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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阿兄,對不起

院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見過那位西羯大王子的, 此人看起來高大威猛,他甚至需得仰著頭才——看清此人的面容,而他雖不曾——那西羯大王子有過更多交流,卻也曾听其他人說過, 這位大王子力大——窮, 更是一名了不起的猛將。

這樣一位猛士, 他竟然……不行。

院使不由心生感慨——

西羯大王子延春這般的猛士,原來也——不盡善盡美。

他走了些神, 看延景明——藍暖還在等他說話,猶豫片刻,還是開了口,問︰「小王子, 此事……——好還是讓大王子過來看看病比較好。」

延景明不住搖頭, 道︰「米有病米有病!窩阿兄就是想帶點特產!」

院使︰「……」

他看延景明拒絕得——此干脆,非——沒有相信延景明的話,反倒是更覺得,延景明反應——此激烈,一定是在隱瞞什麼,而隱瞞之事難以啟齒,那結果便已很明顯了, 這根——就不是什麼帶特產回西羯,西羯大王子, 他是真的不行。

院使終于會意,想著哪怕西羯人直率坦誠,——不避諱床笫之事,可男人不行這等事畢竟事關尊嚴,大王子當然不會那麼直白說——來, 顯然也不願來此處看病,他思索片刻,想了個穩妥點的藥方,這才提筆寫了下來,令人偷偷地去抓藥,聲張的不要,而後同延景明囑托,道︰「太子妃,此藥雖是藥性溫和,可也不——過多服用,隔上許多日吃上那麼一顆,也就夠了。」

延景明認真點頭,問︰「窩什嗎時候可以來拿藥哇?」

「臣會令人練成藥丸,再送去東宮。」院使認真說道,「請太子妃放心,臣的口風,一向很緊。」

延景明關心的卻不是這件事。

「——窩多一些嗎?」延景明認真說道,「窩阿兄要帶回西域,——夠吃一兩次也太少了。」

「太子妃放心,包在臣——上。」院使順著延景明的話,笑吟吟往下說,「大王子既然是要帶回西域,臣一定包裝妥當,再多為大王子準備幾分。」

延景明這才滿意點了點頭。

他其實也——不著急要這中原神藥,畢竟溫慎之還得禁欲上一段時日,等——祭拜仙山結束後才可以不用齋戒,——時候他——將中原神藥拿——手就足夠了。

他起——要走,想起一事,又忍不住折返回來,同院使提——了他心中困惑已久的疑問。

延景明皺起眉︰「太子他……生的——底是什嗎病啊?」

那院使一怔,像是沒想——延景明突然會問起此事,他看似有些緊張,隨後含糊其辭,輕咳一聲,道︰「太子的病……就是體虛之癥。」

延景明從未听說過這樣的病癥,他好奇,不由往下詢問,道︰「什嗎是體虛之癥?」

院使同延景明討好一般笑了笑,閃爍其詞道︰「此癥其中病緣復雜,臣一兩句話著實難以解釋清楚,太子妃若是好奇,臣……臣現在便去將平日為太子診脈的太醫喚過來……」

延景明覺得這院使一定有所隱瞞。

他想了想,中原人好像對自己的病都非常忌諱,這太醫又一直治不好溫慎之的病,難免會有些說不——口,這好像也很正常。

于是延景明起了——,從太醫院離開返回東宮,可藍暖跟在他——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覺若生病的真的是大王子,太子妃好像也不必——此吞吐,更不用說她可記得昨夜太子妃心情不佳,更是故意整治了那國師大弟子一番,就好像是被國師大弟子打斷了什麼事……

藍暖欲言又止,卻還是忍不住詢問延景明,道︰「太子妃,奴婢有一事……不知該不該問。」

延景明對藍暖一向頗有好感,更是毫不猶豫點頭,道︰「神馬事啊?」

藍暖︰「生病之人……真的是大王子嗎?」

延景明︰「……」

延景明認真思索。

他看藍暖的模樣,覺得藍暖在東宮待了這麼多年,顯然是知道些什麼的,否則也不該會有——此一問,而藍暖若是知情,又——此忠誠,他其實也不必隱瞞。

延景明委婉開口,道︰「其實……其實不是窩阿兄啦。」

藍暖︰「……」

藍暖心中會意。

其實她早就有擔憂,殿下病了這麼多年,會不會——他處有些受損,——不過殿下從未提起,她便不曾多想,——今看來,果然是這麼一回事啊!

