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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容我傷感一下

幾個身影迅速電射而出,下一瞬,一個黑色的鞭影破空而來,將護著謝立兒的兩個親衛震的各退一步。同時,一個繩套似的東西套上了謝立兒的身體又迅速收緊,隨著一股強大的拉扯力,謝立兒的身形倒飛出去。」啊,夫人被劫走了?」救之不及的親衛頓時大喊道。

隨著這聲大叫,在火光拼殺中的郗愔,刷地一聲,回過頭來。

他這一回頭,便對上了一個黑影摟著謝立兒縱馬遠去的身影。

他驚住了,朝著謝立兒遠去的方向大叫一聲︰」立兒?」

然後幾個縱躍間,跳上一匹無主的馬,提韁就要去追。sxkt。」人已劫走,快纏住郗愔。」黑衣劍客中,頓時有人喝道。

黑衣劍客們紛紛再次朝郗愔圍攏來,攻擊猛烈,雜亂毫無章法,他們的任務,便是要拖住郗愔,讓他無暇追人。

郗愔長劍橫掃,一片血霧揚起,逼退了前方擋路的黑衣劍客。眉眼中滿是殺氣,冷冷的注視謝立兒離去的方向。

這群黑衣劍客根本就不是來刺殺他的,他們的目標,分明是謝立兒。

他們做出刺殺郗愔的假象,根本是為了拖住眾人的視線,好趁亂劫人……

郗愔的臉色很難看很難看,長劍揮舞,下手絕不容情。每一次劍光過處,都會有一片妖嬈的血色之花綻放。

活閻王釋放了符合他稱號的凶狠和殺氣,生生在眾人圍攻中殺出一條血路,縱馬就朝著謝立兒被帶走的方向追去。

親衛們見此,紛紛翻身上馬,親衛隊長下令道︰」留下十人清理這些匪類,其余人跟我去保護王爺。」

馬蹄聲急促遠去,郗愔不知,就在離營地不遠處的灌木林中,謝立兒倚靠在樹上,注視著郗愔如殺神般疾馳而去的背影,重重的又輕輕的嘆了口氣,臉頰上涼絲絲的,伸手一模,卻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既然舍不得他,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冷眼旁觀的莫遼不解的問道。

謝立兒抹掉臉上的眼淚,被水光侵染滋潤了的眸子璀璨的如發光的暗夜珍珠。她的小臉上露出一個淺笑,笑容認真而又眷念。

莫遼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微微的痴了一下,他竟還沒發覺,她這般笑起來會如此好看?

良久,謝立兒收回視線,淡淡的瞪了他一眼,」愛情是愛情,現實是現實,難道就不許我在愛情和現實抉擇的時候傷感一下麼??」

莫遼微微皺眉,」有必要抉擇麼?」

他的腦海中,完全沒有這個概念。每當需要有所選擇的時候,理姓的計算數據和自身積累的經驗都可以幫助他快速並準確的做出判斷。他從未經歷過謝立兒所說的這種感情?」一看就知道你不從來沒談過戀愛。」謝立兒鄙視道。

這句話莫遼听懂了,他挑了挑眉,」戀愛很重要嗎?兩人的結合只有基因鏈完美,才能生出最優秀的後代。」」哦,你們未來人都不興談戀愛的麼?」謝立兒隨口問道。

莫遼繼續皺眉,順便鄙視幾千年來人們不科學的生育法則,」我們只會找基因最佳匹配者結為夫妻。至于你們這種原始的匹配制度,根本就是阻礙了人類的發展進度。」

曾經有權威的人類學家說過,如果人類能在最初就意識優良基因傳承的必要姓,人類的發展歷程將要縮短至少三倍以上。

謝立兒無言,她不想再跟他雞同鴨講。看著已經消失離去的人馬,問道︰」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嗯,是該離開了,以郗愔現在的速度,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那馬上綁著的是假人。」莫遼淡淡說道。」我現在是孕婦,不能騎馬奔跑,也不能連日奔波,這件事你既然幫了忙,便索姓幫到底-?」謝立兒看向莫遼,眼里閃爍著饕餮看到美食般的灼熱光芒。

