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對其的評價很高。」新帝笑了笑，「我當年可沒有得到老師如此的評價。」
「臣惶恐，聖上之才能舉世無雙，豈可由我一介書生評價？」
許師拱手道。
「哈哈哈，老師何時也學的如此油腔滑調？」
對于許師的話，新帝還是比較認同的。
朝堂之上，大多是先帝的臣子，羽翼頗豐，根基沉穩。
仰仗著自己資歷深，時常令新帝犯難。
身邊可信的人不多了。
許師身後並無派系，算是中立者。
必須將許師委以重任，替自己解決諸多問題。
「不打擾老師雅興了。」
新帝笑道，「我在皇城之中頗為無聊，老師空閑了可來皇城找我。」
說完這句話，新帝就離開了。
表面上新帝讓許師來找自己，實則是表達自己對許師的支持。
待許師上任監察院後，有新帝在背後支撐，督察百官。
但督察這種事兒，最不討人喜歡。
尤其可能引起其他派系反感，聯合在一起，先逼迫許師辭官養老。
牽扯到朝堂爭斗，進去的容易，想要全身而退就難了。
許師嘆了一口氣，朝著皇城外走去。
……
樓宇之間，新帝緩緩走在其中。
「稟陛下，這是當年【京城血尸案】的案宗。」
一位太監拿起厚厚的卷宗，遞給了新帝，「牽扯到陸九章及其父親的事兒，都記錄在上了。」
「當年其父親乃是太子少傅，常年跟隨太子駐扎邊軍。」
「而後【京城血尸案】中，陸少傅被指控是暗害二皇子的幕後凶手之一。太子一脈的人，都遭到了差不多程度的清洗。」
陸九章的資料出現在新帝案幾上時，關于他的身世，其實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
【京城血尸案】這件事兒新帝並無印象。
那時她還不過是襁褓中的嬰兒，對此並不了解。
「你覺得他們真是幕後真凶，還是被其他人陷害的？」新帝問道。
「這……」太監一時犯了難，「回聖
上，這件事兒當年都沒查出個頭緒，老奴也不敢妄自非議。」
畢竟是牽扯到了先帝和先皇子。
這種事兒怎麼能亂說？
一個弄不好，是要掉人頭的。
「陛下可以詢問許師。」太監忽然想起了許大儒，急忙建議道，「許師觀察事物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為人聰慧，先帝在時，更是時常夸贊許師。」
太監自己怕掉人頭，于是把許師拉出來墊背。
「再說吧。」
新帝並未在這件事兒上糾結，「那位叫陸九章的，你派人觀察觀察。若是個不錯的苗子，可以為我所用，新政施行，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回聖上，陸九章與地盟的人糾纏不清。地盟里均是亂臣賊子，將其招攬麾下，可不是明智之舉。」
太監忙說道。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只要利益到位，亂臣賊子也能變忠臣。」新帝倒是並未在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用處。」
「朕難道不知道那些人是忠臣，那些人是佞臣嗎？佞臣的存在，就是為了牽制那些忠臣的。人的年紀不同，心境也不同。或許年輕的時候忠心，老了的時候就目空一切、狂妄自大。」
「今日朝堂之上，還有人威脅我，說是我若一意孤行推行新政，他將一頭撞死在殿前龍柱之上。」
說起這個事兒，新帝就憤怒不已。
仗著自己是老臣，公然作對，動不動以死威脅。
這樣的人是最難纏的。
若是殺了他，天下人怎麼看自己？
可若是不殺，這樣的老古董嚴重阻礙新帝大展拳腳。
佞臣的作用，就是為了牽制這批老古董。
讓他們如履薄冰，讓他們戰戰兢兢。
朝堂需要能辦事兒的人，也需要溜須拍馬，更需要鑽營的人。
每個人都有其用處，主要看是否能用對罷了。
「陛下，資料上顯示，北麓郡有人要對付此子，安西府的許太守以及長水縣的王縣丞，都要置此子于死地，需要我們出手，幫他解決嗎？」
太監問道。
若是新帝出手，那麼陸九章周身的危機瞬間就可化解。
「不用，若是連這點難關都闖不過去，那就說明他不是我
要的人才。」新帝說道，「能人志士，皆有通天的本領以及莫大的氣運。」
「此二者缺一不可！若是陸九章闖不過去，就證明他沒這命。」
「可關注此子，但不能干涉其中。」
太監點了點頭。
……
北疆大山之中。
陸九章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新帝念叨了。
夜色已黑，露宿在也未極為危險。
但是陸九章和大黑狗已經自暴自棄了。
「黑爺，咱們兩個輪換著守夜，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陸九章說道。
「九爺，求求你了，別提黑爺這兩個字，你一說我就總感覺你會坑我。該不會是等我守完夜叫你的時候叫不醒，然後我一直守到明天清晨吧？」
大黑狗問道。
呃……
陸九章還真有這個打算。
但是大黑狗既然都挑明了，那麼陸九章就不好意思再如此做了。
「怎麼會呢？我是這樣的人？」
陸九章急忙辯解道。
大黑狗並未回話，只是看著陸九章，那眼神好像在說——你就是這樣的人一樣。
「咳咳，早點休息吧。」陸九章說道，「晚上的時候不用生火，就棲息在樹上，可避免一些蚊蟲。」
就是大樹枝有些咯人，但出門在外，也沒那麼多講究。
陸九章折斷了一些樹葉，鋪在了兩根樹枝交叉處，然後躺了上去，休息了起來。
大黑狗則是蹲在地上，也困得不行，不斷的打著哈欠。
叢林之中，夜幕之下，並不安全。
一些夜行動物趁著這個時候外出覓食。
它們對整片林子極為了解。
陌生的人闖入，無疑讓這些動物警惕性和攻擊性大增。
「咕咕咕……」
一道奇怪的聲音傳來。
大黑狗立馬豎起了耳朵，看向了四周。
黑夜里，妖氣彌漫。
白日有太陽照射，妖氣淡了許多，但一到晚上，這里則是徹底的變成了妖物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