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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動作一個比一個撩人!

翌日清晨,郗愔帶著謝立兒按照先前所定,乘上馬車,趕往邊城。卻是對昨晚緊急變故半點不上心的模樣。

謝立兒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的問道︰「陛下遇刺,王爺不用趕去看看麼?」

「哦?」謝立兒便不再多問了。

郗愔不想跟她討論朝堂之事,只淡淡道︰「無事,翟冉與葉岑風已去往陽都。」朝廷定下遷都旨意之後,陽城便改為陽都。

其實昨晚之事,不過是皇帝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妄圖以此事獲罪郗愔,擺月兌郗愔的控制。他的想法是好,但他太過急切,在自己沒有實權的時候跟郗愔叫板,這樣的做法,其實除了讓他自己死的更快,處境更艱難,根本不會有任何作為。

此時翟冉和葉岑風過去,便是要給皇帝一個教訓,讓他好好掂量掂量,我郗愔即便只派麾下一員,也能讓你傾力一搏的謀算化為烏有。他不親自到位,除了輕視諷刺皇帝,便是想讓他仔細體會下他郗愔的實力?

然而,這樣的朝堂變幻,他是不會對一個後院姬妾解釋的?這是他的觀念與堅持。

就連沈心,要不是當年在混亂之地自幼結識,知根知底,郗愔也不敢將她培養成統領三軍的將軍。沈心在他眼里,其實根本就是一個男人……

從郗城到邊城,只需一日路程,傍晚的時候,已經到達驛館。這個年代還沒有私人開的客棧飯店,只有劍客士人聚集的酒肆,官辦的驛館。

謝立兒下車,就見有過一面之緣的王總管走了過來,一臉誠摯的道︰「麗姬,可還記得老朽?」

「記得,你是賬房-?」謝立兒笑著道。

「麗姬在籌算一道,堪稱驚采絕艷,在下崇慕之至,請受在下一禮。」說完,深深給謝立兒行了個九十度彎腰的插手禮。

「老先生過獎了,麗姬愧不敢當。」謝立兒有些尷尬的側身,汗,就一點加減乘除的運算,竟然被人推崇了……

郗愔下車,看到王總管給謝立兒行禮,並未說什麼,嘴角含笑當先走入驛站。

因為有侍衛騎快馬提前來打點,所以他們進驛站的時候,飯菜已經上桌,看起來相當誘人,尤其對一早起來粒米未進的謝立兒來說。

可是到了吃飯的時候,麻煩又來了,因為幾人都是輕裝簡行,郗愔並未帶婢女,除了謝立兒以外,隊伍里根本就沒有女子。

因此,伺候某人吃飯的活計自然就落到她的身上。

這該死的封建等級壓迫制度,謝立兒眼睜睜看著桌上的飯菜,只得拿起碗筷,伺候郗愔用飯。

郗愔見她一副笨拙的樣子,根本就是不會伺候人的,暗嘆一聲,這樣一頓飯得吃到何時?算了,今日就不跟她計較了,「不必伺候了,坐下來一起吃。」

謝立兒心里一松,笑著道謝坐下,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第二日,車隊繼續趕路,夜里的時候,已經到達另一座城池,郗愔這才告訴謝立兒︰「如今我們已經在混亂之地,後日我需參加‘珈藍宴’,你隨我一起?」

「珈藍宴是什麼?」謝立兒從未听說過。

「南北商者劍客士人賢者聚集的盛會。」其實是因為南朝北國分立,再加上經常戰亂,關系緊張,有人便在混亂之地辦了‘珈藍宴’,每年一屆,收到帖子的人都可以來。

謝立兒還是很疑惑,她顯然覺得郗愔的目的不止于此,能讓他親自來參加一個宴會,足以說明他的重視。

然而,他不多解釋,她便也不多問。反正只要與自己沒關系,她都能高高掛起。

「明日我要從北地商賈手中購馬匹、生鐵和藥材,這是最新的消息,你與王總管先估價。要能保證盡量多的買下,且不能虧損過多。」郗愔又道。

怪不得要帶我來這里?謝立兒心中恍然。若不是自己偶然展露了算術方面的才能,恐怕郗愔未必會帶她來。想到這里,一時不由悻悻。

這個時代,根本不是由女子可以自由發揮的年代?

