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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劍客大難不死,怒而翻臉,眾人同時一凜,皆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都不欲攪入他們兩人的爭端中,唯恐牽連到自己,倒沒有人擔心孟化舟。

孟化舟實力差了一籌,在反應過來之前便被拿劍架住,性命登時被人掌握,不免驚慌一時,但看得出還能強壓著,道︰「前輩莫要沖動!我絕無欺瞞、傷害前輩之意……」

上官劍客不容他狡辯,只道︰「有沒有已經不打緊了。你不肯坦白,那就算了,說了我也不信。你——」

他隨手一指,指的正好是退的比較慢的湯昭,「你過來。」

湯昭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呢,確認道︰「我?」

上官劍客道︰「正是你。你過來搜他身,把他身上的東西一樣樣的擺出來,若留下一件或者私藏,我連你一起殺了。」

湯昭心中一動︰這個主意不錯。正好看看他藏了什麼。

便答應一聲,黑寡婦拽了拽他,遞給他一雙手套。

湯昭才想起來,孟化舟還是驚蟄山莊少主呢,身上不知會不會藏什麼毒蟲,道︰「前輩勿怪,搜他的身有點危險。」當下撿起一根樹枝當做棍子,在孟化舟身上捅來捅去。

孟化舟大怒,瞪視湯昭。湯昭絲毫不慌,只是用木棍翻查他的衣兜里有沒有什麼東西。

捅來捅去,觸感都是尋常皮膚,看來孟化舟衣服里確實沒有像毒蟲這種東西,湯昭方按照搜身的順序,先卸了他的那把劍,再解了他的包裹,然後將他腰帶、衣袋、袖口等等藏掖的地方都翻了一遍,把東西一一放在地上。

湯昭卸孟化舟武器的一瞬間,孟化舟身體是緊繃的,手指更是捏緊,那一瞬間他似乎要奪劍拼死一搏,但上官劍客早早察覺,劍鋒一緊擦過他頸上筋脈,孟化舟登時僵住,這麼一猶豫之間劍已經被卸了下來。他唯一能依仗戰斗的武器落于他人之手。

湯昭拿著驚蟄劍的法器,突然想到︰關鍵時刻是不容猶豫的,有的時候稍微一僥幸,生死便逆轉了。

如果是他自己遇上了這等情況,應該抓住最後的機會殊死一搏。

那上官劍客又指著岳來叫他翻孟化舟攜帶的包袱,也將所有東西都列了出來。

他身上的東西還真是不少,什麼扇子、火折子、小匕首之類,是常用之物。藥瓶、手套、粉盒與毒藥相關。甚至還有貼身的好幾件術器,藏在身上的各個角落,乃是預備隨時隨地能夠反擊之意。上官劍客瞄了一眼,道︰「準備的倒是很全。」

他到底也是一方劍客,縱然不是符劍師,對術器也見得多了,只大略一掃就知道這些都是一般的攻擊或者術器,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湯昭搜完了就退了一步,道︰「東西都在這里了,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上官劍客哼了一聲。白狐卻知道他是跟自己說話,回答道︰「確實,我沒感覺到他身上的東西和白玉京有關。竟然沒有路引?沒有路引如何上去?要麼他完全不懂,帶你們撞大運來了,要麼他還有隱藏。」

這時岳來也把包袱翻遍,將飲水、糧食、乃至換洗衣服都擺了出來,也是沒什麼線索。

上官劍客看得眉頭微皺,他要的是能直接跳過孟化舟這個人,直接上仙城的東西,最好是沒有限制,拿到就能用的,至少也是看得見、模得著的實物。取了實物,再拿捏孟化舟就容易多了。

然而眼前搜不到實物,就要逼問口供了,偏他的劍沒有類似精神控制這樣保證問出實話的劍術,一味的拷打對方可以真真假假的拖延時間。一旦拖延到晚上,那仙城降世,自己失去機會還罷了,讓這小子一時逃月兌進了仙城才是後患無窮。

上官劍客這里自猶豫,岳來起身道︰「上官閣下,這里少東西。」

上官劍客「嗯?」了一聲,岳來已經道︰「他身上沒有儲物術器,這不合理。堂堂山莊少主,怎麼也應該帶儲物術器的!」

孟化舟大怒,上官劍客恍然,道︰「沒錯!他身上定有藏著的儲物術器。那小子,你給我再搜。」

湯昭問道︰「從哪里搜?剛剛能搜過的地方我都搜過了。」

上官劍客還沒說話,岳來道︰「你剛剛搜的都是外層,好東西肯定貼身藏著,說不定還藏在身體的更隱蔽之處。」

這句話算是徹底的撕破了臉,孟化舟目光只剩下刻毒。

上官劍客道︰「說得有理,你去搜,要不然就把他衣服一件件扒下來。」

湯昭靠近,孟化舟嘴唇微動,低聲道︰「你若敢動我,我來日必殺你。」

湯昭神色平靜,同樣低聲道︰「我若是你,就主動交出來。不然受盡凌辱還是保不住自己的東西,何必走到最後一步?」

孟化舟神色變幻,湯昭已經伸出手來,他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好,我說了,在我頭發里。」

