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殿能夠擁有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有堅實的魂師家族，作為基石！」
說到這兒，千道流的神色，忽然冷淡了下來。
「我不管你們出于什麼原因，倘若是動他們，就是在跟我千道流作對！」
說著，千道流還不忘盯著比比東︰
「飯要一口口吃，武魂殿難道不在一步步強大嗎？」
「它根本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一舉超越所有的勢力。」
「我不想眼睜睜看著，武魂殿的大好局面，毀在你手里。」
說完，千道流身上的氣勢磅礡而出。
這已經是在用武力威嚇比比東了。
對于是否會對兩人的關系，造成惡化。
千道流則渾不在意。
他和比比東平時就不和，關系反正也壞不到哪里去。
在他看來，比比東簡直是在簪越職權。
如果她不是千仞雪的母親，豈能當上武魂殿的教皇？
當上教皇不為武魂殿做貢獻，也就算了。
反而要掘武魂殿的墳墓，這是千道流決不能容忍的。
听到這話，比比東忽然笑了起來，但眸光流轉之間，皆冰冷。
「你難道以為，我不知道，武魂殿存在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給天使神收集信仰？」
「武魂殿近些年來，高手突然多了許多。恐怕也是天使神獲得信仰之後，帶來的反饋吧？」
千道流一直在監視算計她，她何嘗又不知道千道流心中的那些自以為是的機密？
比比東緊握玉手，整個斗羅大陸，沒有人比她更痛恨天使家族了。
早在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她就秘密發誓。
終其一生，她一定要毀掉，天使家族！
被比比東揭老底，千道流敖冷的臉龐上，一陣青紫交加。
啪嗒一聲。
手上的杯子，都因用力過大，被捏碎了。
「你監視我？！」
千道流一字一頓道。
盡管武魂殿的大部分人，都知道，武魂殿曾是供奉天使之神的場所。
但只有天使家族才知道，信仰之力對天使之神的供奉在如今依舊存在！
甚至只要找到完美契合者，繼承天使之神的衣缽，也未嘗不可能！
沒想到如此天使家族不傳的辛秘，居然會從比比東口中說出。
這是連千仞雪，都未曾知曉的事！
「呵！」比比東輕蔑地將頭扭向一邊，看也不看千道流。
如果不是葉天之前告訴她，她當然不知道，天使神祇的真正秘密。
千道流這個老不死，所謀甚大！
比比東聲音冷淡地道︰「先別管我從哪兒知道的，但我要告訴你，整個大陸，單單是我知道的，就有四座神邸存在。」
「如果下一場大陸戰爭爆發的話，你還以為是封號斗羅之間的比拼嗎？」
面對比比東冷冰冰的質問，千道流眉頭高高皺起。
比比東是從哪兒知道如此多的辛秘的？
大陸上的神邸，的確不止天使神一個。
據他所知，一個叫海神島的地方，存在著海神的傳承。
……而海神島的大祭司，還是她當年深愛的人。
想到這兒，千道流輕嘆一口氣，由于當年和波賽西的那個約定，他這輩子，恐怕也別想踏足海神島了。
仔細回味比比東的話，千道流神色動容良久，才吐口道︰「大爭之世。」
說完這句話之後，千道流的臉上，重新恢復往昔的縱橫捭闔。
「大爭之世，又如何？成神又如何？我武魂殿又不是沒有。」
「只要我們武魂殿穩扎穩打，不犯大錯，就能穩坐釣魚台。」
「不犯大錯？」比比東用鼻音發出一聲不屑的笑︰「那是你沒有去各個武魂分殿觀察過，等你看看那些魂師家族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內飛揚跋扈的表現，就知道，你的想法，才是太錯特錯。」
身為教皇的她，每年還會視察幾個武魂分殿。
但千道流卻已經幾十年沒有從武魂城走出過了。
如果不是葉天提出的對調政策，風波太大，恐怕千道流還會一直呆在武魂城。
面對比比東嘲諷般的言語，千道流輕哼一聲︰
「哪個勢力，沒有幾個蛀蟲在其中。難道兩大帝國的貴族階層，就是清高之輩嗎？他們恐怕比我們武魂殿，還要可恨。」
此話一出，比比東有些坐不住了。
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在辯論方面，她還是有所不及啊。
按照千道流的說法，整個武魂殿的行政體系，就不能進行改變。
這無疑是在故步自封，但比比東卻已經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她的玉手，揪了揪旁邊葉天的衣衫。
美眸同時也朝著他看去。
一直默不作聲的葉天，此時哪里不明白，比比東的意思，是讓他同千道流辯論。
真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不過政策既然是自己提出來的，此刻也無法推月兌掉。
那就幫一把。
葉天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道︰
「這就是大供奉你的憑空想象了。」
「歸根結底，與平民接觸更多的，還是貴族。」
「他們揚言，收稅的百分之八十，都要上繳給武魂殿，但實際上武魂殿所得，十不足一。」
「敢問大供奉，平民們更恨誰？」
「另一方面，貴族們雖說腐敗，但千年來，代代如此，平民們早就形成了一種自然慣性。」
「所以說，平民們身上，雖然有千斤擔子，但只要能活下去，他們便任勞任怨。」
「然而武魂殿近來的日益強大，就需要攢去更多的利益，來維持住這種強大。」
「利益不會憑空產生，只會從平民們身上來，這些可謂是壓倒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啊！」
千道流冷笑一聲︰「這麼說來，對平民們壓迫最小的武魂殿，反倒成了最大的惡人？」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事實正是如此。」葉天端起杯子，再次抿一口茶，認真地道。
道理雖然抽象，但直擊根本。
他繼續道︰「如今的武魂殿，儼然已是大陸第一大勢力。壓迫得兩大帝國，各大宗門喘不過氣來。」
此話一出，千道流自負地恰起腰來。
「這就是我們武魂殿的底氣所在！」
但葉天直接給千道流潑了一道冷水︰
「然而如今的武魂殿，已經沒有了跟隨的目標。」
「沒有了目標，最容易讓人產生迷茫，一個勢力，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