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19.9塊就是不靠譜!拼夕夕的東西,還是不行啊!」
李度的笑聲打破了周圍的平靜。
張明澤此時也迅速意識到,出現了演出事故。
索性還只是彩排,兩人立刻將漏了氣的榔頭和大石收了起來,灰溜溜地下了台。
「哥,我剛才好像被一陣風給割傷了。」
張明澤心疼地捧著兩堆塑料, 一時間難以接受。
「唉,昨天我就和你說了,哥現在練過功夫了,手勁大了一些。」
李度立刻安慰道。
「唉,那這道具怎麼辦?明天下午就要演了,一時間買不到了啊。」
「放心,有哥在,明天你就瞧好了吧, 我給你整塊漂亮的大石來。」
「榔頭呢?」
「放心,也會有的。」
隨後,兩人便躲在角落里,偷偷觀摩起別人的節目。
……
令人沒想到的,此時最忙碌的並不是主管節目生殺大權的指導老師,而是那位留著長發的藝術總監。
只見藝術大佬一會兒捶胸頓足,一會兒手舞足蹈,不時將排練停下來。
「那個誰,唱歌就唱歌,別給我踩音箱,這些都是租來的,可貴了。」
「天吶,跳街舞的,你做托馬斯的時候,能不能跑到中間來,你快轉出舞台了。」
「演小品的,你能不能節奏穩一點, 後期有些跟不上了。」
「唉,樂隊那個彈吉他的,你趕場啊?比別人都快出一拍了,知道不知道?」
「還有說月兌口秀的,你麥克風對準了,不要噴麥行不行?」
只見這位長發的藝術總監,強忍著捏了捏拳頭,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一次他受澄園集團所托,來負責這場學生的演出。
被那位商界有名的少公子點名,作為這次演出的策劃,總監和設計師。
不單單是資金充裕,更關鍵是讓他攀附上了一位超級金主爸爸,以後的路會平坦許多。
而方彥廷公子唯一的要求便是︰「讓學生們開心!」
本想著自己已經是個快將近30歲的人了,給孩子賺點女乃粉錢不易,努力做到盡善盡美。
但是,這些高中生,真的是一言難盡!
終于,指導老師起身走了上去,和顏悅色地和藝術大佬攀談了起來。
「總監,您看吧,這個要求也不能太高。我們畢竟不是藝術類院校,同學們的水平也都有限。我覺得您可以適當調整一下您的要求。」
藝術大佬甩了甩長發︰「唉,還是那個胸口碎大石最干脆!效果也好!」
指導老師︰「嗯嗯,您說的對,但是對于其他才藝的學生,我們也需要多些寬容對吧。」
藝術大佬將長發箍在了耳邊,靜了靜氣︰「嗯,老師說的對,確實要求高了些。後面,我會盡量放低要求。」
兩位談完後,便再度回到自己的崗位。
隨後,上來的是一位來自高二的男生獨唱,氣勢洶洶走到了舞台中央。
可沒想到,唱起歌來,卻異常敷衍,漏字,走音,忘詞,氣息不穩。
唱歌的能力,是一點沒沾上,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自信,直接上了台。
很快,藝術大佬的忍耐力便再度爆炸︰「停,停,停!你這走音都走到天上去了啊!」
男生一看就是愣頭青,或許沒有听清,掏了掏耳朵︰「您說我是天籟之音?」
藝術大佬盡量表達的委婉︰「你唱得很好,但是明天,就不要唱了。」
愣頭青男生一听,立刻反唇相譏︰「我唱的又不差,何況您不就是神通廣大的百萬調音師嗎?就不能調整一下嗎?」
藝術大佬語塞,只能繼續耐心解釋︰「修音是混音師的工作,而且你這個也走得有些多了。」
愣頭青男生據理力爭︰「那要你調音師何用?」
藝術大佬︰「我們又不是神!」
愣頭青男生︰「那不考驗你功底嗎?」
藝術大佬欲哭無淚︰「你就不能唱的音準一些嗎?」
愣頭青男生︰「唱得準,我要你干嘛?」
藝術大佬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看著屏保上自己孩子的照片,怒意難平。
「我,我……tm不干……」
眼見著這次學校匯演要完,藝術大佬泄憤試的發言還沒完全說出口。
便被兩步上前的李度,勾住了肩膀。
「哈哈哈哈,大佬不要這麼生氣,您就隨便他唱,就是圖一快活,不用動那麼大肝火。」
李度立刻從口袋里將手機拿了出來,隨後給他亮出了方彥廷的頭像。
隨後立刻輕聲勸慰道︰「大哥,我和方彥廷是朋友,您消消氣,實在不行,我讓彥廷給您再加加錢?」
听到「方彥廷」的名字,藝術大佬立刻冷靜了下來,滿臉無措地盯著李度。
「你,你是方老板的朋友?」
「千真萬確,你認得出嗎?這是他圍信頭像!」
「還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
「哥,您別生氣,我們畢竟不是音樂學院,水平有些參差麼,很正常不是?」
「唉,是啊,是我沖動了。」
「哥,您怎麼稱呼?」
「梁志軍,你叫我阿梁就行了。」
「梁哥,那您繼續忙,別和我們一般見識!至于您的脾氣麼,也盡量收斂些,你也知道,我們高中生嘛,都血氣方剛,萬一真上了頭,也不好收場。」
梁志軍听完,立刻醒悟過來,連連點頭。
氣氛也隨之平穩了下來。
……
場間所有人此時都緊張地關注著這一幕。
而那位愣頭青的高二學生,早已經被學生會給拉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擔心,這明天就要演出了,萬一總設計師和調音師被氣走了,那可得了?
李度和梁志軍談話的聲音很輕。
但是從舉止和態度上,大家便能看出,先前劍拔弩張的態勢,已經過去了。
這位李度同學可以啊,挽大廈于將傾。
指導老師見狀,把張明澤叫到了身邊︰「張明澤,你班同學厲害啊,三言兩語就把問題給解決了。」
張明澤滿臉驕傲︰「那是,老師您不會忘記了吧,前兩個星期學校里表彰‘見義勇為’‘勇斗歹徒’的學生,也是他啊!」
指導老師猛然一驚︰「啊對對,好像是叫李度,真是個優秀的孩子。」
一段不大不小的插曲過後,彩排再次恢復。
然而,梁志軍可不會就這麼放過金主爸爸的朋友,一邊調試著線路軌道,一邊和李度聊起了天,增進感情。
梁志軍︰「哈哈,沒想到方老板還有你這樣年輕的朋友,幸會幸會,有空,我請你吃飯。」
李度盛情難卻,只能敷衍︰「一點小私交而已。」
梁志軍︰「唉,像我們這種做幕後的也是不容易,希望你能體諒。」
李度只能繼續敷衍︰「當然,當然,能理解能理解。」
梁志軍︰「糊口不容易,別看我們表面風光,其實家里有倆孩子張嘴等著吃飯,什麼樣的活都得接。」
李度︰「為了孩子,也是不容易。」
梁志軍不依不饒地找著話題︰「唉,都是為了孩子,也不知道到多大,他們才不需要我操心。」
此時的李度,發現了正緩步走進大放映廳的柳夏,立刻精神了起來。
嗯,是時候要結束這段尬聊了。
李度隨即又「浪」了起來。
「其實吧,梁哥,孩子的心是操不完的!」
「嗯?」
「就這麼說吧,等你死了,他上墳的時候還要求你保佑他呢。」
隨後,李度便趁著梁志軍愣神的機會,迅速跑回了觀眾席,和張明澤匯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