不行,太醫——開藥,她也得——殿下好好補一補!

她相信殿下一定可以的!

重振雄風,就在他日!

……

溫慎之听那國師大弟子講了一天的經,听得他頭昏腦漲,卻又不得不跟著一道背誦,那國師大弟子還特意囑咐他,在前往仙山祭拜之前,溫慎之得先將這些東西徹底背熟。

晚膳休息之時,溫慎之終于令人拿了經書,一道返回寢宮。

他——該繼續在書房背這該死的經書,可他看不進去,還止不住去想延景明此刻在做些什麼,他們已有半日未見了,延景明昨夜又睡得那樣晚,他擔心延景明——體不適,便干脆借口午後還有其他事要辦,同那國師大弟子找了個托詞,便溜回了寢宮。

溫慎之料想得不錯,延景明果真在寢宮內等他,藍暖還為他備了一桌吃食,他今日需得齋戒,因而桌上的大多是素菜,——不過這些素菜同往日比起來……

有些奇怪。

他平日口味清淡,不太喜歡諸——蔥蒜等物,延景明干脆分不清中原食物的作料,因而他宮中的食物,一般是不會放上太多這些東西的。

可今日卻有些不一樣了。

溫慎之看了看桌上的菜,其中大半好像都放了韭菜,湯——的枸杞更是大把大把地放,他有些疑惑,可又想這或許是延景明從何處看來了食譜,想要嘗嘗鮮,因而倒也——未多問,——好在宮中御廚手藝極好,這些菜倒也——不難吃。

溫慎之一面吃著飯,一面問延景明︰「你今日都在做些什麼?」

延景明知道溫慎之很忌諱別人說他在某些方面不太行,他不敢直接同溫慎之說自己去了太醫院,——溫慎之配了點撞羊之藥,他覺得這事還需緩和,他總是需要些時——來勸說溫慎之的。

于是延景明裝著天真——邪,認真開口,道︰「米有啊,窩就隨便逛了逛。」

溫慎之——未多想,——是微微點了點頭。

一旁的藍暖卻看了延景明一眼,露——會意一般的眼神。

原來此事,殿下——不知情。

那便是太子死要面子,不肯去尋太醫看病,而太子妃獨守空房,一段時日後終于——法忍耐,瞞著太子去見了太醫。

嘖。

藍暖覺得自己有一些心疼小王子。

她也有些——奈。

若不是殿下需得齋戒,她現在就想將虎鞭海參呈上來,可太子需得齋戒,不可沾葷腥,她便——好上些韭菜等物,好歹有點兒壯/陽功效,希望——夠讓殿下多少恢復一些。

溫慎之可不知他二人心中已想了這麼多事情,他吃了點東西,想起延春馬上便要離京返回西羯了,他便又開口,問延景明道︰「你阿兄馬上便要走了,你可要為他挑選一件禮物,送別時贈予他留念?」

延景明正覺得有些內疚。

他在太醫院時將阿兄拖——來做了借口,現在想來,好像有些輕率,也不知會不會對阿兄的名聲造成什麼損害。

不過他又想了想,大盛西羯相隔數千——,大盛的事情是絕對傳不——西羯去的,這也許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今溫慎之說要為延春挑選禮物,延景明自然跟著不住點頭,他做了一件令人內疚的虧心事,若——挑選禮物彌補,那自然再好不過。

想——此處,延景明立即放下了筷子,反正他對素菜——來也沒有什麼興趣,他還記著那國師大弟子的,打算晚些時候再去此人屋外烤肉,便干脆起——,點頭道︰「那窩們現在奏去吧!」

溫慎之一怔︰「你吃飽了?」

延景明︰「走吧走吧!窩們現在奏去吧!」

……

溫慎之被延景明拖著離了寢宮,隨他一道去挑選送——延春的禮物,藍暖便令人將桌上的菜先收了,她擔心殿下——小王子未曾吃飽,便囑托人再去弄了些糕點,想著待會兒殿下回來時總可以用一些。

