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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殿下的私房錢

覺得似曾相識?恭喜您抽中偽裝魔法!再補買一些章節即可解除。  訓練一事, 延景明其實並不擅長。

可他從小到大被阿兄按頭鍛煉,吃了那麼多苦,終于被訓成了現今這幅模樣,哪怕如今的他在家中只是一個美麗廢物, 卻也比柔弱的中原人要強悍許多。

因而延景明覺得, 訓練一事,哪怕他並不擅長, 可他所掌握的知識經驗, 也已經足以用來鍛煉中原人了!

延景明開始了回憶。

他還記得, 當初阿兄要訓練他, 第一日便為他尋來了還是幼崽時的獵豹卡米,讓他與卡米相伴成長,而他每日除了諸如長跑碎石之類的體力訓練之外,剩下的休息時光,大多都是在和卡米打架。

昨日諸位皇子相聚,幾位皇子公主問他, 究竟要如何訓練才能有如今的體魄和箭術, 他的回答一點也沒有說謊, 縱觀他這些年來的訓練軌跡, 無非便是——

吃飯,睡覺,打卡米。

到了後來, 不止是卡米,阿兄還為他尋來了一堆西羯國域內的猛獸,一一陪他練過,眼見他終于在所有猛獸手下都成功取得了勝利,阿兄這才滿意, 覺得他在西羯猛士的歷練關卡上,終于過了第一關。

京城里好像沒有西羯那麼多猛獸,東宮之中,也只有卡米能沾點猛獸邊。

延景明很清楚,卡米僅僅只是看著像是一只猛獸罷了,卡米和他一樣,若同其他猛獸相比,不過是大草原上的美麗廢物,除了羊與兔子這樣的柔弱動物之外,誰都打不過,也誰都不敢打。

可在延景明眼中,面前這些柔弱的中原人,幾乎就等同于是羊和兔子,既然如此,他們絕對不能一開始就接受卡米的制裁。

他們得先訓練體力。

草原上的羊為了逃生,總是機敏且跑得很快,于是延景明打定主意確定了訓練計劃,扭頭便對那些嬌滴滴的美人兒道︰「先跑步吧!」

諸位美人︰「?」

阿廖莉登時就來了精神,覺得自己渾身熱血熊熊燃燒,巴不得立即應和延景明的計劃,一面比劃著手勢以母語同延景明說︰「自從來了中原,我就好久沒有跑步了!」

延景明深表贊同。

依他這幾日在中原所見,除了秦衛征這樣的武官之外,中原人好像都不怎麼喜歡運動,連溫慎之這種體弱急需鍛煉之人,竟然也如此憊懶,長久以往,中原人怎麼能變強呢?

延景明深深嘆氣。

中原人,不行。

……

不行就要多鍛煉,鍛煉第一步就該從跑步開始。

于是等溫慎之下朝回來,看見的便是這麼一副奇怪的光景。

東宮之內,美人成行,正結伴繞著花園長跑。

這些小美人而哪兒吃過這種苦頭,一個個累得氣喘吁吁,巴不得立即停下休息,可他們身後有一只異獸正在追逐,他們不敢懈怠,而那異獸,正是延景明豢養的獵豹卡米。

卡米其實追得很是隨意。

它只是跟在幾個美人兒身後,一會兒撲撲蝴蝶,一會兒又去小池子邊上撈撈太子養的錦鯉,等美人兒跑不動了,它就扭頭回來用大腦袋蹭一蹭延景明。

延景明換了身胡服,沒了大袖子大衣擺的束縛,他著實身姿靈巧得很,看起來像是一只本就該在遼闊草原奔跑的小豹子。

胡服束腰翻領,自然顯得他腰極細,又踏了金錦馬靴,裹著他修長小腿,溫慎之移不開目光,而延景明听到聲響,回首朝後一看,見是溫慎之回來了,他不由彎起眉眼,沖著溫慎之粲然一笑。

