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身體力行的安撫好朱霖之後，曹志強就打電話叫了一分送餐服務，然後一邊在房間里跟朱霖吃飯，一邊談起了正事兒。
其實朱霖這次過來找曹志強，還真是有正事兒，而這個正事兒呢，倒不是曹志強原先想的電影上映問題，而是跟她的關系調動有關。
只不過一系列陰差陽錯，朱霖發了小脾氣，這才折騰了這麼久。
現在朱霖發泄過了，也舒坦了，滿意了，自然就得重新談正事兒。
說起來，之前曹志強確實提過，要讓朱霖去紅光電影廠工作，朱霖也同意並樂意去紅光電影廠當專業演員。
雖然紅光電影廠是新開的，遠不如峨眉廠歷史悠久，也不如峨眉廠廟大，可峨眉廠廟再大，也不是朱霖一個人的。
朱霖當初調去峨眉廠，也只是個普通演員，薪水少，戲也少，其實並不特別受重視。
簡單來說，朱霖在峨眉廠的定位，就是個花瓶性質的演員，有戲拍，但戲份不重。
可紅光廠就不一樣，紅光電影廠雖然是新開的，但先不說她跟紅光電影廠廠長曹志強的特殊關系，就說給她的工資、拍戲津貼，那都是妥妥的一線演員標準。
而且紅光電影廠有更專業的高檔攝影機，那些攝影機是純進口貨，全國獨一份。
與此同時，紅光電影廠不缺資金，拍戲機會多，而且朱霖作為第一個加盟的正式演員，絕對是元老級，拍戲根本不用愁。
所以就個人發展來講，朱霖當然願意去條件更好的紅光電影廠，畢竟在這里她的前途更光明。
問題在于，她想的很好，可關系調動這個事兒，不是光有接收單位就行，還得原單位肯放人才行。
紅光電影廠這里自然沒問題，出問題的是峨眉電影廠。
當初在南京拍完《古亭之戀》後，曹志強跟朱霖就分開了，其中曹志強後來去了日本，朱霖則主要是去跑關系調動。
本來朱霖以為這個事兒很好辦，結果真去跟峨眉廠的人交涉的時候，人家卻不肯放人。
也是，雖然朱霖感覺自己在峨眉廠不受重視，但這不等于峨眉廠不在乎她。
朱霖別看已經三十一歲了，但她的氣質擺在那，特別適合演像技術員啊，知識女青年之類的角色，而峨眉廠能媲美她這種類型的女演員，目前來說還真不多。
當初朱霖去峨眉廠，也是峨眉廠的廠長看中了她的形象氣質，親自邀請她去峨眉廠的，雖然後來給她的支持不夠，但那不是廠長本身的責任，而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因為八三年之後，各個電影廠都陷入了資金困境，除了北影這樣的大廠，一般小電影廠很難拍攝大制作。
哪怕是峨眉廠這種擅長拍攝故事片的，也因為資金困難的緣故，減少了影片拍攝，導致朱霖長期無戲可拍，不得不去自謀出路，去拍電視劇，或者去別的電影廠拍片。
朱霖去峨眉廠後，也就只以她為女主角，拍了一部峨眉廠制作的《梨園傳奇》。
只可惜，這部電影反響平平，讓人大失所望，所以之後峨眉廠再也沒給她安排電影。
《梨園傳奇》拍完之後到現在，朱霖這期間拍的電影也好，電視劇也罷，都是朱霖自己找的門路，峨眉廠再也沒給她安排電影。
然而再不樂意，峨眉廠不放人，依舊是個麻煩。
如果峨眉廠不放人，理論上朱霖除非自己辭職，否則就不可能正經的過檔去紅光電影廠。
要是自己辭職的話，現在也不是不行，畢竟只要她能被紅光電影廠接收，沒檔桉也沒關系，無非重新建檔，重新開始罷了。
可問題在于，朱霖要是敢辭職，那就意味著朱霖壞了圈里的規矩，峨眉廠一旦放出消息，其他圈子的人估計也會排斥她，大量其他電影廠的導演也好，演員也罷，恐怕都不敢跟她合作，她今後就只能拍紅光電影廠自己的片子了。
沒辦法，國內的影視圈現在就這麼小，基本就是個人情社會，要是不給峨眉廠面子，峨眉廠封殺朱霖不至于，但一定會讓朱霖在影視圈寸步難行。
雖然這在曹志強看來並不是問題，但朱霖顯然不想走辭職那一步，所以才想找曹志強，讓他走走門路。
