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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清的聲音落下,秦軒臉色這才好轉了過來,難怪他感受到焚老的氣息已經恢復,但卻始終無法蘇醒過來,原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忽然秦軒眉頭挑了跳,隱隱感覺到一絲異常,往日的風大哥語氣都很隨意輕挑,然而這一次卻很深沉,像是有心事。

「風大哥你怎麼了?」秦軒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想到一些過去的事情了,有些感懷罷了。」風清的笑聲傳來,然而秦軒卻听得出來,這笑聲很勉強,風大哥一定有心事。

秦軒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如果風大哥有什麼難處,不妨對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上忙,你若還有未完成的心願,我可以把你去完成。「

秦軒的聲音落下,風清忽然變得安靜了下來,心中感覺很溫暖,這種溫暖,他已經許多年未曾感受到了。

「你不用擔心我,我可是聖人,這世上有什麼事能讓我煩惱呢?」風清玩味的笑道,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秦軒目光閃過一抹凝重之色,風大哥不肯說出來,看來是不想讓他知道,突然秦軒神色一滯,想到一種可能,此事會不會與風大哥的仇家有關?

他還記得第一次遇到風清是在葬龍淵,那時風大哥被萬古魔碑鎮壓,如今他已經知道風清的修為是聖,可想而知,風大哥的仇家是何等存在。

至少也是聖,甚至,比風大哥還要強。

……

第二天,西門孤煙離開了客棧,朝著摩天堡的方向走去。

沒過多久,摩天堡有守衛強者看到一道身影遠遠走來,臉上露出怪異之色,此人怎麼看上去有點眼熟?

伴隨著那道身影越來越近,那守衛才看清來人的容貌,是一位中年男子,眼眸深邃,五官稜角分明,看上去頗為的英俊,一頭黑發在風中飄舞著,透露出說不出的瀟灑。

「這是……」那守衛似是要想起來了什麼,忽然神色凝固在那里,臉上涌現無比驚駭之色,西門孤煙!

兩日前發生在天荒城中心的比武招親他也去觀看了,不過那時他在人群中,只能遠遠看著西門孤煙,瞻仰他的風姿,畢竟他只有元王六層修為,沒有資格離得太近。

然而沒想到,今日竟然如此近距離看到他的真容,此刻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感慨,西門孤煙真的,很瀟灑啊。

只見西門孤煙一步步走來,凌空而行,每一步看似都很緩慢,然而眨眼間便來到那守衛之前。

那守衛身軀仿佛僵硬了一般,傻傻的站在那里,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西門孤煙,仿佛像將他的面容烙印在腦海中一般。

西門孤煙繼續向前,只一瞬間,便消失在他面前。

雖然只有短暫的瞬間,甚至西門孤煙都沒有看他,但他已經知足了,有些人的風采,能見到一次便已是人生幸事。

摩天堡頂層。

大殿之中,太始荒主正在和姬炫談論著什麼,只見太始荒主忽然看向大殿之外,臉上浮現一絲笑容,自言自語道︰「來了。」

「來了?」姬炫神色愣了下,很快便知道是誰來了,隨即對著太始荒主詢問道︰「師尊我是否需要回避?」

他知道西門孤煙來到這里,可能不只是歸還九龍莽荒塔,還有其他大事要商議。

「嗯,你先退下吧。」太始荒主擺手道。

「弟子告退。」姬炫朝著太始荒主欠身,隨即身形閃爍著離開大殿,而在姬炫離開不久,一道英俊身影出現在大殿之外,正是西門孤煙。

「你終于肯來了,我等你數千年了。」太始荒主對著西門孤煙笑道,語氣中竟透著幾分抱怨之意。

若是有人听到此話,恐怕會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浩瀚荒域之主,整個天玄九域最頂尖的幾人之一,竟然等一個人數千年之久,那人好大的架子!

「你如今可是荒主人物,何等風光,我不過是一個閑散之人,哪還有臉面來見你?」西門孤煙語氣隨意的道,仿佛和尋常朋友對話一般。

「坐。」太始荒主道。

西門孤煙隨意找了一處位置坐下,目光在大殿周圍打量了一番,眼神中時而露出異彩,打趣道︰「你這地方倒是不錯,荒主果然夠氣派。」

「你還在乎這個?」太始荒主白了西門孤煙一眼,道︰「你若真在乎地方,便不會躲在落日孤煙城幾十年了。」

落日孤煙城于萬年前建立,那時琴聲琴魔兩大聖人共同鎮守,堪比一座主城,繁華無比,而後兩人紛紛離開,直到幾十年前,西門孤煙回到落日孤煙城,沒有再離開。

極少有人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手中還抱著一個女嬰,自然是西門冰月。

西門孤煙听到此話笑了笑,看向太始荒主道︰「我這出來了嗎,以後便不準備回去了,落日孤煙城那邊冰月會在那里,你若還記得故友的情分,派幾位聖人去幫助她即可。」

「滾!」太始荒主听到這句話直接爆了一句粗口,這家伙當聖人是大白菜嗎,還派幾位?

