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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夢國帝君

正值二月末,寒意遁去,天氣微暖。

午時剛過,一名中年男子從皇宮大門內穩步走出,此人身穿黃袍,頭戴黃色冠帽,冠前還印有兩個字——「宣令」。在他的身後,緊跟著兩名身穿五色武服的男子,正是夢國的彩衣衛。

彩衣衛是對宮內禁衛軍的統稱,人數不足三百,卻全都是夢王境界的夢修者。根據境界階段的不同,彩衣衛共分為三個等級;身穿五彩武服的是初期夢王;中期夢王則穿六彩武服;後期夢王的武服是七彩色,相當于彩虹的顏色,亦被成為彩虹衛!

這從宮內行出的三人,剛剛穿過「夢天門」,便騰身飛至半空,徑直往皇城南端飛掠而去。

「咦!有人在上面飛行?」街道上忽然有人手指著天空喊叫起來。听到這麼一喊,附近的行人紛紛頓步駐足,抬起頭來朝天上觀望。

「怪了!我听聞皇城上方設有禁空結界,難道是夢尊強者?」

「哎呀呀,這都不知道?那是皇宮里的宣令史和彩衣衛,身上持有特殊牌符,可以免受禁空結界的作用限制。」

瞧著天空中遠去的人影,一時間,不知情的人們議論紛紛,明白的人則借機肆意夸談,以炫耀賣弄自己的博聞與見識。

不消半刻,那御空飛行的三人便來到了烏衣大道上空,並在怒王府的大門外落形。

那名身穿黃袍的宣令史,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當走到府門近前時,掌中突然多出了一枚令牌,同時抬手將令牌對著門口的守衛快速一翻,腳下不停地邁入大門,昂首朝王府內行去。

看清楚來人的裝束打扮和令牌上面的字後,兩名站在王府門口的守衛慌忙垂首彎身施禮,一聲也未敢多出。守衛心里面可清楚的很!來人的身份可比王府的供奉還要尊貴得多,宣令史和彩衣衛不單是皇宮里的來人,他們本身又都是夢王。能夠進階為夢王的夢修者,已經可以算作是修夢界的強者了。

「傳帝君聖諭!召怒王入宮覲見!」宣令史剛跨進王府,便高聲喝喊起來。

聲音落下沒過幾息,怒王府的總管事,一名身穿棕服的老者快步從花園內走出,滿面熱情地將三人迎至前府的主院,並安排他們在客廳內坐下。

「大人請先用茶,小人這就通報王爺,請稍後!」總管事揮手朝外一示意,就見兩名女侍托著玉盤走進屋內,熟練地取下茶壺和瓷杯,倒了三杯茶水輕輕放在桌案上,隨後彎身施禮退出。

沒過多久,客廳門口陡然出現了一陣微不可見的波動。眨眼後,一道身影憑空浮現,怒王冷肅著臉,緩步走進屋內。

「見過王爺!」原本端坐在屋內飲茶的三人,連忙起身施禮。

「王宣令,帝君除了召本王進宮外,是否還宣召了其他人?」怒王轉目盯著黃袍男子。

「回稟王爺,帝君僅召您一人入宮覲見。」宣令史面掛著微笑,頷首作答。

「你們先回,待本王換過朝服便進宮。」怒王淡淡說道。

宣令史點頭應了一聲,接著便帶領兩名彩衣衛離開了王府。

***************

遠空,一道身影自皇城南端疾飛而來,短短的幾個呼吸後,便在皇宮大門外落形,無視宮門口的守衛,徑自步行走入夢天門。

君臨殿,位于外宮中央位置的一座雄偉寶殿,乃是夢國帝君獨孤神與眾臣議事和處理國事的地方。不過,因為獨孤神常年閉關修行,所以絕大多數時候,此殿都是處于空無一人的狀態。

然而,此時的君臨殿門外,七名身穿七彩武服的彩虹衛正閉目端坐在岩石地面上,他們都是距夢尊境界僅有一步之遙的存在,實力非常之強!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抓緊時間修煉,以求再做進階!

要知道,在夢國那些規模較小,或者是地位並不怎麼重要的的城市里,擔任一城之主的也不過是後期夢王。比如說輕風城的城主徐滄海,他就是一名後期夢王。

怒王獨嘯天行至君臨殿外,一眼掃過七名閉目打坐的彩虹衛,內心不禁一陣翻滾。王府中雖然也有那麼一些夢王境界的供奉,可不是初期就是中期,沒有一名後期夢王。不過,一想到最近招攬到的那名少年供奉,他的嘴角卻又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臣獨嘯天,奉帝君聖諭前來覲見!」怒王在殿門外三尺處停住了腳步,躬身朝殿內喊道。

怒王的話音剛剛落下,君臨殿內便清晰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語音听似微怒中卻又仿佛帶著笑。

「早跟你說過免去那些禮節,你偏不听!進來吧。」

聞听此言,怒王面色不變,抬腳跨步進入殿內。至于殿外的那七名彩虹衛,至始至終都沒有睜一下眼楮。

大殿盡頭的高台上有一張空空的玉石桌案,長六尺,寬約兩尺。桌案後面是一張長條形的榻椅,是用萬年金絲靈木制作而成,此木能散發出一種異香,卻又能將散出的氣味吸聚回木中,味香恆久。

一名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正倚躺在榻椅之上,烏發披散在肩,頭戴一頂外形好似怪獸的玉冠,那眼神中透出幾縷奇異的精銳之光,給人一種忽遠忽近的恍惚感。

「不知皇兄此次從‘祖界’閉關出來,單獨召見臣弟是為何事?」獨嘯天在距離高台半丈遠的地方定住了身形,含笑問道。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對于冊立儲君這件事有何看法?」獨孤神說著從榻椅上轉過身,轉面看向怒王。