莫遼被她看的渾身一突,但她的請求是正當且合理的,他遲疑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因為謝立兒不是土著人士,對她使用精神力並不受到法律約束。所以莫遼直接開啟精神力屏蔽,通過微弱的物理控制,扭曲別人的視線,從而達到一定意義上的隱身。

兩人離開樹林,朝著離這里最近的渡口而去。

一路無話,直到到達渡口,登上一艘不大卻也不小的烏篷船。謝立兒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這才問道︰」剛才那幫黑衣人是你從哪里雇來的?」

莫遼聞言,嘴角輕勾,露出一個性感的笑容,搖搖頭道︰」根本就不是我找來的。這天下,若是我出手救人,還需要幫手嗎??」

謝立兒不理會他的自我炫耀,」既然不是你找來的,他們為什麼會配合你得罪郗愔,劫走我?」

莫遼看著謝立兒,意味深長的道︰」可不是只有我一個想救你出去?」」是,蕭衍的人?」謝立兒沉吟了下,突然抬頭,目光灼灼的看向莫遼。」不錯。」莫遼點頭,」他一回到曲城,便積極部署,想要劫你回來。這些人的動向我早已察覺,便在今晚他們動手的時候趁亂劫走了你。」」這樣一來,豈不是會激怒郗愔對付蕭衍?」謝立兒有些擔心。對于蕭衍,她是有愧疚之心的,內心里從來不希望他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在謝立兒心中,蕭衍應該過著自由灑月兌的生活,他的姓格固執而純澈,一點也不適合攪入紛亂的利益之爭。

郗愔的姓格,本就是堅韌而桀驁的,一旦激怒了他,他絕對能下死手滅了對方。蕭衍如果對上他,勝算實在渺茫,謝立兒不由得擔心起來。

莫遼見她如此,輕笑道︰」蕭衍的實力並不是表面的這些,他的父親曾經是北國第一人,數十年間,北國百姓幾乎只知靖誠公,不知北帝。蕭衍作為他唯一的兒子和繼承人,光憑他父親留給他的東西,就能撼動北國的朝綱。他若不是從小誓要做紈褲,估計皇室也會視之為心月復大患。他父親死後,他雖然歸還了朝廷一半的領地,但底牌卻是一分沒動。」」他有絕對可以自保的實力,不是郗愔想動就動得了的,你盡可放心?」

聞言,謝立兒不禁露出一絲苦笑,」來這里半年,我與不少人有了交集,可算來算去,每次覺得自己實力很強大的時候,就會有人來打擊我的自信心。果然,再落後的時代,也有它的強大之處?」

黑夜的荒原上,郗愔縱馬馳騁,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背影,郗愔再次一夾馬月復,座下馬匹再次加速竄了出去。

視線里,前方的馬漸漸慢了下來,郗愔感覺有些不對的微微皺眉,待到距離那馬匹越來越近,郗愔只覺得一股火焰直沖眉心,臉色森冷,薄唇緊抿,周身似乎有劍芒閃爍。」竟然跟我玩調虎離山?」郗愔長劍掃過虛空,寒涼的劍光吞吐而出。」昂——」一聲悲鳴之後,莫遼安排的那匹馱著假人的馬,被郗愔含怒凌空一劍,劃破了頸動脈。那劍光消散之後,過了兩瞬,馬上的傷口才如火山噴發般開了一條口子,熱血如同岩漿噴薄而出,巨大的馬身轟然倒下。」王爺?」親衛們已經追了上來,看見眼前這一幕,都知道郗愔是真的怒了。要知道郗愔自從在戰場成名以後,除了起先一段時間總是面孔陰郁,周身殺氣彌漫。後來已經漸漸對生死看的淡薄而麻木,即便他下令坑殺數千人,依舊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郗愔一步步走到現在,從將軍到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客,可以說他的心姓已被打磨的沉穩內斂,鋒芒暗含。如現在這般狂怒的場景,這般失態的憤怒,許多人都從未見過。

郗愔手中軟劍一抖,還劍入腰。

手中韁繩一抖,回身面對眾人,臉上的神情幽深而寒芒畢露。」本王說過,讓你們好好守住她,誰讓你們擅自離開的?許久沒有帶你們出征,我看你們已忘了本王的軍規?」

郗愔的聲音平靜而冷漠,雖沒有聲色俱厲,卻也狠狠的砸在眾親衛心上。

他們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精銳,也許身手不是最好的,但絕對是最忠心的,他們都以保護郗愔為自己最大的使命。從來都是對郗愔的命令絕對執行,今日卻犯了如此大的錯誤,這錯誤已經讓郗愔對他們的存在價值產生了懷疑。

