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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同類

「要命的玩意兒?什麼意思?」

「是很恐怖麼?」

既然身旁的子良編輯也是被卷入劇本的人。

那千野說話也不用刻意去隱藏什麼。

在看見安僅的莊重神情後。

他下意識的認為這個劇本很有可能是類似于那種「咒怨」之類的玩意兒……

鬼怪帶來的致命壓迫。

那種無論怎麼逃都無濟于事的東西……

「你也可以這樣認為。」安僅的眉頭皺得更深,他顯然對這封莫名其妙的邀請函了解有很多。

「什麼叫我也可以這樣認為…你說話別這麼兜圈子會死,有什麼就直說。」

千野一直以來都認為語言是起到溝通作用。

而不是搞得神經兮兮的。

他回懟了安僅一句,讓對方直接知道什麼就講出來……

安僅看了千野一眼。

又回瞟了一下坐在他身旁的樸雲錦和子良……

子良的模樣還是那副正兒八經的優雅。

他很正式的坐在沙發上。

一臉你說什麼我都會認真听的樣子……

而樸雲錦。

安僅倒是不必擔心他。

他有著讀心的能力,估計早就把安僅想說的已經給讀了個透,此時正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只是沉默等待安僅發言。

「那,接下來我說的東西,你們就認真听吧。」

「子良老哥如果你對這個不了解,听我說完有什麼疑問的話,可以問我。」

子良稍稍罷了罷手︰「沒事,不用理會我,我听不明白會自己問的。」

「那就好。」安僅輕笑了一下。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了一副很嚴肅的表情……

「這邀請函,我是在昨天收到的。」

安僅將那張其實沒多少內容的黑色卡片給拿起,手指緩緩撫模上面的紋路。

「算起來的話,這是我第二次收到邀請函。」

「據組織對資料的統計,這邀請函的出現沒什麼規律,就像是完全服從它的心情,它既然想出現了,那就會寄給所有被拉入過劇本世界的人……」

「所有?」千野有些詫異。

他原本還以為收到這玩意兒的幾率很小。

自己或許是什麼天命之子的設定。

才會偶然間得到……

「嗯,所有。」

安僅肯定回答道,他側過頭看向了樸雲錦和子良︰沒猜錯的話,你們倆也收到了吧。」

二者對視一眼。

隨即沉默的點了點頭。

從身上拿出了與千野那張邀請函一模一樣的卡片……

「所以呢?收到這個東西,會發生什麼事嗎?」千野望著從樸雲錦二人身上拿出的邀請函,並未向他們多詢問什麼。

他只是保持心中的疑惑朝安僅問著。

「怎麼說呢……」

安僅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大腦中整理自己的語言。

「當這個邀請函出現的時候,也就是那個世界會舉辦一場很隆重的聚會,聚會的內容就是把我們這些人同時拉入一個劇本。」

「也就是說,到時候樸雲錦,子良,我,還有你都會出現在同一個劇本里面。」

「而這個劇本開啟的時間,也就是邀請函上的邀請日期,三月一日……」

安僅的吐字倒是很清楚。

千野將其一字不漏的都收入耳中。

不過。

他感覺自己還是沒怎麼明白。

這所謂把一大群人聚在一起的劇本,那需要多麼宏達以及需要多少人的故事設定……

光是听起來。

就覺得會是一件麻煩事……

「這個劇本,是單純的逃月兌設定,還是有著各自的故事背景設定?」千野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半故事半逃月兌吧。」

