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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吳三桂?他算老幾

冬去春來,轉眼已是二月底。

天下局勢在兩個月里激烈得動蕩起來。

滿清以京城空虛為名義,戴氏大規模的從遼東老家往河北遷移人口,其中也是既有滿人又有漢人,不過得益于皇太極打下來的底子,遼東地區的老漢人,基本上已經與滿人已經是相對合流的了,倒也勉強能算是他們的自己人。

與此同時,圖海接替勒爾錦,穆佔接替杰書,實話實說,對于前線滿軍來說是月兌胎換骨的轉變,不止是個人能力上遠勝于兩個王爺,更是讓全軍的中下級軍官全都大受鼓舞,因為這代表著他們只要奮勇殺敵,就都有可能升職加薪,說不定有朝一日也能像穆佔一樣從小兵一路升到大將軍。

這經歷可太勵志了。

以至于明明是大逆風,圖海也能將在荊襄戰場上把吳三桂在兩個月里打得節節敗退,愣是把岳州又給重新攻破了。

若非是顧慮劉大炮從武昌派援軍支援吳三桂,同時可能也是存了進一步挑撥離間的心思,主動放棄了在岳州駐扎,改為劫掠一番之後揚長而去,說不定現在整個湖南都已經因此而門戶大開了。

而素來以悍勇聞名的穆佔來到了揚州之後卻是打得出奇的猥瑣,壓根就不去踫曾養性正在加急修建的寧波城,而是隔三差五的派極小規模的水師去騷擾南京周邊,想盡一切辦法讓精銳的八旗小分隊去綁架那些江浙地帶的富商的家人。

甚至有一批人已經偷偷潛入到了蘇州,又由于朝廷畢竟剛剛收復蘇州,基層管理能力不行,滿人和漢人長得又一樣,一時半會兒還真抓不著人。

好好的戰爭愣是給打出了一點諜戰的那味兒。

要知道這江浙地帶的富商幾乎全都是公司股東啊,雖然目前被綁的家人中沒有參加常務董事會的,但確實有不少人都是有資格參加五年一屆的全體股東大會的,這壓力自然就傳導到了曾養性這邊。

可以說穆佔是極為精準的找到了明廷真正的弱點,既不管是劉大炮也好,曾養性也罷,所有人都是資本的打工仔,必須考慮股東的利益,即使是小股東,你也不能放任不管他們家人的死活麼?大股東也會對小股東兔死狐悲的。

如果股東們認為你不是自己人,那即使曾養性作為明廷最大的方面大將,也依然要處處受資本的制約。

尤其是穆佔真的很騷,頗有些類似于常遇春,也就是仰仗自身武勇,極其喜歡單挑。

許多現代人都以為古代是沒有武將單挑的,武將單挑完全是小說家之言,其實這還真不是,古代單挑還是挺常見的,只是一般情況下負責單挑的將領級別都不高罷了,有點類似于開戰之前的娛樂節目。

而且這個風氣恰恰是在明朝時達到了最高潮,最牛的就是常遇春,這貨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找人單挑,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大將身份,拿自己當小校用,這也是為什麼三國演義里那麼喜歡寫武將單挑的原因,因為這本來就是一本明朝小說。

所以穆佔惡心人的辦法就是,常常把人質綁在船上,然後邀請曾養性出城和他單挑,並說明,贏了我就放人,輸了你就掏錢掏糧食贖人,公平公開公正。

整得曾養性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自己是肯定不敢出城和穆佔單挑的,只能不斷派小校出去,然後無一例外的都被人家穆佔斬于馬下,已經掏了不少贖金了。

好懸沒把他給憋屈死。

劉大炮在得知此事之後也是很詫異,甚至還特意派了何鐵手去看,結果何鐵手回來後告訴他,穆佔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當是滿清第一高手無疑,與她、九難、歸辛樹都是第一梯隊的一流高手,除了袁承志之外別人都沒有能穩勝的把握,算上騎術和箭術的差距,大概率還是要吃點虧的。

劉大炮就說既然這樣的話那讓老袁去寧波一趟吧,結果九難死活攔著不讓,非說是他給袁承志安排了任務,走不開。

好歹也是皇帝,多少也得給人家一點面子啊,這九難明顯是有那麼一點點自己的想法的,估模著是想把袁承志培養成自己的私臣,不想讓劉大炮使喚。

還能怎麼樣?就這麼對付了唄。反正陣前單挑也是小道,純屬娛樂,左右不了大局,只要曾養性不上了頭親自出城和穆佔干仗,問題就不大。

當然,穆佔這一招其實也是另有深意,因為東南戰場整體的戰爭烈度很小,基本和停戰已經沒什麼兩樣了,所以邊境走私貿易自然也就跟著興盛了起來,那些被穆佔放回去的家屬,往往都會勸說家人開戰邊貿,往北地輸送糧食,再通過水運運往山東,再從山東饒個圈運到通州,已經極大的緩解了清廷因武昌陷落而受阻的漕運。