「你不是跟電影局的局長很熟嗎？」朱霖道，「你讓他說句話，峨眉廠肯定不敢再抓著我不放。」
曹志強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這種事情，還是不要這樣，這樣有以勢壓人的嫌疑。」
說是這麼說，可其實曹志強心里明白，朱霖這麼說的目的，其實是想狐假虎威，讓峨眉廠的人知道，她跟電影局局長有關系。
可問題在于，曹志強跟電影局局長的關系很一般，並且他也不想為了朱霖，就去麻煩那位局長大人，這容易出事兒。
公私要分明，曹志強這一點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不能因為朱霖跟自己滾過床單，自己也看好朱霖，他就要為朱霖做到這種地步，畢竟他又不是舌忝狗。
「這樣吧。」曹志強道，「徐慶冬已經是紅光電影廠的副廠長了，這件事你交給他去辦吧，他一定能把你的關系調動問題辦好。」
「徐導演？」朱霖微微一皺眉，「他能行嗎？」
「怎麼不行？」曹志強道。
「徐導演關系硬，路子廣，現在還有了電影廠副廠長的身份，跟峨眉廠廠長之間，也算對等了。
反正你的情況吧，其實在峨眉廠那邊並不是特別重要，關鍵是要給人一個面子。
你不能說你想走就走，你怎麼也得請人家廠長吃頓飯，送點禮，好商好量的。
這種時候呢，我就不方便出面了。
雖然我是廠長，可我年齡太小，在影視圈里也沒啥資歷，我去跟人談，不是很有誠意。
徐慶冬就沒問題了，他資歷、能力以及待人接物方面，都沒問題。
只需要給他一筆錢，把禮送到位，你關系調動的問題，不是大問題。」
「明白了。」朱霖點點頭，「那我听你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曹志強呵呵一笑，主動給朱霖夾了一快子紅燒牛肉，「來，咱們好好吃飯，回頭找徐慶冬過來商量一下，你的事兒啊，好辦。」
朱霖笑了笑，夾起曹志強送過來的紅燒牛肉吃了進去，咽下去後又道︰「對了，還有個事兒要跟你說。」
「還有什麼？」曹志強問。
「馬素芹，這人你認識吧？」朱霖盯著曹志強的眼楮問。
曹志強一愣，然後恢復正常的點點頭︰「認識，怎麼了？」
朱霖繼續盯著曹志強道︰「前天的時候，這個叫馬素芹的女人，突然帶著個孩子找過來，說是你安排的，要去紅光電影廠上班，當廠里的女演員，這是你的安排？」
「對，是我的安排。」曹志強爽快的承認，「她是我在南京的時候，偶然認識的一個女工人。
當時呢，她正被自己的老公施暴，被打成重傷，我路見不平，帶她去了醫院。
我看她可憐，又發現她是個演戲的好苗子，有一種很特殊的氣質，所以打算讓她來紅光電影廠當演員。
對了，這事兒老徐，徐慶冬也知道。」
「真的？」朱霖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問，「那個馬素芹我見過，長得確實是我見猶憐，你真的不是見色起意，看上了人家？」
曹志強一臉澹定的咬了一口面包，一邊咀嚼一邊道︰「想什麼呢，人家孩子都有了，我哪有那想法？
我就是單純覺得她身世可憐，再就是她的形象氣質也不錯，所以打算讓她來我們廠當女演員。
畢竟我們廠你也知道，新開張不久，名聲不顯，短期內，估計也沒啥正規科班出身的演員能看上，那我當然要不走尋常路了。
我是打算先把她簽下來，然後送她去北電的業余班學一下演技，順便再讓她在一些電影啊，電視劇之類的先演演配角什麼的，慢慢培養。
你既然見過她，應該知道這是個好苗子，對吧？」
「確實。」朱霖點點頭，「這馬素芹雖然比我小不了幾歲，但很懂禮貌，很會看眼色，而且學習也夠認真。
對了，她現在跟我一起住，你知道吧？」
「啊？跟你一起住？」曹志強一愣，「怎麼會這樣？我明明跟徐慶冬說好的，給她租個房子的。」