聞言,獨嘯天皺了皺眉頭,稍作沉默後說道︰「皇兄為何要急著立儲,這事未免過早了一些吧?」

「早點將這事定下來,我就可以安心呆在‘祖界’里面修煉了。作為下一任帝君,儲君可以在本君的授權下學著處理國政。」獨孤神朝他一揮手,繼續問道︰「說說吧,你對此有何意見?」

怒王低眉略作沉思後,開口說道︰「臣認為,無論是從長幼輩分,還是從修為境界上來評判,都該立大皇子獨舞為儲君。」

「話雖如此,但你也該清楚,我獨家先祖早有遺訓。自初代帝君以來,在冊立儲君所需的各項參考中,境界修為向來都是被放在首位,其他的全部處于次要地位。我听聞獨天在今年年初時,也突破到了夢狂後期的境界,如此一來,他就與獨舞處于同等境界。」獨孤神說完起身繞過長案,走下了高台繼續說道,

「在他們倆人同是後期夢狂的情況下,如果就這麼立獨舞為儲君,那封月寒肯定不會甘心,指不定會鬧出點什麼事情來。再者說,獨舞和獨天畢竟都是本君的之子,我也不能明著偏袒誰吧。」

「他封月寒再怎麼鬧,難道還敢反了不成!對于二皇子本人,臣弟並無任何偏見,他與大皇子體內均流淌著我噬夢一族的血脈,但是立在他背後的封月寒到底藏著一顆什麼樣的心,那就不得而知了。」說這話時,獨嘯天的面色顯得陰冷無比。

「反自然是不怕他反,兩個封家也翻不出大浪來。」獨孤神緩步走到獨嘯天身後,負手沉默了少時,看似無奈地笑道︰「他封家已經投靠我獨家幾千年,在與離國的征戰中,亦是立下了不少大功!再加上獨天和南妃與他的那層關系,有些事情本君實在是不願看到罷了!若論修煉資質,獨夜倒是在他兩人之上,只可惜他無法修夢,劍修是沒有資格成為帝君的。」

「可是無論如何,臣弟都認為不該立二皇子為儲君,現今封家手中所握有的權勢已經無人可比,再加上封月寒因任巡察使之職,與三大州城的城主均有一定交情,不得不提防此人!」

「這個我當然清楚!原本我就沒打算立獨天為儲君。為了讓封月寒無話可說,本君倒是想到一個公平的方法,獨舞和獨天誰先成為夢王,本君就冊立誰為儲君!」獨孤神忽然轉過身,笑問道︰「你覺得如何?」

「這個恐怕有些不妥,假若二皇子先進階為夢王又該如何?」獨嘯天冷眉一豎,臉上浮現出幾分憂慮之色。

「絕對不會!獨舞比獨天長兩歲,而在修為境界的提升上,一直以來也總是早獨天兩年,從未出過意外。從這點可以得知,他二人的修煉資質不相上下,但是獨舞的年紀卻是無法改變的優勢!這種情況在他們成為夢尊之前,應該都不會有所改變。只要在修煉上不松懈,以這種狀態保持下去,獨舞定會先于獨天成為夢王。」

或許是覺得無法說服自己的皇兄,亦或者是認同了他的判斷,怒王獨嘯天听聞後只是點了點頭,而後陷入了沉思,沒有再多說什麼。

「關于那頭噬夢獸的事可有什麼眉目?發現他的蹤跡沒有?」獨孤神突然將話題一轉,沉聲問道。

「沒有任何相關的消息,我甚至懷疑他已經逃離了皇州。」獨嘯天動身走了幾步,鎖眉答道。

「肯定還在皇州境內!你難道忘記了,即使與噬夢獸簽訂了血契,但還是需要盡快找一處安寧之地,通過心靈和身體溝通的方式,將其狂躁暴虐的脾性安撫下來,並與之建立起同心同念的關系。整個過程大概需要三四年的時間,期間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非但無法真正收伏噬夢獸,甚至還有可能讓它跑掉。與噬夢獸簽訂契約的機會僅有一次,失敗了便永遠失去擁有此獸的資格!」

「自打小時候起,我就對他的躲藏本領暗佩不已。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那麼能躲!就是不知他能不能順利收伏那頭噬夢獸。」獨嘯天發出一聲冷哼,面色似乎有些復雜。

「說起當年,其實你根本無需去加害他。憑他那種原本就見不得光的出生,怎麼看也是無法對你我構成威脅的。」獨孤神笑道。

獨嘯天的臉色突然間變得難看起來,不由冷聲說道︰「臣弟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皇兄著想。」

「你多心了!我豈會有怪你的意思!」獨孤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笑道。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獨嘯天恨恨地說道︰「我一直沒能想明白,他究竟是如何得知了那頭噬夢獸的消息?並且對收服噬夢獸的方法也是了如指掌!」

「當然是上代帝君,我們的叔父告訴他的,至于是死前還是死後,或者說用的何種秘法,那就不得而知了!你當心點,照他的那種性子是有仇必報!上次刺殺你沒成功,若是成功收伏了噬夢獸,估計他還會找你!」說完這些話後,獨孤神抬步走上石階,滿面含笑著坐回到榻椅上。

「多謝皇兄提醒!就憑他還無法取我性命!如果沒有其他事,臣弟就先行告退了!」獨嘯天轉身對著高台微微一躬身。

獨孤神抬手揮了揮,說道︰「如果有他的消息,及時告與我知。」

怒王獨嘯天應諾一聲,轉身離開了君臨殿。

夢國帝君躺靠在榻椅上,目送自己的弟弟離去,雙目中似有異光在閃爍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之後才發出一聲莫名的冷笑,隨即身影消失在大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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