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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邀買軍心(二合一)

劉大炮始終相信,發錢,是籠絡人心最好的辦法,對于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什麼宏圖願景,什麼不世偉業,都是扯淡, 普通人誰不是為了碎銀幾兩三餐有湯而忙忙碌碌。

月薪十萬,公司的發展就是我人生的意義,月薪一千,我是老板他爹。

而劉中堂發股票的消息傳遍全軍之後,大家第一反應當然就是不敢相信,畢竟一口氣發價值六百萬兩銀子以上的股票, 這實在是太夸張了。

中高級將領當然也察覺出了如此發錢有所不妥,但財帛動人心, 一來他們也想要拿股票, 三百兩銀子一張紙的東西,誰不想要啊,普通小兵拿一張,他們肯定會拿得更多吧?

二來,這事兒根本瞞不住,大領導慷慨解囊發銀子,誰敢阻攔,阻攔了,以後你的隊伍還想不想帶了?萬一以後帶兵打仗的時候身後的自己人不小心開槍把自己給誤殺了,可咋整?

于是很快,綠營與續順公府一共一萬多名兵丁就全都在校場集合了, 不大的校場擠得就跟沙丁魚罐頭一樣,人挨著人,人擠著人,人聲鼎沸, 熱情似火, 一應中級軍官根本控制不住, 也懶得去控制, 每個人盯著高台上的大箱子的目光都是發綠的,就跟狼一樣,而等到劉大炮笑呵呵地上台的時候,卻又唰得一下,自發的安靜了下來,安靜得每個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無數緊張的呼吸之聲。

「諸位,我先來給大家講一講這個東西,這東西叫股票,什麼是股票呢?就是將公司的股份拆成許多許多小份,這股票啊,就是公司股份的憑證。」

「西太平洋公司是我與荷蘭人,葡萄牙人一塊創立的公司,整個潮州城,都已算作了公司的資產,我給大家匯報一下,目前公司的資產除了潮州城之外,還包括正在建設的一些工廠,廈門、澳門、倭國神戶、馬六甲、巴達維亞,以及潮州水師和荷蘭、葡萄牙船隊,都是公司的資產。」

「至今天為止,我們一共發行了一千一百四十二萬手的股票,每一手的股票按照證券交易所今天的交易價格,已經達到了三百一十五兩白銀一張。」

「當然,我要給你們發的股票,和證券交易所的股票是有所區別的,你們看,證券交易所的股票是綠色的,而你們的股票是紅色的,這里,印著你們的名字,籍貫,軍中職務,並附帶有半塊玉佩。」

「你們看,這股票上除了一些必要的防偽手段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這玉佩了,每張股票都有,另外半塊被儲存在證券交易所之中,交易或者領取分紅的時候拿出來一拼,拼得上就是真的了。」

「而你們的玉佩與尋常股票也是不同的,你們看,這上面寫了你們的詳細個人信息,你們這一半留在手里,可以替代軍牌的作用。」

「你們的股票在領取分紅的權力上是一樣的,只是不能交易,當然,傳給子女還是可以的,萬一犧牲了,你們的股票也會自動轉到你們的家人名下,且買賣限制自動解除,無條件置換成一般流通股票,五年之後,若是你們能立下軍功,也可以用軍功來置換股票了。」

「來,各位營級以上的軍官,把你們的花名冊都給我拿過來,但凡是花名冊上有的,都有股票,不過咱們事先說好,以前你們有喝兵血吃空餉的,我不追究,名冊中有問題的地方你們給我點出來,以後再有喝兵血的,我可要殺人了。」

「來,現在開始點名,我念到名字的喊一聲到,忠字營,張二狗。」

「到。」

「上來。」

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老兵油子忐忑地走了過來。

「給你股票,恭喜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西太平洋公司股東中的一員了。」

這老張聞言激動得都哭了︰「謝……謝謝中堂,我老張以後訓練作戰一定拼命,誓死報答中堂大人的恩情。」

「老張兄弟啊,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都是為公司辦事,我是公司的大股東,你是公司的小股東,你我之間沒有本質的區別,你不是在為我拼命,是在為公司拼命,公司是我的,也是你們的,是你們每一個人的,你是在為自己拼命,你要知道,公司發展的越好,你手里的股票就越值錢,你死了,這錢就留給你兒子了,但公司若是倒了,這股票就是一張廢紙了,下去吧。」

