驚蟄手里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把劍,這一次他不再躲著,直接沖了上去。

殺!

漫天的紅色,飄蕩在小樹林里。

孟驚蟄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久,但身邊的黑衣面具人總算全部倒了下去。

「好孩子。」顧芸娘輕聲說道,眼里滿是淚花。

孟驚蟄卻知道已經足夠了,他知道這是個心魔拷問,最後看了顧芸娘一眼後,孟驚蟄睜開眼楮。

周身的靈氣,全都朝著孟驚蟄身上匯聚而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孟驚蟄停了下來,卻是他已經築基成功了。

他的耳邊還回蕩著母親的那句低語。

「不要報仇。」

讓兩個孩子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殺,卻還一直叮囑不要報仇,孟驚蟄不知道這到底是如何強大的敵人,才能讓母親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不知道妹妹缺失的一半元神,是否跟妹妹的仇家有關,也不知道母親的仇人,還會不會對他趕盡殺絕,他如今只越發明白,自己必須努力變強。

「哥哥,你成功了嗎?」孟小甜的詢問聲在門外響起。

孟驚蟄心中的暴虐思緒頓時一掃而空,他整了整衣冠,打開門來。

屋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妹妹站在院子中,笑著朝他招手︰「哥哥好厲害,這麼快就成功築基!」

一旁的秦無生也笑著拱手,道︰「恭喜師弟築基成功。」

孟驚蟄將妹妹拉到身邊,手模在她的腦門上,趁著孟小甜不注意,將右邊的包包頭往下移了移。

「疼!」孟小甜控訴的看著這個「對稱癌」晚期的哥哥。

「連個頭發都梳不好,真是笨蛋。」孟驚蟄嘲笑道。

孟小甜轉過頭,氣呼呼的,不願意搭理他。

此時距離秘境開啟不過三天時間,孟驚蟄想著進入鳳臨秘境中,會死生難料,日後恐怕很難再陪妹妹,便又放軟了聲音,哄道︰「想不想去鳳臨城中逛一逛?」

孟小甜聞言立馬也顧不得跟哥哥鬧脾氣了,這段時間因為哥哥約束,不許她出去亂逛。

孟小甜雖然覺得無聊,即便城主府願意進行報復,但她還是乖乖听哥哥的話,這段時間半步都沒有踏出過城主府。

「听說鳳臨有三絕。」孟驚蟄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是鳳臨秘境、鳳臨泉和鳳臨鮮花餅。」孟小甜好不容易能回答一次,自然著急搶答。

孟驚蟄卻搖了搖頭,說道︰「我說的是關于鳳臨吃食的三絕。」

孟小甜還沒听到這三絕是什麼,就已經情不自禁開始吞口水。

看著她這個樣子,秦無生只覺得好笑,說道︰「師弟,你就別逗她了。」

孟驚蟄不再賣關子,說道︰「這吃食三絕,是指鳳臨餅,鳳臨魚,鳳臨菜。」

說話間,他直接帶著妹妹拐進了路邊一家酒樓。

孟小甜看著哥哥十分熟稔的點菜,忍不住問道︰「哥哥怎麼什麼都知道呀?」

「每間客房里都有一本《鳳臨風物志》,你難道沒看嗎?」孟驚蟄問道。

孟小甜模了模自己的下巴,想到這些天她似是一睜開眼楮,面前就是一堆吃食,哪里還顧得上其他。

看著妹妹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孟驚蟄便說道︰「原來真有人到了一個地方,壓根就不去了解哪里的風土人情,反而只顧著眼前一口吃的。」

[來自孟小甜的陰陽值︰+0.5]

菜還沒上來,三人卻听到隔壁桌的閑聊聲越來越大。

「听聞再有五天,就是葉城主的大喜之日,這些天城主府里的人可累壞了。」

「葉城主,咱們城主不是姓陳嗎?」有老實人問道。

「咱們城主姓陳,可太淵城姓葉,這位葉城主,好好的結侶大典,不再自家的城里舉辦,反而跑到這里來,倒也奇哉怪也。」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可知葉城主的道侶是誰?那可是歸一劍宗的岐山仙尊,不僅是化神境唯二的兩個女修之一,她靠著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活人無數,不知多少修士欠她的人情。」

