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不要……」
在高進答應和蘇平安定下賭約的第一時間,望月樓內沖出了一道人影。
那是望月樓的掌櫃,老譚。
老譚剛經過高崇的勸說,最終狠下心,決定犧牲自己給家人掙一份安穩的前程,而且高大人還答應他,有高家在後面撐腰,即便是自己去頂罪也不會有大事的。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就在自己答應的這功夫,高進居然會受不了蘇平安的刺激,已經將事情轉進了另外一條路上。
「好,我跟你賭!」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蘇平安也是嘴角一翹,當場跟高進三割掌,滴血立下了天道契約。
這個契約一出,就代表倆人的賭局是得到了天道承認的,高進再想反悔已經是不成了,除非他想連賭都沒賭,直接接受天道的懲罰。
定完契約後,蘇平安嘴角一挑道︰「好,契約已經立下,那麼按照我之前說的,比試方式你定,文比武斗隨便你挑,但最後輸贏後的懲罰由我說了算!」
經過割掌之後,高進的理智逐漸恢復了一點,他隱隱開始感覺到不對勁了,但再一看自己還在滴血的手掌,既然賭約已經完成了,那就算有什麼不對勁也都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就是,該怎麼贏下這一場賭局。
這時候譚掌櫃終于擠開了周圍圍觀的人群,來到了高進的身邊,看到倆人契約已成,他痛悔不已,「少爺,你糊涂啊,你怎麼能答應他比試呢。你這一答應,豈不是變相的就等于承認是你派人去暗殺他的了嗎?」
高進被掌櫃的這麼一提醒,也想到了是哪里不對勁。
蘇平安妥協的太容易了,如此輕易的就揭過了刺殺的事情,然後轉而就立下了賭約,正常人難道不該是在刺殺這件事上大做文章,咬死高家和自己的嗎?!
除非……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要跟自己定下賭約!
這一刻,高進腦海里閃過一道霹靂,他豁然抬頭看向蘇平安,卻發現後者嘴角正掛著一絲似有似無的譏誚,這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
但是……
「賭約既然已經定下了,再說其他的都沒用了。」
高進低聲對譚掌櫃回了一句,同時也深深的嘆了口氣,雖
然有一絲悔恨在他心底里一閃而過,但一想到‘你是廢物’那句話,他的心一下子就又狠了起來。
不,我不是廢物,我一定會打敗蘇平安來證明自己的!
這句話幾乎已經成為了高進的執念。
蘇平安則一直都在等著高進,見他遲遲不吭聲,就催促道︰「高衙內,你想清楚了嗎?你到底要比什麼,這麼多人可都等著呢?」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群也跟著起哄了起來,還不時的有各種議論聲傳來。
「我看這高衙內肯定是怕了。」
「可不是,就他那點本事神都里誰不知道,雖然是高家的子弟,但到現在還不過是一個文士九境的文修,武斗他肯定是死定了!」
「那文比他也不行,琴棋書畫……就沒听他在哪一道上厲害過。」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雖然他不行,但你們別忘了還有高家。以高家的人脈和勢力,完全是可以找人來代替他比試的。就說高家的大公子高問天,他就是書道有名的天才,也是如今神都最年輕的文宗文修,他若是出面代替高進出戰,那蘇大家可就未必能贏了……」
「對啊,差點忘了高家的大公子了。這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
……
听到周圍的那些議論聲,高進開始有些臉黑。
這些人沒有一個看好自己的,且都認為自己是廢物,這讓他惱恨不已;但听到最後,他卻是眼楮一亮。
「對啊,我可以找我大哥代替我出戰!」
高進當下就有了主意,然後對蘇平安回道︰「我選擇書道比試!」
蘇平安听到這個消息稍稍有些意外,畢竟自己現在在神都,書道上的本事不見得是一枝獨秀,但也是獨樹一幟了吧,就這樣對方還敢找自己比拼書道?!
這得是對自己找的‘槍手’多自信啊!
至于說高進會自己出手……他壓根就沒想過,從他提出比試的那一刻就知道,對方肯定會找人的代替的。
但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最後的懲罰。
于是蘇平安側頭重復問了一遍︰「你確定?」
高進肯定道︰「我確定。」
「
好。那就比書道!」
蘇平安點點頭,「那我現在宣布比試規則,書道比試想必時間短了你也不服氣,那就以一個月為限。明天開始,我會讓六殿下幫我在這個街口專門立一塊文榜,我倆的作品就在這上面比試,等一個月時間到,到時看我倆的作品誰成績更好,誰就算贏。你有問題嗎?」
高進听後,覺得這規則公平合理,沒有半點偏袒之處,于是就點點頭,表示認同。
蘇平安見後,就繼續道︰「那麼現在我來說說最後的懲罰,如果我輸了,我任你處置;可如果你要是輸了……」
說到這里,高進不由自主的就提起了一口氣,連心髒都跳動變慢了起來。
「如果你輸了……我要你自毀文心樹,廢掉四肢,我要讓你永生只能像是一個植物人一樣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終身都只能讓身邊人伺候著,半點不得歡悅……」
當蘇平安咬著牙將這懲處說出來的時候,四周一下子都靜了下來。
听著這駭人的懲處,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楮。
自毀文心樹……
廢掉四肢……
終身都只能癱瘓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光是想想那畫面,就有人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嘀咕道︰「他娘的,這豈不是生不如死!」
「如果讓我下半輩子只能這麼活著,那我寧願死了!」
「這懲罰未免也太狠了!」
……
不止是他們,就連高進听到這樣的懲罰,內心也狠狠的抖了一下。
現在他更加可以確定,蘇平安今天鬧的這麼一出,其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現在,他就是為了要逼自己賭斗,然後接受這個賭斗輸掉後的代價!
這樣有天道契約在,即便是高家再人脈廣權勢大,那也沒有任何用。
「蘇平安……」
想通了這一切之後,高進不由死死的攥著拳頭,咬著牙,眼楮恨不得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了一樣盯著對方。
蘇平安也冷冷的盯著高進,那目光非但如同在看一個廢柴,也更像是在看一個死人,然後他傳音對高進說了一句話︰「高進,這一次你死定了。就算你老子也救不了,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