湯昭往上看,就見他頭上插著一直柏木簪子,細看果然是個術器,便伸手去取,一取下就見簪子下面的頭發上露出一抹白色,竟是另簪著一朵小小的白花。

男子簪花也不奇怪,何況湯昭知道他父親新喪,只道是他的一個紀念,白狐卻飛快的提醒道︰「是那個,那個花!天哪,不僅僅是路引,竟然是殿下的劍勢碎片,他怎麼得到的?」

它在那里幾乎跳起來了,卻只有湯昭能听見,湯昭強忍著沖動,將簪子直接遞給了上官劍客,道︰「閣下請看。」

他已知關鍵在那朵花,就完全不在意簪子里的東西了。

上官劍客卻不知,他接過簪子低頭查看。這一查看,抵在孟化舟頸上的劍不免稍微松了一點兒。

一瞬間,孟化舟突然爆發,腦袋往後急仰。

上官劍客立刻察覺,長劍斜刺,撩向孟化舟的脖子,這一劍攻中帶守,若是孟化舟爆發偷襲也能順勢他所有進攻線路封住。

然而孟化舟毫無攻擊意圖,一伸手把頭上的花扯了下來,握在手里。

他只做了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小花突然散開,化為一個巨大的花包,綻開六瓣半透明的白色花瓣將他包裹起來,好似一個巨大的花形大繭。

上官劍客的劍本已接觸到孟化舟的脖子,劍氣沁出一道傷口,但下一瞬間,劍踫觸到了那柔軟的仿佛無物的花瓣,立刻就被彈了出來。

下一刻,孟化舟已經被花毫無破綻的保護起來。

上官劍客大怒,長劍再度出手,狠狠地砍在花瓣上,花瓣彈軟地凹了進去,仿佛不能抵抗沖擊,但劍刃也只能接觸到花瓣的表面,一點兒沒刺進去,只隨著花瓣的表層往里凹陷。最終,花瓣凹到堪堪離著孟化舟身前三尺便停了下來,長劍已經完全卸了力,不能再寸進。

上官劍客又驚又怒,接著漸漸冷靜了下來,畢竟是老劍客,剛剛是憤怒自己被區區小兒耍了惱羞成怒,很快就能自制。

「劍術——金!」

一抖劍,那把雪白的劍竟然變得陰沉下去,劍刃轉為漆黑,似乎從質地上改變了。

「嗤!」

那黑劍狠狠地刺進花朵里,發出悶響,花瓣再度凹陷下去。比起之前仿佛插進棉花里的輕盈,這一回花瓣的力量明顯遲滯了很多,黑劍的劍尖刺入了花包無疑。

上官劍客持續發力,劍刃變得越來越黑,對花瓣的壓力越來越大,花瓣能通過形變消解壓力,但黑劍的堅硬和鋒利在壓迫著花瓣承受的極限。

「是劍身材質的質變麼?」湯昭冷眼看著,通過來之不易的機會迅速分析上官劍客的情報,「有金,應該還有其他質變,其實可變換的余地是不小的。」

白狐卻道︰「別看了,一個劍客而已,如何能夠和殿下的劍勢余韻抗衡。像這樣硬踫硬分明是就是大材小用了。縱然那人不會運用,但殿下會庇佑他的。」

話音未落,就見那朵白花陡然開放,仿佛一個漏氣的氣球,迅速縮小,從一人多高眼看就要變成泥地里的小花。那黑色的劍登時落空,扎在空氣中發出嗤嗤的風聲。

那朵花不但在變小,而且在變透明,變稀薄,變得恍忽又朦朧……

它要消失了!

它不僅僅仔細消失,更是帶著其中的孟化舟消失,孟化舟已經化為它的一部分,跟著一起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好!

所有人,連上官劍客、岳來、乃至黑寡婦都暗叫不妙,一起沖了上去。上官劍客撲的最快,連劍也不用,整個人餓虎撲食一樣撲了上去,去抓那朵已經墮入塵煙的透明花朵。

「噗通!」

他的身體撲在地面,一只手按在了土壤里,什麼也沒抓到,只抓了一手灰塵。

「哦——」

黑寡婦在後面發出長嘆。

湯昭卻是死死地盯著前方,他看到上官劍客並不是最快的。在他前面,還有一道影子。

是白狐!

白狐早在花朵變小之前就已經有所預料一般撲過去,作勢欲咬。

這時,白狐身子輕輕落地,似也一無所獲,湯昭有些忐忑的看著它。

接著,狐狸轉過頭,露出牙齒,牙齒只見有微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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