溫慎之稍稍一怔,只覺讀了許多年的詩,至今日方才品出了「六宮粉黛無顏色」一句的意思。

他抑不住心跳微促,見延景明朝他跑過來,他方抖開手中玉骨折扇,以掩飾自己略有些緊張無措的心緒,一面急匆匆要開口。

延景明︰「泥早上——」

溫慎之︰「我早上——」

二人均是一頓,溫慎之咳嗽一聲,笑道︰「我早上去上朝了,你睡得香,就沒吵醒你。」

延景明認真點頭。

他其實不知道上朝是什麼意思,甚至將「上朝」當成了皇宮中的某處地方,可無論上朝是何處,都與他關系不大,此時此刻,他最在意的,其實是另一件事。

「介里太小了。」延景明說道,「跑起來米意思。」

溫慎之︰「……」

他看了看東宮僅比御花園小一些的花園,免不了沉默,正不知如何開口,卡米也小跑著從一旁過來,用腦袋頂了頂溫慎之的腿,撒著嬌便蹭了上去。

「泥看。」延景明又說,「卡米也覺得米意思。」

溫慎之︰「……」

有溫慎之同延景明說話,卡米又忙著同自己的新主人撒嬌,總算沒有人去顧著榮皇貴妃送來的那群美人兒了,溫慎之不必他們行禮,那美人們累得癱倒一地,一動不動,賴著便不想起來了,因而哪怕太子就在眼前,也沒人還有心情理會。

此時此刻,太子當然沒有躺著重要。

只除了一個人。

落羽,他真的很恨。

他不明白,他不過是說了幾句話,這太子妃為何便要如此作弄他,如今太子就在此處,那他哪怕拼著最後一口氣,也要對太子發出吶喊的聲音。

「殿……殿下……」落羽聲音顫抖,開了口才發覺自己好似已沒有了什麼氣力,「奴有事……有事要說!」

他有氣無力,聲音細微,溫慎之只听清幾字,他不喜歡榮皇貴妃送來的每一個人,心有不悅,卻還是禮貌回應,道︰「你是何人?」

落羽沒力氣了。

方才那痛苦長跑簡直要了他大半條命,而今一開口便覺得胸口喉嚨著實燒得疼,他眼前發黑,艱難蠕動雙唇。

延景明知道這種痛苦!

他第一次接受阿兄訓練的時候,也這麼痛苦!

既然大家都感受過同一種痛苦,那就是同病相憐,更該互幫互助,延景明便好心代替落羽開口,道︰「窩寄道!他叫掉毛。」

落羽︰「……」

溫慎之不免一怔,覺得這名字有些別致,不過他好像的確听過有人姓刁……他正發怔,身邊大宮女藍暖見狀,覺得這場合,主子的確不好開口,她便清了清嗓子,代主詢問,道︰「刁郎君,你有何事要同殿下說話?」

落羽雙眼放空,聲音微不可聞︰「我……我不姓……」

延景明緊張︰「掉毛,泥腫麼了?泥沒素吧?」

藍暖關切︰「哎呀,刁郎君是體力不支嗎?」

溫慎之︰「刁……呃,來人,去請御醫。」

落羽失去理智。

昏迷前最後一刻,他隱隱約約想,皇貴妃說得沒錯,這位太子妃,一定是了不得的宮斗高手。

他果然不簡單!