「是!」

「孫大膽。」

「到。」

「來,這是你的股票,恭喜你,從今天起,你就是西太平洋公司的股東了。」

「謝中堂。」

「劉望財」

「到」

「且慢!」

就听遠處傳來一聲大喝,卻是郝多帶著他的八旗兵丁披甲持弓而來。

劉大炮笑著道︰「郝總兵啊,來,你們先等一會兒,八旗畢竟不比漢兵,綠營每人一張,你們八旗兵每人有三張股票呢。」

「劉洵!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收買軍心!!」

「郝鎮台何出此言啊?將士們操練辛苦,更要護衛我潮州城的百姓安危,別的不說,就說這證券交易所中,每日交易流水幾百萬兩,我即將成立的潮州銀行之中,金庫內少說也得存近千萬兩的白銀,這麼多錢,誰來保護?」

「說句最實在的,財帛動人心,這麼些的錢,我要是反賊我也想打澄海城了,甚至監守自盜什麼的也不是很新奇,不給將士們發點股票,我放心,西太平洋公司的其他股東也不不放心啊。」

「至于說我邀買人心,這可真就是天大的冤枉了,他們拿的是西太平洋公司的股票,這事兒,上了股東大會,我們股東討論通過了的。」

「西太平洋公司不就是你劉洵的公司?」

「郝鎮台你可太抬舉我了,且不說公司中大大小小的豪商巨賈,人家荷蘭人才是公司的大股東,他們手里的股票佔了總流通的60%以上,還有葡國人,我何德何能,能在西太平洋公司只手遮天?」

「我在西太平洋公司也就是個股東代表而已,真要說我私人手里的股票,也就才兩千多手而已,所以您怎麼能說我是在邀買人心呢?」

「你……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是我在強詞奪理,還是郝鎮台您在咄咄逼人?我就不明白了,公司給將士們發股票無非就是想有個好的治安,希望將士們能保護股東們的生命及財產安全,將士們拿著分紅給老婆孩子買點肉吃過過好日子,這又礙著什麼事了,觸犯哪條國法了?」

「來,繼續,劉旺財,上來拿股票。」

「不許動!不許上來!我以總兵的身份命令你們誰也不許領股票!」

「郝鎮台,發股票是公司董事會的決定,在商言商,得守規矩,這公司里頭還有荷蘭人呢,我也沒有辦法,這股票我必須得發。」

「劉洵你不要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這股票發下去,這潮州鎮的官兵到底還算是我大清的官兵了麼?還是你西太平洋公司的私軍?這是原則問題,是要誅九族的,中堂大人你,過線了!」

「清荷同盟,是陛下的旨意,公司成立的時候咱們這頭以整個潮州府作為資產已經算作了股本入了股了,他們本就是公司的一份子,再說西太平洋公司也是咱大清的西太平洋公司,這公司的私兵和朝廷的官兵,又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

「好啊,你非要這麼說,那咱們上書朝廷,問問陛下的意思,陛下說能發,你隨便發我絕不攔著,但是現在,不許發!潮州的將士們听著,我以潮州鎮總兵的身份命令你們,不許接股票,誰敢接,殺無赦!」

說著,身後的八旗兵丁各個彎弓搭箭,對準了台下的綠營。

劉大炮聞言卻是哈哈大笑,待笑過之後,突然把臉一板道︰「郝多,我特麼給你臉了是吧。」

「什麼?」

啪的一個耳光,毫不留情地就抽在了郝多的臉上。

劉大炮伸手往後一指︰「八旗的將士們給我听著,把你們手里的家伙事兒都給我放下來一會兒在我這領股票,每人三張,合計總價接近一千兩的銀子,每張股票的分紅都不少于你們所謂的鐵桿莊稼,非要跟我耍橫,你們問問這些綠營將士們答應不答應!」