將郗愔給的資料看了一遍,謝立兒對‘珈藍宴’產生了一些興趣,暗暗咋舌,這分明是古代版的世博會嘛?只不過這珈藍宴有局限姓,陰私勾當也不少,因此,充分展現了這個時代的特色。

北國南朝相互勢不兩立,然而很多物資卻是需要到對方那里獲取,比如北國需要南朝的糧食、織錦綢緞、權貴喜歡的奢侈品工藝品。而南朝則需要北國的馬匹、棉花、鐵礦、藥材,因此,作為中間地帶的混亂之城,便成了兩方暗地中交易的場所。而珈藍宴,便是這交易中最大的盛會——

與王總管談話中,謝立兒還了解到,珈藍宴還是一個人才市場,有識之士和劍客,要找明主投靠效忠。而權貴們也在尋覓良才門客,珈藍宴便給雙方提供了這樣一個平台。

王總管卻暗暗心驚,通過和謝立兒接觸,覺得謝立兒無論才學還是見識,都遠遠非一般女子可比擬。就算一個百年世家,想要培養出一個才色雙絕的女子那也是異常難的,可麗姬據說只是柳亓私生女,實在太不可思議,對謝立兒的真實身份又有了更深一層的懷疑,覺得自己該找機會跟王爺說說這事?

第二日下午無事,謝立兒便想出去逛逛,給郗愔請示後,找王總管要了一身男人的士子袍服,帶上一個護衛低調的出了驛站。

城中街道還算整潔,謝立兒轉了一會兒,覺得店鋪沒什麼看頭,看到一家名叫「錦繡書館」的店鋪,才發現原來是賣書的,便信步走了進去。

書館內靜悄悄的,一排排的木書架整齊擺放,上面有紙質書籍,也有竹簡、羊皮的所制。許多儒袍學子埋首在書海之中,連進來一人也不曾發現。

櫃台後面的老板見謝立兒故意穿成男裝模樣,又站在書架前張望,沒有絲毫選書的意思,一雙眯眯眼閃爍精光,撫著山羊胡須,十分猥瑣的湊了過去-

他抬起寬袖掩住嘴巴,湊到謝立兒身邊,「姑娘,可是要找書?」言語間故意將「書」咬字很重。

謝立兒這才注意到他,老板留著三羊胡子,不笑的時候還有幾分儒雅,一笑起來,覺得猥瑣至極,滿面的褶子幾乎能夾死蒼蠅。

被識破女兒身,謝立兒沒有絲毫尷尬,她不會易容,不會指望自己穿了男子袍服就能真被人認成男人,如此穿著也只是為了方便行動而已。此時見老板好心過來詢問,便點點頭,自己確實需要幾本風土人情方面的書籍。

老板見謝立兒點頭,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山羊胡子顫個不停︰「有,有,小娘子請隨我來。」

謝立兒不明白為什麼別人可以隨意站在書架邊挑選,她卻需要去別處,不過想到可能是古代男女有別,便隨著他去了。看著店老板瘦小而又猥瑣的背影,白蘇深深覺得,一件儒袍穿在他身上,簡直太糟蹋了。

「小娘子面生,可是頭一回來小店?」老板將謝立兒引到屏風隔斷的里間,請她坐下。

謝立兒點點頭。

老板笑的更猥瑣了,笑眯眯的拿出幾本書冊,「小娘子,你來我這店里,可是來對了,這是本店新出的畫冊,名家所繪,絕對物超所值?」

自己是來買書的,不是買畫冊啊??謝立兒很無語,但還是接過來,想看看這個世界的名家之作是個什麼水平。

拿過一看,頓時傻眼了,封面上三個大字——《美人圖》,翻開,第一頁便是一個側面的出浴美人,第二張便是床榻上橫陳,後面更是動作一個比一個撩人。不過因為這個時代繪畫都是平面的,人物比例也不太對,在謝立兒看起來倒沒什麼。

老板見謝立兒表情,忙道,「小娘子如果第一回看,不如先看一些傳記,寫的可是前朝最美貌的瑤姬和各權貴之間的故事。」

美人?luo圖?聯想到老板的推薦,謝立兒已經完全了解了,這根本就是自己一直想干但沒干成的「成人教育」事業啊?

她終于明白自己一進來就被推薦黃書了,感情是自己穿了男裝遮遮掩掩,一副想進又遲疑的模樣,自然被理解成是干這種勾當的。

「老板,我想你弄錯了,我只是想買幾本介紹人情風俗的書。」將畫冊遞回去,謝立兒道。

老板疑惑的接過書,雖然不知道謝立兒為什麼不買了,但還是滿足要求的道︰「鄙人這就為小娘子挑選。」

一共買了三本書,謝立兒準備返回驛站。剛出書館,便听見街道上一陣騷動,兩隊穿著銅色鎧甲的官兵匆匆而來,街上的行人趕緊靠邊站著,為他們讓路。

「是尊者府禁衛軍?」一旁士子突然低呼。

「別胡說,尊者府的禁衛軍,來此做什麼?」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那士子將聲音壓低,「听說前段時間尊者府混進了賊子,那女子一度是尊者寵姬,此次據說盜了尊者府鎮府之寶,現如今少主調動禁衛軍全城搜捕。」

