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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郗王兵臨城下?

郗愔呼吸窒了窒,倏然松開謝立兒的手,眼中僅剩的柔情剎那冰封。以他的高傲,還從未放下姿態,這般遷就一個女人,又是解釋又是承諾?

可他听到了什麼?這個女人連氣息都未波動的告訴他,她已經對別的男人動了心,謝立兒,你真是好,好的很?

「天色已晚,容告辭。」謝立兒斂眸欠身,然後轉身離去。

以郗愔的驕傲,她相信,他不會現在還強求她跟他走?

從容的姿態,只有謝立兒自己知道,她心里的慌亂和緊張。

回到汀蘭小築,謝立兒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匆匆爬回床榻,蓋上褥子,身體漸漸捂暖,夜的寒涼帶著那人殘留的氣息一並散去。

原本以為會失眠,卻沒想到一夜無夢。謝立兒清晨睜開眼的時候,還狠狠揉了揉臉,想著昨夜的經歷是否真實??

一上午沒見到蕭衍的人影,謝立兒還以為他有事出去了,下午的時候,突然遠遠傳來叫陣聲,謝立兒一驚,招人來一問,才得知郗愔率兵圍城,蕭衍去了城樓。

顧不得許多,謝立兒找來一身男裝換上,帶上一人引路,匆匆來到城樓。

高大古老的城樓上,蕭衍一身火紅袍服長身玉立,紅袍被風吹的翻飛。他的臉上,許是因為帶了為將者的凜然,許是他與身俱來的傲氣,從側面看去,竟是身姿卓然,華艷無雙?

謝立兒從一側上了城樓,遠遠的立于城垛陰影處,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

當下,就听到城下有人喊道︰「混亂之地乃是我家王妃陪嫁之物,還望靖誠公撤兵,將此地歸還?」

「歸還,歸還……」城樓下頓時響起幾千人的大喊聲。

那方話音一落,蕭衍卻是手往城垛上一撐,神情顯得有些慵懶不羈,半個身子伸出牆外,朝下面喊道︰「只要郗王交出趙希人頭,本公自然撤兵。」

謝立兒听的嘴角微微彎起,暗道︰蕭衍真是越來越會打太極了?

蕭衍說完,城牆上的士兵們便大喊︰「交出趙希人頭,交出趙希人頭……」

「混亂之地我勢必要取回,蕭衍,你當真不撤兵?」郗愔的聲音清越淡磁,听來如平常音量大小,可仔細一听,才發現他的聲音傳遍了每個角落。這番輕描淡寫運用內力傳音,倒是比蕭衍扯起嗓子喊的段數高上許多。

「你讓我撤兵我就撤,那本公豈不是很沒面子?」蕭衍依舊扯起嗓子大喊,那聲音遠遠傳開,有一種自負,狂放的力量。

「趙希敢欺負到本公頭上,敢欺負到本公女人頭上,本公便奪了他的小廟,他要是一天不死,本公便一天不撤?」

「靖誠公的意思,便是要與本王開戰?」郗愔聲音一提,暗含威懾。

「開戰有什麼意思,難道郗王為了王妃的區區嫁妝,竟然不顧你大舅兄的姓命了?如我沒記錯,趙氏的祖祠還在城內,如果郗王不怕本公一時激動,將之燒了,大可以開戰便是?」蕭衍華艷的臉上漾起一抹痞氣的笑容,語氣還是如往常般的飛揚不羈。

「精誠公這是在威脅本王?」郗愔聞言嗤笑。

蕭衍笑的張狂,「如果郗王如此認為,本公可以承認。」

「精誠公覺得殺了尊者,燒了趙氏祖祠後,還能離開此地?」郗愔語氣淡然。

「離不離得開,只有試過才知道。」蕭衍神色毫不緊張,大紅的袖子揮灑間飛揚不羈,他一手撫著下巴,抱胸站直身子,「不過,若是真的到了這一步,大概全天下人都會認為郗王乃無情無義之人。」

郗愔昔年流落混亂之地時,趙堔對他有提攜之恩。他真正的起家之處,算是混亂之地,他手下的許多兵將,也是來自混亂之地。若是他真的不顧趙堔的生死,不顧趙氏的祖祠,即便攻佔了混亂之地,郗愔的冷血和忘恩負義,為得城池不折手段這些惡名,定會傳遍天下。

「看來靖誠公是鐵了心不放棄此處了?」

「郗王過獎了,混亂之地早已是我北國領土,我皇已命本公守衛此處,本公怎可棄城而逃?」蕭衍甩了甩美麗的長發,一派悠然。

「對了,郗王如果執意要打的話,找莫遼就好,他現在是我皇派遣駐守此地的將軍。」說完蕭衍一拍額頭,「啊呀,我竟然忘了回去陪我的卿卿用膳,郗王請自便,本公失陪了?」

蕭衍這一派從容應對,謝立兒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深刻的覺得,蕭衍是大大的天才,做紈褲都能做成這般飛揚灼目,要是從小真的用功習武學文,這世上一定會再多一只妖孽?