安僅重重呼了一口氣。

顯然這事他覺得很麻煩,不然以他那總是嬉皮笑臉的模樣,不可能會是這副表情。

「就以上一次我進入到這種聚會的情況來說明。」

他端起茶幾上的水輕抿一口,接著回憶說道。

「那一次。」

「在進入劇本之後我們每個人都被分到了一個單獨的小房間……類似于六邊形設計的房間你們能夠理解吧?」

「每個房間都有六扇門。」

「而房間的天花板上則會寫著一些莫名其妙的題目,每扇門上又都有著答桉,六扇門里只有一扇會是生門,如果不小心選錯的話,那就會遭遇無法想象到的恐怖。」

「推到正確的門之後,則會進入下一個房間,然後繼續答題。」

「這些題目很奇怪。」

「出題者也好像是隨心情一樣……」

「有讓你答一加一的數學題,也有讓你答地球第五高峰有多高海拔的冷僻認知題。」

「更有讓你去選如果老媽和女朋友掉進河里,你會先救誰這樣無厘頭的題目。」

「總而言之。」

「沒人能預料到這題會出成什麼模樣……」

「我當時還算挺幸運的,遇到的題目都不算是什麼變態玩意兒,蠻輕松的就過去了。」

「出去以後,我才發現這是一個很像淘汰制的游戲,我們那群所有被選進去的人,最後只能留下一千名。」

「如果超出了這個數,那就則會一直循環答題。」

「如果符合了這個數,那我們就能從答題迷宮里活著出來……」

安僅說這話的語句雖然很輕松。

但千野還是能看出他內心對那段不斷答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的潛在陰影……

用人命來進行淘汰制的游戲。

這听起來貌似有些瘋狂……

可細細一想。

千野卻覺得假如只是這樣,那安僅沒必要會是這副樣子。

「所以,你當時就是處于一個人在房間里,然後不斷答題這樣的?」千野表現得更加疑惑︰「那這其實和直接進入劇本沒多大區別啊,每個人都在答題,對其它人壓根就無法照料到。」

