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和王大人嗎？」
給陸九章揉肩的女子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斬妖司內到底有哪兩位大人叫這個名字。
難道是雜役？
可雜役是斷然來不了這種場所的，一晚上消費的銀子比他們一個月的俸祿都要多。
但是斬妖司但凡有點名氣的人，她理應听說過才是。
「听聞斬妖司內有位名陸九章的大人，年少有為，儒道入品，更是升任斬妖衛，不知王大人是否認識？」
那女子問道。
找自己的？
看樣子這姑娘還挺仰慕自己的。
陸九章後悔了，早知道不報王雲山的名字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關系尚可！」
陸九章道。
「那王大人能否邀陸大人一同來此地听听小曲？若是陸大人來了，奴家可以自掏腰包，請兩位大人，只求陸大人能為奴家賦詩一首。」
身後的女子興奮道。
上個月，陸九章在縣衙內怒斥王大人，還留下【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這等驚世之言，讓不少女子都春心蕩漾。
若是能結識陸九章大人，讓其為自己賦詩一首，興許自己也能以青樓的身份名滿天下！
听那女子的話，好像還能白嫖？
陸九章更後悔了！
幸好這次是周成掏錢，要不然，陸九章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巴子。
「下次我見到陸大人了，可以和他提一下。」
陸九章微微點頭。
一旁的周成也不知陸九章為何要這樣，大部分時間他都在閉目養神。
陸九章倒是和那姑娘聊的極為開心。
「陸大人，您的這位朋友是第一次來的嗎？」揉肩的姑娘問道。
「確實！」
陸九章點點頭。
「見的人多了，您身邊的這位大人有些拘束，所以奴家才說他第一次。」姑娘解釋道。
身處煙花之地的這些姑娘見過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她們大部分家境很差，被父母賣到了這里。
而後在這里被人欺負、教，才能一步步走進前院招攬客人。
她們身世淒慘，而陸九章身為斬妖司的大人，每月俸祿一二十兩，發發善心，沒事干照顧照顧這些姑娘也是應該的！
像自己這樣好的人，現在不多見了！
「都是第一次，不的少收點？好歹你們奪了人家的第一次，不
讓你們負責任就不錯了。」陸九章調侃道。
「哎呦，陸大人，這事兒我們怎麼能做主？我們啊，也只是屈居在這里，三教九流里，我們可是下九流，地位最卑賤。」
姑娘不樂意了，稍微用勁兒大了一點。
「哈哈哈，開個玩笑，我們能少你銀子嗎？」
陸九章笑了笑道。
見一旁的周成有些無聊，陸九章便讓姑娘倒酒，與周成同飲。
……
一直到深夜，兩人已不知喝了多少。
兩人皆是武道九品，一般的酒已經喝不醉兩人了，最多微醺。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久，陪同的姑娘急了，「兩位大人，今晚先去奴家宅院休息吧，就在後面。地方雖不大，卻也五髒俱全。」
「由奴家親自服侍大人，保準讓大人滿意！」
陸九章看向了一旁的周成，他是不願在這兒留宿的，只勾欄听曲便可。
不知周成打算怎麼辦。
「回家吧，我在外面睡覺不習慣。」周成道。
「呃……大人，我們極樂坊的姑娘是輕易不外出的，如果要外出的話，得加錢！」那姑娘明顯是誤會了，以為周成要帶她離開。
「那你就不用外出了，我們先行離去。」
周成道。
「這……」
姑娘急了，只勾欄听曲兒能掙多少錢？當然得晚上服侍啊。
姑娘一臉委屈道，「是奴家哪里做的不對，讓大人生氣了嗎？」
「所以大人不願意留下來陪我！」
姑娘邊說邊哭了起來。
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瞬間流了下來。
這一幕，看的周成心里不是滋味。
「陸老弟，你打算怎麼辦？」
周成微醺，一時間說漏了嘴。
幸而天色太晚了，姑娘犯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周大哥，我回家啊，你慢慢在這里瀟灑。」陸九章笑道，「對了，周大人，別忘了明日的早班就行。」
只勾欄听曲，多余的事兒，陸九章是不會做的。
「這怎麼能行？那我也回啊。」
不顧那女子楚楚可憐的模樣，周成連忙跟上了陸九章的腳步。
到大門前的時候，需要付銀子。
這里的老鴇記性那叫一個好，「兩位大人不在這里過夜了？咱們極樂坊在這長水縣中可是一等一的好，要是不過夜一宿，保準您二位會後悔的！」
老鴇不遺余力的推薦自家的煙花之地。
「算賬吧！」
陸九章直接說道。
「一共十二兩銀子，兩位大人誰出？」老鴇笑著說道。
什麼？
十二兩？
這麼貴？
之前的怡紅院消費一次最多也才一兩銀子。
這是素菜葷價啊！
太特麼黑心了！
周成臉色一變，他只听聞這里貴，但在他的印象中，再貴能有多貴？
十二兩銀子啊！
那些平民百姓一年的花銷估計才二三兩銀子。
這還是城中的百姓，若是城外的那些百姓，他們一年的花銷更少。
「周大哥，銀子沒帶足？」
陸九章心中一沉。
他出來身上也沒帶多少銀子。
畢竟是周成請客，所以陸九章並未擔心。
誰知周成居然沒帶夠。
「我身上沒有帶銀子的習慣，本以為最多數兩銀子，誰知竟然要十二兩。」周成慌亂道。
陸九章還是頭一次見周成如此表情。
剛還和那女子說，不會虧欠她們銀子，誰知掏不起錢了！
「呦呵，兩位大人不會掏不起銀子吧？」
見到兩人表情異常，老鴇瞬間變了臉色，「咱們極樂坊可沒有欠賬這麼一說。」
「不會不會，我們先將佩刀壓在這里，明日來付錢可行？」
陸九章問道。
「呵呵，你覺得行嗎？知道我們極樂坊是誰的產業嗎？別說你們斬妖司了，衙門里的人都不敢在這里虧欠。」
「拿佩刀壓，誰知道你們的佩刀值不值錢，興許是一堆破銅爛鐵呢？」
老鴇譏諷道，「不會你們穿的這兩身衣服也是假的吧？冒充斬妖司的人，來我們這兒騙吃騙喝騙姑娘！」
「你們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狗眼看人低！
周成暴怒，「混賬，大丈夫光明磊落，能欠你這點銀子？」
屬實是有些丟人，當眾之下被一位老鴇這樣侮辱，周成那叫一個氣。
「呦呵，掏不起錢說你兩句怎麼了？還不讓人說了？」老鴇來勁了，「還想打我？有本事你動我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