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度硬著頭皮，走到四號樓大門口，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門是虛掩的，沒人應聲。
李度壯了壯膽子，便打算進入了。
既然于隊和譚隊都同意我來這里，說明這終究是個培訓的地方，對我成為詭案組一員有些幫助。
李度戰戰兢兢地將門打開，入眼所及，竟然沒有什麼特別的。
一樓正廳是一個敞亮的大堂，窗明幾淨，地面整潔光滑。
大廳兩側接著迂回的長廊，多半內部應該是些房間。
進門處有一個咨詢台，不遠處還有一個掛著「食堂」標記的屋子。
大堂右側有兩架直達電梯，拐角處便是旋轉式的扶梯。
一切格局和就和一間普通的醫院或者商務樓沒有什麼區別。
更夸張的是，此時整棟四號樓的大廳內，竟然人流涌動，有不少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和白大褂的醫生。
所有人臉上都掛著祥和的微笑，一派其樂融融的感覺。
連咨詢處都有一位穿著灰色保安制服的中年大哥正翻著一冊資料，時不時還記錄著什麼，看上去都那麼盡忠職守。
李度揉了揉眼楮，要不是用過【點胸洗眼】，知道這里凶險萬分。
就這眼前一幕，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此時，咨詢處的保安大哥望了眼李度，出聲喊道︰「喂，新來的，過來填表！」
李度點點頭上前︰「哦，好的！」
【點胸洗眼】給出的建議是低調，此時的李度自然不敢多生事端，浪也是要看場合的。
李度接過空白表單，瞬間傻眼了。
李度︰「這個，問一下，別稱是什麼意思？」
保安︰「你沒有別稱嗎？」
瞬間，一樓所有病人和醫生將頭轉向了李度。
李度︰「或者，發膠超人？」
保安點了點頭︰「嗯，繼續填！」
李度︰「這個，陣營我該填什麼？」
保安有些不耐煩︰「你是好人壞人？」
李度開始覺得，這里確實是精神康復中心了。
李度︰「算是好人吧？」
保安︰「嗯，過會你走左側通道，那里屬于好人的。就是人不太多。」
李度︰「沒幾個好人？」
保安︰「本來有幾個，被反派干掉了！」
李度立刻在陣營一塊，填寫上了「反派」！
李度︰「我也可以算反派的！」
保安愣了愣，隨後站起身，和李度握手︰「歡迎同志歸隊！」
李度嘴角一抽，繼續看向表格。
李度︰「有幾塊月復肌？這樣私密的問題也要填？」
保安︰「嗯，我們其中有女士，她們強烈要求的！」
李度默認後︰「那個，洗澡時唱不唱歌，空了去不去夜店，會不會做紅燒排骨，上廁所是站著還是蹲著，這些都要填嗎？」
保安想了想，拿過了表格，把站立尿尿的選項劃去。
保安︰「這個選項不要了，現在這里全部都是蹲著的了，衛生，安全！」
李度有些呆滯，一股「白痴」的氣勢，開始在他的身邊蔓延。
李度︰「那其他呢？」
保安︰「看到單子上的紅色下劃線了嗎？都是必填項，有助于我們醫生了解你，更好的幫助你。」
李度已經不相信這棟樓里有醫生了，只是當他剛想邁步離開的時候，保安從咨詢台里拎出一個巨大的鐵球，隨後往身後一扔。
「boom！」恐怖的聲浪在耳邊炸開！
只是似乎這里，除了李度外，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繼續做著他們手頭的事情，分毫沒有被影響。
保安︰「這球真奇怪，老是喜歡滾我這里。可能是愛上我了吧！」
這顆鐵球，李度用肉眼打量，都能看出起碼得有個上百斤，保安輕描淡寫便扔了出去。
更夸張的是，四號樓的地面，牆壁，在如此重擊之下，除了聲音響了一些之外，竟然絲毫無損。
李度的痴呆愈發明顯︰這爆炸聲他先前和陳院長聊天時，便已經听到過了。
李度立刻拿起了表格，繼續填︰「請問，特長，我應該填什麼？」
保安︰「你有哪部分特長嗎？」
李度往身下瞄了瞄︰「說不清，應該還蠻長的吧！」
保安斜眼瞥了下李度︰「大學生？」
李度搖搖頭︰「高三，還沒考！」
保安若有所悟︰「唉，文化水平不行啊！特長都不懂！」
隨即，保安對著大廳中央揮了揮手︰「思考者，過來一下。」
立刻，一個穿著藍色病號服，金色五五分發型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年輕人︰「保安大哥，怎麼了？」
保安︰「給他展示下你的特長！」
年輕人撓了撓腦袋︰「人這麼多，不太好吧！」
保安︰「給新來的打個樣！」
年輕人瞬間來了精神︰「好，我的特長，是善于思考！」
李度沒想到這里所謂的「特長」竟然真的是「特長」，反而有些懵了。
年輕人︰「小哥，問你個問題。」
李度點點頭︰「哦，好，您請問。」
年輕人︰「蝴蝶在南半球扇了兩下翅膀，你知道這會發生什麼嗎？」
剎那間，李度有些詫異了。這題他听過！
這年輕人莫非是被惡業影響的一位哲學家？懂得蝴蝶效應？
李度︰「兩周後，就會在北半球引起一場風暴？」
年輕人用看傻子的眼神，望著李度，隨後和保安點了點頭︰「這小哥病得不輕啊！他也是我們壞人陣營的？」
保安無奈聳聳肩，默認了。
李度趕忙問道︰「難道不是？」
年輕人︰「唉，沒文化害死人，連這都不知道！蝴蝶在南半球扇了兩下翅膀，那只蝴蝶當然就會飛得更高一些了啊！」
李度︰「……」
年輕人︰「那再問你個問題，當你覺得自己不行的時候該怎麼辦？」
李度瞬間意識到，這肯定不是一道哲學題，更不會是一個勵志的雞湯。
李度︰「我不知道！」
年輕人搖了搖頭︰「當你覺得不行的時候，你就去過馬路。那樣你就是一個行人了。」
隨後，年輕人嘆著氣，便轉過身，往大廳中央走去。
李度︰「……」
緊接著，更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
那位年輕人蹦著來到大廳中央，輕輕一躍，便跳起兩米多高，隨後在空中翩翩飛舞。
一只五彩斑斕的蝴蝶虛影突然出現在了大廳之上，奮力地揮動著翅膀。
然後僅僅幾秒後，蝴蝶消失，大廳的半空中又出現了一條人行橫道線！
年輕人踏著輕快的步伐，踩著斑馬線走了起來，又是幾秒後，年輕人瀟灑落地，虛影消失。
年輕人又去找他的醫生了。
李度︰「……」，兩眼發懵，只差一套病號服了。
保安露出了微笑︰「看看，看看，這才叫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