可不想她方吩咐完這幾件事,太醫院的人忽而便來了,原來院使擔心延景明趕著需要那藥,趕著將藥制完了,搓成了藥丸,十余個分作一包,放在極為精美的錦盒之中,從外表看來,一點也不像是壯陽之藥,反倒像是什麼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這院使費足了心思,想著若西羯大王子要將此物帶走,那此物便代表著大盛的臉面,他怎麼也不——讓大盛丟臉,多少得讓西羯人感慨一句中原神醫,他這才特意精心包裝,又特意調了調此藥的口味,令此物聞起來——多少藥味,反倒芳香撲鼻,方才滿意。

一連十數個盒子送往此處,藍暖思索片刻,將大多數藥盒收了,——留了一個同糕點一道放在桌上,好讓小王子待會兒回來便——看見。

至于太子殿下……她早上方听國師大弟子說了,殿下從今夜起便要宿在另一處殿中,以此禁欲。而今已——了歇息的時候,殿下還要——小王子一道去挑選禮物,待挑選完後,殿下十有八九是不會再過來了,她將藥放在此處,也沒什麼大問題。

再說了,這藥外的錦盒著實精美,看起來就像是什麼糖丸一般,小王子又喜歡吃糖,藍暖覺得,就算殿下看見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可她等了片刻,殿下——小王子未曾過來,反倒是那國師大弟子尋上了——來,說要見一見太子殿下——太子妃。

藍暖請他在外等候,此人卻趾高氣揚,說外頭天冷風大,他不可在外久待,藍暖不敢得罪國師弟子,便——好將此人請入殿中暫坐。

此處——非內殿,也——什麼機要之物,藍暖原想——礙,便留了名宮人在此處,自己下去為延景明準備夜宵去了。

可她忘了那桌上除了放著——延景明的糕點之外,還有一盒太醫院送來的藥。

這國師大弟子昨夜被羊肉誘了一夜,若說對新太子妃心中——怨,那定然是假的,——今他看見桌上糕點,想著自己昨晚上受的欺負,覺得吃他一塊也——妨,便順手吃了一塊,一旁宮人見了,也不敢阻攔。

此人又將目光一偏,看見了桌上錦盒,倒也不曾多想,趁著宮人不注意,他偷偷一瞧,見——頭是十數個糖丸,他便想著西域來的小王子還真會享受,這糖丸看著不錯,他偷吃一顆,應當也不會——什麼事。

要怪就怪那西域小王子。

國師大弟子恨恨想。

師父令他來東宮陪同太子齋戒,令他不——偷偷吃肉,還得一晚上聞著羊肉香味,此人實在不識好歹,他想著便生氣,而後一看周圍宮人未曾注意,他便又往嘴——塞了一顆。

嗯,這藥丸花香撲鼻,嘗起來還挺不錯。

事不過三,那他就再吃一顆吧!

……

延景明跟著溫慎之去為延春挑選禮物,可他看了一圈,卻——未看——什麼阿兄喜歡的東西。

他知道阿兄喜歡各種武器,可中原的東西實在太脆弱了,他隨隨便便就——拽斷,而阿兄的力氣還比他要大數倍,可若送武器不行,那中原的金銀財寶阿兄好像也不喜歡,溫慎之又不願意將他的畫送——來,至于剩下的……

剩下的,好像也沒什麼了。

延景明挑了一圈,不太滿意,而時——已不早了,他想溫慎之明日還要上朝,便先同溫慎之分別,他阿兄的禮物,明日再說。

于是延景明一人返回寢宮,走——外,藍暖過來同他說國師大弟子來了此處,延景明便——好又讓人去請溫慎之,還未進屋,屋內忽而傳來宮人驚叫。

藍暖嚇了一跳,來不及去喊侍衛,延景明已經沖了過去。

屋中——多少異常,——有國師大弟子坐在桌邊,滿額汗水,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麼,見有人進來,他還萬分尷尬,拉起外袍像是極力想要掩飾些什麼反應,可哪怕——此,袍子下明顯——看見的異樣,還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狀態。

更不用說一旁的幾名宮——,正滿面驚恐看著他。

延景明順著幾人視線,將目光緩緩下移。

延景明︰「……」

什麼?說好的齋戒呢?

竟然有人敢當著他宮——的宮——姐姐的面耍流氓!!!

母妃嗦過,素可忍叔不可忍!他現在就要把這個人掰斷!

延景明的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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