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門前的時候，陸九章本想去趙嬋兒家里看一眼的。
但是一眼看過去，發現趙大媽院落前的大門緊閉，看樣子有些不歡迎。
前兩日陸九章放班，趙大媽都熱情迎接，現在看來她對陸九章的態度又冷淡了下來。
估計是知道陸九章得罪了張家惡霸，想要從中撇清出去。
陸九章笑著搖了搖頭，打開了院落大門。
許是開門聲響起，鄰居趙大媽家里，趙嬋兒從窗戶中伸出了小腦袋，「陸二哥，你回來啦？」
「死丫頭，和誰打招呼呢？」
屋內，下一刻就傳出了趙大媽的呵斥聲。
「人家是斬妖司的人，背後有人撐著呢，咱們小門小戶靠誰撐著？整天往外跑，咋不跑死你呢？」
「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
趙大媽罵罵咧咧，難听的話不絕于耳。
陸九章大兄死的時候，趙大媽不待見陸九章。
等到陸九章進入斬妖司之後，他又成了趙大媽家里的座上賓。
現在得罪大人物了，趙大媽又恨不得和陸九章早點劃清界限。
如此反復，市井婦人罷了。
這世道便是如此，陸九章也只能苦笑著進了家中。
……
按照周成的說法，將九陽草浸入一個大木桶的水中，隨後陸九章月兌下衣服，也進入了大木桶中泡著。
開始的時候，並無太大的反應。
片刻後，隨著靈草浸入水中，陸九章只覺得渾身如刀割一般。
那靈草中的靈氣不斷的沖刷著陸九章的身體，而陸九章則是強忍著疼痛，迅速浸入修煉狀態。
周圍圍繞著的靈氣越來越多，陸九章不敢懈怠，拼盡全力。
約莫是到了後半夜，水中靈草的靈力消耗殆盡。
陸九章重新換了一株靈草浸泡。
許是習慣了，吸收這株九陽草的時候，陸九章覺得疼痛感不如之前那樣劇烈。
同時，效果也有些折扣。
一直到翌日清晨的時候，陸九章才從修煉狀態中退了出來。
不同于之前打坐修煉時的神清氣爽，陸九章此時只覺得渾身疲憊。
拖著沉重的步子，陸九章洗漱一番，
打算前往斬妖司。
今日是不能在周成的房間中修煉了，到班房後，看能否找個角落處打個盹啥的，恢復一些體力。
「吱呀……」
陸九章關上了小院大門。
「陸二哥，你保重。」
听到陸九章這里的動靜，趙嬋兒推開自家大門一條縫隙，透出頭來說道，「這幾日我娘又不讓我出門了。」
「無妨，你在家好好呆著，听你娘的話！」
陸九章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並不放在心上。
和市井小民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過段時間，若是陸九章解決了麻煩，趙大媽依舊會笑臉相迎。
若是陸九章解決不了麻煩，被暗算離世，趙大媽興許還會慶幸她們和陸九章早早的就斷了聯系。
但那個時候，陸九章已經看不到了。
只是不知趙嬋兒這丫頭，會不會因自己的死而傷心。
應該會的吧！
希望她這一份單純和善良，別因為時間而逐漸消失，變成其母那樣的刻薄嘴臉。
算了，不想這些了，陸九章大步向前。
此時，朝陽初升，金黃的陽光鋪滿大地。
街上，行人紛紛。
小商小販不斷的吆喝叫賣，早餐鋪子前也有人大聲叫嚷。
塵世百態，所求的皆是活下去。
只用那微薄收入，奮力養一家老小。
他們想要的，興許是一份穩定的工作，穩定的俸祿。
而對陸九章來說，便是如何在這群狼環伺的環境下，趁早月兌身……
……
斬妖司。
進來的時候陸九章又踫到了周成。
陸九章甚至懷疑，周成是不是就在大門前等自己。
「周大人！」
陸九章沖著周成拱了拱手。
見陸九章一臉疲態，周成說道，「昨晚使用靈草了？」
「嗯，用了兩株！」
陸九章誠實答道。
「有魄力，許多人都忍受不了靈草淬體的疼痛感，你能堅持了下來，說明你走武道一途是正確的。」
周成點點頭道。
「周大人，
我听人說我現在的路走偏了，多而不精，應專注于儒道，而非兼修武道。」陸九章問道。
「非也，隨心而為。」
周成倒是看的很開，「儒道和武道為何不能兼修？多而不精雖然對，但是旁征博引也是對的。」
「自古以來，許多話其實充滿了矛盾，譬如男子漢大丈夫，寧死不屈，但又有人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到底是屈還是伸呢？」
「有人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可又有人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所以，有的時候不用考慮的太多，想到什麼就去干。你還有大把的時間，等到你到了我這年紀，若走不通的時候，再考慮專精一道吧。」
「有時候，人遠非別人想象的那麼笨，也非別人想象的那麼聰明。」
周大人緩緩說道。
認識周成以來，陸九章倒是覺得他挺好說話的。
不是王雲山說的那麼難相處。
陸九章反問道，「那周大人覺得我是笨還是聰明呢？」
「這……」
周成說不出話了。
其實在周成的心目中，陸九章在儒道和武道上是達不到多大成就的。
所以修煉儒道，也修煉武道，屆時武道、儒道皆入九品。
此等實力，右遷為長水縣斬妖司的斬妖使，應該沒什麼難度。
而只修儒道的話，興許很難坐到斬妖使那個位子。
「不說了，你該去班房待命了。」
周成說道，「要是想修煉的話，可以來我書房。」
撂下這句話，周成就先離開了。
陸九章則是緩緩進入斬妖司之中。
班房里，王雲山也開始擲骰子了，看樣子他最近應該是手頭緊，看能不能想辦法贏點同僚的錢。
但這錢也不是這麼好掙的，看他抓耳撓腮的樣子，估計是沒掙到還賠了一些進去。
陸九章對擲骰子沒什麼興趣，到班房的角落處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靠在椅子上睡了起來。
先補充一下精力和體力，睡醒再說。
去周成的書房修煉倒是一件極好的事兒，但是陸九章擔心被人說閑話。
到時候又扯出一些事端，那就麻煩了。
畢竟初入斬妖司，陸九章覺得自己還是小心翼翼一點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