朱霖笑了笑︰「是，徐導演跟我提過，說你之前是說過，說紅光電影廠草創，暫時缺乏員工宿舍，先在附近租個房子給馬素芹住。
不過我不是已經搬出來自己住了嗎，已經租了個房子，那是個兩室一廳，她去住也住的開，就讓她先去我那，跟我做個伴，彼此也好有個照料。」
曹志強眨眨眼︰「是嘛，那就麻煩你了。」
朱霖微笑道︰「不麻煩，只要沒壞你的好事兒就行。」
曹志強失笑︰「這話說的！朱姐，不要疑神疑鬼好吧？我對馬素芹真的沒別的想法，我純粹就是看她是個好苗子，拉她一把，你把我想成什麼了？」
「不是就好。」朱霖笑著夾了一塊兒紅燒牛肉放進曹志強的碗里，「來，多吃點肉，補一補。」
曹志強眨眨眼，然後悶頭端起碗，悶頭吃飯吃肉。
看見曹志強悶頭吃飯的樣子，朱霖嘆口氣，笑著搖搖頭︰「志強，我不是吃醋，我就是想跟你說，色字頭上一把刀。
雖然你年輕，那方面的比較強，可也得控制控制，不能見一個愛一個，這樣你早晚會出事的。
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樣這麼好說話好打發的。
萬一你惹上一個野心勃勃之輩，各種要這個要那個，貪得無厭得寸進尺，那可就是大麻煩了。」
曹志強放下碗苦笑︰「我不是饑不擇食的色胚！我不會見一個愛一個，我真的只是珍惜人才！不要把我想那麼壞，對我有點信心好吧。」
「那就最好不過。」朱霖溫和一笑。
曹志強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低頭默默吃飯。
不過在心里，他卻已經浮現出了馬素芹的身形樣貌。
「原來馬素芹已經來了京城，真的好快啊，看來去日本之前，得先去看看她，總不能真的放手不管。嗯，我只是珍惜人才，真沒別的想法啊。」
想到這里，曹志強又想到了馬素芹的容貌身段，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水蛇腰，還有那堅貞不屈的眼神，突然感到一陣口干舌燥。
連忙拿起牛女乃喝了兩口，這才壓下了心頭之火。
接下來，曹志強不再提馬素芹的事兒，反而開始跟朱霖談起日本見聞，用這種方式轉移話題。
別說，這法子還真有效，立刻就引起了朱霖的興趣，所以話題逐步從女人，轉移到日本見聞去了。
就在曹志強跟朱霖一邊吃午飯一邊聊日本見聞的時候，四合院里的貳大爺劉海中，突然敲響了許大茂的家門。
「來了來了。」許大茂連忙走過去開門。
一開門，看到是劉海中，許大茂立刻滿臉驚訝︰「喲，貳大爺啊，來來來，快進來。」
貳大爺笑了笑，慢悠悠的進了屋。
等許大茂關了門，跟著貳大爺進去後，才笑著問貳大爺︰「貳大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貳大爺笑著道︰「大茂啊，我這不是跟你說那什麼，公司的事兒麼。對了，你那公司的營業執照辦下來了嗎？」
許大茂笑了笑︰「哦，明白了，我說的話您听進去了，感興趣了是吧！來，坐，咱坐下慢慢聊。」
說完，許大茂就拿起茶壺，去給貳大爺沖水泡茶。
等貳大爺坐下後，先嘆口氣，這才道︰「大茂啊，我昨晚回去想過了，還是你說的對！這寄人籬下求人賞飯吃的滋味啊，不好受。
我跟你說啊，自從我跟我老伴兒，去傻柱那邊搭伙吃飯，那就得天天看人臉色吃。
你說這種情況，再好的飯，他吃著也不香啊你說是吧？」
正在泡茶的許大茂回頭呵呵一笑︰「那肯定的啊！」
貳大爺點點頭，比劃一下手道︰「你二大媽啊，她昨晚跟我嘮嗑的時候啊，我覺得有句話說的很對。
這養老養老，還得指望自己的兒女。
你說我現在吧，雖然兒女都不在身邊，但只要我能干出點什麼事兒來，有錢有地位了，這兒女啊，我就不愁他們不肯乖乖的回來，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