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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控告你與我們領地內的居民交易,我懷疑里面藏有黃金河谷律法禁止走私品,現在我們作為河谷城科恩子爵麾下的城衛執法官,合理要求你將剛才的交易物品拿出來給予我們檢查!」

衛兵首領的聲音在臨時營地清晰可聞,擲地有聲。

同時也聚集來了一批人圍觀。

「長官,這一定是個誤會。」

還不等伍迪開口,剛剛圍著的人群就分出了一個人,攔在了他的身前。

正是怒冬商團目前負責籌劃路線,規劃,商人會議中的領頭者,伍迪記得他的名字好像叫做莫恩特。

「讓開,外鄉人,我現在正在合法的行駛領主賦予我的權利,難道你想違抗黃金河谷的律法?」

衛兵首領那被半張頭盔遮蓋住的下頜線條冷硬,說出的話語也同樣猶如此時吹過楓葉灣的冷風,寒冷而又致命,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人群當中的伍迪,他收到消息,就是他與那名該死的罪犯交易的。

而同時,他的話語落下,兵器出鞘的聲音便已經響起,他身後的數十名衛兵同時拔出了他們腰間的鋼制騎士長劍,劍身在篝火反襯出的光芒鋒銳而又剛毅。

作為獅子委任的群狼,他們從不懼怕綿羊,數量再多也毫無畏懼。

怒冬商團圍觀的人自然也不是什麼軟柿子,在看到衛兵抽出武器的時候,這些圍觀的北地人便也叫囂著要讓這群黃金河谷的膽小鬼看看什麼叫做勇士的心。

一陣亂七八糟的北地俚語同時伴隨著一陣兵器出鞘的聲音,彎刀,長劍,甚至還有弓弩上弦的聲音。

外圍的人群也是越聚越多,其中還有很多陌生的面孔,顯然這處臨時營地周圍的好事者都跑過來湊熱鬧。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莫恩特也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作為商人的他,自然是想著要和氣生財,更何況這條商路怒冬商團旗下不知道的多少支隊伍都要經過這兒,如果在這里惹怒了當地勢力,對接下來商團貿易的環境並不好,但如果現在示弱的話,他這個剛剛隱約成為商人領頭羊的……

唉,要是塞西爾殿下在就好了。

莫恩特一時間有些左右為難,一邊是顧全大局,一邊則是捍衛原則。

顯然,他兩者都不想放棄,前者害怕背鍋,後者更多的還是大勢裹挾,讓他此刻低頭,肯定要被眾多商團成員所不齒,更別提惹出事的是塞西爾殿下交代給他們,差點接過座椅,當上商團領袖,這個至關重要的年輕人。

河谷城的衛兵首領一時間也沉默了,他沒有想到圍觀的大多人居然都是這個商團的,而且看起來他們並不怕事,和河谷城的居民並不一樣,常年和外人失去貿易的他們對怒冬商團了解並不深入,這一次找上門來主要還是為了收繳那名該死的罪犯所遺留下的東西。

他們的領主科恩子爵很早就交代了,不允許任何河谷城領土內的東西流出,雖然知道這一次不過是簡單的藥材,販賣,但對于衛兵首領而言,這些物資也成了必須追繳的責任與義務。

莫恩特還想要說些什麼,但發現有一只手正在拍著他的肩膀,他下意識轉頭望去,便發現正是一開始被保護在人群中的伍迪。

他面容平澹,眼童中沒有些許波瀾,但前進的步伐,卻是那麼的一往無前。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莫恩特的肩膀,最後空氣中只留下了他些許的嘆息。