許是察覺到謝立兒的目光,蕭衍一扭頭,就看見謝立兒倚靠在城垛陰影處,嘴角噙笑的看著自己,那笑容中的贊嘆和肯定,讓蕭衍內心升出一股子得意之情。

「卿卿,你怎滴來了這里?」蕭衍大步走過來,雙臂摟謝立兒在懷。這一刻,他又是那個無賴無害的蕭衍。

「我來看夫主耍威風啊?」謝立兒也回抱住他,腦袋悶悶的扎進他的懷中,在心里告訴自己,昨夜的經歷太過虛幻,只有這個懷抱,才是溫暖自由的港灣。

蕭衍被謝立兒主動的依戀和投懷送抱,弄的心兒酥軟,華艷的臉上飛起一絲紅暈,抱著懷中的人兒,享受不已。

松開雙臂,蕭衍伸手抬起她的小下巴,頭一低,飛快的將雙唇遞上了謝立兒紅潤可口的唇上……

二人這番城樓上的熱情表演,驚掉了一干士兵的眼球。兩個男人擁抱在一起就罷了,更過分的是,靖誠公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在城樓上吻了一個男子。

靖誠公果然夠紈褲夠荒誕,玩男人竟然玩到了千軍佇立嚴肅無比的城樓上,眾人深覺彪悍。

剛剛在城樓上與郗愔舌戰的不是他-,不是-??

在一眾驚呆的視線目送下,蕭衍毫無所覺的牽起謝立兒的小手,往回走去。

回到汀蘭小築,蕭衍便無骨似的貼著她,夕陽下一起用晚膳。qq1v。

碗剛放下,蕭衍便貼了過來,**的叫道︰「卿卿……」

「嗯?」謝立兒已經習慣他的肉麻無底線,時不時的听他這般叫,她已經能淡然處之。

「卿卿,幫我畫像可好?」慵懶帶著點祈求的聲音,听起來格外勾人。

「不是前天才畫過麼?」

「我要月兌了衣裳的那種。」

說然了天。這句話讓謝立兒直接血壓升高,差點沒岔了胎氣。這個年代,還有主動求當luo模的,真是夠奔放?

為了luo畫,郗愔懲罰了她,趙希差點殺了她,而這位倒好,主動求賜畫……

謝立兒很想來一句︰看,天上有烏鴉?

正在這時,門外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來,謝立兒正要掙月兌蕭衍的手臂,就听有人大叫道︰「啊,我什麼都沒看到,兄長,嫂嫂,對不起哦,打擾了……」

卻見蕭清面色通紅,一只手漏出縫隙捂住眼楮,一副我非禮勿視,偏偏又偷看的可愛模樣。

蕭衍嘆氣,松開謝立兒的肩膀,「蕭清,你可真會壞你兄長好事?」

這話說的,謝立兒又感覺有烏鴉飛過。

「兄長,人家都道歉了,再說,我都說了我什麼都沒看到了?」蕭清嘟嘴,眼神飄蕩著「明明你們做壞事,還怪我看見」的控訴。

對于蕭清的欲蓋彌彰,謝立兒無言的坐直身子,整理好自己的男子袍服,好心的解釋道︰「你真的想多了?」

「你又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怎麼就知道我想多了?」蕭清一臉「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表情。

蕭衍扶額,決定不再跟他妹子辯論這個,直接跳過這個話題,問道︰「來找我可有事?」

蕭清見蕭衍轉移話題,悶悶的道︰「我听說兄長在城樓和郗王舌戰,特來找兄長給我說說。」

「那個讓你‘听說’的人,估計連內容都一字不漏告訴你了-?既然知道了,再問一遍又有何用??」蕭衍翻個白眼,當他是傳話小廝麼?那種事只有在現場才能臨場發揮,再講述一遍,他可沒那閑情逸致?

再說,他根本不想謝立兒听到任何關于郗愔的話題,她肚子里可還揣著一個那位的種。自己既答應了她要做孩子父親,自然不想在事情塵埃落定前,重起波瀾。

可偏偏蕭清是少女慕英雄,不懂得蕭衍的心情,巴巴的問道︰「兄長,那你跟我講講郗王的事跡可好?他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呢?」

蕭衍听到妹子贊嘆情敵,冷哼一聲,「長的美有什麼用,沒听過他活閻王的稱號麼?當年為了肅清邊城匪患,他可是整整屠了三個縣?」

冷血、殺人魔頭,這樣惡劣的事跡總該嚇退小女孩了-?

可惜,蕭清听後,卻是一臉的崇拜向往︰「這才是真丈夫,不僅長的美,還有無人可比的勇武和氣勢?若他是北國人,我定要嫁了他為妻。」

謝立兒抬眼看天,有沒有烏鴉??

蕭衍手指著蕭清,恨鐵不成鋼,「我和李子俞蘭因璧月,難道還抵不過一個外人賣弄??」

謝立兒起身,懶懶的道︰「家花哪有野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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