……

御醫來此為累得癱倒的落羽診治。

溫慎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原想帶延景明一道去吃個飯,可不想延景明忽而轉頭看向了他,眨著一雙翡翠一般的大眼楮,認真問︰「泥要來一起試試嗎?」

溫慎之︰「……」

延景明︰「泥身體不好,就該多多鍛煉。」

溫慎之︰「不必……」

延景明︰「窩阿兄嗦了,體弱就要多鍛煉。」

溫慎之︰「不用了不用了,我挺好的……」

延景明這才皺一皺眉,一面在心中想——

中原人,果然不行。

……

溫慎之又帶延景明溜出了宮。

他今日上朝時,心中還惦念著書房的畫,他想往後他是要與延景明長久相處的,那有些事,他不可能一直瞞下去,他該早些同延景明說清楚,他也知道,西羯在這等事上頗為開放,就沖著那阿日延景明所言,他便該明白,延景明是絕不會在意這種事的。

于是今日他帶了兩幅畫,干脆帶著延景明一道去了平康坊。

他是熟門熟路,領著延景明進了南曲最大的極樂樓,那樓中的人竟也識得他,樓中女子僅是笑笑與他打個招呼,並不上來糾纏,而他們喚的自然也不是他的真名,見他帶了個西域美人過來,還有些驚奇,甚至有人忍不住開口詢問打趣,道︰「文先生,這是你從哪兒找來的西域美人兒?」

溫慎之直白回答,道︰「我夫人。」

打趣那人忽而便噤了聲,像是覺得帶夫人來此處著實是件稀罕之事,可他也並不多言,改口同溫慎之道︰「文先生,還是老地方,您往閣樓去就好了。」

溫慎之點了頭,牽著延景明的手朝樓上走,延景明好奇不已,左右打量,他看此處的美人姐姐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不少人還好奇看著他,見他望來,便以團扇掩面同他笑。

待上了二樓,溫慎之令他穿過長廊,長廊兩側有些屋子並未關上房門,里頭便見許多人圍屋而坐,中間美人載舞,延景明小心翼翼探頭一看,還見有人著了大盛官服,像是下值之後就跑到了這里來。

延景明嚇了一跳。

他與溫慎之可是偷溜出宮的,他還好,他知道中原人對西域人大都臉盲,那些人應當是認不出他的,可溫慎之不一樣,人家的太子,人家認不出來才怪!

他想想總是要抓溫慎之回宮的秦衛征,覺得若是叫人發現溫慎之偷溜出宮,他們兩便要被遣送回宮了。

他還沒吃飯,餓得心里發慌,一點也不想現在被人送回宮中,他很緊張,連忙縮回來扯了扯溫慎之的衣袖,小聲嘟囔著說道︰「里面里面——」

溫慎之便朝內一看,恰好一名官員抬首,二人目光相對,溫慎之微微一笑,那人嚇得立馬低下了頭,權當做什麼都不曾看見,緊張得不知該要如何才好,溫慎之這才將目光移回來,道︰「你放心,他們會當做沒看見的。」

延景明不明白。

溫慎之為他解釋,道︰「中原有一句話,叫做難得糊涂。」

延景明︰「……男的胡兔?」

溫慎之並不曾听出異樣,還點了點頭,以為自己又教了延景明一個中原詞匯,一面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還擔心得罪我呢。」

延景明听不懂。

他撓頭思索溫慎之所說的話,一面跟著溫慎之爬上閣樓,此處與下方的歌舞喧鬧相比,著實要寂靜許多,屋中坐了一個三十余歲的男人,挺著一個羅漢肚,正抱著算盤算賬,听見有人上來了,方抬起眼,朝入口處一看,面上神色登時一松,好似心頭一顆大石落了地,開口便道︰「文先生,你沒事便好。」

溫慎之並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那人左右一看,令溫慎之與延景明進了屋,扭頭關了房門,方才小心開口,道︰「朝中好像有些變故。」

溫慎之微微一怔。

「你可知近來京兆府在四處拿人,已有不少人入了獄去了。」那人低聲說道,「捉的大多是些文人,說是犯了口舌之禁,妖言惑眾,文先生,我原擔心你也出事啊。」

溫慎之還真不知此事。

忠孝王溫恭肅有些專橫獨行,又是他的長輩,他也一貫遵循皇祖母給他的告誡,明面之上,絕不會與溫恭肅起沖突,長久以往,在小事上,溫恭肅並不會與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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