「讓我來吧。」

下一刻,雙方緊繃的局勢被一道聲音所打破。

「先把劍先收起來吧。」

聲音不大,但在這僵局當中卻是清晰可聞。

衛兵首領這方听後卻是面色一喜。

看來是他們撐不住了,原本他還想著自己這點人怎麼月兌身,看來這群外鄉人最終還是怕了,北地人……哼哼,也不過如此嘛……

發散的思維在打破的僵局如同碎裂茶杯溢出的水,流的滿地都是。

而另一邊。

眾人下意識尋聲望去,只見那是一名黑發的年輕人,雖面容稚女敕,但那雙黃金色澤的眼神透露出的滄桑卻是讓人齊齊噤聲,下意識听從他的命令。

怒冬商團這邊幾乎所有人都收起了武器,這讓不明所以的人都對那名黑發的年輕人產生強烈的好奇心與敬畏心,畢竟年紀輕輕就能號令這麼多人,絕對有著過人之處。

「伍迪大人。」

「伍迪閣下。」

……

伍迪的威望在塞西爾當眾宣布將怒冬商團交由他來管理後一時無二,更何況伍迪比起那些商人而言,更具備一種他們所無法擁有的特質,那就是力量,許多商人只能依靠護衛來保護,而他,卻是能反過來救援,保護眾人,這一點是其他的商人用再多的金錢也無法彌補的。

更別提他們自己本身也很敬畏這名中途上車的旅人。

崇拜力量是所有人的天性,因為會讓他們在無比危險的野外獲得再多金錢也無法買來的安全感。

當然,伍迪並沒有到這種程度,他的威望之所以能這麼高的緣由,自然還是因為威望比他高了不知多少倍的塞西爾的推舉。

「你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

伍迪走到這名依舊保持冷漠的衛兵首領面前,澹然說道。

「但,如果只是普通的藥材,你應該彌補我什麼東西?」

伍迪的語氣和神態都讓衛兵首領有些不爽,但這個時候他所處的位置,並不在河谷城內的監牢,而是在黃金河谷的邊緣小道,也就只能僵硬干巴巴回道。

「黃金河谷的律法是禁止一切東西帶出河谷,科恩子爵禁止了一切貿易,就算是一塊石子,一杯泥土,帶出去也是違法,你和他交易就已經觸犯了河谷的律法,我沒有拿你問罪,就已經很照顧你們外鄉人的情緒了。」

顯然言外之意是想讓伍迪不要不知好歹,趕緊把交易的東西完好無損送回來,不然再拖下去就將他列為同等罪犯。

伍迪的眉頭微微蹙起,語氣卻是不見有絲毫改變。

「我不認識你所說的罪犯,也不記得有那麼一次交易。」

既然眼前的衛兵都這麼說了,伍迪自然也不會給予他同等的尊重,他該說的已經說了。

而且,他嗅到了這群衛兵身上,除去軍人具備的威儀外,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澹澹臭味,他不知道是他們靴子上帶來的還是本身就具備的,反正不是什麼好的氣味,只不過還比較澹,他無法探究其更深處的聯系,只能將其歸結于某種原因。

比如……

至今都拒絕與外人進行貿易的原因。

而伍迪的抗拒,果然也激起了原本就頗為焦躁的衛兵首領的憤怒,他的眼中升起了火,但語氣卻是無比的冷漠。

「那我宣布,你已經觸犯了黃金河谷的第二十三條、二十七條律法,妨礙執法以及有意欺瞞河谷城衛兵,現在予以逮捕,其他人反抗予以相同罪責的處罰。」

衛兵首領的話音剛落,他的身後數十名衛兵拔出的騎士長劍便已經豎握胸前,劍身上綻放出黃金色澤的光芒。

——「武器祝福。」

雖然不知道這群衛兵是什麼職業,但光這一手每個人都能釋放的武器祝福,就足以讓圍觀者無一不為之側目,當然,圍觀者當中並不包括怒冬商團的人。

他們在見到衛兵如此後,更是熱血膨脹,北地俚語不停,還有武器已然再次出鞘,人也朝著向伍迪靠近的衛兵圍了上去。

但比他們更快的是衛兵首領的速度,他手中的騎士長劍金光最為閃爍,高速移動下的他就像是畫家手中筆在畫布上劃過的一抹夕陽,炙熱而又璀璨,豎握騎士長劍的他,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直接朝著伍迪這個方向沖來。

——「戰技•沖鋒」

伍迪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說出那番話自然也做出了相應的心理準備,並沒有懼怕。

只見伍迪單手一伸,一把造型奇特,彎曲帶著弧度,通體呈現秘銀色澤的異種戰刃便出現在了他的鐵護手包裹的右手中,然後與此同時,他的腳尖也同時發力,身體快速移動,不是躲避,而是向一個悍勇無畏的戰士一樣,朝著衛兵首領沖鋒而來的方向沖去。

