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學正好悠閑啊,看樣子武學里好像也沒什麼事情嗎?」
蔡京下了馬車,看到寧復就不陰不陽的開口道。
「彼此彼此,蔡知府不也大白天的四處亂跑嗎?」
寧復毫不客氣的回敬道。
面對寧復的諷刺,蔡京卻是不動聲色。
只見他邁步來到寧復面前道︰「怎麼,不請我進去聊聊?」
「沒必要,有什麼事情就在這里說吧, 免得別人誤會!」
寧復一動不動的回道。
蔡京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來找自己肯定沒什麼好事,所以寧復也懶得和他客氣。
「城西的蜂窩煤作坊是你的吧?」
蔡京依然沉得住氣,當下聲音冷靜的問道。
「蔡知府這是什麼話,朝廷禁止官員經商,我怎麼會去開辦什麼作坊?」
寧復想也不想的否認道。
作坊是掛在王貴名下,現在又加了疤臉一份,表面上看,這座作坊和寧復沒有任何的關系。
「不承認也沒關系,蜂窩煤那麼大的生意,吃獨食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蔡京冷冷一笑再次道。
「听蔡知府話中的意思,難道是想辭官經商不成?若真是如此,那我倒是可以幫你介紹一下!」
寧復听出對方話中的威脅之意,因此更加沒好氣的回道。
「哼,有些話我本不想說的這麼直白,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我就直說了!」
蔡京說到這里也有些生氣,畢竟他好歹也是位高權重,這些年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
「錢方是我的人,蜂窩煤所需的碎煤,至少有一半都要從他那里采購,否則……」
「否則怎麼樣,難不成蔡知府你還能派衙役, 逼著作坊采購你家的碎煤不成?」
寧復這時也冷笑著打斷道。
他就知道蔡京來打自己肯定沒好事,卻沒想到對方如此下作, 竟然直接威脅他采購錢方的碎煤, 如此利欲燻心之輩, 難怪被後世人罵了那麼多年。
「不要以為蜂窩煤作坊有官家在背後支持,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告訴你,蔡某為官這麼多年,真想對付你們,有的是辦法!」
蔡京眯著眼楮,眼神像刀子似的直盯著寧復。
如果是一般的生意,蔡京根本懶得出頭,可錢方卻不一樣,因為這是蔡家最大的收益,家中有一半的收入都與錢方的石炭生意有關。
現在隨著蜂窩煤的銷售,塊煤的生意也大受影響,錢方那邊收益銳減,蔡京也感覺入不敷出,所以才拉下臉面親自來找寧復。
不過蔡京也知道,他和寧復之間的矛盾根本無法調和,因此用懷柔的手段根本沒用, 還不如直接強硬一些,逼對方就範。
「你這是在威脅我了?」
寧復冷笑著盯著蔡京回道。
「威脅你又怎麼樣, 我為開封府尹, 想要對付一個小商人,簡直再容易不過了,到時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蔡京再次冷笑道。
「隨你的便,不過你也不要忘了,今時今日,我也早不是那個無權無勢的小商人,你若敢動手,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寧復同樣強硬的回敬道。
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所以蔡京的威脅,只會激起他的怒火。
「好,若你日後後悔了,可以隨時去找我!」
蔡京冷哼一聲,說完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看著蔡京離去的背影,寧復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陰沉。
以前他和蔡京雖然是敵對關系,但至少沒有當面撕破臉。
可是今天兩人卻直接談崩了,彼此都沒有給對方留下絲毫臉面,這也意味著從今以後,兩人間的爭斗很可能會白熱化。
「蔡京,希望你不要後悔!」
寧復最後低語一聲, 然轉身回到了武學。
不過寧復在當天晚上,還是派人通知了王貴和疤臉,讓他們這段時間小心一些。
蔡京應該不敢直接針對寧復,所以很可能會從他身邊的人身上下手。
這次的事又因為蜂窩煤的生意而起,所以蔡京很可能會針對王貴和疤臉。
其中寧復最擔心的就是王貴,因為蜂窩煤現在風頭正盛,又有趙煦在為他們背書,以蔡京的精明,應該不敢在這個時候對蜂窩煤下手。
如此一來,王貴和他的生意就很可能成為蔡京的目的。
王貴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他在得到寧復的提醒後,也立刻派人清點了一下手中的生意,其中一些有問題的,該舍棄也直接舍棄。
然而讓寧復和王貴都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幾天里,蔡京那邊卻沒有絲毫的動靜,王貴的生意一切如常,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然而就在寧復和王貴暗自放松戒備之時,香皂作坊那邊卻忽然發生一件事。
……
「事情就是這樣,香皂作坊那邊忽然出現了一批來歷不明的人,時常在作坊周圍轉悠,雖然被我們趕走了幾次,但過段時間他們還會出現。」
王貴一臉凝重的向寧復稟報道。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什麼異常?」
寧復也同樣凝重的問道。
「有!最近有人覬覦香皂的配方,甚至想辦法接觸作坊的工人,想要將他們挖走,幸好當初我選的都是自家人,有家族的約束,一時半會倒也不用擔心。」
王貴再次回答。
當初香皂作坊剛建立時,第一要考慮的就是保密的問題。
為此他不但將作坊放在自家的莊子里,而且招人也只招王家的族人。
這些王家人平時大都生活在莊子里,作坊也在莊子里,很少接觸外人,因此別人想挖他的牆角也並非易事。
「這件事背後肯定是蔡京在搞鬼!」
寧復十分肯定的道。
香皂的利潤動人心,早在香皂剛上市時,的確有不少人打香皂的主意,但隨著他的身份越來越高,現在幾乎沒有人敢再對香皂有什麼心思了。
結果之前蔡京才威脅了自己,現在就有人打香皂的主意,這肯定不是巧合。
「那我們怎麼辦,如果他們發現挖不動我們的牆角,肯定不會甘心,到時說不定還有其它的手段。」
王貴這時也有些焦急的問道。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他們老是這麼提防著蔡京,也不是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