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來,曹操無法再服丹藥,副作用發生得越來越可怕。
再加上他的頭風問題,現在身體很虛弱。
本來花白的頭發,現在變得全白,瘦得骨頭也顯露出來。
給人一種感覺,隨時有可能要病逝。
華佗只是盡力地為他保命,延長幾天壽命,但還能活多久,誰也不清楚。
「你們出去吧,我想安靜一會。」
等到華佗的針灸結束,曹操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
「太上皇要好好休息!」
郭泰囑咐道,說完便離開房間,先回家里去。
但是他快要回到郭府的時候,突然得到丁夫人讓人來找,讓他快點回去再看看,說是曹操比起剛才更虛弱了。
再回到太子府上,郭泰得知曹操又發作了。
這不是剛發作了一次,穩定下來還沒有兩個時辰,馬上又來第二次。
一天一次已經讓人痛苦難受,要是一天兩次,更是生不如死。
華佗手忙腳亂,不斷地下針救治。
這個時候的曹操,已經痛苦得昏迷過去。
「我真的沒辦法了!」
華佗救治了好一會,最後像是宣布曹操的死亡一樣。
丁夫人哀求道︰「華神醫,求求你……」
「夫人不要這樣!」
華佗為難道︰「並非我不想救太上皇,而是沒有這個能力,可能就是這樣了,除非有神仙來救。」
曹操的生命,似乎要走到盡頭。
丁夫人渾身一震,要不是身後有丫鬟扶著,就要摔倒下來。
郭泰沉默了好一會,趕緊讓人進宮把這件事告訴曹丕,今天剛登基,曹操就奄奄一息,這個皇帝當得也不安心。
等到曹丕和曹彰,以及其他曹操的子輩趕來的時候,情況比剛才還要差,但是依舊沒有斷氣。
華佗宣布無能為力,他們只能看著奄奄一息的曹操,又什麼樣也做不到。
曹丕在房間里哭了一陣,擦干淚水出門就看到郭泰,問︰「先生,父皇是不是要去了?」
「大概是的,可能還有幾天。」
郭泰安慰道︰「人總有一死,陛下不要想太多,今天才登基,國事為重。」
「朕明白!」
曹丕吸了吸鼻子,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續道︰「子文!」
曹彰走過來道︰「大哥!」
他的情緒也不怎麼樣,眼眸里可以看到淚光。
「朕還要處理朝政,家國大事不能荒廢,你代朕在這里陪著父皇,可好?」
曹丕難過地說道。
曹彰沒有說話,只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曹丕剛離開不多久,荀彧他們全部來了,然後郭泰又把曹憲姐妹接來這里。
眨眼間又過去了兩天。
郭泰正在家里陪孩子,突然得到曹彰傳來的消息,說是曹操又醒了。
「醒了!」
他感到很不可思議,這兩天一直都去看望曹操,昨天還是昏迷不醒,但醒來是好事,連忙把孩子交給他們的母親,再帶上曹憲她們到了地方。
曹操確實醒了,胃口還很好,吃了兩大碗飯,半只雞,還有滿滿的一鍋湯,以及兩壺酒。
此時紅光滿臉。
「父皇!」
曹憲她們哭著哭著,便破涕為笑。
曹操哈哈一笑道︰「不用擔心,我沒事了,子桓他們還沒回來?」
曹華道︰「大哥可能還有政事處理,等會就來了。」
曹操滿意地點頭道︰「那我再等一等,對了文政,昨天晚上我好像看到奉孝了,他還是以前那樣,非要拉著我喝酒,不知不覺奉孝離開我們已經很多年了,真的懷念啊!」
「大哥他在那邊,還好吧?」
郭泰听著他的話,心頓時沉了下去,明白曹操不是突然好起來,應該到了回光返照的時候。
通常回光返照之後,都活不了多久。
「當然好!」
曹操笑道。
「你們不要再聊,吃點東西。」
丁夫人又帶了一壺酒回來,臉上還有淚痕,眼圈通紅。
她應該也能想到回光返照這種表現,但是不敢說出來,唯有盡量地滿足曹操現在想要的一切。
「文政,我們喝兩杯!」
曹操看到了酒,心情大好道︰「昨晚我也和奉孝喝了不少。」
郭泰點頭道︰「好啊!」
不過他們剛喝了兩杯,曹丕就急忙走進來了。
「父皇,你真的好起來了!」
曹丕哈哈地笑道。
「好了,都好了。」
「你們坐下來,陪我喝兩杯。」
「憲兒懷了孩子就不用了,節兒、華兒你們一起喝。」
曹操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好的!」
她們很開心,連忙起來倒酒。
喝得差不多後,曹操擺了擺手道︰「我不勝酒力,也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一會,你們繼續。」
「我扶父皇去休息!」
曹丕連忙說道。
等到他再出來時,問道︰「華神醫,父皇是不是回光返照?」
他也能猜到原因。
「是的。」
華佗點頭道。
「什麼!」
曹憲還以為父皇好過來了,听到這個詞,頓時眼前一黑。
郭泰趕緊抱住她,輕聲道︰「憲兒,不要怕!」
曹節和曹華也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現在回去休息,基本上是一睡不起。
「怎麼辦?」
她們抽泣道。
現在除非他們是神仙,否則也無能為力。
曹丕嘆了口氣,繼續回去房間看著曹操,剛開始心口起伏還有呼吸,慢慢地沒有任何動靜,他探了探脈搏,心跳徹底停止了。
「華神醫!」
他趕緊大喊一聲。
華佗進去檢查了片刻,最後只能搖頭。
也就是說曹操沒有了。
一時間哭聲洋溢了整個房間。
曹老板,果然還是去了!
郭泰想起以前的事情,曹操雖然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是服藥之前,對自己是真的很好,突然發生這種事情,自己還沒有心理準備。
隨著這個消息傳出去,來的人越來越多。
又過了一天,葬禮的一切,已經被曹丕全部準備好,皇陵什麼的現在才開始修築,先把尸體用特殊方式保存,等到皇陵建好之後再正式發喪。
這樣折騰一下,又過去了半個多月,等到棺槨放進皇陵之後,一切都要結束了。
曹丕帶著一大群人站在皇陵外面,眾人無不泣不成聲。
曹操這段時間做得再怎麼不好,但是平定天下,統一江山,讓百姓過得越來越殷實,這個功績是無法抹去。