這種事兒其實別說他一個資產階級大明,崇禎那會兒也管不了,甚至這玩意就跟漂亮國送豪車援助烏克蘭一個意思,現代國家也管不了,劉大炮唯一能做的就是嚴格管控火器,盡量不讓火器大規模的流到清廷去。

反正走私貿易也是要真金白銀花錢買的麼,況且實話實說,劉大炮如果不是顧慮吳三桂的話真的有點想和滿清停戰恢復貿易了。

丫一個純封建農業國家和我一個資本主義初級階段的萌芽工業國自由貿易,還沒關稅,褲衩子都給他扒下來。

當然了,這些都是還只是小打小鬧。

西北漢中,才是滿清真正的主攻方向。

眼見著穆佔與圖海兩個非宗親將領都拿到了戰場的指揮權,即使考慮到京師的整體留守交給了杰書,四大軍團也是二比二打平,作為愛新覺羅最後的牌面,岳樂這一波是真的拿出了破釜沉舟的氣勢,親自冒著箭失圍攻平涼城,通過一系列高超的戰術把王屏藩和王輔臣打得很是懵逼。

再往西北一點,噶爾丹見劉大炮似乎真的不打算管和碩特汗國,索性趁機對其發動攻勢,僅兩個月,三次發動決定性戰役,曾經不可一世的和碩特汗國宛如喪家之犬,找康熙求援的,找劉大炮求援的,找吳三桂求援的使者就沒斷過,奈何大家都忙,誰也沒搭理他,以至于他稀里湖涂的就投降了。

畢竟和碩特汗國與準噶爾汗國同屬于厄魯特蒙古,且都頗有些殖民政權的意思,一個殖民回人一個殖民藏人,噶爾丹的另一個身份是溫薩活佛的第八世化身,受五世達賴承認的,和碩特汗國高層腐敗不堪,本來也不得本地藏民的人心。

而再另一邊的東北平原上,由于清廷干脆利落的退讓,以至于察哈爾蒙古和朝鮮軍隊很是順暢的就在盛京會師了。

祖地都不要了!

然而遼東一丟,吉林與黑龍江自然也就沒了,事實上打康熙初年開始沙俄的哥薩克騎兵就已經開始在黑龍江地區肆虐了,清廷現在真沒余力去管。

而且其實東北這地方並不只有滿人,黑龍江和吉林地區的亂七八糟其他少數民族都很多的,大家平日里都管滿清叫大哥,大哥也拿他們當自己人,哥薩克騎兵欺負人的時候清廷作為大哥一般情況下也是要為自己的小弟出氣的,其實往根上說清餓沖突就這麼回事兒,毛子也想在東北收小弟啊。

現在眾小弟見滿清連遼東都放棄了,面對凶狠殘暴的哥薩克騎兵,那還抵抗個屁啊,一個個的立馬就月兌光衣服洗白白等著大哥臨幸了。

于是乎整個黑龍江都被羅斯國趁機搶佔,大半個吉林又被朝鮮瓜分,整個遼東又被察哈爾蒙古佔據,正在到處忙活著勘探地址給明廷建設稜堡。

整個東北,就只剩下一小部分中間地帶,名義上仍然效忠于清廷,但實際上跟自治也沒什麼兩樣了,反倒是蒙、朝、毛三族之間的矛盾越來越突出和尖銳,那是一波一波的給劉大炮派使節送禮物啊,甚至就連清廷,都開始派使節過來了。

而就在整個天下的東南西北都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劉大炮的明廷其實也沒閑著,雖不能說是焦頭爛額吧,但對其他諸侯確實已經是無力關注了。

「大人,廣東傳來戰報,咱們派往雷州的總管主任……因為不熟水土,得了瘴病,病死了。」

結果信件,劉大炮臉色很是陰沉,問道︰「確定是病死的麼?粵南的軍改推行到哪一步了?」

雷震天聞言苦笑︰「這個……不確定是病死,粵南地區軍改,進展緩慢,甚至,打探消息也極為困難。」

「廣州呢?尚之信懂事麼?」

「應該……還算是懂事吧,至少咱們派出去的人一個也沒死,只是工作進展依舊不是很順,這主要也是因為,耿藩麾下藩兵全都自帶土地,說是,不願意將土地歸為國有,老孫正在那邊做工作。」

