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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此般,那麼天降祥雲所示的奇人,就很有可能就是這位衛少夫人。」國師亦點點頭,「听說她的才學世屬罕見,對這天兆能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陛下,這衛少夫人現在何處,臣立即去把她請來。」右相心急地道。

「不用,她早就在這宮中。」女皇伸手擊掌,清脆的掌聲立響。

殿門外立即現出侍衛。

「去請衛少夫人。」

侍衛應著立即轉身去了。

「陛下,這衛少夫人是何時來的鏡國?看來,果真是與這天兆有緣。」右相高興地道。

女皇心中一動,難道冥冥中,衛少夫人被自己綁來,就是為自己消災解難來的?若非自己綁來,這衛少夫人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現身境城。

若她真能解此災,可就不能再以她要挾衛立軒了。

如今孰重孰輕,她已立即有了取舍。

只有保住了皇位,才有可能言及其他。

這登基為皇,不過是三年的事,那些異己並未肅清,她知道,只是他們都隱藏起來了,如今趁著天兆,就想出來作亂。

哼,沒那麼容易!

染卿塵在梅園時,總隱隱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瞧,可卻又見不到人,于是,她便無心再停留,沒一會就從梅園出來了。

剛回到她住的宮殿,便見侍衛正與春夏秋冬四婢說著什麼,神情似乎有些著急。

而夏婢已抬頭看見了她,便趨步急奔過來,「衛少夫人,快,陛下有請。」

染卿塵眉毛一挑,要攤牌了?

當下,只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嗯,還行,這身衣著去見女皇也不算失禮,便抬頭淡淡地道,「前邊帶路吧。」

侍衛前頭領路,四婢簇擁著染卿塵,很快就來到了女皇的正殿。

侍衛已進殿通報,四婢將染卿塵送到殿門口,便不再跟進。

殿內已響起女皇的聲音,「衛少夫人,進來吧。」

染卿塵表情淡淡地跨步走進殿里,就見女皇表情冷肅地坐于案前,一旁的椅子上,則坐著兩位大臣,一位胡子花白,一位年約四旬,看身上的官服,應是女皇的重臣。

右相自听到染卿塵來到,從她進殿那一刻起,眼楮就一直盯著染卿塵,對這位可能的奇人,那是心中充滿了好奇。

而國師更直接,盯著染卿塵,待染卿塵方至殿中,便已掏出懷中的卜卦,在小幾上佔算起來。

女皇則讓人給染卿塵端了椅坐下,眼楮就一直盯著國師的卦算。

待見國師臉上的激動時,女皇的神情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染卿塵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殿中三人,怪異的表情與舉動,令她心頭暗生警惕。

特別是一旁這個花白胡子的老臣,一見她就佔卦,難道說,女皇叫她來,就是為了給她算卦。

算卦她不怕,怕的是讓人算出她的異類來。

在沐國她未被延釋大師揭穿,但也千萬別在這風國就漏了底。

她可不想被當妖孽。

因此,她的眼楮也盯著國師看,腦子里幾轉,若被算出是妖孽,她該如何應對。

大殿里,此刻是異常的寂靜,可是殿內的四人都未覺察到,注意力都集中到國師算卦這里來了。

緊張的、焦急的、期盼的、不安的是殿內四人的心情,直到國師算卦結束。

「怎麼樣?」女皇緊張地問。

右相也眼巴巴地望著,只有染卿塵眼里閃著疑惑。

國師收起卜卦,伸手慢慢地捋了捋他花白的胡子,臉上已是綻開了笑意。

「恭喜陛下,正是此人。」國師哈哈地笑出聲來。

女皇一听,大喜,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這麼說,我風國的大災能避得過去了。」

右相也是抵不住滿臉的笑意,「奇人,果真找到了奇人。」

看著三人興奮的表情,染卿塵雖不明他們話中之意。

不過,看到這三人的情形,她微有不安的心立即平穩下來。

無論如何,這一卦,不是壞事!

她一臉平淡地坐在椅子上,不急不躁,靜靜地等著,那渾身散發出的淡定氣息,仿佛她才是此間的主人,優雅而從容。

令殿內三人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吸引回了她的身上。

女皇先是輕咳了一聲,方才開口道,「衛少夫人遍閱群書,可知道太陽被遮閉的因由?可有法子讓太陽重掛天空?」

染卿塵面色溫潤,聞言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女皇一眼,「女皇今日讓人將我喚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她清淡的聲音,不答反問。

沒弄清目的之前,她可不要充當活動書庫,專門替人解答疑難。

現代專家接收咨詢都要按小時收費,她現在不收費,但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就讓別人得到了答案,總要付出些代價,不是?