此人話音才落,四周一靜。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偉岸男子朝這邊走來,一身玄色戎裝,絳色披風罩住健碩的身材,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如驕陽,入鬢的劍眉下一雙眸子暗如夜空,深若幽潭。

當他站定在時,謝立兒覺得四周溫度似乎下降了,每個人都似被凍住一般,連喘氣都小心翼翼,竭盡全力的抹平自己的存在感。

不等他進門,書店老板已經點頭哈腰的迎了上來︰「少主大駕,有失遠迎,真是罪過啊,真是罪過?」

謝立兒一驚,原來此人就是那個尊者的兒子啊??當真是有王八之氣。

「店主,命人將此圖繪制三百份。」那少主直接將手中卷軸遞過去,行動間絲毫不月兌離帶水,一句客套話都沒有。

「您放心,明早便給您送去。」店主一臉小心翼翼接過畫軸,塞進袖子中。

「如此甚好。」那少主轉身,姿勢干淨瀟灑,絳色披風無風自舞,猶如戰火燎原。

來到這個世界,謝立兒前後也見過不少將軍類的人物。譬如妖艷如修羅的郗愔,謝立兒沒見過他上戰場,也無法想象他上了戰場是何等模樣,在她心里,總覺得郗愔有些儒將的氣質,上戰場恐怕也是智謀用的較多。

翟冉,是如同熊一般健壯偉岸的戰將,一看就知道是吃那碗飯的。沈心,則是一個另類,痞氣、流氓、行事豪爽不拘小節,也是個良將。便如那曾經試圖染指自己的辛丑,乃是陰戾嗜殺為主……

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像面前的這個男人有戰神之風采,面目冷硬的如用鋼鑄,但那風姿卻讓人無比熱血。

那人似乎感覺有人看他,一回頭,便看見門口呆愣著的謝立兒。

謝立兒被他的眼神一驚,連連後退了兩步。看見侍衛站在自己身後,才舒了口氣。

「你是女人?」少主冷冷的問道。

謝立兒遲疑了一下,點頭。

「為何女扮男裝,神色倉惶?」少主不悅的皺著劍眉,在他看來,謝立兒的行跡非常可疑。

「來人。」猛地一聲大喝,幾個士兵迅速的上前,將謝立兒圍住。

「放肆?」謝立兒身後的侍衛正要拔刀反抗,卻被少主兩步上前,三兩下制住了血道。

「帶走?」少主的行事利落到極致,揮手就讓士兵將謝立兒兩人綁了。

「慢著,不知我犯了什麼罪,你們為何抓我?」謝立兒再也顧不上,高聲喊道︰「我又沒犯法,你們怎能隨意抓人?」

少主一揮手,旁邊一個近衛迅速上前,只听「 ——」的一聲,謝立兒被卸了下巴。

「這是我主姬妾,你們竟敢放肆?」被制住血道的侍衛趕緊喝罵,卻被那近衛直接上前 ——卸了下巴。

這下好了,有口不能言,謝立兒很想收回剛剛對這位少主的評價。什麼干脆利落?這明明是武斷自大,不可理喻……

被扔進馬車,只听馬匹嘶鳴一聲,謝立兒和那侍衛便被帶走。

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啊?謝立兒疼的眼淚汪汪的流,卻毫無辦法,只希望郗愔能快點得到消息,早點來英雄救美。

不知何時,馬車突然停下,因為謝立兒被綁著,毫無著力點,身子砰——的一下撞到車廂壁上,謝立兒覺得喉頭一陣氣血振蕩,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

被捆著身子推進一處院子廳堂,身後那人一松手,謝立兒一個狗啃式摔在地上。

與青石地板的親密接觸,讓謝立兒的下頜骨徹底傷了,一口腥甜在口中游蕩,謝立兒現在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她要收回所有對這人的正面評價?

卸去謝立兒下巴的那人上前,將她提起來,按住她的頭,只听  兩聲,下頜骨終于回歸原位,謝立兒噗……的吐出一口血,噴了那近衛滿臉。

下頜被卸了又裝上的感覺實在難受之極,謝立兒用惡毒的眼神看著那少主,只覺得這人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以消她心頭之恨。

「我是郗王的姬妾,不是你們要找的人?」謝立兒忍住心里的氣血翻騰,直直的看著主位上那人,好不容易開口說道。

少主那張臉依舊是面癱模樣,僵硬的道︰「是不是自會有人辨認,如此緊張便證明你心中有鬼?」

謝立兒噎住,她看出來了,也許今日之事並不是「誤抓」,而是有人故意為之。這個年代,因為某件事被冤死枉死的人還少麼?這少主怕自己在街上說出郗愔姬妾的事實,便強行卸了她下巴,明明就是想將罪名按在她頭上。