「曾養性,耿精忠呢?」

「那倒是還好,耿精忠一直留在澄海,壓根就沒管過這事兒,曾養性本人,倒是還蠻配合的。不過孫延齡和馬雄,全都在找各種理由推月兌,阻力很大。」

「派出去的人死了麼?」

「沒有,就只有派往粵南地區的人死了。」

「師叔,你以為如何?」

「這……要不,還是寫封聖旨,嚴令祖澤清好好解釋解釋此事?」

「哼,要我看也不必這麼麻煩了,孫、耿、祖三人反對軍改或有推諉,這本是早在預料之中的事,然而敢殺我的人,這性質卻是不一樣了,我不殺人,怕是旁人還真以為我不敢殺人。」

「傳我命令,限祖澤清立刻給我單騎進京,我在澄海等他,十日之內我看不見他,立刻發兵征討,我親自去,順便殺雞儆猴,問一問孫延齡和尚之信,到底還是不是我大明的臣子。」

「大人,三思啊!」

「三思什麼?」

「大人,我軍雖然略有擴軍,但兵力仍舊是有些捉襟見肘,馬寶和曾養性的部隊輕易肯定是不能調動的,只怕是臨時也湊不出許多人馬,此去雷州,山高水遠,後勤補給終究困難,且誰也不知道廣州那邊會不會有什麼變故,萬一尚之信生出反叛之心,後果不堪設想啊。」

「誰說要從廣州發兵了?命令邱輝準備船只,提前在瓊州建設營寨,早做準備,我直接走水路,以瓊州為後勤基地,從水路進攻雷州。」

「這……這……」

「還有什麼問題?」

「大人,這祖澤清,畢竟是吳三桂的表弟啊,況且他和他麾下將士皆是遼東一系,與吳三桂那邊可謂是千絲萬縷,咱們……這麼做是不是太不給吳三桂面子了?況且其麾下將士大多驍勇善戰,如此,豈不是逼著他反麼?」

劉大炮聞言卻是樂了,道︰「我……為什麼要給他吳三桂面子?吳三桂這個大漢奸,先是引滿清入關,後是勒死了永樂皇帝,與我大明分明是血仇不共戴天,我憑什麼還要給他面子?」

「大炮!慎言啊!你……你難道看不出,清廷千方百計的就是想要挑撥咱們與吳三桂的關系麼?這話傳揚出去,你讓吳三桂和他那一系將領如何想?大好局面豈不是要毀于一旦麼。」

劉大炮嘆息一聲道︰「師叔,眼下時局已是三權分立,你難道真的以為,清廷不挑撥,咱們就能與吳三桂相安無事麼?你信不信,要不了多久,吳三桂就該跟咱們要錢要糧了,你說,到時候我給還是不給?」

「這……要錢要糧?」

「吳三桂對湖南的統治可以說是稀爛,軍餉錢糧多賴雲貴老巢,然而西南地區本就窮苦,此前就多賴江南各省支援,吳三桂治理無能,自他經手之後雲南在籍人口相比于孫可望治滇時少了接近一半,境內又實施最為落後的封建農奴制,經濟疲軟,狗屁不是,這仗,眼看著就要打兩年了,西南地區百姓的骨頭渣子怕不是都要被他給榨出來了,老實說,現在的吳三桂最需要的早已經不是火器火藥,而是最實實在在的糧食了,只是,咱們的糧食也不多啊。」

「您的意思是……直接與吳三桂翻臉?這……這豈不正順了滿清韃子的心意了麼?」

「翻臉不翻臉,還不是要看吳三桂如何應對,你啊,安排人把我剛才說的那藩話傳出去,咱們故意擺出一副強硬的姿態出來,我一會兒也找女皇說說這個事兒,讓他在公眾場合發幾句牢騷,且看這吳三桂如何應對吧。」

「他若是聰明,放棄兵權來澄海找我養老,我自然不會吝嗇于給他一個善終,糧草雖然緊張,勒緊了褲腰帶,也是能給西南諸將送一批,不叫他們餓著的。」

「若是心懷不忿,那說明他心不在明,我特麼自然也要向他清算永歷帝之事了,又怎麼可能用寶貴的糧草,去供養敵人呢?」

「而祖澤清若是不肯來澄海向我解釋,那分明就是心虛,敢殺我的人,他就是吳三桂的親爹我也必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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