說著,劉大炮大手一揮,台下的綠營將士中的基層甚至中層軍官們早就已經被天地會給滲透的七七八八了,見狀紛紛大吼︰「不答應!不答應!」

有些激進的將士卻是已經拿了鳥銃出來對準了台上的那些八旗兵,只要劉中堂一聲令下,怕是他們還真敢開槍活活把八旗兵打死在這兒。

八旗兵畢竟人少,見狀,一個個的也確實是有點慌了,再說……他們也確實是想拿那三張據說總計價值一千兩白銀的銀票啊。

沒一會兒功夫,就听 里啪啦的,弓箭扔了一地。

「你們……你們……撿起來!撿起來!!」

沒人動彈。

「郝鎮台,你的這份,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來,這兒呢,一共是一百手,按三百兩銀子一手算的話,價值三萬兩白銀呢。」

說著,劉大炮拿出一小箱子的股票給郝多遞去。

郝多卻不領情,因為這事兒,真的是有點觸及他的底線了,而且這麼大的事情怎麼瞞都不可能瞞得住,陛下一定會知道,這劉洵,不敢說反跡已現,但這擁兵自重之心分明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只見他啪得一下將箱子打翻在地,讓里面的股票和玉佩滾落一地。

「此事,我定要上奏陛下。」

「隨便。」

郝多怒哼一聲,一甩袖子︰「我們走!」

結果身後的八旗兵一個跟他走的也沒有。

「走哇!」

劉大炮則笑笑道︰「你們先在邊上待會兒,一會兒綠營這頭發完,就發你們的。」

然後,這些八旗兵戶們居然真的就邊兒待著去了,氣得郝多連話都不會說了,一根手指頭伸出來哆哆嗦嗦半天,最後噗的就是一口血噴了出來,走了。

畢竟那是一千多兩銀子啊!

「來,咱們繼續發股票,孫望財,來,取股票。」

…………

就這樣,劉大炮的股票一發就發到了晚上,夜都深了,就點著火把發,初冬的天氣有點冷,但將士們的心里卻是火熱甚至滾燙的。

發完綠營發八旗,發完小兵發軍官,順便重新統計了一下花名冊,將其中吃空餉的名額盡數劃掉,也當真是說話算數,每一個兵卒人手一張股票人人有份,且都是親自雙手頒發遞到他們手里去的,還順便認了下人。

一直發到了第二天早上,劉大炮還留下與大家一塊吃了頓早飯,席地而坐說了點葷段子什麼的。

回家的時候,累得都有點動彈不得了。

「來人啊,秘書呢,給我揉一揉,我累得腰都疼。」

「哎,來了來了,知道您昨日辛苦,特意給您炖了雞湯,還給您放了洗澡水,哪疼啊,我給您揉揉。」

然後倆人稀里糊涂的就揉到床上去了,雖然劉大炮還是有些扭捏,但耐不住人家小阿悄主動啊,再不主動陳氏就該回來了,到時候鬼知道還會有什麼變故。

反正稀里糊涂的吧,這倆人也就稀里糊涂了。

「大人,您今天如此不給郝多面子,會不會有點太過了?只怕是他免不了要添油加醋一番的,這吳三桂遲遲不反,若是沒等他反,韃子皇帝就先把您給收拾了,這可如何是好?為什麼不多等一些時日,待那吳三桂真的反了您再行今日之事?」

「無所謂了,眼下這麼個節骨眼上康熙只要不是蠢到家,只要我不是公然打出反旗,康熙就只會對我安撫有加,亂世麼,有兵的將領擁兵自重本來也是很正常的是,最關鍵的是,我這大清忠臣的人設必須得趕緊摘了,我這潮州城地處耿精忠與尚可喜之間,我也得給這倆貨釋放一點信號啊,否則萬一因為有我在這潮州鎮著,人家本來想反也不敢反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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