何況,女皇把她綁來的帳都沒算呢?現在開始,要收些利息才行。

女皇望著染卿塵似水的清眸,說道︰「當然不止。」

「那就請女皇陛下明示,讓人喚我前來到底有什麼事?」染卿塵依舊面色淡淡地道。

右相與國師立即驚訝于染卿塵與女皇的說話語氣,似乎有點……說不出來是什麼,就覺得不太對勁。

染卿塵的態度太冷淡。

他們以為染卿塵是女皇請來的座上賓,絕對不知道,是女皇綁來的人質。

疑惑的眼神在女皇與染卿塵之間來回地轉著。

「我國精于算卦,剛才衛少夫人也看到了,我國的大國師剛才在你進來之時,就給你算了一卦。」女皇緩緩的道。

染卿塵表情依舊淡淡,因為剛才由他們的臉上已知此卦非凶,故而情緒根本就不起一絲波瀾。

「卦象顯示,衛少夫人與我風國本次太陽遮閉一事關系密切。」女皇繼續說道,眼楮卻不放過染卿塵臉上的任何表情。

染卿塵眉眼不動,淡淡地道︰「女皇陛下的意思,不會是說這太陽是因我而遮閉起來的吧?」

若真如此,她的力量可就神了,她心中好笑。

「不,這卦象說,你能解除本次不祥天兆之災。」女皇嚴肅地道。

這下,染卿塵臉上終于一絲吃驚,「我能解?我連什麼災難都不知道,怎麼能解掉呢?」

「有人利用這次天兆,制造了一些流言,妄圖挑起宮變。」女皇表情肅然,實言以告。

「正是,現在百姓中有人在傳,說這次天兆,是因為國君犯了不可饒恕的罪,故而天神生氣,才將太陽收了回去。」右相在一旁道。

「而幾日前,鏡城上空祥雲騰空,顯示有奇人至,而這奇人,能解天兆之災,剛才老夫佔了一卦,從卦象上來看,這個奇人正是衛少夫人。」國師也補充道。

這下,染卿塵明白了,心里有些啼笑皆非,「你們的意思,我能解災?」

「正是!」右相與國師齊聲道。

女皇也定定地望著她。

「也就是說如果我讓太陽重新掛回天空,就能讓那些流言不攻自破?」

這太陽根本就會自己掛回去,哪用得著她動手,她也動不了手。

不過……

她看了女皇等三人一眼,這里的人們對日全食完全無知,她倒可以利用這一點獲得一些福利。

女皇微點頭,「正是這個意思,只要能讓太陽重新掛回去,流言自會消除,剩下的事,由朕解決。」

這個便宜好佔,染卿塵微微一笑,表示明白。

不過,她出聲突然問道︰「可為什麼我要替你解?」

女皇瞟了她一眼,染卿塵可是她綁來的,如今讓她幫解災也是常理,這哪需要理由,難不成染卿塵不想獲得自由?

這時,國師已先出聲,「這災若不解,百姓可就要陷入戰爭與動蕩之中,這生活可就淒苦了。」

「這關我何事?」染卿塵依舊冷淡地道,「哪個國家不要經歷一些動蕩,我沐國在不久前也才進行了皇權更替。」

國師表情一滯,的確,人家是沐國人,又不是風國人,風國的事與沐國人何干!

右相看染卿塵這事不關己的態度,心中著急,「衛少夫人,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這風國上下若都被你所救,你為下輩子積的德福不知有多深。」

「這輩子都不敢想平安享福的事,下輩子這麼遙遠,就更不敢去想了。」染卿塵不為所動。

女皇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面色平靜、波瀾不驚的染卿塵。

她明了,染卿塵這是在等她主動講條件。

女皇沉聲道︰「你想要什麼?」

染卿塵眉眼不動,淡淡地道︰「女皇陛下這話問得可真奇怪。我一介人質,這話應該由我問才對。」

「啊?」國師與右相听著,便愣住了。

人質?衛少夫人?

眼楮驚疑地看向女皇。

「你也知道你是人質。」女皇冷哼一聲,「別以為這幾日有扎里護著你,你就以為自己是上賓了。」

染卿塵聞言,臉上卻露出了進殿以來第一個笑容,「不錯,差點有此錯覺,多謝女皇提醒。」

這笑容很美,卻令女皇心頭一緊。

女皇陰郁地朝染卿塵道︰「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無所謂,請問女皇陛下現在要殺我嗎?」染卿塵平淡地道,「若是不殺,我就先走了。」

說完,不待女皇說話,便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最近不知為何,老是發困,回去可要好好睡上一覺才行,這樣才有精神看戲,想不到,在沐國有幸得見了一場宮變,在這里也有眼福看見。」

