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詫異吧？我也很詫異。」
莫護衛端著茶杯走了過來，「晚飯時，你鄰居就敲門，說是幫你收拾院子，然後幫你打掃，還說了一起吃飯！」
晚飯時間嗎？
陸九章明白了，應該是自己成為斬妖衛的消息傳出來了。
趙大媽見縣丞王大人不僅沒有針對自己，反倒還升官了，估計誤以為自己現在有貴人相助，青雲直上！
怎麼說呢？
陸九章此時寧願趙大媽一家不和自己接觸，這樣的話他們一家會更安全。
接觸過多，不是一件好事兒！
「真是老天開了眼，咱們這兒老舊小巷里面沒想到還能走出來一位大人。」趙大媽訕笑著套起了近乎，「陸大人，以前是我不懂事兒，沖撞了您，還希望您不要怪罪。」
「趙大媽客氣了，以往的事兒我沒放在心上。」
陸九章淡淡的說道。
這等市井婦人，在意她干什麼？
純屬浪費自己的時間。
「瞧我這嘴，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遠親不如近鄰嘛，咱們這關系哪有什麼沖撞不沖撞的。」
趙大媽的臉上堆滿了笑意，「這段時間嬋兒沒少念叨你，我看我家這丫頭對陸大人您有點意思。」
「你們呢，又都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也算是熟悉了，不知道陸大人您對嬋兒什麼看法？」
看法？
陸九章能有什麼看法？
不會是想訂親事吧？
听趙大媽這口氣，陸九章估計可能性很大。
「趙大媽，我只當嬋兒是我的妹妹。」
陸九章沉聲道。
長水縣不是陸九章的歸宿，倘若不死，陸九章肯定會走出去的。
而嬋兒呢？
她注定會留在長水縣。
兩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只在那短暫的時間內，有著極為短暫的接觸。
「懂，我都懂！年輕人嘛，臉皮薄，妹妹好，妹妹好。」
趙大媽笑著道。
什麼你就懂了？
是親妹妹，不是情妹妹！
兩個詞就差一個字，但是意思完全不一樣的好吧？
「我去看飯菜，稍微熱一熱，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一起喝點。」趙大媽起身，朝著自己家里走去。
「趙大媽，你誤會我意思了，其實……」
陸九章心累，想要辯解。
「陸二哥，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懂。」
一旁的趙嬋兒羞澀的點點頭。
「你懂了就好！」
陸九章長舒一口氣，不過下一秒他看到趙嬋兒臉色有些不對，不僅沒有生氣居然是嬌羞。
完了，不會趙嬋兒也誤會了吧？
「嬋兒，你懂什麼了？」陸九章忙問道。
「我娘說，很多人不好意思稱呼自己未來的夫人，畢竟沒有過門，所以用妹妹稱呼。」趙嬋兒小臉通紅。
在昏暗的燈光下，竟顯得有些嬌小可人。
一直以來，陸九章都覺得趙嬋兒長相不差。
雖說穿著粗布衣服，行為舉止有些害羞，但她的樣貌真的不錯。
記得陸懷固還活在的時候，竟經常打趣趙嬋兒，說是要上趙嬋兒家里提親，讓趙嬋兒嫁給陸九章。
當時趙嬋兒听到這話，好像也沒有反駁過。
記得有一次，她的臉羞紅，還點頭了貌似！
就特麼離譜！
「不是那種妹妹，是……」
陸九章正欲開口解釋，只見莫護衛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今晚又去瀟灑了？」
「小酌了兩杯。」
陸九章說道。
在煙花之地，陸九章身上的胭脂粉味兒很濃。
趙嬋兒沒覺得什麼，她年紀還小不懂，只覺得陸九章身上香香的。
但莫護衛可就門清了，過來問道。
「有些事兒不要說的太明白，會傷人心的。」
莫護衛一只手搭在陸九章的肩膀，緩緩說道。
陸九章突然醒悟。
是啊，有些事兒說的太明白，會讓人心中難過。
可是現在不說，到最後說不是會更難過嗎？
「等你離開的時候，興許她就明白了。」莫護衛飲了一口茶，「踏入武者一途，終歸是和普通人不一樣了。」
莫護衛有些悵然若失。
「陸二哥，莫大叔，你們在聊什麼？」
趙嬋兒不解。
「沒什麼，時候不早了，你早點睡吧。告訴你娘，我今晚吃過了，不用再熱飯菜了。」
陸九章道。
時候確實不早了。
陸九章回來的時候差不多是亥時，這會兒估計都到子時了。
擔心趙嬋兒說不動她娘親，陸九章又親自去了一趟趙大媽家，勸了數遍，趙大媽才作罷。
回到自家院落，陸九章本想修煉，但是又提不起精神，只得躺在床上休息。
進入斬妖司以來，這還是陸九章睡的第一個安穩覺。
……
接下來一段時間，陸九章都在按部就班的修煉。
雖說進展緩慢，但是陸九章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進步。
斬妖司和自家小院，兩點一線。
至于王雲山的消息，開始的時候眾人還議論紛紛，到最後也沒人提及了。
他在家里休養了數日，才回到斬妖司。
身上明顯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腿還有點瘸。
唯一的一點改變是，以前的王雲山整天樂呵呵的，現在則是愁眉不展。
他家里的事兒也不願往外說，同樣也沒人向他打听。
就如此，時間一晃到了三月底。
這日下午，陸九章剛回到院子，那三義莊收靈草的負責人又登門了。
今天他身上帶著兩株靈草。
估計又是從別人那里收來的。
陸九章身上的銀子花的差不多了，直接將斬妖司的佩刀暫時壓在他那里，說是等到下一次送來靈草一起結算。
這柄佩刀是大兄陸懷固用的，現在一直閑置著。
本來打算放進陸懷固的墓里，但是陸九章一直未抽出時間。
另一邊，千機樓。
陳掌櫃在後院中踱步。
多日前屋內進來了兩位黑衣人，做假賬的事兒被他們發現了。
而後，陳掌櫃一直提心吊膽。
這段時間，倒是沒什麼意外發生，陳掌櫃稍微松了一口氣。
得盡快走了，不能留在這種是非之地。
麻煩的是，一萬兩白銀還未湊足，這就有些難受了。
收靈草賣靈草這種事兒，本來利潤挺大的。
但是這些日子以來，竟一顆靈草都沒收到。
陳掌櫃總覺得有人在針對他，不想讓他好過。
太難了！
「掌櫃的，陸大人來了！」
正在這時，前院商鋪內的小廝進來通稟道。
「大善人來了？啊呸，陸大人來了？」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陳掌櫃連忙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