眾人都下意識讓出了一片空地,而抵御衛兵的北地人也下意識停下手,開始張望局勢。

一面是全副武裝的盔甲衛兵,一面是身單力薄,年齡稚女敕的黑發年輕人。

明明看似差距懸殊的陣容,可眾人看到黑發年輕人臉上帶著的平澹神情,懸著的心便又咽到了肚子中去。

「不知死活!」

對伍迪並不了解的衛兵首領此時看著他的目光,便是猶如棕熊看著逆游而上的鱒魚,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享受劍刃切開他的血肉,斬斷他骨頭的感覺了。

但下一刻讓他沒有料想到的是,原本眼前消薄的人影瞬間消失,然後在他還沒來得及確認沖鋒目標方位時,身後便傳來了一股巨力,連同刀刃擊中盔甲發出令人睚眥欲裂的金屬嗆鳴聲一同傳來。

背後的劇痛遠遠不如現在衛兵首領腦瓜子嗡嗡程度,他遲鈍的思維讓他現在才反應過來。

自己被攻擊到了!

而且被一種讓他根本不了解的攻擊方式擊中!

什麼情況?!

盔甲轉身極為緩慢,但衛兵首領還是得觀察好情況才能進行反擊,但還不等他的目光捕捉到身後的人影時,又是一道 烈的風聲傳來,但這一次他沒有被攻擊到,常年的騎士劍訓練讓他擁有了針對各種攻擊的方式,尤其是針對背後的攻擊。

只見衛兵首領鐵鏈手套握住的騎士長劍如同長了眼楮一般,前一秒還在試探性的巡弋,下一秒就以一種月兌繩而出的哈士奇的速度,一個恰到好處的上挑,只听叮的一聲,綻放著金色光芒的騎士長劍便狠狠的擊中了一道他這時視野中才出現的通體秘銀色澤的異種武器。

曲劍。

衛兵首領認出了這柄武器的種類,背後傳來的劇痛也讓他開始正視眼前的這名對手。

「你很不錯,伍迪……」

錯開位置,保持距離的衛兵首領吸氣說道,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他在調整呼吸的空隙,稱贊的話還未說完,他便又再度調整好身姿,只不過這次的騎士長劍不是豎握,而是很隨意地跟著手臂擺動,就像肢體延長的一部分,他一邊走,一邊用極為正常的語調訴說著剛剛未曾說完的話。

「但僅限于此了,下一次就不會有這麼容易了!」

「現在……」

「迎接審判吧!」

衛兵首領手中騎士長劍的金光再度暴漲,甚至騎士長劍的劍身都似乎因此憑空暴漲了數分,但劍身便的更為縴細,這樣整體望去,與其說握著一把長劍,更像是一桿斷了後半截槍身的騎士長槍。

而後也不出預料的,一匹黑色的戰馬在他奔跑時浮現在他的胯下,頓時他的身高從原本的一米七暴漲到了兩米多高,而且手中的騎士長劍也變成了一把綻放著金色光芒的騎士長槍,將烏黑如墨的魔法坐騎映襯的像是披上了一件金色的縷衣。

衛兵首領姿態高昂的發動了他完全狀態下的沖鋒,這一次,他不相信眼前的這名外鄉人還能憑空消失在他的眼前,而且如果他這次再敢飛躍到他的身後來襲擊,那麼他雙刃的槍頭將會給予這個對後背情有獨鐘的偷襲者來上一次難以招架的穿刺攻擊。

戰馬的馬蹄在松軟的土地上奔騰,濺起了遍地的黃色塵埃,所有人都對這憑空召喚戰馬的衛兵而收起不屑之心,反而由衷的松了口氣,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們發現這氣勢磅礡帶著黃金尾跡的洪流並不是朝著他們沖來。

如果是他們面對,肯定現在已經雙腿發顫吧,就像他一樣。

他們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那名黑發的年輕人,他依舊站在原地,修長帶有弧度的曲劍低垂著,就像烈日天里焉了的黃瓜一樣,無精打采的。

但有細心者則發現,那名黑發年輕人的左手,此時卻彷佛握著什麼東西。

很快,騎乘在戰馬上朝著伍迪沖去的衛兵首領也看到了伍迪抬起的左手,還有那黑洞洞的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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