「郗王就在城中,我是不是他姬妾,少主自派人問詢便可知。」謝立兒克制自己心中的害怕,啞聲道︰「我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少主,讓少主這般大動干戈,不惜與郗愔翻臉,也要將我擄來??」

「哦?那你的意思,你是無罪?」少主沒理會謝立兒的說辭,只淡淡道。

「我本就是無罪。」謝立兒目光灼灼,態度堅決。

少主嘴角扯了扯,卻沒能露出絲毫笑意,又道︰「那依你的意思,我不能殺你,是也不是?」

謝立兒沉默不言,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你覺得本公子冤了你?」

「倒是個聰慧女子,可惜……」少主低聲一嘆,聲音微不可聞,站在遠處的謝立兒並未听見。

少主踱步過來,淡淡吩咐道︰「送她去更衣?」

旁邊有侍女過來,強制的帶著謝立兒去了內室,換上她們準備的光鮮靚麗的華服。謝立兒心里卻沒有半分松懈,反而越來越凝重。

她很敏銳的知道,這少主對自己沒安好心,但她現在猶如身處毒霧之中,雖然知道危險,卻無法辨清前路,走出霧區。

裝扮完後,謝立兒被送到偏廳,少主正在喝茶,案幾上,擺著白玉茶杯,翡翠的雕成荷葉的果盤,滿桌子的珍貴物品,奢華之至,謝立兒看的有些愣眼。她跟著郗愔這麼久,都沒有見過這般場面?qq1v。

少主見她進來,一臉驚惶卻又故作鎮定的模樣,陽光下,女敕白的小臉上,那層細細的絨毛虛化了她的細柔五官,淡而活潑的眉毛,無來由的讓他生出一種淡淡的喜悅來。

但是,這並沒有讓他放棄自己原本的計劃——

他走近她,將手中的杯子放進她的手中,在她滿臉疑惑中,命令道︰「摔了它?」

啊??

「為,為什麼?」謝立兒被動的拿著杯子,覺得自己耳朵听錯了。

「我叫趙希,是混亂之地尊者大公子,混亂之地少主。」他說完,聲音漸漸變冷,「若是不想死,就听本公子的話?」

「現在,我說摔了它?」他的目光盯著謝立兒手中的白玉杯,示意她趕緊動手,沒有選擇。

謝立兒捏著杯子,松了下,又捏緊,如此反復,還是沒松手。她不知道這個少主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危險和不安的感覺卻在侵蝕她的神經。

「還不動手?」趙希催促。

謝立兒渾身一抖,狠狠一咬牙,奮力把手中玉杯向青石地板上摜去。這玉杯是寶物,可反正不是她的,人家物主要摔,她有什麼好心疼的?

啪……的一聲,玉杯跌落,碎成粉末。

接著,就又有一個杯子塞在她手上,耳邊趙希命令著,「接著摔?」

幾乎是下意識的,謝立兒照做了。然後很快的,四只一套的杯子、玉壺、翡翠盤、各色盞碟都變成了一地碎片。而隨著這種地為,她忽然感覺心中暢快起來,好像來到這個世界後一切的郁悶和忍耐在這一刻都得到了發泄。看那些每一個都值她幾條命的器物碎在腳下,她爽歪了。

她呼呼喘著氣,抬頭望著趙希,見他微笑著站在那兒,黑色長發襯著玄色袍服,挺拔非常,卻又冷硬非常。子夜般的眼楮里,有一絲笑意閃過,雖然快,卻被她捕捉到了,令她訝然。

面癱也會笑?

然而還沒等她松口氣,趙希彎腰撿起不知是謝立兒第幾次摔壞的半個玉璧,在手指間把玩著。

「這是我父親賜的玉璧,本公子加冠之時賀禮,無價之寶。」孤獨恪突然輕聲說,「可是你摔了它。」

這里的每一件玉器,都是尊者賜予,今天,這些寶物都毀在她的手里,雖然這是趙希命令的,但追究起來,誰會治罪于他?

他為什麼要害她?他們從不認識,無冤無仇。

憤怒中,她瞪了過去。

都郗一只。趙希微微一笑,「本王打死個把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但是,你如果覺得身為郗愔姬妾不是死因,那本公子就給你找一個死罪。」

謝立兒很無言。

「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有這麼多寶物為我陪葬……」謝立兒看著地上碎了一地的玉石碎塊,嘴里異常苦澀。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一定要死?」謝立兒看著他,問道。

別人無緣無故要她姓命,她總該知道原因-?為了要她的命,竟然不惜打碎這麼多的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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