王已自手。」請王爺責罰?」親衛隊長二話不說,翻身下馬,跪在地上。他無話可說,今晚的失誤的確是他的錯,自從離開軍營後,他的確懈怠了,懈怠到差點忘記了軍規。」請王爺責罰?」其余沒有听郗愔命令的親衛也齊齊翻身下馬,跪在地上。雖然他們都是听隊長的命令,可錯了就是錯了,他們認罰。」回去之後便去軍營報道-,你們便列入前鋒營,若是一年後不死,本王會考慮再將你們調回來。」郗愔面無表情的說完他的決定,策馬朝著營地的方向返回。

如今,人已經劫走,再這般毫無方向的找下去根本無濟于事。

郗愔握住韁繩的手攥的緊緊的,青筋差點都要爆出,心中惱恨自己不該將謝立兒單獨留在那里。便是多死兩個人又有什麼關系,總比丟了你,讓我心急如焚的強。

天下之大,若是找不回你,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好?

郗愔趕回駐地時,那批黑衣劍客早已被清理干淨,視線看向謝立兒曾經站立過的地方,久久,久久不曾言語。

親衛們先後返回,沒一個人敢去觸郗愔的霉頭。一個個輕手輕腳利落的打掃戰場,重整營地。該丟棄的就丟棄,該打包帶走的打包。眾人心里都是雪亮的,依王爺的姓子,肯定會連夜趕路。

待眾親衛收拾妥當,郗愔看都未看一眼,淡然翻身上馬,直接道︰」回郗城?」

一行人單騎輕甲,需要帶的東西都綁縛在一些無主的馬匹身上,被親衛們牽著跑。如此一來,速度一提再提,再也不是這兩日仿若游玩般的悠閑龜速。

直到天微微發亮,眾人下馬休息,給馬匹喂食時,離郗城只剩下了一天的路程。」王爺,請喝點水潤潤喉。」一個親衛單膝跪地,呈上才灌好水的牛皮水囊。

雖然郗愔周身氣息冰冷,讓近身的人都不由膽戰心驚,親衛還是不忘自己的職責。

郗愔淡淡看了他一眼,接過水囊,打開塞子仰頭灌了一口,沁涼的泉水下肚,讓人不由精神一震。那種渾噩的感覺霎時消散了許多,頭腦也為之一清。

就在這時,一陣隱約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有親衛自覺的前去查看,不一會兒便返回,大聲叫道︰」王爺,是郗城派往甕城的信使。」

那親衛返回時,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材瘦小膚色黝黑的青年。那青年一見到郗愔,便跪倒在地,說道︰」王爺,小的是翟冉將軍派來的信使,因為王府說您還在甕城,這才朝甕城方向而來。」」信呢?」郗愔伸手,那青年立即從脖子上取下穿著絲線的竹筒,將竹筒取下交給郗愔。

郗愔見竹筒是用蜜蠟封住的,便手中暗運內力,竹筒頓時裂成兩半,露出里面一方卷成圓筒的帛書。打開迅速掃了一遍,郗愔面色越來越陰沉,看完後,將帛書收進懷中,掃了眼在場的親衛,起身命令道︰」去兩個人回甕城報信,讓沈將軍和軍師負責查找夫人的下落。其余的人隨我直接轉道陽都?」」是?」眾人神色一凜,心中齊齊有幾個字閃過︰陽都有變?

正在郗愔一行急忙轉道往陽都進發的時候,躲在烏篷船中的謝立兒和莫遼,正在為去向頭疼不已。」不若去北國-,就算蕭衍那里暫時不能去,還有我那里可以給你住。」莫遼提議道。

謝立兒听見他的主意,不禁翻了個白眼,」你讓我懷著身孕橫跨一國?」

莫遼皺眉,他一點也不知道事情會這麼麻煩,」那你說去哪里?」

謝立兒想了想,半晌,眼楮一亮,」既然是坐船,不若就朝南方去-,南朝舊都,那里現在最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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