「可這跟在咱們城舉行大典,有什麼關系?」

「誰不知道太淵城城主府上窮的叮當響,這婚禮要是辦的差了,豈不是得罪了歸一劍宗?這樣的事情不靠著姻親張羅,靠著誰去?」

「姻親?」

「前任城主的道侶,就是葉城主的姐姐,只可惜這位夫人英年早逝。」

「說起來,這位夫人當年可是驚才絕艷,她還活著的時候,葉家可不是如今半死不活的樣子,那時候葉家是五大家族之首,轄十五座城,風光無限,哪像如今,日子過得緊巴巴不說,若非葉城主進階化神境,只怕早就被踢出五大家族了。」

「听聞如今的葉家也有一位大小姐,只不過也不知能不能像她姑姑一樣出彩。」

「那估計比不得,這位大小姐前段時間不知道招惹了什麼,半死不活的回來,葉城主借了鳳臨泉才勉強保住她的性命,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听說救回來了,岐山仙尊請了靜和劍尊出手,救了她一條命。」

孟驚蟄沒想到,自己師父救人的事情,居然已經傳得滿城皆知,他所幸無事,就繼續听著這些人說八卦。

「這樣一看,現在的葉小姐,比從前那位,真的差太多了。」

這人話音剛落,斜刺里便有一把飛刀從旁射了出來,貼著這人的臉劃過,最後深深的/插/入桌子上。

背後八卦的人一模自己的臉,發現竟然被刮了一道傷口出來,頓時氣得站了起來。

這人是築基期修為,自己的桌子旁又是一堆築基期的朋友,這些人都是來參加此次鳳臨秘境的,看著那邊扔飛刀的人是個白衣青年,青年身旁又只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這一男一女全是築基期修為,這人自覺人多,便想要上前教訓一番。

「臭小子,你找死!」

白衣青年放下茶碗,看著這人,說道︰「你如果不要,可以將嘴巴讓給有需要的人。」

「你真是活膩歪了!」這人一把將茶杯砸在地上。

似是摔杯為號一般,他那一桌子的同伴,全都站了起來。

白衣青年挑了挑眉,問道︰「人多欺負人少?」

「怎麼,怕了?」這人眼神看向一旁的女修,頓時直了眼,說道︰「你把她讓給我,我就放過你。」

白衣青年瞬間冷了臉,說道︰「把他的嘴剜了!」

一聲令下,隔壁桌子上兩人站了起來,威壓施放出來,卻是金丹期修士。

那幾個說閑話的頓時白了臉色。

「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這樣,這是城里,禁止打斗……」他話還沒說完,金丹期修士的飛劍已至,他的臉上多了一個血洞,地上卻是嘴巴連著舌頭一起被剜了下來。

酒樓里的氣氛頓時凝固住了。

城中自有規矩,對于這種公開場合打斗的事情,管制極其嚴格。

片刻後,城中守衛到了。

「城中禁止打斗,還請跟我們走一趟。」那守衛雖說著客氣話,但一張臉卻極冷。

女修拿出一張令牌來,那守衛立刻變了臉色,恭敬說道︰「不知您在此處,得罪了。」

說著,便打算只抓那一伙說閑話的築基修士。

「為什麼都是鬧事的,卻只抓一方呢?那塊令牌又是什麼呀?」孟驚蟄站了起來,揚聲問道。

[來自葉嫣然的陰陽值︰+5]

[來自慕容薄的陰陽值︰+5]

[來自劉聲的陰陽值︰+0.5]

這酒樓里人不少,其中也不乏修為高的,此時發生的這場熱鬧,所有人都豎著耳朵听著,只有孟驚蟄站了出來。

孟驚蟄倒是透過系統,知道了眼前這兩人的名字,這個護衛明顯不是什麼重要角色,不用花費太多心思。

而這個慕容薄就不一樣了,居然又是一個重要男配!

孟驚蟄已經很久沒有大額陰陽值進賬了,而葉嫣然又是個大方人,隨便說點什麼,就能讓她蹭蹭的刷數據。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孟驚蟄覺得自己還是很喜歡她的。

至于慕容薄,看著這個名字,孟驚蟄也不知道這人和慕容荀是不是兄弟,若是兄弟,那看樣子葉嫣然已經完成了兄弟雙殺。

而葉嫣然這才病好幾天,就又拿下了一個,孟驚蟄看她的眼神便越發佩服。

葉嫣然此時的心情卻有些糟糕,她好不容易出來散心,就遇上一群長舌男說閑話,言語之間滿是對她的貶低。

她僅僅是表現出一點不高興,一旁的慕容薄便替她出手,鬧得如今這個局面。

如今又有人冒出來指責自己,她倒還記得孟驚蟄,這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只是條煉氣期的雜魚,幾天沒見就進階了,還搶了她的石中花。

