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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與神秘人見面

「你們都在府外候著。」

韓立兒伸手整了下幕離,黑色的薄紗籠罩她的頭臉,腳下的軟履踩在被太陽曬的溫熱的青石地板,略微頓了一下後,吩咐隨從在外等候,獨身一人從容的朝府內走去。

前來迎接韓立兒的是個中年管家,「小的參見皇後。」

韓立兒薄紗後的眸子瞟了他一眼,心里了然,「帶我去見你的主子。」

這「主子」是誰,兩人自是心照不宣。

一個普通管家見到當朝權勢正盛的皇後,神色如常不卑不亢,她不認為這等人是已經敗落的韓家能有的。韓立兒心里冷哼一聲,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誰在玩把戲??

國舅府的宅子是買的舊宅子翻新的,一路行來,還能看到新刷的木漆,新添的牌匾門額。穿過幾道回廊,管家領著韓立兒走進一座僻靜的小院。

「我家主子就在屋內,還請皇後自行進去。」管家在門外止住了腳步,轉身說道。

「你家的主子還真是大手筆,竟然能在陽都不動聲色的控制了整個國舅府,夠猖狂?」韓立兒揚聲冷諷了一句,伸手推開了木門。

「呵呵,皇後好大的火氣,不是在下猖狂,而是皇宮守衛森嚴,在下若想見皇後,便只好出此下策了?」韓立兒進門之後,便听到一個輕浮的男人聲音。且這聲音還是她所熟悉的……

「蕭衍」二字差點月兌口而出,幸虧韓立兒打著十二分的精神,臨出口的稱呼立即換了詞,低呼道,「靖誠公?」

接著又怒道︰「竟是你在裝神弄鬼?」

只見屋內案幾前,蕭衍難得的月兌下紅衣,換了一身白色的素服,竟也將他襯出幾分出塵月兌俗的味道。

听到韓立兒怒問,優雅的起身朝她走來,即便赤著腳,也也出了錦服絲履的感覺。一步一步,優雅而華貴。

俊臉還是那張俊臉,只是看著韓立兒的目光,銳利而直接。

「我是該叫皇後雲姬?還是謝立兒?」

他走到韓立兒身前,掀開幕離的黑紗,伸手在她下巴的絲帶上一扯,一手將幕離取下,扔在了地上。目光似乎透過韓立兒的臉,看到另一個靈魂。

被這麼一問,韓立兒驚出了一聲冷汗,險些張口認了。幸好她克制住了,訝異的挑了挑眉︰「靖誠公這是什麼意思?我承認我是曾經在自己身份上說了謊。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我,畢竟當時流落的伶人車隊里,還被她們下了藥,這才胡謅了身份名字,不過是當時的本能反應罷了?」

「至于謝立兒,那是誰?我跟她又有什麼關系?」

韓立兒打定了主意不讓蕭衍知道她就是謝立兒。曾經死了的人就讓她永久的死去-,沒必要再次出現攪亂別人的世界。因此,這口她是絕對不會松的,她已經看出來,蕭衍並不是真的確定她就是謝立兒,之所以開門見山這樣問,不過是為了試探?

沒從韓立兒口中得到期盼的答案,蕭衍心里已經有些發緊,他抬手捏住韓立兒的下巴,冷聲道︰「既然你不是她,郗愔為何為了你遣散後宮,立你為後?你又是如何得他信任的?」

這些都是他懷疑她身份的原因。他是男人,清楚男人的思維,謝立兒在郗愔心中就算沒有表面上那般的重要,以他的姓格,就算真的再愛上什麼女人,也不可能直接封後。

可以說,之所以有郗愔的反常,才促使了他往這個方向去推斷……

「你說皇上嗎?他怎樣對我,難道還妨礙了靖誠公?」韓立兒諷刺道。

「自然妨礙了。」蕭衍臉上雖然笑著,可眼里冰冷一片,「因為他的態度,讓我懷疑自己被當猴戲耍了。你說,我是不是該找回自己的臉面?」

當猴耍了?最多是隱瞞而已,哪有這麼嚴重。韓立兒心里嘀咕,嘴上卻是問道︰「那靖誠公想要如何?」

「想要如何?」蕭衍看著面前比曾經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更加柔媚的容顏,眉眼中笑意一閃,「不管你是不是立兒,既然你來了,便跟我回北國。」

「靖誠公好似忘了這里是南國,還輪不到你說了算?」韓立兒目光一冷,擺出皇後的姿態說道︰「林西顧到底在哪里?若是靖誠公想要食言,那就恕我難以從命?」

「若我此次真是騙你的,你又當如何?」蕭衍挑釁的說道。

「那你需要有支付代價的覺悟。」韓立兒繃著臉,表情清冷高傲,努力放狠話。

「嘖嘖,才跟了郗愔兩三個月,就開始處處為他考慮了。若是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本公一定會將你留下。」蕭衍沒說是否真的騙了韓立兒,一雙眸子在韓立兒身上輕浮的打量著。

韓立兒听的出來,蕭衍語氣雖然隨意,卻也真的透著復雜。心里嘆息,覺得真是有些對不起蕭衍。不過,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相認,不然,以後更長的時間里,還真就沒完沒了的糾葛下去了。這樣的話,對誰都不好?