「無論是死還是活,這都是與自己個人有關系。」

「甚至這種游戲,相比于一些特殊的劇本,可能還要簡單一些。」

「至少它有個目標。」

「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知道自己會有條活路……」

「不像那些,還得去慢慢模索。」

「唯一值得傷感的,也只是那些注定會被淘汰的人,還有注定只會活下一千人這種設定。」

千野最終說了一堆。

讓安僅臉上的神色變為了苦笑。

他搖了搖頭。

繼續補充著說道︰「要真的只是這樣,那的確算不上什麼,畢竟的確和你說的一樣,無論結果如何,都是自己去選擇的結果。」

「可事實上。」

「當答題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那個六邊形的小房間內,就不會只有一個人了。」

「有可能是兩個,也有可能是三個……」

「只要能夠塞進去的人數,都有可能出現。」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安僅望著千野。

他知道千野能聯想到其中的因果。

而听到這里。

千野也如安僅預料中的沒有第一時間接話……

他知道當這種選擇生死門的游戲。

由一個人變為多人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

安僅自顧自的點上了煙。

煙霧將千野的些許面容給籠罩。

「這意味著……」

千野的語速很慢。

他猜到了會出現的場面。

「當房間內的所有人都答不出題的時候,會有人出現強烈的求生欲,聯合起來讓其它人去實驗那扇門背後的,是否是正確答桉。」

「如果錯了的話。」

「他們會繼續實驗……」

「如果對了,那他們就會出現一條生路。」

「可無論是錯是對,那個被大家一起推出去的那個人,都會因為被拋棄而絕望,甚至會產生某種極端想法。」

「假如當答題游戲無法正常答題的時候。」

「這個多人存在的房間。」

「就會產生……」

「人殺人。」

千野抬起了腦袋,說出了自己得出的常規結論。

見安僅對此點了下頭。

他也知道自己沒有推錯。

「是的。」

「人殺人。」

「人向來都是自私的,在生與死之間,很多人都會起這種心思。」

「用自己的同類,來為自己實驗出真正的答桉。」

「即便怪誕還沒有出現。」

「但大家都已經開始了同類廝殺……」

安僅說到這里的時候。

一直沒說話的樸雲錦卻開口打斷了。

他如學生提問般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淺挑著眉毛問道︰「那這不是很不公平麼?」

「安僅你給我的資料我有看過,里面有一項我記得好像是說,被卷入到劇本里的人,是有機會拿到詛咒源這種特殊道具的吧。」

「這場聚會既然是不分情況的將所有人都拉進去,那如果我遇上了像你們這樣,身上已經有了很多詛咒源的其它家伙,那豈不是就是當小白鼠的命?」

「說到底,我到現在都還沒有進入過你們說的劇本世界,僅僅只是遭受過靈異感染而已。」

「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被選擇了成為其中一人,得跟著你們進去。」

「……」

「這本來就沒說過公平。」

安僅反過來將樸雲錦的話給掐斷。

「你說得對,出現這種情況的話,那麼那些壓根就對劇本不熟悉的人,在面對身上有很多詛咒源的家伙,幾乎是鐵定的小白鼠。」

「我親眼見到。」

「很多只不過是由于靈異感染被惹上身份,然後拉進這對他們來說勉強算是劇本的聚會,都會被其它人毫不猶豫的推向火坑。」

「算上來。」

「他們是很夠倒霉的一批人……」

「因為生死不是由怪誕決定,反而是由自己的同胞決定,這听起來很諷刺。」

是很諷刺。

這種極端情況下出現的結果。

千野也覺得很讓人絕望……

可這有什麼辦法?

人都是這樣。

他總不能以一個大英雄的姿態,去告訴那些人要懂得勇于犧牲,然後幫助其它人吧?

這不僅是扯澹那麼簡單。

簡直就是搞笑了……

「這听起來。」

「真像黑暗末世文。」

「可惜雖然經典且過程精彩,但套路還是老了些,不然寫進小說也不錯。」

突兀的。

子良在一旁插了那麼一句。

令千野三人都僵硬的轉過頭來看向他。

這位心思一直鋪在小說上的編輯。

千野認為平時把各種東西對比于小說來教導自己已經夠離譜了……

可他沒想到。

在這種緊張嚴峻的情勢下。

子良想的竟然是這麼個東西?

「阿良,你這有點……太盡職了吧?」

千野沒忍住的吐槽了一句。

連同樸雲錦也感覺很是不可思議。

很明顯。

既然樸雲錦都這種反應了。

那說明子良這句話完全是發自內心的說出……

「嗯?不好意思,有點忘我了。」

子良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勁。

他低了低頭。

很優雅的表示了一個道歉。

雖然這道歉看起來很是真實。

但將這一切說明的安僅,還是在心中為子良劃上了一個比千野還要「怪咖」的標簽……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不管是殺馬特樸雲錦,還是這位文質彬彬的子良編輯,作為千野的朋友。」

「都始終不太正常……」

安僅在心中默默想到。

而就在這個時候。

千野的臥室里突然傳來了一道東西掉落的聲音,讓緊接著是小女孩的驚呼。

這讓安僅的和千野的神色一變。

他們談話談得太認真。

已經忘了千野的家里面,除了他們還有一個小女孩了……

怪誕什麼的玩意兒。

在沒有面向全民熟知的地步,安僅並不打算把其傳播出去,從而鬧得人心惶惶……

當然千野臉色改變的原因不是這個。

只是因為他才恍然想起來小女孩的存在,還沒想好該怎麼去給安僅解釋對方為什麼會在他家里……

「一個小女孩而已,安僅應該不會打听來歷吧?」

「一個小女孩而已,剛才我們說的話應該她都不會怎麼去在意吧?」

兩人的想法截然相反。

此時都目不轉楮的盯著那間打開的臥室門……

許久。

小女孩還沒有出來的意思。

似乎是在里面全神貫注搗鼓著什麼。

才讓安僅略微放下心來……

「大概就是這樣,我們先換個地方說吧。」不過即便如此,安僅還是壓低了聲音。

「嗯好。」

千野點了點頭,他覺得只要安僅不去打听小女孩的來歷就好。

不然若是對方知道了。

他也保不正小女孩會不會被組織抓過去研究什麼的。

這樣一來。

他就得丟棄借助小女孩找到有間的想法了……

幾人都開始收拾著東西。

準備重新找個談話的地方。

而千野則是將邀請函收了起來,思緒逐漸飄在一個面容清冷的女人身上……

「既然這場聚會會將所有人都拉過來。」

「那陳藍也不例外吧……」

「倒也不用去讓安僅查陳藍的信息了。」

「不對。」

「這樣的話,那說明川紀子,奈谷,守振信……楊妍這幫人如果還活著,也會參加?」

「那有間呢?」

「她算不算受害者?」

「她也會在場嗎?」

------題外話------

感謝書友白雪姬sama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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