染卿塵邊走還邊低語道,國師一听,連忙叫住她。

「衛少夫人,請等一等!」

染卿塵止住腳步,回頭看向國師。

國師已朝女皇躬身道,「陛下,這事非得衛少夫人才能解啊。」

此時女皇是被染卿塵的態度氣得火起,經國師一說,再轉念一想,她便沉靜下來。

她盯著染卿塵,冰冷地道,「你是吃準了我不敢殺你?」

「敢,你是女皇,有什麼事是你不敢的?不過是殺個人而已,更何況又不用你親自動手。」染卿塵的話令女皇又是語塞。

「殺不得,女皇,這衛少夫人可殺不得。」國師已焦急地出聲,「若沒有衛少夫人解災,這天兆,可就是要亡我風國啊。」

女皇惱怒的看著國師,「你住口!」她不過是想嚇唬嚇唬染卿塵,可這國師老在拆她的台,讓她手上的籌碼累不起來。

染卿塵心下微微一動,嘴角勾勒出迷人的笑容。

她更篤定自己這回不僅能夠扳回本,而且利息也很豐厚。

她一片淡定地看著女皇。

女皇看著她,沒好氣地指著座位,「回來,坐下,朕與你談談條件。」

「談條件?不——」染卿塵搖搖頭,「應該是我被綁架的補償以及我替你解災的獎勵,兩份,一個都不能少。」

「你真有辦法?」女皇再次確認地問道。

「不信,你自己另外找人去。」染卿塵無所謂地道。

女皇再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好,朕就信你。來人!擬旨。」

宮侍將筆墨備齊。

「風國得諸神庇佑,天降奇人,解我風國之災,現奉天神之喻,特賜染卿塵入我皇族,敕封天佑王。」

女皇話落,國師與右相已是驚呆了。

而染卿塵則挑眉望向女皇,封王?這女皇還真會打算,這都成一家人了,以後這人可就能隨便用了。

「我要這有名無實的封號干什麼?」她淡淡地道。

國師與右相還未從封王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一下又被染卿塵這不屑的語氣擂倒。

居然……有人不要封王?!

「封了王,你就有想不盡的榮華富貴。」右相道。

染卿塵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覺得,以我在沐國的身份,這榮華富貴會少?」

右相立即汗顏,人家是順國公府的少夫人,順國公府的地位在沐國可是位尊同親王府,比風國這個新封的王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些東西都不是你自己的,而朕給你封的王,王的榮譽與財富都是你的。」女皇望著她沉聲道。

染卿塵眉眼微動,這話倒有點道理。

「嗯,令人有點心動,那麼,我的封地在哪里?」

封地?

這下,右相下巴要掉地上了,居然要封地?好大的胃口。

女皇沉默,這封地的事她可沒想過,要給染卿塵封王,本意也就是一個封號,一無實權,二無府兵,就當風國多養一個皇子而已,而且日後又可借染卿塵這個天佑王的關系,得以借上天道的力量,她是打著這麼一個如意算盤的,所以一封就是一個王,想以此引誘染卿塵,只是沒料到,染卿塵的眼光可不只盯在這。

「難道女皇只打算給我一個富貴閑王?」染卿塵瞧女皇沉默不語,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道。

「封王已是很高的榮耀。」女皇沉聲道。

「看來,女皇對天兆之災並不急,而我對這富貴閑王也沒興趣,那就算了。」染卿塵淡淡地道,「我繼續做我的人質去。」

悠哉地起身,這回可不是欲擒故縱,而是實實在在地離開,人到已經走到了殿門口,很快左腳已邁到了殿門外,緊接著是右腳,然後身子就在殿門外了……

這下,國師與右相急得直搓手,可這事是有些難辦,給封地?還是解災?這事只能由女皇自己決定。

殿內此時是一片沉寂。

眼看染卿塵的背影越走越遠,沉默了半晌的女皇方緩緩地道了一句,「讓她回來。」

國師與右相一怔,隨即又一喜。

孰重孰輕,孰急孰緩,他們的女皇弄得取舍。

沒了風國,再大再多的領土都不是自己的,因此,割舍一塊又如何!

染卿塵很快就被請了回來。

書案上已擺上了風國的地圖。

女皇手指在地圖上一指,點著風國的西南一處道,「這里,將是你的封地。」

染卿塵、國師、右相湊近一看。

這點著的地方,是雲國與風國交界的地方。

「空空草原?」染卿塵念著地圖上的標注。

「對,正是空空草原。」女皇點點頭。

染卿塵看了她一眼,「空空草原,正如它的名字一樣,草原上一片空空如也,特別是到了冬日,可以說是寸草不生。給我這麼一個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難不成女皇想讓我去那里喝西北風?」

隨即,她又對女皇道,「女皇既然是舍不得,就別故作大方,我可不是叫化子,隨隨便便就可以打發掉。」她冷哼一聲,「女皇既然都沒有誠心,我們也就別談了,浪費彼此時間,我還要趕去睡覺呢!」

女皇剛才一听染卿塵說著空空草原的情況,就知道自己的小伎倆被人家識破。

本以為染卿塵對風國不了解,就選了一塊最為貧瘠的地方給她。

這塊地對于自己對于風國來說,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在這片草原周邊的城也貧瘠得很,城里住的人又雜又亂,平日也是不服管教。

「再加和空空草原鄰近的五個城。」女皇緩緩地道。

染卿塵抬頭望進女皇的眼里,「空空草原和它鄰近的十二個城池。」她語氣堅定。

女皇听染卿塵如此一說,便明白,染卿塵對風國的情況很是了解。

「你不覺得你這是在獅子大開口?」女皇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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