西門孤煙似乎絲毫不介意被罵,神色顯得十分淡然,仿佛早已習慣,只因,他見過太始荒主最真實的一面。

「時間過得真快,有兩萬多年了吧?」西門孤煙忽然感慨了一聲,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悵惘懷念之色,若是時間可以倒轉,他寧願放棄這一身的修為,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

「兩萬八千年了,你、我、落日還有詩語,相識于妖荒域,一起游歷遺跡,閱盡山水,那段時光何等暢快自由,如今回憶起來我還記憶猶新。」太始荒主緩緩道,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

「歐陽,或許我本不該修行。」

西門孤煙忽然苦笑道,因為修行,所以有了強大的實力,而很多事看不慣便想要去改變,然而他最終發現,即便是修行到令無數人敬仰的聖,他依舊什麼都改變不了。

太始荒主,姓氏歐陽,名煌。

「你錯了。」歐陽煌搖頭道,西門孤煙神色一閃,看向歐陽煌。

「你生性便是如此,嫉惡如仇,性情秉正,即便最開始沒有修行,當看多了淒慘遭遇後,依舊會踏上修行之道,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歐陽煌緩緩開口,仿佛看透了一切,他和西門孤煙相交多年,對他再熟悉不過了。

西門孤煙沉默了下來,許久,他神色凝重的看著歐陽煌,開口道︰「等到冰月成婚之後,我便去接詩語,若是我沒有回來,便替我照料一下吧,不要告訴她我去了哪里。」

歐陽煌目光凝了下,他知道西門孤煙決心已定,如果不是因為西門冰月的誕生,這家伙恐怕早就上三清山接詩語了,如今已經將冰月托付,他再無牽掛,自然要去找詩語。

「你有落日的消息嗎?」歐陽煌忽然看向西門孤煙問道,凌落日,和西門孤煙一樣都擅長琴術,但兩人的琴道截然不同。

「一萬年前,三清山上突然降臨一道身影,以琴音擊殺無數帝境,重傷數位聖人,最終拼盡全力在重重圍殺中逃出生天,這家伙可是比我還急。」

西門孤煙雖然是玩笑的語氣,但眼眸深處卻透著自責愧疚之色,詩語是他的妻子,然而他卻不能去救,凌落日是他的摯友,受了傷他卻不在場,這種感受,太難受了。

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煎熬中,直到今天他終于解月兌了,可以去做他一直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歐陽煌深深的看了西門孤煙,他自然知道西門孤煙的內心,因此他沒有去勸。

事實上,若是在以前他也會去三清山,但現在他是荒域之主,便不再只是一個人,他身上肩負著荒域無數人的責任,不能因為一己之私給荒域帶來災難。

「冰月我會替你照顧,不會有任何人能傷害她,你放心去吧。」歐陽煌嘆道。

「多謝。」西門孤煙微微頷首,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道︰「還有一個人,我希望你能多關照。」

「何人?」歐陽煌目光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他想不出除了西門冰月,還有誰能讓西門孤煙如此在意。

「我的弟子。」西門孤煙道。

「秦軒?」歐陽煌道,之前姬炫回來時對他提到此人,不過修為似乎才元王境七層,他有些不明白為何西門孤煙會收他為弟子。

西門孤煙神色忽然變得極為嚴肅,目光凝視歐陽煌,沉聲道︰「我預測,此子未來將主宰天玄命運!」

此話落下,歐陽煌心頭猛地一顫,眼神中閃過一道瘋狂之色,主宰天玄命運,一個元王境後輩?

即便是他,統御整個荒域的荒主,都自認做不到這一點,若是一個後輩能做到,未免太荒謬了。

西門孤煙站起身來,將九龍莽荒塔留下,隨後朝外面緩緩走去,只見他身影逐漸變得渺小,隨後有一道聲音傳入大殿之中。

「相信我,他會做到的。」

歐陽煌神色震動,腦海中不斷回響著西門孤煙的話語,他雖然覺得此話很荒謬,然而在他印象中,他這位朋友說過的話,似乎都成真了。

他的這位弟子,真的有這麼大的能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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