更甚至,若不是這個人誘惑,她也不至于會去采摘那一整片有問題的石中花,導致自己被詛咒,受盡折磨。

一想到這里,葉嫣然看向孟驚蟄的眼神就能噴出火來,此時看他的修為,竟然在短短幾個月里築基成功,葉嫣然更恨了。

「你們為什麼都不說話呀?這位護衛,其實事件的始末,我們在場的人都看見了,你可以問一問再做決定。」孟驚蟄說道。

護衛看向葉嫣然。

葉嫣然死死的盯著孟驚蟄,她想殺人,但還記得維護自己在外的形象。

一旁的慕容薄倒是體貼,直接跳出來背鍋,說道︰「此人言語冒犯葉小姐,我看不過去,便出手教訓一番。」

孟驚蟄微微睜大眼楮,不解的問道︰「冒犯?冒犯了什麼?我怎麼沒听見?」

「還是說,兩位的耳朵格外靈敏,說幾句大實話,在你們耳朵里便轉變為冒犯?」

[來自葉嫣然的陰陽值︰+5]

[來自慕容薄的陰陽值︰+5]

「不會吧,難道你們真的覺得,現在眼前的這位葉大小姐,比得上從前那位葉大小姐?」孟驚蟄直接點出葉嫣然的身份。

眾人總算是明白了眼前這場鬧劇的起因。

[來自葉嫣然的陰陽值︰+15]

葉嫣然長這麼大,每年都要听到無數的聲音,全是關于她那位早死的姑姑。

她引氣入體,別人不夸她,而是說︰「你姑姑當年……」

她學會制符,別人依舊在說︰「你姑姑當年……」

她的前半生感覺就像是被「你姑姑當年」這五個字籠罩一般,似乎除了葉輔,她身邊每一個人,都活在對這位姑姑的懷念當中。

這樣的氛圍實在過于壓抑,就好像姑姑才是真的葉家大小姐,而她只是個冒牌貨一般。

葉嫣然看著眼前一直揭短的孟驚蟄,生吃了他的心都有。

一旁慕容薄見她似是有所動作,趕忙將人按住,說道︰「嫣然,別跟這種廢物計較,不能髒了你的手。」

「別人只是說了一句實話,你們就直接剜了他的嘴巴,割了他的舌頭,這還在鳳臨城區呢,至《鳳臨律》于何地?還是說葉大小姐格外優待,可在城中胡亂傷人?」

[來自葉嫣然的陰陽值︰+5]

葉嫣然直接長劍出鞘,直直的指著孟驚蟄。

「《鳳臨律》第一條,禁止城區(非生死台)任何地方發生任何形式的打斗、械斗,違者視情節輕重予以處罰。」孟驚蟄竟然直接背起了《鳳臨律》。

秦無生此時的眼神里滿是佩服,他沒想到客房里那幾本書,孟驚蟄居然真的全看了。

「有膽,上生死台!」葉嫣然被孟驚蟄接二連三的挑釁,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溫柔面孔。

一旁的慕容薄卻道︰「嫣然,這種事讓我來。」

葉嫣然剛想點頭,孟驚蟄就道︰「要是那位大小姐,估計就會自己動手了吧。」

[來自葉嫣然的陰陽值︰+5]

「我自己來!你到底應是不應!」葉嫣然此時心中憋著一口氣。

孟驚蟄說道︰「你是築基後期,我是築基初期,你覺得公平嗎?還是說你就想要我的命?」

「上了生死台,你要是有本事,也可以拿我的命。」葉嫣然說道,她知道眾目睽睽之下,想要直接對孟驚蟄做什麼,就只能上生死台。

她覺得自己一個築基後期,殺死孟驚蟄這個築基初期,不是什麼難事。

孟驚蟄雖有試煉場練習,但還是覺得自己實戰經驗不足,他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打過葉嫣然,若是點到為止,他估計當場就應了,但現在,他理直氣壯選擇苟著。

刷刷陰陽值而已,何必將命都賭上,萬一贏了,那以後的陰陽值怎麼辦?

「怎麼,你不敢?」葉嫣然見孟驚蟄不語,頓時氣勢大盛。

孟驚蟄別無他法,只能使出「道德綁架」大法︰「我師父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救你,沒想到你轉頭就來要我的命,這就是葉家人嗎?明白了。」

[來自葉嫣然的陰陽值︰+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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