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轉頭問衛夫人︰「馨若今日來得也早……」
眾人也好奇地看向衛夫人。
衛夫人淡淡地答道︰「是夏兒接我一起進宮。」
她並未同國公爺一起走，國公爺自然是與其平妻王氏一起來，而王氏也同那些王話命婦一樣，早被打發走了。
國公爺聞言掃了她一眼，只見她一如既往的平靜，臉上未見任何情緒，心里不由生出一絲煩躁。
眾人對國公爺與夫人間的事早就知道，聞言卻不好表示驚訝，只將視線轉到了紫夏身上。
只有立于座位後的衛立軒，伸手輕輕拍了拍母親的肩膀。
衛夫人將手履蓋兒子手背，抬首朝兒子笑了笑，示意他自己無事。
「那紫丫頭為何又這般早？」太後朝紫夏不解地問道。
這丫頭每次逢王族命族齊聚的時候，都是拖得挺晚才來，這一次倒真奇怪。
紫夏見眾人的眼楮都看向她，不由一陣呵笑，張口剛想答，那知三皇子夙沙昊已搶先譏笑道︰「不用說，肯定是想早點到哪玩去。」
紫夏吞回原本想說的話，故作驚訝地對夙沙朗道︰「哎呀——朗哥哥，昊哥哥什麼時候變成紫夏肚子里的蛔蟲了，居然能猜出來。」
臉上還做出嫌惡的表情，仿佛三皇子真是蛔蟲般。
三皇子夙沙昊一怔，又看見紫夏的表情，當下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一旁的夙沙朗則只是溺愛地看著紫夏，他當然知道妻子為什麼會這麼早。
而活潑的六皇子夙沙暉見三皇兄被嫌惡，已經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這幾個年輕人相處的模式，大家都已見慣不怪了，當下只是微微一笑，仍關心紫夏來早的原因。
紫夏輕咳一聲，這才道︰「太後女乃女乃，今日我要早些出宮去。」
「什麼事這麼重要？」太後奇怪了，「是你母妃——」
「不是，不是。」紫夏知道太後的意思，知其誤會了。
「今日染妹妹要舉行及笄禮，我要去參加啦。」
「染妹妹？這是誰呀？」
太後不明白，何時出了這麼一個重要人物。
「皇上可知道？」她看見了皇帝臉上恍然的表情。
其他人自是已听得明白。
「母後，這紫丫頭說的染妹妹，是今屆賢能大賽冠軍得主，沐朝第一才女——染卿塵。」
夙沙瑞道，嗯，滿十五，可嫁人了，他掃了一眼跟前的幾位皇子，還有衛立軒。
只是並未在他們臉上發現過多的表情，僅五皇子夙沙星臉上微現一絲煩躁。
「賢能大賽冠軍，可不就是你那關門弟子，你選中的接班人。」太後朝院長大人道。
「正是。」院長大人含笑道，原來紫丫頭也要去，「今日及笄禮，奴婢也是徒弟請的正賓。」
「哈——我也跟她說要做笄禮上的贊者。」紫夏立即驚喜地道，「所以我一定要早點去，否則染妹妹定會尋理由讓我做不成。」
「紫丫頭這麼喜歡那染府千金？」太後驚奇，竟巴巴地主動粘上去。
別看紫丫頭活潑討人喜的樣子，而實際上不入她眼的人她絕不理會，象宮里的那些公主皇女們，就沒見她跟誰特別好，加上前面院長大人說的，她不禁對這染府千金充滿了好奇。
「當然！」紫夏興高采烈地，很用力地點頭。
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轉，「我還一直想如果她能做我嫂子就好了。」朝皇上故意開玩笑地道︰「皇上，你把她讓給我好不好？」
院長大人听得心中一動，看了一眼衛夫人身後的衛立軒一眼。
嫁入國公府當然比做皇妃好多了，而且衛夫人也是好相處之人，徒弟與她倒也有相似之處，從容、淡定、波瀾不驚。
只是，國公府的情況也並不簡單。
而衛立軒听得妹妹所言，心髒猛地跳了一下，他迅速壓下心中的異樣，臉上只做無奈狀，對妹妹道︰「皇上都已下旨把染府千金定為皇妃候選之人，妹妹怎可又胡說。」
「只是候選人而已，落選不就行了？」紫夏不服氣地道，「太後女乃女乃，你說是不是？」
「就你鬼主意多多。」太後笑罵道。
「紫丫頭，你喜歡就喜歡吧，怎麼還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定要流進你的家，你倒說說為了什麼？」夙沙瑞眉毛一挑，奇怪地問道。
這染府千金他當日先行下旨定下的原因，就是杜絕讓別府搶先說了親，而且還在聖旨內容上留了後手。
幾個皇子若看上，自是按旨意辦，若真看不上，他亦存有指給衛立軒之意。
皇商之女，于國公府並無大用，不會增加坐大的籌碼，如今紫丫頭如此之說，倒為他不久之後可能的指婚埋了一個鋪墊。
「皇上，是不是我說了原因，你就可以把染妹妹讓給我？」紫夏狡黠地道。
「朕只答應你，若她當不上皇妃，朕就如你的願。」夙沙瑞哈哈大笑。
紫夏听罷，立即朝三四五皇子威脅道︰「你們听到了，這飯可以亂吃，人可不能亂選，否則我天天上你們府上竄門子去。」
這是哪門子的威脅，眾人听罷，紛紛無言，直想做擦冷汗狀。
三皇子夙沙昊更是鼻子冷哼出聲道︰「到時讓你有進無回。」這種才叫威脅。
「你敢，到時我讓你後院起火。」紫夏哼哼兩聲，「然後我就帶染妹妹私奔。」
而幾個長字輩的大人在一旁一邊品茶，一邊笑呵呵地看著年輕人耍嘴皮子，今日團圓節，親人團聚，朝中家中大事都可暫放一旁，這一刻都放松了許多。
只有夙沙朗听緊張地道︰「你跟人私奔，那爺怎麼辦？」
紫夏听得一頭黑線直掛，白了他一眼，道︰「你跟著一起跑唄。」
夙沙朗樂呵呵地點頭道好。
一個活寶妹妹，加上一個裝寶妹夫，就成了一對活寶夫妻。
衛立軒此刻都不知該做何狀了，無語中……
這時，殿門傳來傳喚公公的尖細唱諾聲。
「皇後娘娘駕到——」
「太子殿下駕到——」
「太子妃駕到——」
「二皇子殿下駕到——」
……
不一會兒，一群身著華麗宮裝的娘娘、公主、妃嬪們出現在殿門口，站立其間的兩名男子就猶如鶴立雞群，顯得卓爾不凡。
眾人又是相互見禮。
禮畢，該坐的坐，該站的站，這群人的加入把養心殿人填得滿滿當當，特別熱鬧。
落座的皇後，通身貴氣，大氣沉穩，平日里頗顯嚴肅的面孔，此時是滿面堆笑，和藹可親。
「皇上今日來得好早，妾身來遲了。」
她不過是按以往的時間來而已，卻沒料倒成最後才到。
皇上微微一笑，尚未來得及說話，那群妃嬪一下就全圍了過來，一時間是鶯娥環繞，嬌語連連。
衛立軒仍立在母親衛夫人身後，不經意間，卻見一個年約二八，身著沐朝薄紅公主正裝，面容嬌俏的少女驚喜地迅移到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