「他是我的夫君,難道我不該為他考慮嗎?靖誠公這話還真是奇怪。」韓立兒的表情仿似天經地義,說完頓了下後又道︰「如果林西顧不在此處,那我便走了?」

轉身作勢離去,門口卻突然閃出兩人,佩刀往中間一架,攔住了韓立兒的去路。

「靖誠公,你真想在這里動手?別以為我一個人來的,就沒留下後手。若是半個時辰我還不回宮,你倒是看看靖誠公還有何本事離開南國?」

這是威脅了?蕭衍心里一片冰涼。原來真的不是立兒,看著面前挺的筆直的背影,滿心的期望落空,讓他感覺身體的血液再次冰涼。

蕭衍負手而立,聲音有些幽冷︰「雲姬,你知道我今日為何穿白衣嗎?因為我曾為一個女人守了一年的孝。我以為她又回來了,我以為她就是你。可惜,你讓我失望了……」

韓立兒竟然听到他語氣中的哽咽和氣苦,這種狀態的蕭衍,她還從未見過,讓韓立兒身子一僵,心中微微瑟然。

「靖誠公請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的。我只是我,我可以諒解靖誠公今日的行為,但還請你別再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已經晚了。」蕭衍大笑,笑聲中有些悲愴。

韓立兒覺得心中發酸,然而,這種事並不是自責就有用的。她只能沉默以對。

經了誠可。蕭衍笑完了,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水,一把拉過韓立兒的手臂,「你過來。」

絲毫不容拒絕的拉著韓立兒朝屋內而去。

「靖誠公,請自重。」韓立兒不想走的拒絕。

「你過來坐下。」蕭衍卻不松手,自顧自拉了她進去,將她摁在案幾前的塌上坐好。u2at。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韓立兒冷冷的道。

「你,你可會作畫?」蕭衍熱切的將紙筆擺在案幾上,伸手就拉開腰間的衣帶,看樣子就是準備月兌衣。

想到某種可能,韓立兒立即用雙手捂住眼楮,順帶的轉身背過身去。

悲憤的厲聲道︰「靖誠公,你別欺人太甚。」

更是伸手從懷中拿出短匕,擱在自己脖子上,威脅道︰「你若想羞辱我,我便是自殺,也不會讓你得逞。」

這話,算是錚錚鐵骨,算是堅貞不屈了?蕭衍的動作頓住了,他腰間的衣帶剛解開,衣衫還松松的掛在身上,看到韓立兒的匕首威脅,總算是清醒了兩分,愣愣的道︰「你不是她啊?」

又伸手將衣帶系回去,邊系手邊顫抖,臉上再次有清淚淌過,嘴里迷茫的念叨著︰「原來你不是她,原來你真的不是……」

此時的蕭衍,臉上迷茫的流著淚,手上胡亂的系著衣帶,一點也不復平素不羈飛揚的模樣。這樣的他,光是听著聲音,韓立兒也感覺到心酸心疼。他畢竟是蕭衍啊,是那個在她最困難時義無反顧的男人……

拿著匕首的手無力垂了下去,听著蕭衍苦恨壓抑的低泣,心里很不是滋味。半晌,才咬牙道︰「你瘋夠了-?瘋夠了就放我走。」

「瘋?」蕭衍無神的眸子動了動,伸手抹臉,觸手一片冰涼的濕潤,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流淚了?看著手指的濕潤,自言自語道︰「可不就是瘋了麼?若是不瘋,我怎麼可能堅信她又死而復生?」

「我看你需要去看大夫。」韓立兒起身,再次朝門口走去。她想著要是能趁蕭衍精神恍惚的時候離開,也許是最佳選擇。反正他現在應該已經接受自己不是謝立兒的事實。剩下的就需要他自己想通了?

「站住。」視線里,韓立兒離去的腳步輕快至極,蕭衍從地上起身,眉間動了一下,說道︰「既然她再也回不來了,我便將你當做她好了?」

要拿她當替身?韓立兒懵了一下,然後滿臉怒氣的回頭︰「靖誠公,你要瘋也找別人瘋去。本宮絕不奉陪?」

轉身甩袖就要離去。蕭衍的聲音再次傳來︰「皇後就不在意林西顧的死活了嗎?我可沒說過他不在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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